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的主角,是我當兵時的同梯--老蕭,而配角,則是他的學弟。
老蕭從小就有陰陽眼,成長的過程中自然免不了跟好兄弟打打交道,好兄弟
會不會害人,兇不兇,他大多看一眼就足以判斷。而學弟..就只是個麻瓜。
當年,老蕭還在東海念大學時的某一天夜裡,陪著失戀的學弟去喝酒,聽他
訴苦,一直喝到學弟哭得話都說不清,酒也喝光的時候,才載著他準備穿過
都會公園回到宿舍休息,而這時...大約是凌晨三點。
都會公園裡的樹不高,卻很茂盛,有幾顆樹的樹幹甚至長得橫越了馬路上方,
在這麼晚的夜裡,四週一片寂靜,只有座下的機車傳來引擎的聲響,而老蕭的
心裡,卻是十分緊張,因為他遠遠地就發現,在回宿舍的必經道路上,有一雙
陰紅的雙眼,自一枝橫越馬路的樹枝上緊盯著他們。
這位好兄弟及肩的長髮,散亂地掛在他的頭上,陰沉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只有一雙怨毒的眼睛。毫無血色的雙手像鳥爪一樣緊緊地抓著下方的樹幹,
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沾滿的髒缺及血漬的白色破爛上衣,而下半身....則只有
一節腸子,在原本應該是腳的地方空盪盪地晃著。
老蕭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絕對不能惹!!心裡暗自慶幸學弟看不見這方面的事物
,只要假裝沒看見,靜靜地騎過去,就沒事了。而經過好兄弟的正下方時,輕
撫過他臉頰的那段腸子,是老蕭極不願回想的一個畫面。在漸漸遠離好兄弟的
同時,老蕭自後照鏡發現那雙泛著血著雙眼仍然盯著他們兩人,但似乎沒有要
追上來的意思,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他沒料到,學弟竟然在這個時候大喊,「學長!!後面有鬼,快走!!!」老蕭
才剛放鬆下來的心情瞬間又被推上腦門,回頭一看,那位好兄弟在聽到學弟的
叫聲後,立刻臉色猙獰地跳下樹,向他們兩人疾速追來,那動作就像是一頭急
速奔跑的獵犬,只是少了下半身。老蕭臉色一變,油門急催,只求能盡快甩開
這索命鬼,在追逐的過程中有好幾次,好兄弟的手幾乎搭上了後座學弟的肩膀
,學弟不停的大叫「卡緊咧!!卡緊咧!!它快抓到我了」,嚇得酒都醒了,學妹
也忘了。老蕭沒有其它的法子,只能把油門催到底,並極力地抓緊車子,否則
萬一滑倒,今天兩個人的命恐怕都要送在這。緊蹦的心情就這麼一直僵持著,
不知道逃了多久,直到離開都會公園,回到宿舍門前才敢再回頭,而這位少了
下半身的好兄弟,早已在不知何時就已經消失了。
事後...
學弟一覺醒來,竟然完全不記得他喝醉後的事,老蕭只能笑笑,心想:「還是
當麻瓜幸福得多。」至於為什麼當時學弟突然能看到好兄弟,可能是最近學弟
時運低,心情低落,又喝醉酒,偶然間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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