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喜歡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不過卻從沒有人承認,否則你生病幹嗎去醫院啊。
醫院可以拯救你嗎?其實不論是上帝還是醫院都救不了你,所以有人選了魔鬼,他一樣救不了你,人生有時候就只有放棄……
序言:
大山醫院是這座城市西部最大的一所綜合性醫院,原本坐落在虹橋開發區內,這個寸土寸金的地皮被人看中,現在變成了虹橋城。大山醫院也一改當時擁擠破敗的雜亂狀況,在靠近虹橋機場的仙霞路上重新找到了位置,整個醫院按照現代化的規格建造,站地近50畝,全部都是最新的醫療設備,院領導也想借這次機會把大山醫院建成和中山醫院、華山醫院、瑞金醫院一樣的一流醫院,改變城市西區沒有好的綜合性醫院的現狀,這也是區政府的一大實事項目。
政府的實事項目到了最後總會變味,這次也一樣。醫院是大了,可是這的地方就有點太偏僻了,門口只有一部公交車,還總是不準點,看病只能叫出租,到了晚上就很麻煩了,基本上就沒什麼車了。更糟糕的是這塊地以前是什麼地呢?
來看病的人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1.入院
小婷是晚上開始肚子痛的,開始我沒有在意。後來看她一連上了4次廁所,我就不得不爬起床來滿櫃子的找藥給他吃。還好家裡還有黃連素和諾伏殺星,就給她各吃了兩粒。誰知她還是捂著肚子蜷縮在被窩裡,冷得發抖,我一摸她的額頭,是發燒了。
早上4點多,街上基本叫不到車,我用手機叫了大眾。小婷一吹風,馬上就趴在路邊吐了起來,黑黃的東西吐了一大堆,最後幾口痰裡都有血絲。還好車很快就到了,我們直奔大山醫院而去。
都是昨天,由於中國贏了烏茲別克,而且又是2:0我的賭注就下對了,我下了1000塊錢,贏了400多,就叫了幾個朋友晚上出來宵夜慶祝,小婷本來不會喝酒,她也是個女球迷,因為心情好也就在我們的勸說下喝了幾杯,當時店裡還有新鮮的毛蚶,我們也叫了一些。由於沒有喝過酒,量沒有控制好後來小婷就喝多了。
我一直後悔,以後再也不讓小婷喝酒了,看她多辛苦。我在急診室幫她掛號,她一個人歪倒在外面的長椅上。
值班的護士小姐,沒想到現在還有人來,要知道早上4點正是值夜班的人最困的時候。
我拿著掛號單,把小婷送進了急診室,醫生說是胃出血和食物中毒(我們幾個都沒事嗎),要住院治療。我有趕快去辦住院手續,還要3000塊押金。我早上匆忙出來,只帶了1000多塊。我就問能不能通融一下,先住院我馬上補錢,結果不用問。
這個鬼地方連個取款機也沒有,我只能出去,門口有沒有出租車,我就有打電話叫了車,趕回家發現家裡也沒有太多現金,就拿了信用卡出來,跑了三個提款機才取到錢。中國的銀行業很有意思,這麼多取款機,不是壞了,就是沒錢,那放在那裡幹什麼,當擺設啊。
再回到大山醫院已經6點多了,誰知護士小姐說病房全滿了,我差點吐血,我馬上就急了。看到我要吃人的樣子,護士小姐趕快又查了一下。
最後小婷進了危重病房,本來這裡的押金要5000,小姐看了我的上海身份證,就交了3000元了事,餘款同意我以後補上。這時已經7點了,看著醫生護士們忙著給小婷打針吊鹽水,我想著如果真是危重病人,現在就不用住院了,直接送到太平間就可以了。中國的醫院啊,他們真的在救死扶傷嗎?
由於一個晚上沒睡好,早上又精神緊張了幾個小時,所以在公司的一整天我都在打瞌睡。下班後我就到醫院去看小婷,我估計她就是吃壞肚子,住個兩三天就沒事了。
小婷的燒已經退了,可整個人還沒有精神。看到我去她很高興,我就陪她說了會話。危重病房裡的人不多,加上小婷一共有4個。一個是個40幾歲的中年人,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他床邊有個農婦一直在那裡哭哭啼啼的,看來這個男人是一家之主,這次病的不輕;還有一個老人須發皆白,人生對他而言已經會成為美好回憶了,所以老人也很看得開的樣子,整個屋裡面只有他的精神最好;還有一位就不知道年齡了,因為他包得像個木乃伊一樣渾身都是繃帶。
來探病的只有我和那個農婦,晚飯過後老人閒來無事就過來和我們閒聊。
第二天晚上,我又來看小婷,現在屋裡就只有我一個來探病了,小婷今天的情況不錯,胃口也好了,也有精神和我說笑了。老人飯後仍舊過來和我們聊天,我從他口中知道,其實老人家也沒有什麼,不過前一陣子子心臟病發作,就被兒女送了進來。老人的兒女都是目前的社會棟梁,平日裡都忙得不得了,所以也只是在周日才來看望老人,但是老人有病,所以他們一定要老人在醫院裡修養,雖然沒時間,可是他們有錢,這也是孝順的一種吧。老人說到這裡明顯的黯然神傷,到了老人這種年紀兒孫繞膝下的開心日子還有幾天啊,卻要在醫院裡找陌生人聊天度日,我看他真是很可憐啊。成功人士總有一個不幸的家庭!
老人發現氣氛有點沉悶,馬上就轉換了話題,聊到了同屋的兩個人。那個“木乃伊”是住老棚戶區的,晚上睡覺由於都用空調電線超載導致火災,這為仁兄睡得太死,現在全身85%的面積一度燒傷。命是保住了,可是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那怎麼沒有人來看他呢?”小婷有點好奇。
“他本來就是的一個人生活的,”老人回答,“父母都在外地,他一直不肯說出他們的聯繫方法,所以也沒有人回來看他了。”
“這樣的,”我想他一定下了決心,是啊這樣活著確實沒有意義了。
“這個老鄉的事才絕呢!”老人把聲音壓的更低道,“你看他的老婆也不來了。”
“怎麼回事啊?”小婷在床上躺了一天正好很無聊。
“那個老鄉在家喂豬時不小心給豬拱倒,”老人低聲道,“慌亂裡給豬踩了一下,後來送到醫院裡,當時也是半夜裡了,急症醫生不怎麼的就把他給豬踩的地方給切除了。”
“這也沒事麼啊,”小婷有點奇怪。
“是啊,”我也有同感。
“可是踩的地方不對,”老人神秘的笑了笑。
“是那裡,”我頓時明白了,差點笑出來。
“哪裡啊?”小婷有點不明白,我機用手指捅了她一下,她的臉馬上就紅了。
“問題還有呢,”老人道,“當時場面很亂,醫生們說家屬口頭同意了,可家屬說根本不知道,醫院又拿不出書面的東西,你沒看他老婆前幾天一直在這裡哭啊。”
“這到是有麻煩了,”我看了看小婷繼續道,“還好你是拉肚子,否則給隨便切了什麼就不好玩了。”
“你胡說什麼啊,”小婷明白了我的意思,打了我一下。
老人看我們親熱的舉動,也仿佛年輕了幾歲,就繼續下去。
“後來差點打官司,醫院同意賠款私了,”老人道,“昨天剛剛談妥,你看他老婆就不來了。”
人情如此,現在的社會我們會在沒有用的東西上耗費精力嗎?
今天我本來準備接小婷出院,可到電話到醫院,卻被告知病人情況惡化仍需留院察看,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剛忙驅車直奔醫院,我和小婷認識一年感情一直很好,她有事我當然心急火燎。
確實昨天還精神不錯的小婷現在變得有氣無力,我摸著她的頭,幫她把頭髮理齊。
“我要出院,”小婷看到我的地一句話就是,“我害怕!”
“你現在生病了,”我哄她,“要在醫院裡休息,有我在不用怕。”
“我怕,”小婷昏昏沉沉的說話,“這裡晚上太可怕了。”
“你要乖,”我繼續開導她,“不要胡思亂想,要把身體養好,我們還要抓革命促生產呢。”
“真的,”小婷努力的睜開眼看著我,“如果我昏過去了,你一定要來陪我。”
“昏過去,”我有點沒有頭腦,“什麼意思啊!”
這是有個護士走過來,“打針了,探訪時間過了,請家屬離開。”我被護士趕了出來。
“是你啊!”我回頭髮現是我的高中同學呂偉,他那時進了上醫大,我們比他早畢業一年。畢業後就一直沒有聯繫,不過剛才我們擦肩而過我竟然沒有認出他來,看來我自稱過目不忘的好記性該打打折扣了,我們就在大堂裡聊了起來。
呂偉現在是大山醫院的主治醫生了,今天他值班,正好有點事所以早來了,就遇到了我。我告訴她我的女友拉肚子,送過來看病的。還沒有說幾句話,他的呼機就想了,他看了看,就說有急事,他隨手給了我一張名片,我也給了他一張名片,也就此分手。
我目送他往樓梯上走去,樓梯上沒有燈,在他的頭剛剛沒入陰影裡時,他回頭衝我笑了笑,也許是燈光的原因,我看到他的眼裡有一團藍色的火苗。
我終於想起來,我為什麼認不出他,他當時在高中時有一種病,叫“少白頭”所以我習慣看到他那種花白頭髮的樣子,而今天他的頭髮烏黑油亮,而且皮膚也不像當年蠟黃蠟黃的,他的臉色現在變得非常紅潤,看來作醫生的就是會保養,連頭髮都染了。但那藍色的火苗一定是我眼花了。
一夜無話。
2守夜
這天天氣也不好,九月的天還變得悶熱不堪,天空的烏雲很低,氣壓也很低,好像是八月初的夏天又來了一樣。
一整天我就感覺不對勁,手機響了好幾次是小婷的號碼,可是我接起來總是沒聲音,我打過去也一樣,我感到她在召喚我。可今天正好有個大的項目要最終審核,客戶提了條件是改了又改,我們也沒辦法。
我在趕到醫院時已經是6.00多了。由於小婷住在危重病房,我的陪夜手續也辦得很順利。我到病房裡時發現老鄉不見了,老人今天倒是很太平的躺在那裡睡覺,房間裡只有小婷、老人和那個木乃伊在更顯得空空盪蕩。怪不得小婷會害怕呢,看來這裡的病房比普通病房貴30%明顯住的人就少多了,清靜是清靜了不過好像有點恐怖,怪不得小婷會害怕呢。
小婷看到我來了很高興,可是她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拉著我的手不放。
護士又來打針,看到我就說“晚上不要亂跑,”我感覺她話裡有話。
夜幕很快就降臨,打過針後小婷睡著了還是緊緊拉著我的手,我一直用手輕輕的拍著她,她就喜歡在我懷裡被我拍著睡覺。不知不覺我也打了個盹,等我醒過來房間已經熄燈了。老人的床空了,看來他可能方便去了。
我的晚飯還沒有吃,一看表已經11.00了,我輕輕拿開小婷的手,決定到外面搞定咕咕叫的肚皮。
這裡確實荒僻,門口連個賣餛飩的攤子都沒有,我只能沿著馬路往水城路方向溜達。我再回到醫院時已經過了午夜12點了,危急病房在住院部的伍樓,住院不是一幢8層的U形樓房,現在燈基本上都熄了,只有兩間醫生值班室的燈還亮著。遠遠看去到像是兩隻眼睛,大門裡亮著的燈的像是張大的嘴,我發現這個樓現在看來真的很像某恐怖片中的造型。
醫院是個很奇怪的地方,白天這裡就像菜場一樣熙熙攘攘,晚上馬上變得冷冷清清,而且這裡往來的都是一些有毛病的人,世界上最容易生病的地方恐怕就是醫院了,哪裡的病菌種類會比醫院裡的更全呢?
過道裡的燈也熄了一半,所以看上去長長的樓道像金環蛇,時明時暗。我路過二樓時聽見裡面有金屬撞擊的聲音傳來,那就象是在必勝客吃飯時刀叉撞擊的聲音一樣。我有點好奇,我想也是這點好奇救了我的命。
二樓是辦公區,由於醫生已經下班了,所以除了樓梯整個過道裡都沒有燈,聲音是從最裡面的房間傳來的,那裡一片漆黑,黑暗中仿佛有鬼魂在會餐,我一步步在無聲的黑暗中前行,聲音繼續,還有刀切在牛排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樓裡一切都聽的分外真切。
我終於確信聲音是從倒數第二間房裡傳出來的,由於靠近過道的底部,窗外微弱的星光照進來,是緊急搶救室。可是裡面一片漆黑,是麼也看不見,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突然我聽到有腳步聲從裡往外走過來,我連忙躲進窗邊的黑暗裡。門開了,燈光像水一樣流了出來,我才明白原來在門後的玻璃上圍了一塊黑色的絨布,所以我看上去漆黑一片。從我這個角度我只能看到一堆醫療器械像心電圖、起搏器之類,完全沒有特別。
“別全吃了啊,”那個人在門口還回頭說了一句“我去方便一下。”
他穿這白大褂,滿頭烏黑的頭髮,說話時露出的整齊的牙齒上和嘴脣上都想涂了口紅一樣的猩紅。我看著他那兩團蘭火似的眼睛,這不是呂偉是誰?他沒有往我這邊看就徑直向廁所方向去了。
廁所在過道的那一端,中國人設計的東西怪異,這種方便的地方總是放在不方便的地方,搞到大家想方便時都不方便。
門緩緩的關上,我看呂偉已經過了樓梯(他走得很快,就像飄一樣),就溜過去向裡面瞄了一眼,大家也不會相信裡面在吃必勝客的匹薩吧,我也一樣,所以不看一下是不死心的。
我看到幾個醫生圍著手術台其中還有個滿頭白髮的老醫生,他們沒有帶口罩,手中都拿著手術刀。我看不清手術台上有什麼,我看到老鄉用那呆滯的眼光看著我時就開始逃了,因為他的腦袋孤零零的留在另外一張手術台上時。隱約中我看到呂偉進廁所前向我這裡看了一眼。
我是一口氣爬到5樓的,我要帶小婷走,過道裡有一部推車,我把車推進了病房。諾大的8人房間裡只有小婷一個人在,我也顧不了許多了,我把昏睡中的小婷抱上推車,當我推倒樓梯口才發現犯了個錯誤,車子沒法下樓。我這是聽到樓梯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我趕快背起小婷向樓上跑去。
8樓是完全黑暗的,我不知道這裡是什麼部分。但是顯然完全沒有人,我就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開門,所有的房間都是上鎖的,黑暗中總算有一間房間的房門沒有鎖,我忙閃身而進。
我先摸索了一塊空地把小婷放了下來,雖然她只有98斤還是把我累得夠嗆。奇怪的是我這是跑進跑出沒有看到一個值班的護士,也不知道她們都怎麼了。
我摸出打火機,先打亮想看看周圍的環境。這就是抽煙的好處了,還好我沒聽小婷的話把香煙給戒了,否則想找個火都難。這裡好像是間實驗室,房間周圍是排大櫃子裡面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玻璃瓶,中間有兩排不鏽鋼的工作台,上面也都是一些瓶瓶罐罐,在一張上還有一片白布下面好像蒙這什麼東西。
我走到櫃子前用打火機去看裡面的瓶子,首先映入眼臉的就是一隻手,一隻孤零零的手掌,浸泡在富爾馬林溶液中,那隻手的顏色變成一種豬肝似的暗紅,有沒有見過紅燒肘子,把人手煮出來就是這個效果,原來這裡都是人體器官的標本,所有的瓶子裡都是,有手有腳還有五臟六腑。我在想這些東西原本也都是在一些陌生的人身上默默工作,現在能和他們匯聚一堂也算是緣分吧,你們也不要為難我。
不鏽鋼台子上白布下的是什麼,我也猜到了,但我還是好奇想去看看,這是我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我連忙把小婷從門口的空地上移到門邊的櫃子旁,這樣就算別人開門進來也不一定能馬上看到我們,我忙滅了打火機躲在小婷身旁,還順手從櫃子裡拿了一個細長的玻璃瓶裡面好像是一段腸子。
門無聲的開了。
3逃亡
我隱約的聽到有人進來,我藉著門外的一點星光,將手中的玻璃瓶向進來的人砸過去,玻璃瓶劃了個優美的弧線落在來人的背後,那個人應聲倒地。我用打火機照了一下,是木乃伊,這個傢伙陰陽怪氣的果然是他們一夥的。
玻璃瓶碎裂的聲音在空曠黑暗的樓道裡回響,我知道這裡不能再呆了,就著火光我發現門背後有一根拖把,我就把它折斷當棍子用,剛才看到就好了。我背起小婷,右手拿這半截拖把桿,我剛出門就發現有一柱燈光照過來,我想躲也來不及了。
“是你們啊,”手電的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老先生,是您啊!”是那個老人,我完全忘了問他剛才哪去了。
“小夥子啊,快走吧,”老人白髮蒼蒼的腦袋從手電後露了出來,“這裡很危險,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啊。”
“我們想先躲一下,”我知道自己是有點病急亂投醫,藏在8樓給別人發現就無處可逃了。
“來,我帶你們下去。”還好有老人的指引,樓梯下面燈光亂閃,我們肯定是下不去了。顯然老人對這裡的環境比較熟悉,我們找到了電梯,它在廁所對面茶水間的對面。
電梯的門緩緩的關上,突然有隻手伸進來擋住了門,我背著小婷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門開了是木乃伊站在門口,老人上前擋住木乃伊不讓他進來,看他行動敏捷好像年輕了幾歲,老人用手電筒作為武器,木乃伊只能用手抵擋,我放下了小婷,就趕上去幫忙。
我從背後一下就擊中了老人,對是老人不是木乃伊。因為我想起了2樓房間裡那個滿頭白髮的醫生,剛才從背後我發現和老人一摸一樣,那麼木乃伊就應該是我這邊的了。我拉木乃伊一起逃進電梯,老人一時沒有緩過力氣,只能眼看電梯門關上。
果然,我們在電梯裡互相攀談了起來,木乃伊叫田俊,他是最早入院的人之一,當他發現同病房的人一個個的神秘失蹤就決心調查,由於他白天基本上一動不動,所以也沒有人懷疑,後來他就發現了醫生的秘密,同時他也發現老人已經和醫生相互勾結,今天晚上他已經把他們照了像,準備天亮了就去報案,誰知道我會突然冒出來。不過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那麼做,而且這間是參與的只有醫生,所有的護士、病人晚上都會被他們麻醉掉。這個樓裡現在清醒的就只有我們和那些醫生了。
膠捲他藏在他的病床的床腳裡面,無論我們誰出去都要把這件事公之於眾。田群最後嘆了口氣道,“我變成這個樣子,其實也已經是廢人一個了,作了這件事也算讓我死而無憾了。”
“我們都會活著出去的,”我看不到他的長相,隔著層層的繃帶我只看到他那明亮的眼睛,依然是清澈堅定,我發覺真的很佩服他。“你的腦袋沒事吧。”
“還好,我又這麼多繃帶,”剛才我的一玻璃瓶子可是沒有手下留情,沒有繃帶光是玻璃渣就夠他受的,田俊自嘲的說,“你只打中我的背,誰叫我像個木乃伊呢。”
由於是貨梯,電梯開的很慢,終於到了1樓,電梯的門緩緩打開。
外面是一間兩面封閉的過道,兩端都有門,按照方向,我們從右邊的門出去。可是我們沒有看到住院部的大門,門內仍然是一個長長的過道兩邊都是緊閉的門,昏暗的過道裡只有一盞燈亮著,而且空氣中回響著巨大的噪聲。
我和田俊面面相噓,這裡肯定不是一樓,那會是哪裡呢?
難道我們到了地獄嗎?
“是空調的聲音,”還是田俊先發現,將生死度外的人相對就比較冷靜。“你剛才按的幾樓啊?”
“一樓啊,”我回道,“對了,我按的最後一個按鈕。”
“那這裡是地下二樓了,”田俊對這裡比我熟悉。“我們按錯了。”
“啊!”我大吃一驚,“那怎麼辦。”
“我們只能走上去了,”田俊看著電梯的指示燈已經像上一層層的閃爍著,“我們沒有時間了,走。”
我們穿過過道,在過道的盡頭轉了個彎,前面有個小門。
小婷睡得很熟,完全沒有被空調的噪聲吵醒,這個時候失去知覺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打開小門,裡面就是樓梯。樓道裡的燈不知道是完全壞了,還是有人關了全都不亮,我們把小門開著藉著外面的光線找到樓梯,田俊走在前面,我背著小婷走在後面。
小門緩緩的關上了,‘當’的一聲,樓道裡變成完全的黑暗,我們摸著墻壁一步步地往上走。
突然聽到前面傳來“啊”的一聲,然後就聽到拳頭打在身上的聲音、人的悶哼、重物倒地的聲音,我忙伏倒在樓梯上以免被上面的人倒下來撞到和偷襲。
終於安靜下來了,並沒有人從樓梯上滾下來,我還是伏在那裡一動不動。
世界仿佛靜止了,聲音仿佛靜止了,時間仿佛也靜止了,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我在樓梯上的手指間有股溫熱粘稠的液體緩緩流過,我知道那是什麼,我覺得不能再等了。
我放下小婷,摸著樓梯向上爬去,才上了幾個台階就到了一個平台,黑暗中我摸到了一隻腳。
“是我,”黑暗中傳來微弱的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手上的腳動了一下。
“我來了,”我聽到是田俊,知道他受傷不輕,忙順著腳向上摸去,我手上的腿穿著褲子而不是繃帶,我本能的放手後退,我感到有股厲風從臉前一掃而過。我憑感覺一拳往這個人得檔部擊去,只聽一聲怪叫,這個人沒了動靜。
我終於爬上了這個平台,我沿著墻壁摸索著,終於發現有個門把手。
我拉開了門,才看到有兩個人倒在地上,一個人穿著白大褂,一個人手捂胸口血從指縫間流出來正是田俊,我把他拖到外面的走廊上,再下去把小婷背上來。
那個醫生躺在地上沒了動靜,他剛才偷襲田俊,但被田俊反擊擊中鼻梁,又被我一下打中要害,現在昏死了過去。我小心翼翼的從他身上邁過去,我走到門邊,門被我頂在那裡以照亮整個樓道。
突然我感到我後面的右腳被人抓住,我一回頭就見那個醫生左手握住我的有腳踝,右手舉著把鋒利的手術刀像我刺來。
我非常後悔剛才沒有看看他手中有沒有武器,剛才只是忙著救人,也沒有考慮這點,我的右腳想掙脫,可是他的力量大的超過我的想象,剛才遭受我們那樣的重擊他還能拿麼快的清醒,他到底是不是人?
他的鼻梁顯然碎了,傾斜的鼻子在那張英俊的臉上顯得有些滑稽,可是從他那布滿血絲的眼中射出的藍色火苗,使這張臉變得恐怖怪異。
我背著小婷,雙手都無法抵擋他的進攻,眼看著手術刀像我的小腹刺來,我只要轉過身小婷就會幫我擋這一下,我要不要轉身……
4 垃圾房一把鐵鍬從天而降,準確的拍在那個醫生的臉上,就像我們拍蒼蠅一樣,當然那張臉也像拍碎的蒼蠅一樣。他臥緊我右腳的手卻沒有鬆開,我只能將他的手指一個個的掰開,我摸了摸他的脈搏已經完全沒有了。
田俊靠在門上,用鐵鍬撐著地,還好他及時的幫了我,否則我會不會轉身呢?這個問題我到現在也無法回答。
剛才為了幫我田俊幾乎用盡了他剩餘的力氣,我看了看表已經凌晨2:47分了,現在小婷和田俊都已經無法獨立行動了,我不可能背著他們兩個人一起逃。
要麼我一個人先逃出去,找人來幫忙。
要麼我背著小婷一起逃,任由田俊聽天由命。
要麼我帶著田俊逃走,畢竟他剛才救了我一命。
怎麼辦?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情,……
我有機會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裡的情況,這裡和地下二層不一樣,燈基本上都是好的,樓梯的對面有一扇大的鐵門,田俊的鐵鍬就是剛才從那門口拿來的,門沒有關緊,從門縫裡隱約有陣陣的惡臭傳來,門上的牌子是垃圾房。
既然不能一起逃,我就決定先把他們藏起來,我先把小婷背到垃圾房裡,再出來抱田俊。我聽到樓下電梯到站發出的叮呤聲,我知道時間不多了,突然我看到那個躺在地上的醫生的手動了一下,雖然他的手術刀已經被我拿走了,但就他現在的樣子嚇也能把膽小的人嚇死,我不由得仔細看了看,果然他的手指開始一動一動,我忙抱起田俊逃也似的進了垃圾房。
任何地方的垃圾房都有個共同點就是臭,這裡也是,如果不是為了逃命我是斷然不會進這種地方來的,我現在到真的佩服那些環衛工人,他們的鼻子真的很偉大。
我打量了一下這裡,裡面都是一個個的大不鏽鋼箱子,最裡面有個焚化爐,紅紅的火焰從沒有關緊的爐門不時的噴出來,遠遠的看去真像魔鬼的眼睛,不過這裡的魔鬼都是藍眼睛的。
垃圾房的過道裡裝的是那種浴室裡一樣的防爆燈,燈雖然不少但光線不強,因為這裡的樓層特別高。把人藏在這裡看來是個好主意,過道的兩旁整齊的排列著兩排大箱子。這裡的大不鏽鋼箱子裡都是不同的物品,有毛巾、床單和衣服。還有的裡面就是一個個的垃圾袋,看來整幢樓的垃圾都會先送到這裡。
我找到了一個裡面全是床單被子的大箱子,把小婷放了進去,我知道裡面有很多病菌,但是病菌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吃了你的。我也同樣的處理了田俊,我在他們兩個的身上都鋪了薄博的一層床單,他們兩個的呼吸都不會有困難。
我聽到門外傳來人們爭論的聲音,我禁不住好奇就溜到門邊,從門縫裡往外看去。只見幾個醫生在樓梯口,蹲在那裡好像在搶救剛才我們打死的那個醫生,還有老人和另外一個醫生在討論,門縫很小,我一時也聽不清楚他們在爭論些什麼。只見又有一個醫生從過道的另一邊走過來。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才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原來他們在討論,我們幾個哪裡去了。
老人在埋怨,都是他們幾個拖延時間,否則馬上乘電梯下來就沒事了。另外一個戴眼鏡的醫生說,還好他直接去了門口,知道我們還沒有從這裡逃出去。那個一直和老人在爭論的小個子醫生說,都是你,你怎麼會不知道他跑到外面去了呢,現在搞成這樣。老人說,我離開時他還在睡覺,我怎麼知道。戴眼鏡的醫生說,不要吵了,他們到底哪去了,我看還是大家一層層的搜吧。
“好了!”這時聽到那幾個蹲在那裡的醫生有人喊了一句,他們才停止爭論回過頭去看。
我透過門縫看去,只見幾個醫生扶起那個被我們打死的醫生,他的臉就像一個被小孩毀壞的劣質娃娃,一個眼珠已經碎了,一個也掛在那裡,眼眶裡還不時有白色的液體流出來,鼻子整個的凹了進去,牙齒露在外面,滿臉的血污在燈光下更是驚人,最讓我吃驚的是他的手腳竟然可以動了,剛才我摸過他的脈搏,他確實死了,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叫出來。
看來他們顯然想先把這個醫生安排好,他們扶著他向過道的另一端走過去,他們想去乘電梯,老人和眼睛和小個子回身進了樓梯。我算了一下除了我們拍‘死’的共有5個醫生加上老人有六個人,而且我沒有看到呂偉。
外面的過道裡變的空盪蕩的了,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跡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也真的懷疑是不是在做夢,我也希望這真的是一場夢。
雖然已經很晚了,可是由於緊張我一點也不悃,我就在垃圾房裡四周看了起來。我發現焚化爐前有一包東西,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就走過去看了看。
那時個黑色的大垃圾袋,打開一看裡面原來是個人,應該說是個死人,不準確的說是人的一些零件,裡面是些手腳、頭顱和軀幹,那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但我看到那個腦袋的顱骨已經被打開了,腦腔裡空空如也,裡面的軀幹也是。
顯然,他們把人體的器官都給吃掉了,把骨骼和肌肉燒掉。我也明白為什麼這會有個醫生伏擊我們了,他顯然是打開了焚化爐準備處理屍體,然後發現我們,才躲在樓梯裡攻擊我們。
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把器官都給吃了呢。
我突然想到我不能呆在這裡了,我應該出去引開他們,否則他們發現我也就會發現田俊和小婷。
我輕手輕腳的推開垃圾房的門來到過道裡,潔白的地磚上全是亂七八糟的血跡。顯然這些人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和我一樣也都亂了手腳。
我看了看,發現過道的另一端還有一扇門,那扇門在電梯間的反方向,我現在也不能走樓梯上去,如果再被他們埋伏了的話,我肯定無法逃脫,同時也暴露田俊和小婷的行蹤。
那扇門緊閉著,門上的牌子是《儲藏室》。我推了推門,發現門並沒有鎖。雖然有點奇怪,我還是推門進去。裡面倒是很光亮,全然不像垃圾房裡的昏暗。
只見這見房和垃圾房基本一樣大小,只是房內都是一排排的大架子,架子上堆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架子的盡頭有一排櫃子,很像太平間用的那種。
我好像突然變得膽大包天,雖然平時我從沒有見過屍體,人有時好奇會蓋過一切。
我來到那排櫃子前,隨手打開了一個櫃子。我會看到什麼,又是那些支離波碎的屍體麼,還是會突然跳出來一個僵屍卡住我的喉嚨,或者是個醫生更可怕……
5 真相櫃子裡是空的,只有裡面的冷氣吹在我身上,仿佛地獄的呼吸,這確實是屍體的冷藏櫃。
我沒有停手,一個個的打開,還好沒有什麼僵屍、怪物跳出來,十二個櫃子裡只有三具屍體。一個是位年輕的姑娘,一個是個彪形大漢,還有一個小孩子。姑娘顯然保養得很好,雖然死了但是仍然看得出堅實的胸臀,渾身沒有什麼傷疤和贅肉,皮膚也非常細密還有一層細細的絨毛,我還是忍不住在她身上摸了幾下,那僵硬的肌肉告訴我她確實已經離我們而去了,這麼好的女孩子卻如此薄命,真是爆珍天物。大漢和小孩我也看了一下,我發現一件事,那就是這三個人都沒有什麼傷疤,而且臉上的表情都很自然,我想起了那個老鄉的表情,他們顯然都死的沒有痛苦,那他們都是在睡夢中被人殺死的。
我正想進一步了解,突然聽到電梯的響聲,我忙把櫃子退回原位,找了個架子藏身其後。
我聽到門被打開,有兩個人邊說話邊走進來。
“馬其也真倒霉,還好有糧食在,否著這傢伙以後都沒法見人了。”
“是啊,不過那幾個傢伙還沒找到,總是個問題啊。”
“不要緊,老傢伙已經帶著人一層層的找了,我們只要治好馬其就行了。”
“老傢伙倒是比我們還著急麼,”
“是啊,”
兩個人邊說邊抽出大漢的屍體,推在車上就走了。我知道時間不多了,我看了看表3:36.離天亮還早,在兩個多小時內這幢樓裡還是他們的天下,我要把田俊和小婷他們兩個重新藏好。
馬其肯定是我們拍‘死’的那個醫生,可是他們要大漢的屍體有什麼用。
我重新藏好了田俊和小婷後就躲在垃圾房裡想。當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時我知道沒有時間胡思亂想了。突然我想起來,這裡有很多衣服床單,這些不可能用一次就燒掉的,那麼他們肯定要送出去。用電梯一箱箱的拉嗎,也不太可能。應該有地方送出去,這些箱子能出去,我也能出去。
我在垃圾房的裡面亂竄,尋找出口,我看到老人和兩個醫生開門進來,我知道時間不多了。
終於我發現在垃圾房的最裡面有一個捲簾門,我根據形狀和位置判斷,這裡肯定是一個通道,不過門鎖了,我用手抬了抬,捲簾門紋絲不動。我看著老人他們一個箱子一個箱子的找,真的很慶幸把田俊和小婷換了地方。由於捲簾門這裡沒有燈,老人他們還看不到我。但是這裡也沒有事麼東西可以藏身。
我決定孤注一擲,我一直拿著那把鐵鍬,我就鐵鍬撬捲簾門,開始為了不被發現,我不敢用力,可是金屬的摩擦聲還是蓋過了焚化爐爐火的聲音,老人他們發現了我,向我這邊走來。我這時也顧不得許多了,用盡吃奶的力氣鎖終於被我撬開了。也不知道我哪來得力氣,我舉起捲簾門就像外逃去。
我從沒感到星光會這麼溫暖和可愛,雖然並不明亮,但我感到前途一片光明。我終於可以見到這久違的天空了,剛才過去的三個小時好像比我的一生都漫長。
我還來不及感慨,就看到老人他們追了出來。我忙認清了方向,向大門那裡跑去。
遠遠的我看到,門口有幾個醫生在和門衛說話,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小個子醫生。他們看到我跑過去,就忙過來追我,門口的保安也無動於衷,我想他們肯定已經把我描述成一個瘋狂的精神病患者了。
我在月光下逃亡,我在斑駁的樹影中逃亡,我在救死扶傷的醫院中逃亡,我在這吃人的社會中逃亡,我幾乎無路可逃。
果然,這是條死路,我站在兩幢住院樓的中間前面是一堵墻,我來不及出去了,我看到他們已經出現在路的那一頭,這是突然旁邊有一幢住院樓的窗子打開了,我看到裡面有個人在向我招手,我忙趕過去,是呂偉。
我還是拉著他的手爬進了窗子,因為如果他要害我,只要把我放在外面就可以了,我一樣無路可逃。
現在是凌晨4:35,我們坐在呂偉的宿舍裡喝咖啡,剛才他帶我東躲西繞的避開那些醫生,從後門離開醫院,醫院為每個主治醫生在醫院的後門附近都安排了宿舍,以便醫生值夜班用。我已經換了一身白大褂,沒有人會再追殺我了,我已經變成了他們的一員,起碼表面如此,所以我安心的坐在這裡喝咖啡。
“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問我,”呂偉坐在我對面,先開口道,“你就問吧,我知無不答。”
“你們真的吃人嗎?”我當然最關心這個問題,“我們不吃人,”呂偉很肯定的回答,“我們只是物盡其用,我們稱為進補。”
“進補?”我不太明白,“那只是你們換了個名稱而已,有區別嗎?”
“當然,”呂偉嚴肅的回答,“我們食用有用的部分。”
“內臟!”我想起那具被掏空的軀殼。“你們只吃內臟!”
“對了。”呂偉答“為什麼?”我問“你看到我的頭髮了嗎?”呂偉指指自己的頭髮,“我是少白頭,現在你看,我不是染的是自然變黑了。”
“對啊,”我想起來第一次見他為什麼沒有認出來,“為什麼?”
“我吃了13個腎,它就變成這樣了,”呂偉回答的就像吃的是蘋果一樣。而且進一步解釋。“根據中醫學理論吃什麼補什麼,以形補形。其原理可以簡單的歸結為同種組織的化學成份類似,所以就會促進相關組織的生長。”
“因為這個你們就吃人,”我感到脊背發冷。
“這是個在醫學界普遍的共識,”呂偉以同情的眼光看著我,“我開始也不習慣,可有些人還想方設法要吃一些呢?就像那個老傢伙,為了活的長一點,就拿那個老鄉開刀,否則你也不會看到我們,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怪不得,”我想起來他們抬那個大漢去給馬其,“可是老人怎麼會知道呢?”
“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不過大家就是不挑明罷了,”呂偉道,“所以人們都要吃孕婦的胎盤,你沒有聽人說過嗎?”
“真的。”我感到吃驚,這種事就發生在我們周圍,我們都無動於衷,我喝了口咖啡,咖啡沒有了。
“你都喝完了,”呂偉看著我,我發現他的咖啡動也沒動,“我告訴你的全部都是真話,可是這對你沒有用,沒有人會相信你,他們也不會讓這件事公布於眾,因為還有很多人需要這些東西來延續生命……”
漸漸的呂偉的臉變得模糊,他的聲音變得遙遠,我明白他出賣了我,既然要出賣我為什麼還要告訴我真相。
真相有時是一種很重的負擔,特別當真相又是一個秘密時,就像你扛了個很重的包袱,能卸下來一會兒總是好的,我想呂偉就是這樣吧。
天終於快亮了,我還看到到今天的太陽嗎?小婷還看得到今天的太陽嗎?田俊呢?
我終於失去知覺。
6現實 我醒過來時,太陽透過病房的窗子照在房間裡,小婷已經醒了,她溫柔的看著我,仿佛昨夜一切沒有發生。
“你還好吧?”我看著她,拉起她的手。
“還好啊,”她回答我,“就是我昨晚作了個夢,夢見下雪了。”
我昨晚就是把她藏在儲藏室的冷櫃裡,她的手現在還有些冷。我抬眼看了看,整個病房就只有我們兩個。我看了看表,已經9:40了。
“他們兩個人呢?”我問剛剛進來的護士。
“老人已經出院了,”反而是小婷回答我。“木乃伊早上病情惡化,送去搶救了,我就是那會兒被吵醒的。”
“老人走了,”我有點不知所措,難道一切都是夢。
“對啊,老伯伯看你睡得很熟就沒有叫醒你,”小婷回答,“他只找我要了個電話,說以後聯繫。”
“你給他了。”我忙道,“我把你的手機給他了。
護士是來給小婷作例行檢查的,我就沒事晃到木乃伊的床前,護士全神貫注的看著手錶,在幫小婷量心跳。
在床腳裡果然有一卷膠捲,我偷偷的藏在褲袋裡。護士忙完就收拾東西離開。
“你可以下床嗎?”我問小婷。
“我不知道,”我匆忙的樣子嚇了小婷一跳,“我應該可以走吧。”
我扶著小婷結賬出了醫院,突然我想到了一點。就讓小婷在門口等我一會,我返身又回了醫院。
我到了問訊處,假裝來探望病人。
“我要來看田俊,”我說,“他說好像住在危重病房504房間的4號床,您幫我查一下對不對?”
護士小姐打開電腦查了一下,“對的。”
“謝謝!”我瞬間就明白了,我以前從不知道木乃伊的名字。
“另外,我問一下,”我又回頭問了一句,“馬其醫生在嗎?”
“他休長假去了,”護士對我能認識醫生顯然很奇怪。
這絕不是一場夢了,我的腳踝上還有那個醫生抓出來的淤血。
我知道現在唯一的證據就是我褲袋裡的膠捲了,我送小婷回家後就馬上把膠捲送去沖洗了。只是我家的門上被人用post it貼了張條子,上寫“醫院”兩個字。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的夢嗎?”話筒裡傳來老人的聲音,“把他忘了吧。看到你們家門上的字條了吧。”
我還能怎樣呢?
有多少人在這個世界上吃人,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吃,也許每個人都在吃或準備去吃,只是大家都不說出來而已。
正義是我的船嗎?他會不會沉,我是該守住還是該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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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