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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井靈異

simon81620 發表於: 2015-7-02 09:15 來源: ADJ網路控股集團


閃電過後,血雨傾盆,混沌的江霧中,傳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灰紅光禿的山腳下,被雷電擊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就像一個無底深淵。一個蒼涼凄慘的叫聲從深淵中傳了上來,那是什麼聲音?是什麼叫聲?沒有人知道。
  因為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人——人類還沒有誕生。
  隨著叫聲越來越慘烈,一直枯黃乾癟的肢體從深淵中伸了出來,那是一隻生滿紅色觸須的怪東西,在地面伸展,許久,終於沉了下去。
  一百萬年以後……
  午夜的鐘聲剛剛響過,電話鈴“鈴鈴……”地叫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電話最讓人心煩。我清醒來,皺眉:小嬡肯定又是忘記拔電話線了!我從床上懶懶的伸出手來,把電話線拔掉,然後又陷入沉睡。
  可是,不到五分鐘,手機又尖叫起來。這討厭的聲音!是我自己選的尖銳叫聲,此時才覺得有多討厭!是誰,這麼晚找我?我不耐煩坐了起來,打開檯燈,拿過手機,看那條短信息:“銀鋒,快到南河大橋北門‘港灣’飯店來,有命案,金銅言。”
  我立即放了手機,下床,穿衣。
  金銅,我的好夥伴、好朋友,警局裡和我合作最親密的警務人員。我們從小是朋友,一起光著屁股長大,一起上學,一起考上警校,又一起畢業,分配到本市的警局,然後作為搭檔,一起工作。我們合作過的案子沒有偵破不了的,無論有多難。
  所以,我知道,他這個時候找我,一定是極其為難的案子。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如此匆忙。
  我急促的聲音驚醒了熟睡中的小嬡,她朦朧著睡眼,仰起頭:“怎麼,有案子?”
  “是金銅,大概是嚴重的事情。”
  “要小心,記得早點回來。”小嬡望我,講道。
  “嗯,知道了。”我應了一聲,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我到南河大橋那邊去,你睡吧,還早著呢。”
  “如果方便,替我到古董市場看看趙老闆答應我的玉屏風到了沒有。”小嬡微笑了一下望著我。
  “好的,好好休息。”我應了一句,便匆匆的出了門。
  古董市場就在南河大橋那邊,我的妻小嬡,一直支持我工作的小嬡,唯一喜歡的,就是收藏古物,她與古董市場的趙老闆相熟,趙老闆答應她,將給她找到一個清代的玉屏風,要價三萬元的,她早就念著的。
  收藏古董是個不省錢的愛好,可是我一直幫助著她,因為我愛她,並且,一直覺得自己欠她太多,所以對於她的一切要求,我總是答應。
  一直想著到古董市場,出了門,我發現今夜的天氣不是很好,冷氣嗖嗖,還下著毛毛細雨。我感到一陣寒意,不由得拉緊了衣領。
  我家在郊外,午夜已經沒有出租車。我不喜歡開車,可是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選擇,只有開了車庫親自開車。
  雖然是細雨綿綿,可是路上已經積了水,隨著車輪,濺起了水花。我不喜歡自己開車,是因為我不太會開車,車身一直在搖晃著,就象我的心情。我來到南河大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左右了,上了橋,我看到不少警務人員已經趕到了,到處是閃動的警燈,現場已經被封鎖,除了警察,還有聞風而至的記者。真奇怪,他們的嗅覺竟是如此的靈敏。
  我停下車,習慣的點了一隻煙。我知道,作為一名警務人員,在執行公務的時候吸煙不是合理的,但是,經久的習慣早已被大家接受,甚至頂頭上司也不以為怪,不知道算不算是特權。當我下車的時候,看到幾名同事在向我招手,我過去,見他們一臉的沉重,不由隱約一種不詳的預感。
  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金銅,看到了他蒼白的臉色,還有那種壓抑的憂鬱。這不是金銅的性格!他很少有這樣的不安和憂鬱。所以,我的心不由得一沉。在金銅的眼神中,我知道這是件不同尋常的案子,我還需要親眼看看,於是,走了過去。在到他身邊時,我沒有停下來,只是向他點點頭。金銅很焦躁,似乎有很多話要說,緊跟著我過來。
  不等他開口,我搶先問道:“現場情況怎麼樣?”
  “非常糟糕。”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我驚異於他的失態和這種不該出自於他的口的誇張的形容,不由得回頭看了他一眼。
  金銅卻沒有意識到,仍道:“這是我所看到的最殘忍的殺人分屍案!不僅是我,你也會這樣想!太糟糕太凶殘了!”
  現場的幾名警察給我們讓出了路,我看著金銅:“很複雜?”
  金銅嘆了口氣:“一點也不,並且,簡單極了,凶手已經抓住了。”
  我微怔,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如此迅速的破案,並且,在金銅的臉上絲毫看不到成功的喜悅,難道,有什麼隱情嗎?金銅看出了我的疑惑,正如我所說的,他太了解我了。他苦笑一下:“你自己去看看吧,然後就明白了。”
  金銅那難看的臉色讓我不想多看一眼。這麼多年來的風風雨雨,我們什麼樣的經歷沒有過?什麼樣的案子沒有預見?他這副樣子,倒真讓我有點捉摸不透了,他的緊張無疑感染到了我,我平緩了一下呼吸,才走進了港灣飯店。
  然而,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道,竟讓我忍不住退回去,然後,就是那觸目驚心的現場。我無法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一切!那簡直不是人類所能做到的!分屍?是的,最殘忍的分屍案件!但是,這又不是分屍!誰能告訴我,屍體在哪裡?至少,讓人知道那是屍體的某些部位的屍首。可是在這裡,我看不到一塊完整的屍體!
  那拋灑塗抹得滿墻都是的屍體,已經被撕扯得粉碎!整個房間的墻壁,包括房頂,都是血跡和碎肉!那種血紅的視覺刺激和腥臭的味道,讓我禁不住要嘔吐!當我退出來的時候,已經忘記怎樣呼吸!我喘著粗氣問:“你確定抓住了凶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說這不是人乾的,是不是?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可是——”金銅猶豫了一下,嘆氣,“證據確鑿。”
  “什麼證據?”
  “錄像帶。”
  “錄像帶?”
  “是的,記錄下殺人全過程的錄像帶。”
  “荒謬!怎麼會有這種錄像帶?誰會將殺人過程錄下來?”
  “是飯店的自動攝像機。整個過程,完整的過程。”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死了幾個人?”
  金銅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他沒有講話。
  我點起煙:“說實話吧,我根本看不出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現場,幾乎是絞肉機的效果,難以想象!凶手用的是什麼凶器?”
  “兩個人,她的父母,是她親手殺了她的父母!”金銅突然開口,沒頭沒腦的一句。
  我的心口一窒,猛地明白了。
  金銅仍是神情激動,但不再講話,急促的呼吸,壓抑著他的心情。
  我吸了一口煙:“是你的女朋友吧?”既然早晚要說,不如直接一些。
  “你什麼時候見到我有女朋友了。”
  我不語,不錯,他是沒有女朋友。他一直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沒有時間去交女朋友談戀愛。可是,看他的樣子,分明和他口中的那個“她”關係不一般。
  金銅又開口:“我剛認識她不久,還不算是女朋友。”
  “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金銅悶聲半晌,才道:“路上和你慢慢講。”
  毛毛的細雨一直沒有停,車子在雨中衝破雨幕。
  金銅的表情很沉重,我理解他的心情,理解他經受的打擊。
  “我和嘉麗認識不到一個月,但我知道她是一個好女孩,她給我極大的好感。我不相信她會那樣幹!現在也不信!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一定是!”
  “那是什麼問題?你知道?”
  “我一直在懷疑,一直是。可是,我不確定……”
  “什麼事?”
  “在我最後一次和她接觸以後。”
  我吸煙,聽他講。
  “如果她想殺人,如此殘忍的殺人,一定是早就有了殺人的動機了,她的言談一定有著於以往的不同,我沒有道理不會發現。可是,她的表現太平常了,如果說有改變,只有在發生那件事以後……”
  我注意看著他。
  “我覺得,嘉麗是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一瞬間?你是什麼意思?”
  “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三天前。那是我的假期,你是知道的。”
  我點點頭:“我記得。”金銅的目光投向窗外的雨夜,好久才收了回來,繼續講:“三天前是我最後一次與她接觸。那天我們一起到龍城邊區的格里斯山郊遊。那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與城市完全的不同。山區裡還有一個山莊,很小,很美麗。你去過嗎?”
  我搖頭:“沒有。但是聽說過,聽說格里斯山有一個大峽谷,終年白霧。”
  金銅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是,就是那個峽谷!在白霧的屏障後面,有一口井!一口古井!問題就在那裡面!”他轉頭看向我,加重了語氣:“我覺得,那口井有問題!嘉麗的事情,和那井有關係!”
  我怔住,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金銅苦笑一下,他知道我在想什麼,他的目光又投向雨夜:“格里斯山裡的那個村子有個傳說,說白霧裡的古井是魔鬼的洞穴,沒有人能向裡面看,否則,靈魂會被魔鬼吸走。村子裡的人怕魔鬼出來,在每月的月圓之日,向井中投放祭祀物品。”
  “荒謬!你相信了?”
  “你知道我不會相信。嘉麗也不相信。所以,我們才去看了那古井。”
  “你們看了?”
  “我本來沒有想看的,可是嘉麗的好奇心很強,她……”
  “她看了?”
  “是的,她看了!”金銅的臉色突然變得恐懼,“而且,掉了下去!”
  “掉到了井裡?”我失聲驚道。
  “是。”金銅的臉色蒼白,“她向裡面看,大聲喊我一起看,我正要向前走,她突然喊了一句什麼,似乎發現有什麼東西,她要伸手去夠,結果……”
  “後來呢?井裡有沒有水?”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當時慌了,趴在井邊上喊她的名字,那井似乎很深的樣子。然後我意識到這樣沒有用!就跑到村子裡請人幫忙,可是那些人躲躲閃閃的,沒有一個向前,我都要急瘋了!他們還說嘉麗是被魔鬼抓去了!”
  “那是誰救了嘉麗?”
  金銅呆了一呆:“她自己爬上來了。”
  “你說那井很深……”
  “是,是的,井很深,我大聲喊的時候甚至有回音!可是嘉麗自己爬上來了!我看到她憤怒的從霧裡走出來,臉色蒼白,雙手滿是泥土和青苔,她的右臂流血,似乎被什麼動物咬傷了。嘉麗的目光充滿的憤怒,似乎經受了極大的變故,那種表情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是,我不知道,我沒有辦法形容!她不理我的話,一個人開車離開。”
  “後來呢?”
  “我走了幾里路,才到公路上攔了車,回到家裡,就接到電話讓我回警局,然後讓我出差兩天,你是知道的。”
  我點頭。
  “我出差回來,還沒來得及去找她,就……”
  回到警局,我看了那錄像帶,其實並不是一點不差的情節,有的地方還是斷斷續續的,可能因為電路的毛病。我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這時候,才明白了金銅口裡的“親手”是什麼意思!那竟真的是親手!她用自己的一雙手將人撕裂,將她的父母活活的撕扯致死!那是好萊塢的恐怖片也想不到的情景!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如此的殘忍,如此大的力氣!簡直是不可能的。
  可是真相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裡。
  正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我一驚,我打開門,看到一名助理警務人員臉色慘敗在門口,上氣不接下氣:“韓、韓警官,不、不好了!那個女的,那個女的,在牢房,你去看一下……”
  我一驚,撒腿跑了過去,遠遠的,我已經聽到了一陣咆哮聲,聽不出來是什麼動物的聲音,只是感覺很恐怖。到了近前,我看到不少警察圍在那裡,他們竟是出奇的安靜,圍在那裡看著什麼,這種咆哮和他們的安靜,讓我的心裡一陣發冷。我到跟前,撥開人群,天!我看到了什麼!
  那不是一個人!
  可那明明是一個人!
  一個女人!一個怪物!一個怪物女人!
  不,我不知道怎麼說,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她綠色的皮膚,手指上綠色的指甲,已經有10釐米長,她眼中凶殘的目光就像野獸,受傷的野獸!她爬在地上,嘴角流下粘液,深綠色,低低的咆哮,喘著粗氣,似乎隨時要撲向牢房外的人們!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我大聲問,一回頭,正好看見臉色慘白的金銅,他死死盯著那女人,嘴角哆嗦著,仿佛要講什麼,我猛然明白,“她是嘉麗?!”
  “三天,三天!一定是有問題的!那口井……”
  “封鎖消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真相!把記者打發走,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了消息!”我大聲命令,又伸手拉住金銅,“你別激動,跟我走!”
  “是那口井!相信我!”金銅反手抓住我的手,“相信我,銀鋒,我要再去一次!”
  當我們到了格里斯山,已經接近中午。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不知道來這裡有什麼用,不知道金銅心中是怎樣想的。他一直開車,不講話,緊抿著嘴角,平靜得像暴風雨前的天氣。於是我睡著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那山村了。我們把車子放在那裡,去了峽谷。
  村民一定以為我們瘋了,因為他們的目光那樣驚恐。
  我也覺得我們很幼稚,像兩個任性的孩子,我們是秘密來到這裡,誰也不知道,我們的上司、同事、甚至沒有告訴小嬡。我不知道來這裡有什麼目的,不知道想發現什麼。當金銅硬拉著我來時,我沒有反對。
  我們瞞著所有人,兩個赫赫有名的警官,此時此刻,就像兩個賊!
  我拿著繩索跟在他後面,突然覺得好笑,可是,突然間想到了嘉麗,我笑不出來。那分明是個正在變種的女人!原本是科幻電影中的情節,竟然真實的發生在我的身邊!我的心情不那麼輕鬆了。雖然那個怪物已經被秘密的監禁起來,可是我不知道消息還可以封鎖多久。我了解金銅的心情,明白他急於知道真相。
  金銅在我前面,突然喃喃的道:“那天我們很開心,到這裡玩,這裡的風光很好,你看呀,可是,她不應該那麼好奇,不應該……”
  我沒有講話,不知道該說什麼,恐怕,嘉麗是他的初戀。
  大霧並不很濃,但在中午的時候,這種霧,太奇怪了!霧中勉強可以看清楚四周,走了好久,才隱約看到了井,如果沒有金銅帶路,我不可能找到這裡!
  那真是個很大的井!直徑足有七八米,周圍是亂七八糟的石頭,我用手撐著井邊,向下看了看,果然很深,看不見底,只是感覺到那種陰冷,寒氣直衝上來。
  “這口井還真是奇怪,不算是井吧?這井口也過於大了。並且,這是用來幹什麼的?”
  金銅並不回答我的話,他將繩索系到旁邊的樹上,臉色很嚴肅。我知道他在想什麼,畢竟嘉麗是他的愛人,如果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不一定有他這麼冷靜。我看著他將繩索系牢,在井邊固定滑輪,然後把另一端捆在自己腰上。
  “你想好了?就這麼下去?”我有點擔心。
  他只點了一下頭。
  我知道金銅有多固執,這個看上去木訥的小夥子一旦下了決心,是任誰勸說都無濟於事的。所以,我不再多說,把槍遞給他,他接過去,別在腰上,然後打開手機,說:“我們隨時保持聯繫。”
  我點頭,然後幫助他下到井裡,緩緩轉動滑輪。我撥通了他的手機,問:“現在情況怎麼樣?隨時與我講。”
  “我知道了,你繼續放,沒有問題。”
  我搖動著滑輪,這種鋼索繩可以承重近五百公斤,我絲毫不用擔心會在這方面發生危險。可是,其他的事情呢?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手機裡傳來金銅的聲音:“這裡的溫度越來越低,已經發冷了,不會高於10攝氏度。光線已經變暗了,看不清楚井壁上的青苔了。”
  “把手電打開吧,還有,你要小心。”
  “你放心吧,沒有事情。這裡變得越來越寬敞,石壁凹凸不平,並且更寬了。我幾乎摸不到石壁。”
  我不敢相信,如果真的如此,那麼,那名女子是如何自己爬上來的。
  將近二十分鐘,繩索到頭了。我瞠目結舌,這口井未免太深了。
  “銀鋒,繼續!我看到了底了,不要停!那是什麼?這裡有亮光!天,簡直不可以相信!銀鋒,快!”
  “怎麼?金銅,你看到了什麼?”
  “那個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可能是燈,我要去看看,放繩索!”
  “已經到了盡頭了,金銅。”
  “不要緊,我跳下去!這裡不深。”
  “你一定要當心!”
  “嘩啦”,我聽到水聲,是落水的聲音。
  “這裡有點水,但是不深,這是什麼地方,竟然這麼寬敞!好像,是個廣場!骨頭,還有一些碎片,亮的,還有……天!這是什麼!你不要過來……”
  手機裡傳來“嗶嗶咯咯”的聲音,信號似乎斷了。我的心一緊,然後連這些雜音也沒有了,一切平靜下來。
  我的天!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我強作鎮靜坐在井邊,有些思維混亂。我不知道金銅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時的拉著繩索,卻每次都感到很輕,他不在上面!
  我無力的靠在井邊,環視周圍的一切,這座荒山,如同沉默的野獸,在白霧中,隱藏著它殘忍的嘴臉,而這口井,就是那野獸的嘴,吞噬著一切。
  這口井是怎樣形成的?人工不可能達到,更不可能在這座山裡鑿一口井。那麼,就是天然形成的。自然的力量真是可怕!這座井出現了多久?在出現之後都發生過什麼事情?難道那些傳說都有一定的依據?魔鬼的洞穴嗎?
  胡思亂想,我覺得自己心跳在加速,不,這不是我的個性!我從來沒有怕過什麼!我只是自己在嚇自己!
  雖然如此,我仍是覺得渾身的無力,不由深深的嘆息。
  三個小時過去了,金銅還在井裡。我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呼吸一陣比一陣急促,不是因為恐懼,是因為擔憂,因為我那位生死與共的朋友,還在井裡!他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會不會……
  我不敢多想,再一次提起繩子,仍是輕飄飄的。我再也忍不住,不停想到那個變種的女人!這個時候我不應該想這些的,可是我忍不住!真的忍不住!科學無法解釋那些事情,縱使我是個唯物主義者,也無濟於事!
  更可怕的是,太陽已經西落了,天要黑了,可是金銅……
  他一定是出事了!我無法再騙自己。我決心也下去看看,轉動滑輪,把繩索搖上來。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個聲音,是從井裡傳上來的!是金銅!我激動,用力搖繩索,可是,還是輕的!
  我渾身發冷,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唯有慢慢趴在井邊,向裡面望去。
  天!我看到了什麼!我的大腦“轟”的一聲,險些失手掉下去,我太吃驚了!
  真的太吃驚了!
  我看到了金銅!他正在飛快的爬上來!他用手撐著井壁,手腳並用,就像,就像是一隻壁虎!不是他像壁虎,而是他像壁虎一樣,可以在筆直的壁上停留並行走!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他有這種本事!
  就在我一怔的工夫,他已經到了井口,飛身跳了出來,好像是武俠片裡的大俠。
  “金銅,你……”我伸手拉他,可在一瞬間,我改變了動作,手停留在半空。我看到了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充滿的憤怒,是一種奇特的憤怒,還有殺機,眼睛顯得比平時大的許多,在他蒼白的臉上格外可怖,他濕漉漉的頭髮滴著水,一直淌到撕裂的衣服和流血的右臂。在他的傷口上,似乎還有什麼東西,紅色的,那是……
  不等我看清楚,他已經離開,走得飛快。我衝上去,死死抓住他:“金銅,你怎麼了?你是……”
  他猛地轉身,眼睛裡滿是仇恨,那可怕的眼神,好像是……好像是那個叫嘉麗的女人!沒有絲毫的人性!然後我注意他右臂上的傷口,和留在傷口上的紅色物體,像是石頭。
  就在我分神的時候,金銅猛一揮胳膊,將我甩了出去,連同那紅色的物體,有兩塊。然後他走了,那種速度快的讓人吃驚,幾乎就是我站起來的工夫,他已經消失在白霧裡。
  我目瞪口呆,許久才醒悟,揀起來那兩個硬質的東西,似乎是角質物,還閃光,只是光亮不那麼明顯,零星的。
  等我回到村莊,聽村民講金銅早已離開,是一個人走回去的,走得很快,沒有和任何人講話,臉上是憤怒的神情,他們猜測他和我吵架。我苦笑,手裡捏著那兩個東西,只有自己開車回去。
  我沒有進家門時的心情是極糟糕的,直到將鑰匙插進門鎖,才變得平和,我不能讓小嬡為我擔心。
  小嬡正在做飯,我向她打了個招呼,就到書房裡,找出放大鏡之類的東西,在書桌前觀察那兩個紅色物體。這兩個東西除了形狀之外一模一樣,同是角質、紅色、磷光,裡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流動,因為通明度不高,看不清楚。
  奇怪,金銅從哪裡搞到這東西?從來沒有見他拿過,那麼,很可能是從井裡帶出來的!即使是這樣,這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想著,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一定可以幫助我!他叫陳錦良,我的好朋友,著名的法醫,也是名生物和礦物學家。我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是,跑不出生物和礦物吧?
  正這樣想著,身後的門打開了,然後是小嬡的一聲驚呼:“好漂亮!這是什麼?鋒,是給我的嗎?”說著話,小嬡已經伸手搶了去,愛不釋手的撫摩。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現在還不能給你。”
  “為什麼?那你拿回來幹什麼?這不是血玉嗎?”
  小嬡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我,是血!沒錯,就是血!那種磷光般的紅色,就像血一樣!仿佛在這其中,包含著滿滿的血!我從小嬡的手中拿過那東西:“這是一件案子的證據,它大概能證明關於一個叫嘉麗的女人和金銅的一些事情。”然後,我向她略略講了案情,和去古井的經歷,但是隱瞞了那女人的變種和金銅的異常,在案子沒有著落之前,我不會將秘密告訴任何人,包括小嬡。
  小嬡對於這件事頗不以為然:“這很簡單呀,那井裡一定是個古人藏寶的地方!”
  我沒有辦法對她解釋這件事情有多麼的不簡單!只是說:“等我交給錦良化驗了,沒有什麼問題,就給你,好不好?”
  她沒有說不好,可是顯得悶悶不樂。我好笑,輕輕攬過她的腰:“生氣就不漂亮了,還會有皺紋哦!”
  小嬡“撲哧”一笑:“就你嘴猾!吃飯了!”然後戀戀不捨扭頭又看看桌上的那東西,突然臉色一變,用力抓住我的手。
  “怎麼了?”
  “鋒,它在動!”
  我一驚,也回過頭,卻看到它們還是一樣的放在那裡,不由失笑:“是你看錯了吧?”
  “可是……”
  “別說了,讓我嘗嘗你的手藝,是不是又進步了。”
  天色微明,我起床,我喜歡早起,然後慢慢的做事情,邊做事情邊想著一天的工作,所以,我一般出門都會很晚,並且因為做事的注意力不集中,常常丟三落四。我知道這不是好習慣,卻改不了。就像今天,我剛剛喊下計程車,小嬡已經追了出來,手中揚著一個袋子,大聲叫我的名字。
  我一拍腦袋:原來我忘記拿那兩個角質的東西了!然後吻她一下,表示感謝。
  我沒有直接去警局,先到研究所找到陳錦良,一點不寒暄,直截了當的講:“給你拿來一樣東西,幫我化驗。”
  他一點不見怪,早習慣我的作風,只是一臉的興奮,他知道,我帶來的東西,一定能讓他過過刻苦研究的癮,可以讓他把自己想象成為揭開世界之謎的名人!
  我打開那黑色的袋子,不由輕輕“哦”了一聲:那東西只剩下了一個!
  陳錦良滿臉的緊張:“怎麼了?怎麼了?”
  我苦笑:“應該是兩個的,一定是小嬡,她拿走了一個。不過,不要緊,兩個都是一樣的,只要你化驗出來一個就可以了。”
  他拿在手裡,露出驚訝:“這是生物嗎?”
  “那就要問你了。不要問我是從哪裡來的,也不要問我關於它的任何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並且,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不用你講,有我的分析就可以了!”
  
  
  
  已經三天了,我一直沒有見到金銅。
  他沒有請假,沒有打來電話,家裡的電話也沒有人接聽,甚至在那天以後,沒有人見過他。
  他失蹤了。
  不,他沒有失蹤。就在我以為他失蹤的時候,我又得到了他的消息。天呀!我多希望我根本沒有得到他的消息,我多希望他就是失蹤了!可是,事情發生了:他死了!
  我在電話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只覺得晴天霹靂,整個人呆住了,根本不知道電話裡的人還在講什麼,過了半晌,才問:“他現在在哪裡?”
  電話裡的人驚訝的“咦”了一聲,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剛剛已經說過了,我耐著性子再次問:“金銅的屍體在什麼地方?你再說一遍。”
  他重複了醫院的名字,掛斷了電話。
  我開著車,以自殺般的速度和衝撞,自己都不知道,怎樣安全到了醫院。我用顫抖的手掀開了屍布,看到金銅的第一眼,我眩暈,並驚呆!
  這不是金銅!不,我不是說他不是金銅,而是說,這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金銅,他就像那個女人!那個變種的女人!沒錯,就是像那個女人!綠色的皮膚,綠色的長指甲,圓睜的眼睛,猙獰的表情,就像野獸,就像那個女人的表情!
  金銅的身體上滿是槍孔,他中了53槍!
  警察們不得不這樣做,金銅在一家大商場內殺人,趕到的警察沒有辦法制止他,只好開槍。我可以想象到當時的情形,他一定和那個女人一樣失去理智,現場一定難以維持,否則警察不會這樣大動干戈。
  查看傷口的時候,我發現,在他的皮膚上,有許多微微隆起的小疙瘩,淡紅色,這是什麼?也是變種的反應之一嗎?我的心口發堵,即使我是一個多麼出色的警察,也沒有辦法對著多年好友的屍體進行研究,並且,是這樣的一具屍體。
  金銅的後事處理的很順利,他是孤兒,沒有親人,也沒有妻子,再簡單不過。只有我和同事,為他難過。
  我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和那口古井有關係,可是,究竟他在下面發生了什麼事?
  我在警局裡再次看到了那個叫嘉麗的女人,她已經完全不象是一個人了。雖然被鎖在巨大的鐵籠裡,仍是那樣的凶狠,她的身體轉變成了淡紅色,在身體上長出了觸角,每一個部位,手臂,背部,腿上,甚至是臉上,大約有5釐米長的紅色觸須抖動著,伴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我猜想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思想。
  突然,我想到了什麼,盯住了她的觸須,我明白了:金銅身上的那些疙瘩,就是還沒有生長的觸須!
  一定是某種物質,附著在人的身體上,那麼,是否人身死亡了,它就會消滅?我忙打電話給醫院方面,讓他們注意金銅的屍體,一旦發生異常,立刻向我報告。
  我心情陰沉的回到家裡,小嬡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並不打擾我,只是為我泡好了茶。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拉住她的手:“小嬡,那天我拿回的那個東西,你是不是拿走了一個?”
  “什麼東西?是那個血玉嗎?我已經給你了呀!”
  “你只給了我一個,還有一個……”
  電話鈴響了起來,我忙接電話,裡面傳來了陳錦良既震驚又興奮的聲音:“天!銀鋒,你給我拿來了一個什麼東西!你快來看看!我說的你一定不信!”
  我飛快的從床上跳下來,匆忙穿衣,對驚訝的小嬡說了聲“我很快回來”,就一路飛奔的向研究所去。
  陳錦良遠遠迎了過來,看我下車,就撲上來:“你一定得告訴我,那是什麼東西!你怎麼得到的?那不是化石……”
  “是什麼?”
  “一種動物!或者說一種生物!是生物身體上的東西,組成部分,或者是它們的卵,總之,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是什麼東西身上的?”
  “至少有百萬年的歷史!並且——”他的臉上露出神秘,“還是活的!”
  “你說什麼?!”我大聲吼,“活的?什麼是活的?”
  大概我的表情很可怕,他徒然的呆了一呆,才說:“那個物體,是有生命的,在它的內部,有細胞在分裂,很緩慢的,雖然緩慢,可是一直在動!”
  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讓我的心一涼:另一個這種物體,不是小嬡拿走的,是它自己“跑”了,我只能說它自己離開了,沒有其他原因,小嬡不會對我說謊!
  這個有著生命的百萬年的老怪物,自己離開了!並且,它和嘉麗和金銅的變種都有著莫大的關係!想到金銅,我心中猛的涌上仇恨的怒火,奪過陳錦良手中的那東西,狠狠向地上摔去,那角質被摔碎,其中流出了黏液,如果不是綠色的,我會說,被打碎的是一個雞蛋。
  然後我離開,我要到那古井去!
  離開時,我聽到身後陳錦良那惋惜的聲音。
  再一次來到這裡,我的心情苦澀,上一次,有金銅在身邊,當他到井下的時候,我一直在等著他,可是現在,卻沒有人等我了,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最後一次檢查裝備,手電,槍,我的槍被金銅拿去,再也沒有見到。這隻槍我利用職務之便,從保管處那裡借來的,是WALTHER M——PP型自動手槍,17釐米長,10.6釐米寬,厚3.33釐米,槍身9.8釐米,口徑22LR,加長來福線,準星2.2毫米,扣扳機力6.5kg(GA)1.9kg(SA),重量僅650克。
  一般我不注意武器的好壞,所以,雖然我一直說自己不緊張,但是單單從我對這隻槍的要求來看,我就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滑輪和繩子還在,我把繩索系在自己的腰上。沒有人在上面放繩索了,我要憑自己的能力的控制力一點一點下到裡面去。我雙手握著繩索的上端,慢慢滑下,腳點著石壁,保持平衡。
  我知道自己是一名合格的警察,應該無所畏懼的發現真相。可是,警察不是超人,我會去發現真相,會勇敢的前進,但是人們不能要求我沒有一點的畏懼!我承認我有些怕,但,我必須下去!
  溫度越來越低,光線越來越暗,一切如金銅所說。我打開了手電,看到石壁上濕漉漉的青苔,上面有的地方比較薄,有抓痕,可能是金銅用手攀附過的地方,想到這裡,我又是一陣的驚訝,用手摸那上面,滑溜溜的,他是怎麼上來的?
  我的腳下是無底的深淵,只有黑暗,光線也照不到下面,真叫人不寒而慄。
  但是我心裡有底:金銅說過,繩索夠用。於是,我幹脆不再用腳支撐,抱著繩索一路滑下去。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我覺得腰間的繩子一緊,下滑停住了,繩索已經到了盡頭。我用手電向下照著,看到了水光,水是清的,我甚至看到了不深的底,並且——亮光!
  真的有亮光!在裡面!我嘗試著將手電關掉,在眼前也看到瞭亮光,是那種紅色的……沒錯,就像那角質一樣的光!
  半晌,我打開手電,將腰上的繩索解開,一鬆手——“撲通”,我落到水裡,猛的一陣噁心:我沒有想到,這樣清的水中,竟有如此讓人作嘔的味道!並且,我的上面的時候,竟然沒有聞到!
  水一直到大腿,很涼,入骨髓的涼,然後就是臭,其他的就沒有什麼,並不妨礙我向前走。於是,我涉水向亮光走去。
  看上去亮光很近,實際很遠,我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心情高度的緊張,甚至沒有發覺水越來越淺,等我到了那星星點點的光亮前,想揀起一個看清楚時,才發現水已經只到腳脖。我從水裡揀起來一個閃光的碎片,在手中看著,用力捏,那似乎是金屬,堅硬,冰涼,一出水面,立刻就乾了。似乎是一種介乎石頭和金屬之間的東西,可能是礦物質,很光滑,好象精心的打磨過了。
  滿地都是這種東西!
  前面是一個拐彎,有更強烈的光線,我好奇的轉了過去——突然的咋亮,讓我忙用雙手捂住了眼睛,手電早不知拋到了哪裡!那一瞬間,我幾乎以為自己失明了,眼前只是一片白亮,什麼都沒有。我的眼睛受不了這樣強烈的光線,特別是剛剛從黑暗中經過。
  許久,我緩緩放下手,適應這裡的光亮,我不由又是一陣驚呆!我張著嘴,想大叫,可是過於的震驚,我根本發不出聲音!
  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
  不,我知道!否則我不會吃驚!正因為知道,所以我不肯定!
  想象一下:一架飛機,發生事故,從天上掉下來——就是那樣!可是這飛機的骨骸還在發光,強烈的光,像太陽一樣強烈的光,像彩虹的色彩!就是它了,就是這樣!
  沒錯,你猜對了:是一架太空船!
  我發現了什麼?我發現了什麼?來自外星的太空船!
  我幾乎不會思考,也沒有思考,就那樣走了過去,繞著它轉,一圈又一圈,我明白了這口井的形成原因,正是這艘太空船的到來和墜毀,使它產生!
  可是,裡面的生物呢?是什麼時候消失的?或者——我突然想到了陳錦良的話:那個有著百萬年生命的生物!難到外星人還活著?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它在作祟?
  來不及多想,我已經聽見了一陣水泡聲,然後是沉重的呼吸,難道——我猛回頭,還沒有看清楚,就覺得一個大東西向我撲了過來,我不及躲閃,被它撞在胸口,狠狠的撞在石壁上,頭暈眼花,感到胸口錐心的疼痛,我知道,自己的肋骨一定斷了,我掙扎著起來,看到了讓我終生難忘的一幕:一隻龐大的紅蜘蛛,我只能這樣形容它,它有著比蜘蛛還多的腳,遍布全身各個部位的觸須,紅色的觸須,抖動著,就像那個女人!
  它對著我咆哮,我卻不知道它從哪裡發出聲音,甚至不知道哪裡是它的頭!直到它向我張開嘴,露出它兩隻紅色的紅尖牙和口中綠色的黏液!那牙齒!金銅手臂上的傷痕!我知道了!可是已經晚了,它已經不耐煩,向我撲了過來!
  我躲避,可是受傷的疼痛讓我身體不再靈活!它的尖牙戳在我的胳臂上,那傷口,同金銅一模一樣!我忍痛,下意識的狠狠踹它,踢它,拔出手槍,向它連發了三槍,它咆哮晃動著頭,綠色的液體從傷口流出,退回去,慢慢沉到水裡,我追上去,擊中它的長牙。
  這個時候,我看到水邊上紅色的角質,在慢慢移動,然後,爆裂!裡面伸出觸角……天哪!就是那東西!我覺得自己要瘋了,瘋狂的開槍,將它們打爛!
  WALTHER M——PP只能連射十顆子彈,當子彈用光,我用腳、用手,瘋狂的踹碎那些東西,揀起來摔碎!
  突然,我的神經裡竄過一陣莫名的興奮,然後,手腳不受控制的順著來路跑去,在看到了石壁的時候,手腳並用,爬上去!毫不費力!似乎與生俱來的本事!我的心跳加速,我的情緒激動,心中涌上了仇恨和憤怒!
  我想殺人!
  我強烈的想殺人!
  我終於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那個外星的生物,盤踞在井底,用這種方法,傳播著它的基因!嘉麗、金銅、還有我,都是它的犧牲品!所幸,它的寄居體死亡了,它也一樣的死亡,至少,金銅的屍體還沒有變化!
  可是現在,我正在變種,正在像他們一樣!不!我不要!坐在車上,我用強大的意志力控制著自己,用顫抖的手裝著子彈,我不能就這樣變種!我還有事情要做!
  當我駕著車,狂奔到警局,所有的人都驚異的望著我,我無暇顧及,直奔那個女怪物,來不及瞄準,瘋狂的開槍,綠色的液體濺向四周。我用了九顆子彈,一定可以讓她斃命!一定可以!
  大家圍攏過來,我的表情和流血的胳膊已經說明了一切,幾十隻槍口對準了我,我大聲笑,不,不是我在笑!我知道“它”已經侵入了我的每一寸神經,我的身體,很快就是它的了!我快要失去控制了!
  我和它抗衡,我的身體,不能成為它的宿體!我顫抖著舉起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下扳機!
  就在槍響的一瞬間,我想起了一件事!
  那個紅色的角質,自己溜走的那個!我仿佛看見它在小嬡的身邊變成了一個紅蜘蛛!
  太晚了!我想起得太晚了!
  我已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