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機會與女兒說話,她的聰明總不需要我多說一些只見我眼神,便知道自己應該乖乖的由我頭頂上爬下來,因此在平常家裡的人都很放心她,也很放任她的所作所為。畢竟,我們要的不是一個品學兼優或是樣樣第一的聰明小孩;畢竟,再怎樣聰明的小孩,還是會長大,還是會有自己的意見。因此我們不大感讓她受到我們的「懂」,而影響到她「探」的權力。
這一天,她依舊因為玩瘋、玩過頭得不捨,忘記家裡面的人對她掛心著。找不到人、無法連絡,那一種深怕她危險真的只有「關心」、「長者」以及知道她為了怕孤單而不願意離開朋友的我們,時常在她捨棄與家人約定的「遵守」後便幾近瘋狂地出了門看看巷口門窗內,是否能尋得一絲熟悉飄出的笑聲而感到安心,但常常事與願違。
回到家了,也惹得奶奶氣結派她罰站,不明就理的我(因為前晚值夜班,才剛睡醒)在問她奶奶原因不果後,便只能轉往問她原因--原來,小傢伙的老毛病犯了。罰站,應該,當罰!我不生氣,但卻只能盡量揣摩著小朋友心理,句句詢問刺探,試著了解她為何會忘記而又違反約定?
拱著背、低著頭與她兩眼相視,似笑非笑的嘴型說出話來,真的嚇著她了(因為在更小以前,我真的比賣楊桃汁的「黑面蔡」還要黑臉),小淚人眼眶滾著淚滴看得多不捨。只是「理」非說不可,「罰」非執行不可,即使我皮笑肉不笑,還是要輕聲細語但卻堅定的與她說著話,不嚴厲,但卻句句帶著「逼問口供」的煙硝味兒,連自己都嗅得出那欲嘔的腥臭。小淚人只有點頭搖頭說著幾句無辜話語及聽著我說的份兒,畢竟在「錯誤」裡她還是有自己的「無過」理由。
我很不捨,也不願意罵著人,再說我這贗品「黑面蔡」臉孔,雖不怎嚇人也已對這小淚人造成太大的心理負擔。算了!我對著我自己這樣說,但「罰」啊,不能斷,就這樣子,除了訓誡、安慰、提醒外便只能讓她一個人留在牆的一角角,想看看自己的問題在哪(但這真的有用?)。
晚上,跟朋友聚會,會末提到「婚姻」、「愛情」那都是屬於各個說得有理,人人聽得不見得同意的觀點及自我理論後,便吸收在心裡面慢慢消化反芻及體會成自己「愛情人生觀」。突然白天的小淚人怎跳到我眼前跟我抗議?驚訝之餘,更覺得婚姻、愛情同是對「人」的體諒,我們便要用著「溝通」、「模糊」、「傾聽」等等方法來維繫人與人難得的緣聚,難道對自己的小孩......?
我不是一個好爸爸,因為我只會講著我認定的道理;我是一個好爸爸,因為我願意揣摩那單純的心裡最初的原意,而知道她是「無辜」的。只是這「無辜」卻一定要加以俢習「現實」的規矩,來減少那赤子之情。噯!自己無法保持的「赤子心」,竟然也要他人一併泯棄。
「溝通」真的是人與人最好的交流方式,只是對於小朋友那樣單純,真是有點難辦,畢竟「為什麼」這三個字已經自小讓我這「黑臉」給壓垮潛藏在冰冷水泥地板裡成為遺蹟。對她,真的感覺到一些可惜與對不起,所以我只能一字一句的探問揣摩心態來了解「她」到底在想啥。我甘願,畢竟是自己最親密的「愛人」,但難得與人訴說心事與觀念的我,只怕那「探索」挖掘只會讓她小小心靈害怕著而少掉我與她之間的一層「模糊」。再加上一味的灌輸自認是對的世俗道理,她,到底明白多少?或許,人真要經過傷痛,才能擁有真理,是萬世不變的唯一信條,畢竟我也是這樣子跌撞過來的,而至今,繼續跌。
腦子一直繪出眼眶含淚的她,一顆比著一顆還大,竟然到最後只剩下那無辜的眼神。唉!我還真不懂得「處世之道」啊!突然,我發覺在腦子裡晃的只是一個角度影像,那是俯視、鳥瞰、站在高地上聽我訴說的眼神,但不是崇拜,是「不懂」。
啊!我懂了,原來。
仰著的頭是她不是我啊!「趾高氣揚」呵!竟然是我給予她的習慣。那不服樣兒,不,是不解樣兒即使我再怎樣舌破口乾的說著天大道理,我還是嗅得到她鼻裡噴出的疑惑抗議。下次,我或許應該試著蹲著下來,畢竟這蹲是我心甘情願「聽」她的心跳時發出的訊息疑惑,換我「仰」著頭她「低」著頭互換原本「應該」要保持的姿勢。
真的!在與小孩談話的當下原來有這樣接近與正確的距離,那不只是關心,更不因為小朋友聽「訓」時習慣的低頭姿態來逃避應當接受的事實。而是更能透過還未因為熬夜染得絲絲紅佈潔白的眼裡看出她--真的是無辜以及值得將她抱起親吻的「貼心愛人」,是的,應當蹲了下來拉近我與她的距離,至少,可憐時要親吻著她也方便些,是的!下一次我不只是拱著身,更應該蹲下來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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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