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天,我認為我是一隻平凡的狼,可當我來到這個世上看到族落裡的群狼時,我想念我有著我有著比他們更為光亮的毛髮,更為健猛的身資.我並沒有為此自豪,相反,我的非凡只是一種錯誤,因為我有著一雙紅眼睛.
當我第一次見到我腳下厚厚的落葉被汩汩流出的鮮血所浸透時,我便有足夠的自信認為,這便是紅色.
我在出生的那一刻,睜開我漂亮的紅眼睛後,第一眼便看到了我的父親,那時我與父親的第一次,也是我誒儀的異常沒有仇恨的對視,整個的我囤在父親預約的眼神中,於是我用盡我所有的憧憬的,天真的眼神望著父親.身體便在這幸福氤氳中慢慢蒸發的所剩無幾.
"哦.看啊!我的小王子有著多麼漂亮的一雙紅眼睛啊!"父親難以抑制的喊道.我想問父親什麼是王子.是我的名字嗎?只是當我還沒有清楚王子的含義時,我就已經不是王子了.我記得在父親誇讚我的紅眼睛之後,狼群中便顫巍巍的爬出一個老者,他匍匐在父親的腳下稱呼父親偉大的王,我便知道父親是這個族落裡的狼王,老者忠誠的告訴父親我根本不是王子,而是邪惡的化身,我那雙適才被父親稱讚的紅眼睛便是邪惡的標誌.父親長長的鬃毛這時激烈的抖動起來,於是我轉過頭看父親,我發現他的眼神已經被痛苦與不可思議所充斥著,他甚至可憐巴巴的問著老者:"這不是聖樹所記載的,不是!對嗎?父親的腔調吞嗤著一隻狼王的威嚴, 他急切的等待著老者的答案.我想父親當時是知道答案的,不單是老者忠誠的表情與威嚴的話語,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聖樹的記載,作為自己的臣民是沒有理由也沒有膽量去證明這只有著一雙紅眼睛的王子是這個狼族的災難的.這只老狼是多麼的愛著這個族落啊.
於是我便知道了我的降臨確實是狼族的一場災難,我真正的身世是被遠古眾神合力封殺的血魔修羅,血魔是邪惡的象徵,性格凶殘,嗜血如命,而由血魔魂魄幻化成狼型的我,特徵便是有著一雙特意的紅眼睛,情感之中更是只有仇恨,最為可怕的是---以狼為食,當然這是聖樹所記載的對後世的警示,我還知道了聖樹的所有警示是族落裡的成員必須服從的,即使是狼王也不例外,我感到了無辜.
或許這棵聖樹向狼群預示了一場泥石流的到來,或許這棵聖樹向狼群預示了山洪的每一次爆發,但在今天以後,這棵聖樹無疑將會使群狼更加的崇樣層,因為它又向狼群避免了一場災難的發生,認出了那個以他們為食的血魔,我還不能講狼族的語言,甚至無法發出一聲哀哀的低嚎,只是在心裡撕扯著心肺,狂亂的吶喊著,勇敢的用紅眼睛直視我的父親,於是我便看到了父親正惡狠狠的仇視著我,然後又挺直他堅壯的脖徑向狼群宣告著"燒死他!我們要燒死這只邪惡的使者!燒死......"不要這樣,我的父親,我想我還沒有投身到父親的這場烈火之中,我便緩緩的開始死亡了.儘管我不相信我的情感之中只有仇恨,但仇恨現在讓我想咬死這個世界.
我被枯藤捆綁著扔在了乾枯的落葉上,我馬上便要死了嗎?我想像著我光亮的皮毛在烈火中慢慢的消失殆盡的情景,想像我血紅的眼睛臨死前對父親的最後一別.那該是這樣的一種眼神呢?理解,無辜,或者還是仇恨.兩隻漠無表情的公狼銜著火把過來點火了,永別了,我還沒有看完的世界,然而就是這個念頭在我腦中迸發的瞬間,我突然想到我還沒有見過--我的母親!這個締造我的母親又在哪裡呢?是在生產我後虛弱的被抬走休養了嗎?而母親也就是這一刻走了出來的,我想母親是能感知到我的思想的.當一只柔弱的母狼在我身邊輕聲呼喚著孩子,我的餓孩子時,我意識到,這就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來了!我不知道是否該用我的紅眼睛來迎對我的母親,那是她親愛的孩子罪惡使者的象徵!我緩緩的睜開眼,終於看到了母親,她虛弱的趴在了我的身旁,用著母性的柔和的目光凝視著我,於是我努力的把我的前爪伸向母親,我想去感受她的體溫,並由這體溫感受母親的愛意,可在我即將觸摸到母親的面頰時,母親顫抖著站了起來,它徑直走到了父親的面前,淡淡的說:"王,這個幼小的生命怎麼會是血魔呢?它是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我從它的那雙紅眼睛中讀出的是它對我的依戀和善意,而不是仇恨.王.請下令放了我們的孩子吧!它是無辜的."
"韻,在我們這個群落裡,聖樹是我們的每個臣民的保護神,我們不可以違反它的警示的,快離開這個魔鬼吧!"父親就這麼生硬的說道.韻,母親是有著多麼美麗的名字啊.
"那麼王,請您依照聖樹的旨意,讓我來代他去撕吧,這個幼小的生命是多麼依賴他的母親啊!"
"韻.我的王后,你......."
"王,您也不可以違抗聖樹的旨意對嗎?當您要處死的無論是惡魔還是幼畜時,每一隻狼都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進行交換,我感謝聖樹,讓我可以既不違反您的命令,又可以救我的孩子."我想盡快的從世界上消失,而母親已經緩緩的爬到我的身旁,吩咐那兩隻狼抬走了我,我拚命的掙脫那該死的枯藤,而就在這時,那熊熊的烈火已經燃燒了起來,我看到母親孱弱的身軀安詳的臥在那堆乾枯的落葉上,任憑無情的火苗撲打著自己,我扭過頭用渴望的眼神望著父親,父親的身體再一次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在火光的映襯下,他的表情顯得猙獰恐怖,所有的一切還在進行著,我目睹了母親的消失,我看到母親腳邊那層厚厚的落葉被汩汩流出的鮮血浸透著,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血,我想這就是那罪惡的紅色嗎?我聽到所有的狼都在哀號著,我知道母親已經死了,為了拯救他被視為血魔的孩子,我在出生的第一天便沒有了母親,但母親始終如那片烈火一樣在我心口狂亂的竄燒著,經久不息,經久不息......
我活了下來,然後便被父親拋棄在族落的棲息地域之外,並警告我說如果闖入族落製造災難的話,整個狼族都會與我戰爭的,我已經看不出他是我的父親,我開始孤獨的游弋在森林的周圍,我稱自己阿天,我感到我像頭頂的天空一樣的孤獨,我時常在黃昏嚎叫著母親,夕陽的餘輝把灑落在我已經很偉岸的身軀上,將孤獨的身影拉的老長老長.......我並沒有如聖樹的記載那樣以狼為蓍,甚至我不去捕捉那些野兔,鹿,羊之類的來填飽肚子,我只吃雜草和落葉,這對於有著鋒利的尖牙天生的食肉型動物來說無疑是酸澀的難以下嚥的,但我必須吃下去這些,不然我將會死去的,可我會懷念父親初次看到我時那滿足的眼神,還有賦予我兩次生命的母親,所以我不想就這麼死去.好幾次,我吞下草葉後,痛苦的暈了過去,但我仍然會在陽光灑落在我身上時候甦醒過來,繼續的活著,後來,我找到了一種植物, 這種植物就是毒蠅傘,它的毒性會讓我產生長久的幻覺,但對性命無憂,於是我便在每次咀嚼毒蠅傘時,都想念我的母親,感受著母親的存在,我在那一刻是多麼的愉悅啊!即使是幻覺,但還好這個世上有幻覺.
在這個冬天,我茫然的在厚厚的雪層中尋找著我的毒蠅傘,我已經貪戀著它並且不能沒有它了,但在雪原上卻只留下我無助的腳印,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飢餓,於是再我扒開了又一塊雪層後便昏倒在雪地上.凜冽的寒風吹醒了我,但飢餓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並最終戰勝了理智,我慌不擇路的向狼群的棲息地,猛然間我感到了後腿一陣巨痛,我痛苦的扭著身體,我的後腿牢牢的卡在了兩排鋼鐵的鋸齒之間,我知道我碰到了獵人的機關,天生的異能讓我有著比一般動物更高的智慧,於是我常能一眼識破獵人的機關而輕蔑的笑著跳過去,但在這個冬天已經連續兩三天沒有找到食物已經讓我的思維遲鈍起來,而對食物的強烈渴望也讓我徹底忘記了警惕,我感到了那兩排利齒已經深深的嵌入我後腿的血肉並觸及腿骨,我第2次見到了鮮血,我恐懼的號叫起來,對於我來說血的流出意味著生命的結束,我的號叫也引來了族落中其他的餓狼,他們看到了我的處境,於是他們興奮的吼叫起來.
"哈,看啊!這個惡魔完蛋了,看啊......"
"上天終於懲戒了邪惡啊......"
他們興奮的在我面前舞動著,我在他們陣陣的歡呼聲中奄奄一息,天漸漸的暗下去了,紛擾的雪花飄落下來,歡呼聲也漸漸的平息下來,世界重新回歸了寧靜.雪花凝結了我的睫毛,我又想到了母親,在我第一次感到生命的消失時是母親拯救了我,於是我喃喃的唸著母親的名字,默默的等待著死亡的到臨......
第二天,雪停了,陽光燦爛,我沒有死......
第三天眼光依舊,我還在努力的喘息著.....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最後一次睜開眼睛,然後我便看到了母親,這讓我拚命的抗拒著眼皮的垂落,我知道,如果這次我的餓眼睛閉上了,便永遠的難以睜開了.是的,是母親,我又看到了母親孱弱的身軀,還有那安詳的面容,母親緩緩的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便飛快的跑到了叢林中,出來時,母親的嘴上叼著一塊血淋淋的兔肉,母親把兔肉送到了我的嘴邊,我便想起了我吞嚥毒蠅傘時的幻想,這不是幻覺,不是!我喜悅的哽嚥了,母親的食物讓我感到了體力稍稍的復原,至少, 我不再感到生命的消失,我抬起頭來注視著母親,母親突然興奮的呼喊起來."哦,多麼好看的紅眼睛,像什麼呢?象薔薇花."
"是的,我的母親."我幸福的附和著.
"什麼,你叫我什麼?母親?
我突然的怔住了,"你......是...,我是阿天,母親,您不認識我了嗎?"
"恩!呵呵,現在認識了,不過今天以前我可沒有見過你啊,怎麼會是你的母親呢!嘿,你怎麼有著一雙紅眼睛呢?好漂亮呢,父親說我們狼族出現過一個長著紅眼睛的惡魔,不過被我們偉大的王趕走了,你叫阿天嗎,你好,我叫阿逸."
也許我是太想我的母親了把,"你難道不認為我就是那個惡魔嗎?"
"你,怎麼會呢?惡魔,怎麼能快被餓死呢?你只不過是一隻長著一雙紅眼睛的小公狼而已了,哈!是不是?"顯然她不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真的死了,只是我不明白逸為什麼會有著和母親同樣孱弱的身軀,同樣安詳的面容,更不可思一的是從阿逸的眼神中我也讀到了母親特有的柔和.我突然感到一陣強大的失落感,我還是孤獨的,我想!
"紅眼睛阿天,和我去捉野鹿好嗎?"
"我的腿夾在了枷鎖中了,幫我打開他好嗎?"我得出去.
"天啊,原來你踩到了獵人的陷阱,該死的!哦,你的腿已經腐爛了,抱歉,沒有讓我更早的發現你>"阿逸急忙撲到了我的腿邊要替我掰開夾子,但我的這一請求卻又是個錯誤,我看到了叢林中黑洞洞的槍口,我急忙大聲的喊到:"逸,快跑啊,有......"獵人的槍響了,我看到這個有著和母親一樣眼神的小狼慢慢的委頓在雪地上,勃頸中彈處的鮮血在陽光的照射下濺出去好遠,好遠,美麗的扎傷了我的眼睛,我猛的掙脫了夾赤,頓時血淋淋的後腿只剩下百花花的骨頭, 我早已忘卻了疼痛,箭一般的衝向黑洞洞的槍口,我看到了獵人猙獰的面孔,看到了獵人得意的眼神"我要撕碎你."我低吼著撲了過去,獵人被這一幕驚呆了,膽怯的忘了開槍,倉皇的竄入了叢林深處,我不再追趕,飛快的跑回到了逸的身邊,我終於觸摸到了母親的臉頰,我痛苦的想,逸的勃頸中還在淌著血,我把頭低下去小心翼翼的餓添吸著逸的傷口,添吸著他的痛苦,即使我知道逸也許不會再感到痛苦了......這時候,族落的群狼已經漸漸的向我圍上來,最先頭的那隻狼驚恐的叫了起來.
"惡魔,看啊,那個魔頭咬死了逸,哦,不!"
狼群騷動起來,當我再次抬起頭來時,逸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而我也感受到了群狼的仇視.
"逸被獵人槍殺了!"我平靜的說.
"魔鬼,你不要再狡辯了,我們看到了,你咬斷了逸的喉嚨,哦,可憐的逸,撕了他,為逸報仇."群狼不斷附和著"為逸報仇."我感到我只剩下後退的巨痛,我感到我沒有了思想,我只是"嗚嗚"的哀叫著,恍惚聽到群狼霍霍的磨牙聲!我突然想也許很快這樣就能見到母親和逸了,我想要知道逸為什麼和母親那麼象,到底為什麼.....
群狼已經開始試探性的撕扯我的皮毛了,他們看到眼前的魔鬼竟然毫不抵抗,便大膽的撲了上來,我聽到自己的血肉被扯下的聲音,我看到自己骨肉分離的情景,我又一次看到了鮮血,它已經濺滿了我的全身,飛濺的血珠瀰漫了我的紅眼睛,已分不清是睜著,還是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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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