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東]綠島小夜曲

綠島小夜曲

台灣島，西方人眼光看，稱為美麗之島(Formosa)，散落在台灣東方太平洋上的兩個小島—蘭嶼及綠島，可稱為兩粒閃亮的碧綠明珠。綠島鄉位於台東市正東方，距離33公里的太平洋上，觀光客輪航程約50分鐘，雙引擎小飛機只需12分鐘就可到達。面積約16平方公里，人口3000餘人，集中居住在西部，面對台灣的沿岸幾個小村上，南寮漁港在小島西方，是與台灣本島往返之門戶。

綠島北端沿岸布滿險峻岩石，有大型海魚棲身，是海釣人的天堂。但稍遠處確是海底生物之樂園，潛水人的最愛。


綠島原名火燒島，是一座古代火山爆發，從海底衝起來的島嶼，小島東岸的「哈巴狗」與「睡美人」至「藤仔坎」上涼亭這一連串突出海平面的岩石，看得出來是正圓形火山口的外緣，經海水百萬年的沖蝕而有斷續的缺口，火山噴口的地質特徵，在此明顯的顯示出。一個標準的火山噴口，經過海浪常期沖蝕，出現斷續的缺口，靠近陸地處有一長條連續弧形沙灘。


全島平地甚少，丘陵地區占80%以上，冬季東北風帶來的雨量，夏季一個接一個的颱風，使得全島雨水充沛。走進山間小道，眼晴充滿著綠色，種類繁多的亞熱帶植物欣欣向榮，水溝裡流著清澈晶瑩的泉水，青蛙呱呱聲如雷，此起彼落的田園交響樂。對於久居在現代的社會裡的遊客，能夠來此住上一兩天，身心必能接受大自然的洗禮。


綠島西南端大白沙海灘，是游泳者首選，不怕鹹水的野花布滿沙灘。


太平洋「黑潮」由熱帶往北流通本島，豐富的熱帶魚、環節動物、棘皮動物、海棉、軟體動物、珊瑚等海洋生物種類高達幾萬種，是水肺潛水（Scuba Diving）及浮潛的勝地。島上中央高地281公尺的「火燒山」，是台灣東方監控太平洋航運的最佳置高點，設有空軍及中山科學院的雷達站。島上最出名的是監禁白色恐怖思想犯牢房，目前已改為「人權紀念公園」開放給公眾參觀。擁有以上多方面的景觀，如今綠島是一個蒸蒸日上的旅遊勝地。


60年代因有大批梅花鹿放養於島上，1971年到達巔峰期，家家戶戶皆飼養，主要是為了鹿茸，曾有「鹿島」之稱。


島上隨處可見外號大鳳梨的林投樹。


▋民風淳樸 建設良好


躲在樹林內的兩層樓小巧建築，是全島的行政中心。


鄉公所對於市政及垃圾的處理，可說是用心之極，道路平順清潔，各景點指標都清楚易懂，商業區沿碼頭的步道，值得在上漫步看落日。西北角中寮村機場附近的遊客中心，設有高水準的各種生物及地質模型，一個15分鐘的綠島簡介影片，是個集聲光映像皆一流的短片，內容豐富實在，可以在短時間內，更加了解綠島的歷史及自然資源。小島從來沒有原住民，最早的居民是清代嘉慶年間，從福建駕一葉扁舟橫渡台灣海峽，先到達台灣西南的小琉球島，再乘船繞過鵝鑾鼻到達此地，從事農墾及漁撈業。數千居民目前極大多數依靠觀光客而生活，駕船、浮潛、機車出租、民宿、餐廳、紀念品為大宗。做生意，口說為準，夜不閉戶，平日極少有犯法行為，最多只是喝酒口角而已。例如我租機車時候，老闆說：「環島18公里，公路旁邊隨處可停車，步行到任何景點遊玩，回來原停車處，絕對不會有丟車之慮。上船回台東之前，將機車停在碼頭附近即可，熄火後，不需將鑰匙拔出來，我們會找到自己的車子」。


小島南端有個超水準的海邊六星級露營區，濃密樹林中不但有規畫好的營地（Camp site），更有厚木板釘成15呎X15呎的木墊，可將帳蓬安放在上，避免灰沙及水氣，如果想要多花一點錢，可選擇有木屋頂及木墊的營地。公用的盥洗室冷熱水是基本的設備，瓷臉盆、肥皂，衛生紙、蹲、坐馬桶、電源插座甚至於花木盆景都一應俱全。收費每日100元台幣，有頂的每日300元（平日）及500元（假日）。


▋海水溫泉 世上少有


據稱綠島的海水溫泉，是世界上僅有的三處之一，另外在日本九州及義大利北方兩地。由於海水經火山岩石縫，往下滲至地層深處，經過地熱加溫後，由壓力作用而湧出地面，高熱的海水可達攝氏53至93度，水質呈酸性，含極低硫磺的鹹水，相當特殊的溫泉。私人經營的公司，取名「朝（四聲）日溫泉」，重要的賣點為，使用鋼筋水泥修建成三個直徑各為五公尺的水池，加溫的海水及氣泡就從水池中央的礁石之間，不斷的往上昇，三個大池子溫度各異。奇特之處為池子位於潮汐之間，漲潮時可將三個水池完全淹沒，等到潮水後退之後，遊客才能泡湯，在漲潮時所帶來的螃蟹小蝦，來不及跑走，會熱死在水池中。


筆者遇到一家三代五口，從高雄來的洪先生，他們準備相當充分，帶來生雞蛋、鮮草蝦及玉米，在一處特高溫泉水出口處，浸泡數分鐘就能煮熟。他們見我一個人來玩，很客氣的分一份給我，感激之至，受之有愧，蛋及鮮蝦味道實在不錯，尤其是玉米甜中帶鹹非常特殊。


「朝日溫泉」還規畫了完善的觀景步道、盥洗室、販賣部、室內強力沖水間及夜間照明設備。夏天是全天營業，如果選擇黃昏去，可以邊泡湯，可看夕陽落入台灣海峽；月圓的夜晚可邊欣賞一輪明月高掛，月缺的夜晚可見黑黝天空的繁星，邊聽海浪拍岸聲；清晨摸黑前去，全身浸在在溫泉內，僅露頭欣賞旭日慢出太平洋面，這個獨一無二的地位，在全球各地可謂鳳毛麟角。夫妻或情侶，不妨安排在任何紀念日的時候去一趟，在一天之內擁有，日、月、星辰，海潮及暖意的地方，絕對是浪漫首選。


▋輕便機車 全島漫遊


在綠島的一般交通工具是輕型機車，筆者30年前曾騎過機車，經過租車老闆的指導，如何起動引擎及如何剎車，戴上安全帽坐上車，起動後，以往騎車的所有感覺馬上恢復，操控性能比以往更靈活。我看到有手持打魚長槍，騎在鐵馬上，好似歐洲中古時代的騎士出征。清道夫背著機動吹葉機好似機器人，騎在機車隨處清掃公路落葉。警察巡邏、農夫去旱田除草、主婦上市場。行行業業當地居民可說是人手一輛。更高桿的是一個人可以騎兩部車，右手右腳控制主車，左手左腳牽動另一部車。


出租的輕便機車，整齊的放在公路兩側，不慮有遺失的可能。


從台灣來的觀光客多半只住一夜，遊客皆花費每天台幣300元，租一台機車，環島一周。根據遊客中心的資料，暑假時遊客可高達每天5000人，在這充滿機車的小島上，很難做到生態環境的保護。鄉公所的野生動植物保育小組，苦口婆心的呼籲開車要減低速度，以免輾壓野生動物，蟹、蛙、蜥及蛇類，口號為「唯一有能力保護其他生物的動物，就是人類」。保育小組特別在環島公路，四個常有兩棲小動物穿越之處，設置特別隧道，以便讓牠們通行，設想周到。


▋監獄仍在 高牆分隔


綠島的位置遠離台灣，當年在日據時代，就被選為管理台灣各地頑劣流氓之處，稱為「火燒島浮浪收容所」。1949年金門國軍在古寧頭之役，虜獲不少共軍戰士，國防部也看中這裡，設立「新生訓導處總隊」，將一干俘虜們在此做「新生訓練」。白色恐怖事件後，警備總部也看中綠島，1971年成立「綠洲山莊」，將各地政治受難者，移監到此集中管理。國家在這小島上竟然設立有三個重要的監獄，而且全部集中在小島之東北角，為密度最高的監獄區。


如今法務部的綠島監獄，還繼續收容冥頑不靈的甲級流氓，行政院於1990年核定成立「綠島人權公園」，將另兩個園區合併規畫，建設成為一個兼具保存歷史、景觀與文化的園區，占地達32公頃。如今先期工程有「人權紀念碑」，已在1998完成，順斜坡往下行走，左側石牆刻上所有在「白色恐怖」時期，死亡的受難者姓名，類似在美國華盛頓特區，林肯紀念堂外的越戰紀念碑。一個黃色砂石的螺旋水道，中央有一滴水處，象徵母親的淚水。柏楊當年也是思想犯人，解嚴之後倡議在原地建立紀念碑，他在碑文上寫者：「在那個時代有多少母親，為她們囚禁在這個島上的孩子長夜哭泣」。


五公尺的高牆分隔為兩個世界，牆內為犯人活動處，警戒哨長梯在牆外。


在處於權威時代，任何人只要表示出不同的意見，就可能會失掉自由甚至生命，以現在民主及人權觀點下看來，強迫人民只能說政府愛聽的話，做規定的事，是一個非常可悲時代。好在當政的人能知錯、道歉、補償、設立永遠的建築，以供後代子孫懷念，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綠島，好似一艘台灣本島外的綠色小船，搖呀搖地，向願享受自然生態的遊客招手。


旅遊小貼士：


1. 台北松山到台東市的飛機約40分鐘，可搭計程車到台東港，搭快艇半小時到綠島。


2. 島上的交通多半可租機車，最適合背包客自由行，路面平順易行，沒有紅綠燈，決無交通阻塞的現象。沒有必要參加旅行團。


3. 附一個全島的網站可供參考：

http://www.latour.com.tw/cgi/GreenIsland/GRILindex.asp 點「綠島的頁」圖，可順時或逆時鐘方法瀏覽全島各景點。


4. 朝日溫泉的網站：http://www.flickr.com/photos/goldentime/4738314958/（文、圖／龔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