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錢哪!這婦產科醫生是吸血鬼來投胎的不成,
處理個小傷口,又不是生小孩,哇咧竟然收費十萬塊,
不過,誰叫她愛扮成男生模樣,嘴巴三不五時媽的來媽的去,
他會誤以為她是男人,一點也不天方夜譚,
倒楣的是,她莫名其妙招惹了一群小混混,
害她接二連三身上老是掛彩,欠了他一屁股債不說,
還讓他以手術刀當飛標使用替她解了圍,
這下,她若沒迷上他這俊美無儔的酷企鵝,
怎會一見他,心就不由自主小鹿亂撞……
楔子
這個世界上有兩個組織最叫天下人記憶深刻、不敢忽視,一個是勢力橫跨全球、漂白最成功的幫派組織「天堂風雲」,其堂口遍佈全球各地,各堂獨立作業,並且由堂主直接向三大護法「神工」、「神差」、「鬼使」負責,主宰天堂風雲的人稱之為「玉皇」。
據說,玉皇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性別不詳,只知叫玉皇,統禦偌大的天堂風雲,由世界第一大幫派組織轉變為合法的企業,只花了短短的六年時間,強悍作風可見一斑 。
天堂風雲的總部位於西班牙。
而另一個組織則是「地獄鬼眾」,專司消息買賣,組織大小不詳、人數多寡不詳、總部何處不詳,只知他們無所不在,任何極機密的消息都可以買賣,只要出得起價錢。
統禦地獄鬼眾的人稱之為「冥王」。
據說,冥王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性別不詳,只知叫冥王。
冥王身邊也有三大護法,分別為「鬼斧」、「鬼魅」、「魍魎」。
第一章
近日來的陰雨連綿又替人冬的臺北添了一絲寒意,讓街上往來的行人紛紛穿上外套、拉高了領子抵禦寒氣。
突然,有五、六名青少年攔住了一個容貌清朗俊秀、身材纖細的身影。
「阿童,我警告你,你最好離詩柔遠一點,不然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一個流裏流氣的少年跨步向前,口氣沖得像是吞了一斤炸藥。
被叫作阿童的一身中性打扮頂著一頭上了發膠的濕濕頭,好看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媽的,你算哪根蔥!憑什麼不准我接近詩柔?媽的,我和她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該滾的人是你才對吧。」阿童一開口立即將原本斯文的氣質破壞殆盡。
「玩伴又怎麼樣!我看上她了,就要她當我的女朋友。」蠻橫的語調顯示出他平常橫行霸道慣了,身邊跟了幾個臭氣相投的小嘍噦,就讓他的氣焰高張了起來,彷佛他是主宰天地的神祇。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最容易為了女色大動干戈,非要砍個你死我活不可。
阿童鄙夷地嗤哼了一聲,「你要她當你的女朋友?天大的笑話,你要也得看她願不願意啊!」
「她願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和你無關,你離她遠一點就是了,要命的話就別再讓我看見你們在一起。」少年發狠地撂下話。
他是這一區的小混混黑猴,整天帶著小嘍噦無所事事地騎車閒晃,流連電動玩具店裏,三不五時幹幹架、偷偷東西,上警局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
媽的,真是倒楣,遇到神經病!阿童沒打算再理會他們,也不會照著他的話做,長腿一跨繞過他們就要往前走。
只可惜事情沒這麼容易解決,一聲吆喝,五、六名青少年又追了上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老子的話還沒說完,是誰准你離開的?」黑猴怒不可遏地咆哮。
阿童不給面子地推開擋在身前的人,「媽的,我可沒時間在這兒聽你說一堆廢話,好狗不擋路,滾開。」
「你罵我們是狗!」
有人極端不爽地衝上前要推她一把。
阿童身手敏捷地閃了過去,連一片衣角都沒讓他碰到,「我又沒有指名道姓,你自己要對號入座關我鳥事!」
對方煞車不及撞上另一個同伴,兩人跌成一團。
一見手下出醜的矬樣,黑猴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了。
「給我打,打到他跪地求饒為止。」
命令一下,所有人立即撲向阿童,出拳的出拳、出腳的出腳,場面登時呈現一陣混亂。
剛開始阿童還遊刃有餘地揮拳掃腿反擊,輕輕鬆松地撂倒了兩個,但終究是以寡敵眾,事情若不能速戰速決,時間上一拖延對她極為不利,一個人再怎麼厲害,力量終究有限,「猛虎難敵猴群」就是這個道理。
漸漸阿童的動作已不若先前那般敏捷,豆大的汗水也自額頭淌了下來,臉上、肚子分別捱了拳頭,正隱隱作痛著,不過就賭那麼一口氣,她說什麼也不會向他們跪地求饒 。
行經此路的行人一見情況不妙,紛紛繞道而行,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汗水滲入眼睛裏,在阿童眨眼的瞬間,瞥見一把不知打哪兒來的刀高高舉起,亮晃晃的刀面映著月光折射出耀眼的銀色光芒,她下意識地舉起手臂去擋,登時一股猶如灼傷般火辣辣的痛楚從她的手臂上傳來,貫穿了她的身體。鋒利的刀子劃破了她的外套,狠狠地在她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醜陋的口子,她彷佛聽見了皮開肉綻的聲音,血如泉湧。
下一秒她背上也捱了重重的一棍,「啪」的一聲,木棍應聲斷裂,朝反方向飛射而出。
「唔。」
她悶哼一聲,身體因背上那重重的一擊而朝前面撲了出去,跌倒在地上。還來不及自地上爬起來,一陣拳打腳踢便狠狠地朝他的身體招呼而來。
「跪下來求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黑猴不可一世地睥睨著被打得渾身是傷、鼻青臉腫的阿童。
她蜷曲著身體,咬緊牙關硬挺了下來,就是不肯發出聲音。
他的一聲不吭讓黑猴更為火大,「我就不信你的嘴巴會比木棍還硬,再給我打,狠狠地打。」
身體上的痛楚從最初的劇痛到後來已經漸漸麻痹,阿童幾乎要以為自己會命喪於此了。
忽地,一陣腳步聲傳來,讓所有的小混混都是一愣,同個時間不知哪一戶人家家裏大叫了一聲——「員警來了!」
「猴哥,員警來了,怎麼辦?」
其中一人請示黑猴的意思。
「算你好狗運,逃過這一劫,別讓我看見你又纏著詩柔。」黑猴又多踹了阿童一腳,才下令,「閃人。」
一群人立即作鳥獸散。
阿童趴在地上好半晌動也不動,腳步聲由遠而近,在行經她的身邊時,竟連一秒的停頓也沒有,對腳邊血淋淋的景象視若無睹,更無意伸出援手,眼看就要走遠了去。
「媽……媽的!」
阿童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喘了幾口氣之後才又開口,「你沒看到我受了傷嗎?」
男子的腳步聞聲一頓,扭轉過身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看到了,那又如何?」
「你……打算見死不救?」
現在的人真是冷血得可以。
迎著光讓阿童看不清男子的長相。
男子動作優雅地在她的身邊屈膝蹲下,卻是極為粗魯地查看她身上多處的傷痕之後,不以為意道:「這些傷還死不了人。」
「媽的,你又知道這些傷死不了……」
他當她是死人啊,還在她的傷口上用力戳弄!阿童忍住咒駡的衝動。
「你是醫生?」
男子沒有否認。
「救人是醫生被賦予的神聖使命,你的醫德和良心能夠允許你對一個受了傷的傷患見死不救嗎?」
就是他了。她可不希望事情鬧上警局,又驚動育幼院的院長——麥神父。
男子瞇起眼嘲諷,「怎麼?你也怕死啊?我以為你們這種人一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勇者,所以才會閑來無事就逞兇鬥狠、打打殺殺過日子。」
你們這種人?
「媽的,我……我是哪種人?」根本就還不認識,他憑什麼來論斷她的為人?
「不就是那種整天遊手好閒,喜歡惹是生非的小混混。」要不然怎麼會在街頭被人圍毆!
傷口的抽痛讓阿童倒抽了一口氣,「媽的,我不是小混混!」
「不是嗎?」男子一臉懷疑的神色,「那你為什麼會被那群人圍毆?」
阿童只覺得全身都痛,骨頭幾乎快散了似地,「媽的,我正要回家,是他們半路殺出來找我麻煩的耶!」她簡單地一言以蔽之。
男子直勾勾地看著她,心中暗忖,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那麼他也算是無辜受害者了……「好吧,我幫你叫救護車。」
男子說話的同時,自上衣的口袋中掏出行動電話準備撥號。
「等一等……」阿童連忙出聲阻止。
要是她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去,她身上的刀傷和打鬥留下的瘀傷,肯定會引起醫院方面的注意,並且通報警局,屆時她就算想瞞過麥神父也不可能了。
男子撥號的動作一頓,瞥向她,「又怎麼了?」他肯替他打電話叫救護車,已經是難得的好心了。
「你不就是醫生嗎?你來幫我處理這些傷口就行了,用不著叫救護車。」
男子不以為然地介面,「我來……」處理這一點小傷對他而言當然不是問題,不過,有這個必要嗎?
阿童以為男子是怕她付不出醫療費而要拒絕,於是急急忙忙地聲明,「當然,我一定會付手術費給你的。」
男子再次蹲下,「我的診療費恐怕不是你付得起的。」
月亮在夜空中悄悄地移動,月光斜斜地灑在男子的側臉上,這一次阿童總算看清楚他的長相了。男子有一張相當漂亮而且帶有稚氣的娃娃臉,讓人猜不出他的真實年齡。
回過神來,阿童反駁他,「付不起?媽的,怎麼可能?現在有全民健保,就醫只需要付掛號費和百分之十的自付額,更何況我身上的傷只是個小小的縫合手術,我怎麼可能會付不起診療費,除非你是沒有執照的密醫,所以你的診所沒有成為健保局的特約診所。」
沒有執照的密醫?虧他想得到。男子撇了撇嘴,「我當然有執照,只不過健保局不會給付你在我的診所裏的看診費用。」
「媽的,你騙鬼啊!這一定是你為了要打發我想出來的藉口。」她可是有規規矩矩地按月繳交健保費,健保局怎麼可能不給付她的診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