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暗掩住了激情的夜晚﹐朦朧的月光照射出床上激烈糾纏的一對人兒﹐只見被
壓在男人身下的女人不斷的推動﹑呻吟著﹐搽滿鮮紅的指甲抓著男人強健的肩背﹐
粗重的喘息聲回繞在室內久久不散的激蕩著。女人陶醉的神情更使得男人血脈噴張﹐
動作也更為粗暴。
空氣中飄浮著狂野的激情。
床上的人兒正顛覆著最古老的旋律。
這時﹐這一對糾纏的人兒達到激情的高峰﹐女人渾然忘我的呻吟聲和男人幾近
解放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倏然﹐房間內的落地窗大敞﹐一股股的冷風從敞開的落地
窗灌了進來﹐吹冷了床上一對火熱糾纏的肉體。
如絲的窗帘被冷風吹拂著﹐不斷的在空中飛揚﹐有如有生命般的舞者不停的舞
著。雲層籠罩著月亮﹐遮掩住月光﹐只看到站在落地窗口的一名黑色的身影﹐身上
發出森冷的肅殺氣息﹐他手裡拿著一把手槍﹐槍口直直的指著床上一對全身赤裸的
男女。
男人早已在落地窗啟開之際﹐快速警覺的從女伴的身上翻了下來﹐掏出藏在枕
頭下的手槍轉身對准著不速之客﹐動作就有如迅雷般。
他身邊的女伴被此時此景嚇得心臟急速加快﹐一口氣梗在喉嚨裡不敢大呼而出﹐
瞪大的眼珠子看著彼此的手槍互相指著對方。她畏縮的躲在男人的身後﹐拿起被子
遮住春光外泄的軀體。可是來人似乎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著床上的男人。
暗焰瞇著眼睛看著沒有接收到邀請就徑自闖進的不速之客﹐看樣子好像是來要
他的命來著。此刻烏雲退了去﹐月亮重新隱現﹐月光照了進來﹐照在來客輪廓分明
的臉蛋上。暗焰頓時倒抽了一口氣﹐他萬萬也沒想到殺手竟然是個女的﹗而且還是
個美麗動人的大美人。
一頭及腰的烏黑秀發隨著風飄蕩﹐就像各自有生命般的拂在她臉上﹐她沒有去
撥動﹐只是讓發絲隨著晚風拼命的飛舞著。她穿著一身的夜行衣﹐緊貼著她曲線優
美的纖纖柳腰及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眸﹑小巧的鼻子﹑弧形優美的嘴脣﹐他想她要是笑起來一定
傾倒眾人。只不過她的臉部表情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喜怒哀樂﹐就連看到他們赤
裸裸的身體也沒有多大的驚慌失措﹐就好像他們現在身上正穿著衣服。
除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盛滿了許多的哀愁與秘密外﹐她現在就好比是一
尊冰雕娃娃佇定在黑暗中。不過﹐這尊娃娃手上拿著的可是會置人于死地的武器。
“你是暗焰﹖”她的聲音清脆得有如黃鶯出谷﹐讓人聽了就有如如沐春風一樣
舒服。
“是的﹐我就是。”他以渾厚穩健的聲音回答道。
頓時﹐女人的眼神有著難掩的悲傷﹐她輕啟朱脣以愧疚的語氣說了一句。“對
不起﹗”
她瞄准他的心正要扣下扳機﹐暗焰卻早一步的識破她的動機﹐快她一步的射擊
她的右肩﹐火熱的疼痛感使她的手偏了一點﹐槍口失去了准頭﹐但她立即扣下了扳
機﹐“砰﹗”的一聲發出了子彈﹐子彈直直的貫穿他的胸膛﹐從他胸口涌出來令人
怵目驚心的紅色止液迅速染紅了白色的床單。
“啊……”在一旁的女伴發出了高亢的尖叫聲﹐看他負傷的倒在床上而血正源
源不斷的流出時﹐更嚇得直打哆嗦﹐不停的發顫﹐怕她連自己也不放過。
頓時持槍的女人的眼淚如泉般的涌出。
暗焰在意識模糊昏迷之前﹐那女人沾滿淚水的小臉映入他的眼眸。他微瞇著眼
睛﹐她哭了﹖﹗她為什麼要哭﹖是因為自己殺了一個人﹐還是為了自己的罪而哭泣﹖
她沒有發出哭泣的啜泣聲﹐只是靜靜的流淚﹐那雙眼無聲的說著她的抱歉及她
的無奈。
暗焰有一股沖動想擦干她的淚水﹐那雙盛滿悲哀的眼睛就像穿透他的心﹐讓他
刺痛不已。他多想讓她不要再哀傷﹐那張美麗的臉孔不應該擁有傷懷的表情﹐應該
是一張充滿年輕活潑的臉﹐而他想看她燦爛的笑容對著他笑。
失血過多使他支撐不住了﹐他倒在床上捂著大量滲出血的傷口﹐當他痛得快失
去知覺時﹐最後看到的一個景象是女人轉身離去﹐眼淚不斷的從她眼角滑落。她美
麗的身影就這樣印在他的腦海裡。
遠處傳來了警車的警笛聲﹐然而他此刻不是擔心自己的傷勢﹐而是擔心她會不
會被警察給捉了……
他胸口一痛﹐眼前一片黑暗﹐暈眩了過去﹐直到最後一刻﹐他仍沒忘了那張帶
著淡淡懮愁的美顏﹐烙印在他心深處。
風雪兒走進了一間美輪美奐的房間﹐室內的豪華氣派與坐在書桌前神色凶悍的
中年人格格不入﹐他對著風雪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任務完成了﹖”
“是的。”風雪兒面無表情的答道﹐在這人面前她不能泄漏一點情緒﹐就連眼
中的哀傷也得抹除﹐只能換上呆滯的眼神﹐要是露出半點情緒﹐她知道換回來的是
一頓討打。
“很好﹗”施予強滿意的點點頭。目前為止﹐她還未失過手。“好﹐你可以下
去了。”
“是的。”風雪兒就像個機器人一般﹐一個命令一個動作。
她轉了身﹐往門口走了兩﹑三步﹐施予強卻忽然叫住了她。“你等等。”
風雪兒身子僵了住﹐依言停下腳步﹐施予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慢的踱步走
到她身邊。倏然﹐他臉色一變﹐眼睛漲紅的充滿了血絲﹐燃燒著熊熊的怒焰﹐看到
她臉上的淚痕﹐他知道她又流下眼淚了。
“啪﹗”他舉起手一巴掌打在她細致的臉上﹐風雪兒躲也沒躲﹐因為她知道自
己躲了﹐只會讓他更生氣﹑更興奮而已﹐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她的臉頰浮起了五掌
印﹐但她的臉色卻變也沒變。她沒有喊疼﹐也沒有畏縮﹐眼光直視著前方﹐就像沒
有反應的木頭娃娃。
“臭婊子﹗殺手必須要無血無淚﹐你就為了殺一個人而流眼淚﹐是不是想‘哭
衰”我﹖”
“我不敢。”她的聲音保持原來的語調﹐不高不低﹐以平常的語氣回答。
“你要知道﹐我栽培你可不是要你忘恩負義。”他臉上橫肉猙獰的咆哮著。
“我知道。”她的星眸低垂著﹐掩飾她眼中的疲倦。
“你知道就好﹐你永遠也擺脫不了我。快回自己的房間去。”
“是。”風雪兒加快腳步﹐逃離這個恐怖的男人。
施予強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得意的笑著﹐只要握著他手上這一張王牌﹐他後
半輩子就不用愁了﹐就算她任務失敗﹐她所賺來的巨額獎金也夠他快活的過完後半
輩子了。
他拿起書桌上的電話撥了一連串的電話號碼﹐響了幾聲﹐電話接通了﹐電話的
另一頭傳來了陰冷的聲音。
“事情辦得怎麼樣﹖”
施予強恭恭敬敬的說﹕“已經辦妥了。”
“最好是如你所說的﹐要不然……”電話那端發出的笑聲冷得教施予強打個寒
顫。
“放心﹐沒問題的。”
“最好如此﹐剩下的金額我會匯到你戶頭去﹐以後沒事少打電話給我。”不等
施予強回答﹐對方就掛上了電話。
“去你的﹗有什麼了不起﹐賺你幾個臭錢就耍老大﹐你自己也不是有求于我。
哼﹗”施予強也憤然的掛上電話。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交易可大了﹐干掉了暗焰可以拿到一億的價錢﹐說什麼這
名大金主也不能得罪呀﹗
一想到白花花的鈔票﹐施予強笑得更開心了。
她又殺了一個人﹗
風雪兒記憶猶新的還記得那男人的臉孔﹐撫著自己已取出子彈包扎好的肩膀﹐
她不懂那男人明明有機會置她于死地的﹐但他卻只射她的肩膀﹐為什麼﹖難道他不
知道自己是來殺他的嗎﹖
他手下留情沒殺了她﹐而自己卻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機取走他的性命。想到這她
不禁感到難過。
風雪兒的雙手顫抖著﹐看著這一雙沾滿血腥的手﹐已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她努力的不去回想一張張被她所殺臨死前痛苦的臉孔﹐那就像是惡夢夜夜纏繞著她。
夢裡總是重復著張張充滿恨意的臉孔﹐伸出一雙紅色的血手﹐口裡一直喃喃念著說
還他的命來。
多少的夜裡﹐她夜夜不能眠﹐良心的鞭笞使她幾近崩潰﹐她之所以苟且偷生是
為了找尋她的妹妹風雲兒﹔要不是這股執著支持著她﹐也許她早已舉槍自裁了﹐但
她不想讓自己死得有所遺憾。
每當殺一次人﹐她的眼淚就是敘述她的罪﹐雖知罪孽深重﹐但是她還是無情的
扣下了扳機。她是滿身罪惡的犯人﹐死也是應該的﹐但沒有找到妹妹風雲兒﹐知道
妹妹過得好不好之前﹐她說什麼也不會死的。
現在她的一舉一動皆由施予強監控著﹐從十二歲被他撿回來後﹐他就把自己訓
練成一名殺手﹐只是她天生的悲天憫人﹐使她天性上做不成一個沒血沒淚的殺手﹐
但她敏捷的身手和准確的槍法卻彌補了這點遺憾。
剛開始她是不願意做這份工作﹐但是施予強很聰明的威脅她說要是她不做﹐他
就把她賣到妓女戶去接客。施予強給她兩條路選擇﹐但是兩條路她都不願意走。所
以她考慮逃跑﹐但逃了幾次﹐每一次都是被捉了回來﹐下場更是不用說﹐拳打腳踢
另加餓上兩天兩夜。逃了幾次下來她是徹底的絕望了﹐只好乖乖的接受殺人的命運。
她猶記得第一次殺人是在十五歲的時候﹐那一次她把所有能吐的東西都吐了出
來﹐三天三夜不能睡﹐一睡就是那死人的臉孔浮現在眼前﹐不知作了多少次的惡夢
驚醒﹐最後是在自己體力支持不住時才沉沉睡去的。
現在﹐她對抹滅一條生命已變得麻木不仁了﹐下手毫不留情﹐但是眼淚卻是控
制不住的會流下。
“雲兒﹐你在哪裡﹖”
風雪兒把臉埋在手掌裡﹐喑啞的哭泣著。
你可知道姊姊在找你﹖
雲兒……
手術房的燈亮著﹐處在走廊上等待的四位大男人全部凝視著那兩扇門﹐他們俊
逸的外表吸引了值班護士的觀賞。
這四個男人有著各自的魅力﹐不管老少﹐凡是女的都會被他們吸引了過去﹐然
而他們對一個個投過來傾慕的視線卻毫無所覺﹐只是擔心的看著亮著紅燈的手術房﹐
等待著消息。
時光慢慢的消逝﹐一個鐘頭﹑兩個鐘頭……轉眼間四個鐘頭都過去了﹐手術房
的燈還持續亮著﹐四個人都安靜無語﹐空氣中充滿凝重的氣氛﹐誰也沒那個心情開
口說話﹐直到門敞了開來﹐一位書生腳步蹣跚的走了出來﹐他們立即沖向前。
“樊﹐焰的情況如何﹖”
雲樊對他們笑了笑﹐腳步有些站不穩﹐開了四個小時的手術幾乎把他給累壞了﹐
他以安心的語氣對他們說﹕“你們放心吧﹐他沒事。幸好他命大﹐子彈偏了一點﹐
否則正中他的心臟﹐即使是由我操刀﹐恐怕也回天乏術了。”
頓時四人松了一口氣﹐一聽到暗焰性命無懮﹐他們就頻頻打呵欠﹐關揚揚揚手
說﹕“既然他沒事了﹐那我要回去睡覺了。”
半夜三更﹐一通醫院來的電話把他們從睡夢中吵起來﹐沒有片刻的耽擱﹐他們
就匆匆忙忙的開快車趕了過來﹐瞧他們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剛從床
上爬起來的。
“我是來看看焰會有什麼遺言交代﹐好盡朋友的一點義務﹐既然他一時之間還
死不了﹐那我改天再來看他好了。”闕洌也一副愛困愛困的模樣﹐也跟著關揚准備
回去補個睡眠。
冷邪不哼一聲﹐轉頭就走﹐誰也沒那個膽敢叫住他﹐因為他們知道冷邪睡眠不
足時會有暴力傾向﹐把那個膽敢擋他路的人給揍個半死。
雲樊也跟著走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開了四個小時的手術累死我了。”他
轉轉脖子﹐捶捶肩膀﹐往大門口走去。
留下閻煞一個人望著空無一人的走廊﹐他聳聳肩﹐心想反正暗焰已經沒事了﹐
而麻醉藥的藥力也得在幾個小時後才能完全消退﹐暗焰一時之間還醒不過來﹐那他
留在醫院裡倒不如回家補個睡眠。
走出大門口望著泛白的天空﹐沒想到已經天亮了﹐看來是沒得睡了﹐幫內裡的
事還有一大堆等著他去處理。閻煞拖著沉重疲累的腳步﹐迎著朝升的太陽﹐今天恐
怕又是難以度過的一天。
“風雲山莊”坐落在新竹郊外的半山腰上﹐圍著一大片高高的圍牆﹐隔絕外來
想窺視一探究竟的好奇心﹐然而控制大半亞洲的大幫派“風雲格月”的總部就設在
此。
負責管理這幫內的六條龍﹐黑龍冷邪﹑白龍雲樊﹑紅龍關揚﹑銀龍闕洌﹑金龍
閻煞以及紫龍暗焰﹐在黑道中他們的鼎鼎大名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亦正
亦邪的手段﹐讓人摸不清他們是好是壞。
至于幫名為什麼取“風雲格月”這個怪名字﹐這得去問他們爸爸的爸爸﹐也就
是他們的祖父了。不過這六名老祖宗和他們的元配都死得差不多了﹐惟一剩下的也
只有現在在這個幫派中身份最大的閻老夫人了。
換句話說﹐打從上上一輩開始﹐他們的祖父就結為兄弟了﹐繼而創下了“風雲
格月”﹐但是很奇怪﹐不管是他們的祖父或老一輩的父親都不曾鬧過兄弟?牆的事﹐
一直和平相處到至今實屬難能可貴﹐直至他們這一輩﹐他們六個人的感情就連親兄
弟也沒他們來得濃厚。
雖然“風雲格月”創立了快五十年了﹐但實際上“風雲格月”是在他們六位晚
輩手上發揚光大的﹐把一個只在臺灣北部的一個小幫派擴展成一個勢力大到影響亞
洲的大組織。
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風雲格月”總部就設在臺灣﹐而且是在新竹這個不起眼
的縣裡﹐如果去問他們原因﹐他們的回答是因為他們是臺灣人﹐而且籍貫都在新竹﹐
所以把總部設在自己的故鄉。
一進入風雲山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兩旁櫻﹑梅﹑李﹑桃四種樹混植在一起的
夾道﹐當寒冬來時﹐正是梅花開得最茂盛的時期﹐深吸一口清寒的冷空氣中夾著一
陣陣沁香的芬芳﹐是格外的振奮人心。
當春天來時﹐桃樹吐露著新芽綻放花蕾﹐聚集了不少的鳥類﹐鳥聲鳴鳴﹐就像
大自然的交響曲﹐有時候還嫌太吵了﹔轉眼間到了賞櫻的季節﹐櫻花翩翩﹐落下的
櫻花如雪亂﹐輕輕的飄落就像下雪一樣覆蓋著整個道路。
走到盡頭﹐是一間大得離譜的房子﹐那房子模仿了古老中國的風味﹐正是“風
雲格月”的總部﹐在房子後面有一條深度不深的小溪﹐潺潺水流聲和著夏蟬嘰嘰的
叫聲實在是好不熱鬧。而溪旁楊柳垂蔭﹐柳枝隨風搖晃﹐風停了條柳便浸在溪水裡﹐
順著水流流動著﹐詩意非常。
再往右邊走是翠綠的楓葉林﹐往左走是竹林﹐竹林中有一幢別墅﹐是老一輩的
人住的地方﹐因為六條龍的父母向來感情和睦﹐情同兄弟姊妹﹐所以提議住在一起。
這裡自是環境清閑幽靜﹐為了老一輩的安寧﹐竹林居被嚴禁為重地﹐幫內人不
得擅自闖入。不過現在竹林居裡只剩下閻老夫人一個人住而已﹐因為這六對夫婦都
結伴環球旅行去了﹐至于何年何月會回來﹐就連他們的兒子也不知道。
至于六條龍則分別住在離六居裡﹐闕洌住在水居﹑閻煞住在火居﹑暗焰住在炎
居﹑關揚住在風居﹑雲樊住在雲居﹑冷邪住在冰居裡﹐因為每一居都有一段距離﹐
所以彼此的作息不會干擾到對方。
此時在會議廳裡﹐五個人分別坐在椅子上﹐雖然一夜無眠﹐不過他們看起來都
精神奕奕﹐不像是才睡兩﹑三個小時的人。
一向嚴肅的閻煞對著眾人說﹕“我想以這一次焰受傷的事件來說﹐針對的不只
有他﹐下一次對方很可能在我們之間找尋下一個目標﹐所以你們自己得要有警覺心。”
“尤其是闕洌。”關揚提道。
“我﹖﹗”闕洌笑笑的說﹕“我怎麼樣了﹖”
“你是我們當中最漫不經心的一個﹐小心怎麼死的都還不知道。”關揚惡劣的
說。
闕洌挑挑眉﹐一副不勞你關心的模樣﹐“放心﹐要是我死的話﹐我絕不會第一
個死﹐絕對活得比你還長命。”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一向主張和平主義的雲樊是他們兩個的和事佬﹐因
為一旦他們吵起來﹐即使吵上三天三夜也吵不完。
不過雲樊的勸阻似乎效果不大。
“洌﹑揚﹐閉上你們的嘴巴。”閻煞威嚴的斥喝他們﹐他們立刻安靜無聲的閉
上嘴﹐會議室又恢復了最高品質。閻煞繼續說﹕“我想若敵人知道焰沒死﹐想必還
會再派殺手再來行刺一次﹐我們可以乘機逮到他。”他的嘴角隱隱淺藏著殘暴的笑
容﹐他們“風雲格月”的原則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凡事惹上他們的人﹐都得要
有自知之明。
見眾人點頭附和後﹐閻煞指派任務﹐“樊﹐麻煩你散播焰還沒死的消息。”
“好的。”雲樊點點頭﹐臉上溫和的笑容始終沒有變﹐他知道該怎麼做。
“洌和揚﹐你們兩個人布局准備捉人。”
“太棒了﹗”關揚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准備好好來個“禮尚往來”。
“不過我要聲明﹐下手不要太狠﹗”閻煞交代著﹐免得沒有拷問到﹐人就被他
們給揍死了﹐人死事小﹐問題是沒有問出什麼可就功虧一簣了。
“你放心﹐我不會把人給打死的。”闕洌相當明白閻煞在想什麼﹐一切要他放
心的微笑保證著。
“邪。”閻煞對著一旁始終像個不在場的冷邪道﹕“我要你查出這次事件的幕
後主使人。”
冷邪一言不發的領命而去。
接下來就看是哪一個人的道行高了。
“你說什麼﹖”當施予強聽到閣焰沒有死的消息﹐緊握著雙拳﹐暴怒的吼叫著﹐
“去把風雪兒給我叫來﹗快去﹗”
“是。”被掃到臺風尾的下人﹐接受命令狼狽的下去了。
施予強焦躁的來回踱著步﹐他真不敢相信風雪兒的任務竟然失敗了﹐要是給金
主知道﹐他豈不是說白白的鈔票給飛了。
不行﹗既然第一次暗焰大難不死﹐他就不信暗焰逃得過第二次。
“先生﹐您叫我﹖”風雪兒知道這一次他又要叫她去殺誰了﹐這種亡命天涯的
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得了呢﹖
也許終其一生﹐她是注定要過著雙手沾滿血腥的日子。
“我問你﹐你上一次的任務真的完成了嗎﹖”他的眼光就像刀刃指向她。
風雪兒不動聲色的回答﹐“是的。”她撒謊﹐上一次因為手臂受了傷﹐使她手
偏了一下﹐有沒有直接命中那男人的心臟她並不確定。
原本她有機會再補那男人一槍的﹐但是她竟然一時心軟的下不了手﹐若他命大
應該可以活下來﹐運氣不好就只好向閻羅王報到了。
施予強瞧她語氣堅定﹐不由得火冒三丈﹐他沖向前狠狠的賞了她一巴掌﹐那股
力勁把她打倒在地上﹐施予強氣得喪失了理智﹐舉起腳使勁的踢她的小腹﹐嘴邊不
斷的咒罵著﹕“臭婊子﹐你敢騙我﹗好大的膽子﹐是不是翅膀長硬了想飛啦﹖若你
想飛﹐我就把你的翅膀給折斷。”
風雪兒躺在地上縮成一團﹐她嘴裡不斷的呻吟著﹐眼睛瞇成一條縫﹐看著施予
強丑惡的嘴臉﹐那一波波如浪潮般的疼痛感使她心想不如死了算了﹐活在這世界要
受這不斷的折磨﹐不如死了還比較痛快。
不行﹗她還不能死﹐她還沒見到妹妹風雲兒﹐萬萬不能死﹗
施予強嫌惡的看著躺在地上被他打得不成人形的風雪兒﹐滿腹的怒氣總算出了
一口氣﹐他朝著她呻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去把姓暗的小子給殺了。”蹲在她
眼前﹐他的嘴角邪惡的往上揚﹐並用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幾近要把她的下
巴給捏碎了﹐“要是你再搞砸了﹐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你也別想逃﹐就算你逃到
天涯海角﹐我還是有辦法找到你﹐懂了嗎﹖”
“我知道了。”風雪兒痛苦的說。
“好女孩﹗”施予強在她嘴上輕啄了一下﹐風雪兒得費好大的心力才不讓自己
的臉上出現嫌惡的眼神。
她覺得自己凡是被他那雙手碰到的地方都好惡心﹐全身上下都是那麼的骯臟﹐
不但是嘴連骨子裡都充滿了污穢﹐沒有一處是干淨的。
“明天我會安排給你下手的機會。”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就像
在看一只他養的畜牲般。
風雪兒眼瞼低垂﹐言聽計從的回答﹕“先生﹐我會遵照您的吩咐做的。”
她無奈的問自己﹐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
第二章
“一切都沒問題吧﹖”閻煞問著闕洌。
“沒問題。”回答的是關揚﹐他摩拳擦掌的蓄勢待發。
闕洌睨了他一眼﹐“煞問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興奮什麼勁﹖”
“要你管﹗”關揚就是看他不順眼﹐沒好氣的說道。
閻煞撫著微微抽痛的額角﹐讓他感到頭大的就是他們兩個﹐從小吵到大﹐一天
到晚吵個沒完沒了﹐還真像一對冤家。
“你們閉嘴﹗”閻煞語氣沉重的下了一道命令﹐爭吵聲戛然停止﹐他淡淡的說﹕
“你們要吵可以﹐請你們不要在我身邊制造噪音可以嗎﹖”
“好﹐那我們先停戰吧。”
“以後再來吵。”闕洌一副隨你高興﹐他們簽定了暫時和平協約。
“弄好了嗎﹖”
“弄好了﹐我們把焰換到隔壁的病房去了。”
“那好﹐揚你躺下去﹗”閻煞叫他躺到病床上﹐好讓殺手認為床上的人不能動﹐
其實是來個李代桃僵﹐換成關揚乘機捉住殺手。
關揚不滿的抗議﹐“為什麼是我﹖”
闕洌聳聳肩﹐“沒辦法﹐誰教你的身高﹑體型和焰最接近。”
同樣一百八十幾的身高﹐不會差到幾公分去﹐但是闕洌的體型比關揚大了一點﹐
然整體看起來還不錯﹐算是標准中的體型。另一方面就一個大男人而言﹐關揚和暗
焰的身材是太纖細了點﹐足以讓女人自卑。
“真倒霉﹗”關揚喃喃抱怨著﹐拉開被單上了床。
“你小心一點﹐免得被槍射中就真的倒在太平間了。”
“閉嘴﹐你這只臭烏龜﹐嘴臭得要命。”關揚拿起床上的枕頭丟他﹐可惜闕洌
閃的快沒被丟中。
闕洌笑著把枕頭扔了回去﹐“晚安了﹐睡美男﹗”他半開玩笑的送給關揚一個
飛吻。
關揚嫌惡得手臂上直起了雞皮疙瘩﹐他猛搓著手臂﹐以受不了的口吻說﹕“惡
心死了﹐闕洌你是這世界上最惡心的人類﹐我從沒有看過比你更惡心的生物了。”
“是嗎﹖我以為我眼前就有一位。”
閻煞看他們斗嘴斗得沒完沒了﹐只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走出了病房。
關揚怒火沖天的吼道﹕“闕洌﹐你這個……”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闕洌迅速關上了燈﹐腳底抹油出了去﹐順便把門給帶上﹐
隔離他的怒吼聲。
關揚滿肚的氣憤面對著黑暗真是無處可發﹐只能自己悶悶生著氣。
萬籟俱寂的沉靜夜晚﹐夜風將車子停在醫院的對面路口﹐然後熄了火﹐望著醫
院整幢樓的房間都熄了燈﹐惟一還亮著燈光的地方也只剩下醫院大門口的警衛室和
一進去就可以看到的櫃臺了﹐警衛室裡有一位大約三十歲的警衛在巡視﹐除此之外
櫃臺裡還有一位護士小姐在值夜班。
這些對她而言﹐並不構成阻礙。
夜風遞給坐在身旁的風雪兒一把滅音槍﹐告訴她暗焰的病房﹐“他就住在第五
層樓的五十七號房﹐小心一點。”他淡淡的語氣提醒她。
風雪兒點點頭。
夜風是她惟一的朋友﹐雖然他沉默寡言﹑對人對事都保持一徑的冷漠﹐是標准
的殺手模范﹐無血無淚且無情﹐但是他待她有如妹妹般十分的照顧﹐總是盡心盡力
的維護她﹐當初她逃跑時也是他助她一臂之力的﹐當被捉回來時﹐他也同她一樣被
打得血肉模糊﹐甚至比她還慘。
她開門下了車往對面的醫院走去﹐趁著警衛失了神時﹐她機靈巧妙神不知鬼不
覺的溜了進去﹐ 而值班的護士正拿著一本小說猛K著﹐就算有人在那護士面前光明
正大的走過﹐那護士也渾然不覺﹐所以風雪兒就這麼輕而易舉的來到五樓。
這家醫院沒有四樓﹐直接從三樓跳到五樓﹐因為很多人都迷信四的諧音念起來
就像“死”一樣﹐再加上這裡是醫院﹐多少病人進進出出﹐這就使人更加的敏感了﹐
每一個人莫不希望自己是用兩只腳走出去的﹐而不是被人抬著出去的。
即使醫院走廊上點了一盞燈光﹐但仍是顯得特別的陰森﹐頗令人毛骨悚然的﹐
但風雪兒沒有那股心思去害怕﹐她精神貫注的來到了貼著五十七號的房門前﹐扭開
了喇叭鎖﹐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走廊上的燈光泄得室內一地﹐在一片黑暗的房間內﹐她借著照進來的燈光看到
暗焰背對著她﹐臉蒙在被子底下﹐露出一顆黑色頭顱。
她來到了他的床邊﹐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槍朝著床上的人扣下扳機時﹐床上
睡死的人突然翻身起來﹐風雪兒錯愕間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等到有危險意識時﹐她
扣下了扳機連發了幾槍﹐他卻捉住她的槍管往上﹐子彈都射向天花板了﹐由于是滅
音槍﹐所以在夜晚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要不然定會引起醫院的大恐慌。
他想搶下她的槍支﹐風雪兒堅決不放手﹐他一抬腳把槍給踹到一旁去﹐風雪兒
來不及撿槍﹐兩人就打了起來。
不知何時﹐房間內又多出了一條身影﹐兩個人攻擊她一個﹐風雪兒寡不敵眾﹐
再加上他們兩個身手了得﹐不一會她就被他們治住了。
在黑暗中﹐她聽到一名男子正對著另一個男人咒罵道﹕“你就不會早一點出來
呀﹗”
“你一個人不是綽綽有余了嗎﹖”
“去你的﹗你沒看到他手上有槍呀﹗”
“黑漆漆的﹐我怎麼看得到﹐”闕洌戲謔道﹐“這不是證明﹐即使他手上有槍
還不是勝不過你嗎﹖”
“那我正打得起勁的時候﹐你跑出來干麼﹖”關揚沒好氣的道。
“我幫你逮他呀﹗”
“多此一舉。”他冷哼了一聲﹐絲毫不領情。“等到我把槍給打掉了才出來﹐
你這個縮頭縮尾的烏龜。”
“很抱歉﹐本人不屬龜。”
“誰說你不屬龜的﹐你臉上明明寫著我是王八烏龜蛋。”關揚就是看不過闕洌
那張事不關己又漫不經心的臉。
“你這張嘴真像只臭烏鴉﹐丫丫丫叫個不停。”
“你這只死烏龜﹗”關揚簡直快氣死了。
“你這只臭烏鴉閉上你的鳥嘴﹗”闕洌淡淡的說道﹐但吐出來的話足以氣死人﹐
單看關揚氣得發紅的臉孔﹐就知道他被闕洌氣得快要腦充血。
“好了﹐你們在一起就吵個沒完沒了。”從門外又走進了三個男人﹐其中一個
男人開口制止道﹐他們五人的身高相等﹐走廊上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影
子拉得好長。
“樊﹐把燈打開﹐讓我們看看他的真面目。”
雲樊走到電燈開關處按了下去﹐一會燈光大亮﹐驅走了黑暗﹐讓殺手的真面目
出現在眾人眼前﹐一張俏麗的臉龐有著彎月般的蛾眉﹑剪剪雙眸如秋水臨波﹐秀挺
的鼻子和抿著紅艷的嬌脣﹐活生生的風採絕倫大美人﹗
“女的﹗”五人異口同聲脫口而出。
看來這帶給他們相當大的震撼﹐暗焰那家伙竟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他們真不
敢相信也無法相信。
閻煞回復他原來的表情﹐冷邪撇撇嘴﹐闕洌聳聳肩又是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
而關揚則是張大了嘴巴忘了闔上﹐闕洌取笑道﹕“你小心口水都流出來了﹐看到小
美人就一副豬哥的模樣﹐你這個大色鬼。”
關揚暴跳了起來﹐“誰色了﹖我只不過驚訝她是個女的……”
“所以起了色心是不是﹖”
“你這混蛋﹗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關揚差點又和他打了起來。
閻煞喝了一聲﹐“你們別鬧了﹗”
這威嚴森冷的一聲讓他們閉上了嘴巴﹐關揚白了闕洌憤怒的一眼﹐悻悻的放下
只離闕洌英俊臉孔零點零一公分的拳頭。
雲樊徑自的走到風雪兒身旁﹐看著她細皮嫩肉的肌膚有著深深淺淺瘀傷的痕跡﹐
他帶著不敢苟同的眼光睨了一眼關揚並出聲譴責。“揚﹐你下手未免太重了吧。”
所有責備的眼光同時看向關揚﹐關揚退後一大步﹐忙搖著雙手。“我不知道她
是個女的﹐要是我知道﹐我也不會下手那麼重。”
闕洌支手靠在他的肩膀上說﹕“老兄﹐你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好好的一位黃花
大姑娘被你打成這副德行﹐你得負責哦。”
關揚賞他一記“爆栗子”﹐“去你的﹗這事你也得負一半的責任﹐你可別說你
沒動手﹐你跟我都是共犯﹐少說風涼話了﹗”
“那就讓她來選好了﹐看她要你還是要我﹖”
“讓給你好了﹐我才不要跟想殺我的殺手睡在一起。”白痴﹗對她負責﹐到時
候自己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他年紀還那麼輕﹐還有大好前程等著他去拼﹐死了
多可惜﹐世上又少了一個人才。
“不必﹐這個大美人留給你享用好了。”這個大美人美是美﹐但他敬謝不敏﹐
他還得留著自己小命去照顧一大片的森林﹐才不會為了一棵樹犧牲生命﹐他闕洌是
不做吃虧事的。
“不用﹐留給你好了。”
“還是你接收吧。”
彼此心照不宣﹐你推過來我推過去的﹐沒人敢接手這個燙手山芋。
風雪兒聽了他們的對話﹐心裡有股悶氣憋在心裡﹐他們把她當什麼了﹖把她當
作東西推來推去﹐不過人既然在他們手上﹐她也有了最壞的打算了﹐大不了死路一
條罷了。
“好了﹐你們不用吵了。”雲樊檢查風雪兒的傷勢﹐站了起來說﹕“我檢查了
一下她身上新的傷口﹐你們所打的傷口並不嚴重﹐兩﹑三天就可以復原了﹐不會在
她身上留下痕跡的﹐所以你們不必對她負起什麼樣的責任了。”
關揚和闕洌同時松了一口氣。
“不過──”雲樊又接了下去﹐這次他是對著風雪兒說的﹐“你身上還有其他
的傷口﹐看來好像是在兩﹑三天前發生的﹐由于你並沒有擦藥﹐傷口已經開始發炎﹑
潰爛了。”
聽了他的話﹐風雪兒沒有回半句﹐雲樊臉上相當的嚴肅﹐“你這些傷口是被你
主人打的嗎﹖”
風雪兒的身體畏縮了一下﹐但是他們沒有錯過在她眼中看到的驚慌﹑恐懼及深
深的自我防備﹐讓人看了忍不住心酸。
“那個狗娘養的。”關揚罵了一句臟話﹐臉上相當的氣憤﹐“欺負女人算什麼
英雄好漢﹐要我逮著他非把他銼骨揚灰。”他最瞧不起的就是欺負老弱婦孺的人了﹐
像這種敗類沒有資格生活在這世上。
其他四人也對那人相當的鄙視﹐更是可憐這個女孩子﹐她是怎麼堅強的活下去
的﹐如何熬過那些堅苦的訓練和打罵的生活﹖
看他們一副氣憤的模樣﹐風雪兒不懂﹐她是來殺他們的伙伴的﹐他們為何會為
她打抱不平呢﹖風雪兒冷冷的心有一股暖流流過。
“告訴我﹐指使的人是誰﹖你別怕﹐有我們保護著你﹐他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不必擔心。”
風雪兒差點說了出來﹐但一想到道說不定是他們的招數﹐想動之以情的感動她﹐
她才不會上當呢。
她抿著紅脣﹐倔強極了﹐“我不會說的﹐要殺要刮隨便你們。”
她冰冷的語氣激怒了關揚﹐他口氣不好的說﹕“你別不識好歹了﹐我們也是為
你好﹐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該怎麼信任你們﹖”
風雪兒淡漠的眼裡寫滿對他們的不信任﹐她不會再那麼輕易的相信人們了﹐嘴
巴雖說是為她好﹐但人們總是說一面做一面﹐實際上說的比做的好聽。
“那就對不起嘍﹐我們只好把你留下來了。”閻煞冷酷的擺著一副嚴肅的臉﹐
“我們不會縱虎歸山﹐再讓你來傷害我們的兄弟的。”
“是呀﹗之前還說得真好聽﹐還不是要把我關在牢裡。”風雪兒極為諷刺道。
“你錯了﹐我們是想請你到府上作客。”
“我有選擇的余地嗎﹖”
闕洌聳聳肩﹐替閻煞回答﹕“那可是由不得你。”他放開風雪兒的手﹐擺個請
的姿勢。
這四條龍在她旁邊監守著﹐風雪兒根本沒有機會逃﹐只有隨著他們走出去了﹐
只留下雲樊在暗焰身旁看顧著他﹐免得他的情況會有所變化。
在外面久候多時的夜風站在車旁﹐整個人靠在黑色的轎車上﹐嘴裡叼了一根香
煙吞雲吐霧著﹐右手插在翼裡﹐他陰沉的氣息與黑夜融成一體﹐黑色西裝筆直的穿
在他身上使他看起來有致命的危險。他把抽了半截的香煙扔在地上踩熄﹐腳下的煙
蒂數數也有四﹑五根了﹐照理來說風雪兒早已該完成任務出來了才對﹐但是卻不見
她的身影﹐該不是被逮著了吧﹖
他搖搖頭﹐依風雪兒的身手是不會那麼容易失手的﹐但他又有些遲疑﹐因為對
方也不是可以輕視的人物。
突然﹐從醫院的大門口駛出來了一輛紅色跑車﹐前座坐著兩個大男人﹐後座則
坐著兩男一女﹐而從那一晃而過的車窗看過去﹐他看到風雪兒就坐在後面﹐夾在兩
個大男人中間。
他抿直了兩片薄利的脣瓣﹐一言不發﹐立刻上車跟了上去﹐與他們的車子保持
了一段距離。
但是負責駕車的闕洌很快的發現身後有一輛黑色轎車保持距離的跟在他們身後﹐
雖然很有技巧﹐但一向警覺的他還是起了疑心。他對著坐在他身旁的閻煞說﹕“煞﹐
我們好像被跟蹤了。”
“在哪﹖在哪裡﹖”關揚往後車窗探頭探腦的﹐果然看到了有一輛黑色轎車跟
著他們。
“把你的頭給我轉回來﹐免得讓他發現了。”闕洌發火的咆哮著。
關揚也明白自己的行為是暴露給敵人知道他們已經知道有人在跟蹤了﹐所以他
只好對闕洌的怒吼聲忍氣吞聲﹐而沒有反脣相譏。
風雪兒知道那是誰﹐一定是夜風﹐一定是經過門口時﹐看到她在車子內﹐所以
跟了過來。
“煞﹐你說該怎麼辦﹖”闕洌問著閻煞﹐希望由他來作決定。
“在附近轉一轉﹐兜兜圈﹐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在跟蹤我們。”
“好的。”闕洌轉動方向盤﹐在大街小巷裡到處亂鑽﹐夜風看對方漫無目的開
著﹐心想可能是被發現了﹐但他還是不死心的跟在他們後面﹐與他們大玩捉迷藏的
游戲。
“煞﹐看來那家伙還不死心。”闕洌邊注視著路況﹐邊看著後視鏡﹐發現離他
們車後幾部車的黑色轎車仍緊跟著。
“擺脫他。”閻煞有點不耐煩了。
闕洌樂于遵照命令﹐加速了馬力﹐終于在紅綠燈口拐入了巷子裡﹐等跟蹤他們
的車子經過後再出來﹐順利的擺脫黑色轎車的糾纏。
夜風看不見前方紅色熟悉的車牌號碼﹐知道跟丟了人﹐他雙手泄憤的重重打了
方向盤一拳。
該死的﹗跟丟了人﹐回去真不知該怎麼對施予強交代才好﹐也對被逮著的風雪
兒感到懮慮﹐不知道她會受到什麼待遇﹐希望她平安無事才好﹐不過看樣子希望不
大。
車子在行駛中﹐風雪兒知道跑到新竹來了﹐因為路旁招牌寫著新竹縣。一會兒
車子左拐十八彎的好像上了山﹐從車燈照出路旁一片綠油油的﹐不是稻田就是樹木﹐
住戶散散落落的﹐她懷疑他們是不是要上山殺她滅口再准備毀尸。
一想到這﹐即使心裡早已有了准備﹐但她的身體還是忍不住輕顫著。
坐在她身邊的關揚感到她的顫意﹐雖然她是殺手﹐但終歸是個女孩子﹐于是他
關懷的問﹕“你冷嗎﹖怎麼全身發抖﹖”
風雪兒勉強的打起精神﹐“不﹐我不冷。”她接著問﹕“你們到底要帶我到哪
裡去﹖”
闕洌從後視鏡中看坐在後座的她臉色蒼白﹐身體並不由自主地輕抖著﹐看穿了
她心中想的事﹐他露出了一抹笑容﹐“你放心﹐我們可不會對女士做出任何不當的
動作的﹐若你想早點自由的話﹐就看你合不合作供出幕後的主使者﹐不過即使你不
說﹐我們還是有辦法查到主使者是誰﹐只是你說出來﹐倒是會減少了我們許多調查
的時間。”
“既然你們說得這麼有把握﹐就自己去查﹐休想在我口中聽到一個字。”風雪
兒把頭甩到一旁﹐冷冷道。
闕洌沒轍的聳聳肩﹐她倒是挺固執的。
“那在我們查出主使者之前﹐倒要委屈你嘍。”
隨後﹐車內的人安靜得一言不發﹐不知過了多久﹐路不斷的延伸下去﹐最後在
一扇緊閉的黑色雕花鏤空鐵門前停了下來﹐由于是在夜晚﹐從外面望進去只看到黑
色的一片樹海和一座高高的黑色建筑物出現在樹海的盡頭﹐守在大門口的兩位大約
二十來歲的年輕守衛﹐看到他們的車子馬上把鐵門給打開﹐恭恭敬敬的歡迎他們進
入。
車子沿著足夠給兩部車子通過的大道一直往前開﹐大道旁種滿了樹﹐也許在白
天裡看起來還挺不錯的﹐但夜晚裡﹐風呼嘯而過﹐吹響了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聽
起來挺讓人心毛毛的。
來到了主屋﹐車子便停在大門口﹐這時只剩下大廳還亮著燈光﹐其他地方都滅
了燈火﹐閻煞﹑冷邪相繼下了車﹐風雪兒也在關揚的扣押下挪出疑遲的腳步走下車
子﹐一等車上的人全部都下了車﹐闕洌方向盤一轉駛向車庫停車去了。
風雪兒站在巨大的建筑物之前﹐巨大的門檻使她踏不出一步﹐最後在關揚的催
促下她踏了進去。
地上鋪著黑色的大理石﹐寬敞的空間使客廳看起來好大﹐牛皮沙發就擺在中央
圍著上好檜木制成的方形桌﹐巨大的銀幕掛在牆壁上。
閻煞倒在沙發上﹐冷邪一言不發沿著長長的走道直接往自己的冰居走去。主屋
可以通到各居﹐不過彼此之間有一段距離。
關揚指著風雪兒問疲倦不堪的閻煞道﹕“那她該怎麼辦﹖”
“把她關到反省室裡。”
反省室原來是地牢﹐在他們祖父那一代是拿來關犯人的﹐不過地牢已經廢除了﹐
現在變成了反省室﹐一旦有人犯了幫規﹐都是關在反省室內。
反省室內雖然陽光充足﹐也打掃得十分整齊干淨﹐卻仍然掃除不去那股陰暗的
味道﹐關揚一想到那間反省室﹐就覺渾身每一根骨頭都不對勁﹐他實在是很怕那間
反省室﹐讓人看了就覺得不對勁﹐更何況女孩子的膽量不是比男孩子還膽小嗎﹖恐
怕她會待不住。
“煞﹐別忘了人家是個女孩子家﹐你叫她待在反省室不是太過殘忍了﹖”關揚
帶著譴責的眼光看著閻煞。
閻煞也知道關揚的意思﹐話說回來﹐那間反省室太過于陰森森了﹐實在是不適
合女孩子居住﹐他又想了想。“把她帶到客房去。”
“可是客房又沒整理﹐再說這三更半夜的﹐難不成要由你親自整理嗎﹖”
閻煞瞪了關揚一眼﹐這小子的要求還真高﹐充其量她只不過是個犯人﹐有必要
那麼大費周章嗎﹖“好吧﹑好吧﹐就把她帶到炎居去吧。”他有點不耐煩的揮揮手。
“可是那不是……”關揚話還沒說完就被閻煞打斷。
“沒關系。”短短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他起身往火居走去﹐再也不理這個煩死
人的小子。
關揚心想反正炎居現在沒有人住﹐而且焰人此時正在醫院裡休養﹐一時之間還
回不來﹐就決定先讓她住那裡了。
他對風雪兒招招手﹐“你跟我來﹗”
第三章
關揚帶風雪兒走進了從主屋通到外面的走道﹐這走廊還真是九拐十八彎﹐錯綜
復雜﹐旁邊不時的有其他走廊相連接著﹐他帶著她不時的往左彎﹑往右走。老實說
她是有機會在這時趁著只有他一個人時開溜﹐因為說要打﹐她曾領教過他的功夫﹐
勝算雖微乎其微﹐但逃走她還有些把握。
不過﹐她又立刻打消了這個主意。因為即使逃離了這個人的手掌心也沒有用﹐
看看這裡也不知道范圍有多廣﹐她就算逃了也會迷失在這巨大的迷宮當中﹐找不到
路可以出去﹐再說這宅子戒備森嚴﹐恐怕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又被捉了回來。
風雪兒不知道走在前面的關揚一直用眼光的余角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若她想要
逃的話﹐他豈會不知道嗎﹖她的行動完全在他的意料當中。不過這是沒用的﹐她是
踏不出“風雲山莊”一步的﹐以他們的安全系統和嚴密的守備﹐想逃當然沒有那麼
簡單。
不過她很聰明﹐知道自己逃不了﹐所以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往後的日子﹐
她恐怕不會那麼聽話﹐會想盡一切辦法逃走吧﹗
他帶她穿過了一叢叢的玫瑰花園﹐來到一幢獨立的房子前。關揚開了門讓她進
了去﹐風雪兒環顧四周房子的環境﹐木質的地板用臘打得明亮鮮麗﹐還光可鑒人﹔
天花板上頂著漂亮的吊燈照出明亮的燈光﹐在沙發的左手邊還有個小型的酒吧﹐玻
璃的酒櫃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名酒。
關揚帶她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二樓有三個房間﹐一間是當初設計准備當育嬰
房的﹐而另外兩間是男主人和女主人的臥室﹐這兩間房是相鄰的﹐兩間房間隔著一
間浴室﹐只要經過浴室就可以通往對方的房間﹐關揚心想反正焰不在﹐就給她睡女
主人臥房那一間吧。
他打開了門﹐這房間還相當干淨﹐這也難怪﹐每個禮拜佣人總會替他們的房子
大清掃一次﹐看起來不像沒有人睡過的樣子。
風雪兒沒想到自己竟會受到這麼好的待遇﹐一個殺手竟會住在這麼好的地方﹐
她以為他們要把自己關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裡﹐這不禁使她又起疑心﹐他們為何對她
那麼好﹖
“夜深了﹐你早點睡吧。”他替她關上門。
風雪兒打量這一間具有女性化的房間﹐這房間是以白色為底色﹐天藍色為襯﹐
雪白的牆壁﹑淡藍色的窗帘﹑天藍色的棉被﹑雪白的床單﹐在枕邊還有一具白色的
電話﹐這房間不僅有電視﹐就連小型的電冰箱也有。
經過了整晚的折騰﹐風雪兒感到身子疲倦不堪﹐她累得坐在床邊﹐那柔軟的棉
被像是對她發出邀請﹐累了一晚的她﹐早已筋疲力盡﹐身體立即倒向棉被﹐不由自
主地緩緩閉上了眼皮﹐原以為被逮著的她會睡不著﹐但是不知是不是太累了﹐她一
閉上了眼睛就一覺到天明。諷刺的是﹐這一覺是她這二十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暗焰從浮浮沉沉的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光線的出口﹐他陡然睜開了雙眼﹐映入
眼裡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從窗戶透射進來的陽光刺得他眼睛睜不開﹐他微微瞇著眼
睛﹐頭緩緩轉向門口﹐不禁有一點迷惑﹐這裡是哪裡﹖
他的眼睛打量著四周﹐知道這是病房﹐他人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可是他為什
麼會躺在這呢﹖
他移動身子正要起身﹐沒想到一動竟牽扯到了還未愈合的傷口﹐胸口傳來一陣
陣麻辣的疼痛感﹐他全身無力的躺回床上去﹐看到自己的胸膛裡著一圈又一圈的繃
帶﹐他迷惑極了﹐他什麼時候受傷的﹖
腦子不停的轉動著﹐搜尋腦中片刻的記憶﹐他記起來了﹐一名絕色的女孩差點
要了他的命﹗子彈射中他的胸口﹐他竟然沒有死﹐真是命大。
這時候傳來門把的轉動聲﹐喇叭鎖一轉﹐開門進來的是一名溫文儒雅帶點書卷
味的醫生﹐他白白淨淨的瓜子臉上有著濃黑的眉毛﹑兩顆燦爛發亮的星眸﹑嘴畔帶
著淺淺的笑容﹐給人十分體貼的感覺﹐是百分之百女人的夢中情人。
但暗焰很清楚﹐在他的笑容下隱藏的殺傷力可是十分重的﹐這人堪稱是笑面虎﹑
笑臉藏刀那一型的﹐表面上看起來無害﹐但事實上﹐雲樊在他們六人當中武功是最
厲害的﹐而且還眼睛眨也不眨的﹐帶著滿滿的笑容解決想要他命的人。
他不曾看過雲樊生氣過﹐他想雲樊要是發起火來﹐恐怕用盡全世界的水資源也
澆不熄他的怒火吧。
“你醒來啦﹗”雲樊的聲音有著驚喜﹐暗焰昏睡了兩天一夜﹐終于醒過來了﹐
雲樊問著他的身體狀況﹐“覺得怎麼樣﹖”
暗焰呻吟著﹐“痛死人了。”
“那是當然﹐你差一點就沒命了知不知道﹖子彈差一點就射中了你的心臟﹐顯
些回天乏術了。”他故意拍拍暗焰胸口上綁著繃帶受傷的地方﹐雖然他也只不過用
了幾分力﹐但一碰到傷口﹐暗焰還是嘶得倒抽了一口氣。
咬著牙﹐暗焰忍著痛罵道﹕“你輕一點行不行﹖”
雲樊也不客氣的回嘴道﹕“活該﹗這是你自找的。”
“什麼我自找的﹖﹗我已經夠倒霉了﹐說什麼風涼話﹗”
雲樊坐在床邊﹐拆開暗焰的繃帶替他換藥﹐口裡仍不斷的喃喃念著﹕“你竟會
敗在一個女人的手裡﹐真是丟盡我們‘風雲格月’六條龍的臉。”
“你怎麼知道的﹖”他一臉嚴肅的問﹕“我記得我才剛醒來﹐並沒有告訴你那
名殺手是個女的。”
“怎麼會不知道﹐我們五個人可是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雲樊拍拍暗焰的肩
膀﹐“這話傳出去﹐你臉可是丟大了﹗”他替暗焰換好了繃帶﹐站了起來。
暗焰神色不耐煩的直起身追問站在床邊收拾的雲樊道﹕“你別轉移話題﹐我想
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
“你干麼那麼緊張﹖”瞧暗焰一副猴急的模樣﹐雲樊遲遲的不肯說﹐吊足了他
的胃口。
暗焰的臉色沉了下來﹐“我可沒那個興趣跟你開玩笑﹗”
“好好﹐我告訴你總行了吧。”雲樊舉雙手投降。
“說吧﹗”
“在你昏迷的這兩天﹐就在昨天晚上﹐那名女刺客又登門造訪了。”
“那她呢﹖她怎麼樣了﹖”
暗焰情緒激動﹐掙扎得從床上爬起來﹐由左手支撐著身體﹐以致剛換好藥包扎
好的傷口又泛紅了﹐引起雲樊大皺眉頭。
“傷口又裂開了﹐趕快到床上躺好﹐要不然我會用繩子把你整個人綁在床上動
彈不得。”雲樊輕聲威脅道﹐暗焰知道他說到做到﹐只好半帶嘀咕的重新躺回病床
上躺好。
“你回答我﹐她怎麼樣了﹖”
“你放心﹐我們已經捉到她了。”雲樊以為暗焰怕他們沒有捉到差點置他于死
地的女殺手﹐連忙向他保證。
“現在她在哪裡﹖”暗焰忙問道。
“你問這干麼﹖難不成你想找她報仇呀﹗”雲樊頗為不悅的帶著不贊同的眼光
睨向他﹐“雖然你敗在一個女人手裡﹐也不能不服輸去找她麻煩呀﹐要嘛﹐你就去
找幕後的主使者算帳﹐不要去欺負一個女孩子。”
他訓得讓躺在床上的暗焰真是哭笑不得。“我又沒說要對她怎麼樣。”
“那你找她干麼﹖”
“我搞不懂你為什麼要那麼護著她﹐難不成你對她有意思﹖”說到最後﹐暗焰
的臉色沉了下來﹐眼裡有掩不住的醋意。
雲樊驚愣住了﹐隨即意識到了一件事﹐天呀﹗暗焰這家伙該不是喜歡上了那名
要殺他的女人吧﹖
雲樊了解以後﹐隨即對他醋意橫生的反應感到有趣﹐“我只不過是維護她是個
女孩子﹐絕對沒有對她有半點意思。不過……”
“不過什麼﹖”
他這一聲不過﹐搞得暗焰又精神緊張了起來﹐掙扎得忘了自己是個病人應該躺
在床上的。
“你先躺回床上去吧﹐我可不想把你裂開的傷口再縫回去。”他可不想搞得玩
弄暗焰的後果﹐是得再把暗焰推進手術房把傷口再縫合一次。
暗焰乖乖的躺回了床上﹐在床上掙扎半天的結果﹐把他弄得筋疲力竭﹐“不過
什麼﹖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其他四個人可就不一樣嘍﹐你不知道呀﹐關揚可是對她溫柔極了﹐我可是沒
有看過他對哪一個女孩子那麼殷勤過。”
這話當然是騙人的﹐不過暗焰並不知道自己正如雲樊所預料的﹐眼中馬上燃燒
著熊熊的妒火。
“她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他們應該把她帶回風雲山莊去了吧。”
“樊﹐你馬上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我要出院。”
雲樊大皺眉頭﹐“這怎麼行呢﹖你還得住院兩﹑三個禮拜療養傷勢才行。”
兩﹑三個禮拜這麼久﹐暗焰一想到她和他們四個大男人相處在同一個屋檐下﹐
他就受不了。
“在山莊裡也有充分的醫療設備不是嗎﹖我待在山莊裡休養就行了。”他堅決
的語氣顯示這事不容更改。
“這……”雲樊猶豫考慮著。
“就算你阻止我也沒有用﹗”
“好吧﹗”雲樊也拿他沒辦法﹐“既然你那麼堅持﹐我就如你所願吧。不過﹐
我得待在你身邊﹐隨時注意你的情況。”
“我知道了。”暗焰深吐了一口氣﹐松懈下來以後﹐一波波如浪潮般的疲倦襲
向他﹐使他昏昏欲睡﹐不過在他進入夢鄉前﹐仍不忘叮嚀雲樊。“我希望我醒來時﹐
你已經幫我辦好出院手續了。”
昏昏沉沉之際﹐暗焰聽到雲樊的答復﹐“你放心的睡吧﹐等到你醒來時﹐一切
事情我都已經辦好了。”
他這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的世界變成一片黑暗。
雲樊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病床上像個小男孩無邪臉孔的暗焰﹐露出一個意味深
長的笑容﹐看來風雲山莊恐怕會掀起一場大戰了。
“早﹗”一大早其他三個人就已經坐在餐廳裡圍著一張桌子吃早餐了﹐雖然昨
夜沒睡幾個鐘頭﹐但他們還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全然沒有睡眠不足的困擾﹐關
揚還是最後一個到的。
他向他們打了聲招呼﹐就拉開他的椅子坐了下來﹐而在廚房忙的張媽立刻把早
餐端到他的面前。
是燒餅油條加豆漿。關揚也沒有挑剔的往嘴裡一塞﹐倒是比他早入座的闕洌皺
著一張臉﹐瞪著眼前的燒餅油條﹐好像眼前的食物有毒一般。
他對著從自己身旁走過的張媽道﹕“張媽﹐我不用吃早餐了﹐給我一杯黑咖啡
就行了。”
張媽卻十分不悅的道﹕“這怎麼行﹗”她就像個老媽子一樣念個沒完﹐“早餐
不吃會沒體力的﹐再說空著肚子喝黑咖啡會傷胃的﹐要喝可以﹐至少得把早餐給我
吃完。”
她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關揚在一旁看了倒有些幸災樂禍﹐ 還在一旁扇火。
“老兄﹐難不成你嫌張媽做的燒餅不好吃嗎﹖”
“是嗎﹖”張媽的臉色沉了下來﹐闕洌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怎麼會呢﹖”闕洌臉色十分難看的瞪了關揚一眼﹐瞧他還一副得意的臉孔﹐
闕洌只能把怒氣往肚子裡面吞﹐牽強的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拿起一塊燒餅
放在口裡咀嚼﹐勉強的吞進肚子裡面去。還言不由衷的說﹕“很好吃﹗”
他是食不知味呀﹗他不喜歡吃早餐﹐尤其是燒餅油條為最﹐關揚就是知道這一
點﹐才特地整他的。好小子﹐給我記著。闕洌在心上記下了一筆。
“喂﹗我問你們﹐那個住在炎居的女人怎麼辦﹖”
吃完了早餐﹐關揚用餐巾抹抹嘴﹐向正在看報手上並端著一杯散播著濃濃咖啡
香的閻煞問道﹐就在同時﹐冷邪吃完了早餐﹐推開椅子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了﹐行徑
還是與以前一樣孤僻冷漠。
闕洌腦筋一轉﹐沒想到復仇的機會這麼快就來臨了﹐他替閻煞回答道﹕“就交
給你啦﹗”
“我﹖﹗怎麼又是我﹖”
“怎麼﹖你不服嗎﹖”
“我當然不服﹗”關揚理直氣壯的說﹕“為什麼是我﹐不是你﹖”
“簡單﹐因為在這五人之中﹐你最空閑了。”
“那你何嘗不是﹖”關揚不服氣的反駁道。
“很抱歉﹐本人最近有事。”這是實話﹐他得去查查最近天蠍幫好像走私進了
一批黑槍。
“煞﹐你說呢﹖”關揚不理他﹐直接問閻煞。
閻煞氣定神閑的放下咖啡杯﹐折好報紙才開口道﹕“就如洌所說的﹐她就暫時
交給你照顧吧。”
“我……不……”
閻煞聳聳肩道﹕“要不然你和洌商量﹐和他換工作好了。”
“我才不要﹗”閻煞話一說完﹐闕洌馬上嚴加拒絕。
“有什麼了不起﹐我還不屑咧﹗”關揚重重哼了一聲﹐他就不信一個女人自己
還搞不定。
當風雪兒睡了一覺醒來時﹐已是隔日的中午了﹐依太陽的位置﹐她判定是一﹑
兩點鐘左右。
陽光透過窗子﹐空氣中浮動著一股玫瑰香味。昨晚她是和衣而眠﹐此時身上的
衣服皺得就像咸菜干一樣﹐她下了床赤足踩在地上﹐鞋子被她遺棄在一邊﹐她裸著
足來到了落地窗口﹐落地窗外是陽臺﹐她打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上﹐放眼望去﹐下面
是一叢叢盛開美艷的玫瑰花海﹐順著清風的吹拂﹐玫瑰香味傳進她鼻子內﹐讓她精
神為之振奮。
在這裡望過去﹐她可以看到大門在遙遠的另一邊﹐她沒想到竟然這麼遠﹐以這
裡到那裡的時間﹐開車恐怕也要花個十來分鐘才行﹐真不知道這范圍有多廣﹐恐怕
大得離譜吧﹗
陽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她站在陽臺上望著遠處的風景良久﹐這時突然響起了
敲門聲﹐敲了兩下後便推門而入﹐進來的是昨晚帶路的那個男子﹐他手上端著盤子﹐
裡面裝著熱騰騰的食物。
“小姐﹐你醒啦﹗睡了一整天了﹐肚子也該餓了吧﹖”
“不﹐我不餓。”風雪兒帶著戒備的眼神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關揚嘲弄的微微翹起了嘴角﹐“你是怕我在食物中下毒嗎﹖你放心吧﹗若我們
真要你死﹐至少也會等到你願意把主使者招供出來﹐才會對你下毒手﹐不過這種小
人的手段﹐我們還不屑耍。”
這時候她的肚子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聲音大得讓風雪兒感到臉頰一陣燥熱﹐
雖然她嘴上說不餓﹐但實際上她的肚子坦言了事實﹐幾近一天沒進食了﹐她的肚子
的確餓壞了。
關揚挑起了一道眉﹐輕笑道﹕“你聽﹗你的肚子都從實招來了﹐還說不餓。快
吃吧﹗”
雖然風雪兒感到丟臉死了﹐但是那陣陣的香味也使她顧不了那麼多了﹐他既然
都知道了﹐自己再顧慮到臉上的面皮也是多余的。
她坐在房間內一組竹藤椅上﹐食物的香味幾乎讓她垂涎三尺﹐但她還是面無表
情的拿起筷子﹐正要開動時﹐忽然停住動作﹐看著站在她面前發愣的關揚﹐頓時讓
關揚若有所悟﹐他知道她在指控自己盯著人家吃飯是非常不禮貌的事﹐她的眼神無
形中下了一道逐客令。
關揚臉上漾起了一抹淡笑﹐“你慢慢吃吧﹗我先出去了。”
他開門走出去又關上了門﹐留下風雪兒享受她的大餐﹐這時候風雪兒才開始動
起筷子。
酒足飯飽一頓以後﹐她的活力恢復了大半﹐待在這間華麗的牢籠裡﹐她閑得發
悶﹐她的視線不知不覺的移到那扇緊閉的門﹐門上漆上白色顏料﹐上面刻著花﹐十
分漂亮。
她的腳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般的移到那扇門前﹐她的手遲疑的伸了出去﹐扭開喇
叭鎖﹐“卡﹗”的一聲﹐關了﹗門竟然沒有上鎖﹗
風雪兒的心情十分興奮﹐但又立刻跌落了下來﹐看來他們對自己的戒備森嚴到
滴水不漏得十分有信心﹐知道她是逃不了的﹐要不然怎麼放心的連門都沒鎖﹐任她
自由活動呢﹖
她推開了門﹐走到樓梯口﹐循著樓梯扶手走下樓﹐寬敞的大廳就只有一名男子
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報﹐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放下了報紙回頭﹐是剛剛端飯上
來給她吃的男子﹐他對她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吃完啦﹖還合你胃口吧﹗”
風雪兒仍帶著警戒的眼神盯著他﹐“我是被派來殺你們伙伴的殺手﹐為什麼你
們要對我這麼好﹖”
“我們說過﹐我們不會虐待你的﹐你想要的我們會盡可能做到的。”
“那如果我想要的是自由呢﹖”風雪兒冷冷的問道。
“很抱歉﹐這一點除外。不過在山莊的范圍內﹐你可以自由的活動﹐但我勸你
還是在這炎居的四周圍內活動比較好﹐免得你闖入了你不該闖的地方﹐到時候可能
會被人轟出來哦。”
尤其是冷邪居住的冰居﹐要是她好死不死的闖進冰居的話﹐依冷邪那古怪的性
子﹐八成會把她用扔的丟了出去﹐事後可能會找自己打上一架﹐誰教自己是負責照
顧她的人。
“這有什麼差別嗎﹖”反正又出不了這間宅子。
“當然有﹐總比關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裡好﹐最起碼你有好一小部分的自由和隱
私權。”
他說得沒錯﹐最起碼他們對她的待遇比起施予強好多了﹐若她落在施予強的手
上﹐恐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關在牢裡與蟑螂﹑老鼠們作伴﹐而他們只不過是
限制她的自由罷了。
“對了﹐我忘了請教你的名字﹖”
風雪兒沉默﹐該告訴他嗎﹖殺手不應該將真名告訴敵人的﹐但不知她是吃錯了
什麼藥﹐幾番猶豫之後﹐竟開口告訴他自己的真名。
“風雪兒。”也許是他們的真誠打動她如冰山的心﹐讓它出現了裂痕。
一開口﹐她就後悔了﹐臉上出現了悔惱之色﹐但來不及了﹐關揚點點頭﹐嘴上
泛起了微笑。
“風雪兒﹐好名字﹗”他稱贊著﹐“你不介意我叫你雪兒吧﹖”
反正他都已經叫了﹐她也沒什麼好反對的﹐只是酷酷的說﹕“隨便你﹗”
“那我來介紹我自己。”風雪兒沒要他介紹﹐他卻自顧自的說﹕“我叫關揚﹐
今年二十七歲﹐現在仍是單身﹐怎樣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女朋友呀﹖”他向風雪兒眨
了眨眼。不過卻碰到風雪兒的一臉寒霜﹐他因而摸摸鼻子暗嘆自討沒趣。
“至于昨天你看到活像別人欠他八百萬的人是冷邪。”關揚開始一個一個替其
他人報出他們的大名﹐“老是一臉正經八百模樣的是閻煞﹑臉上永遠是一副笑臉的
是雲樊﹐至于那一張漫不經心讓人氣得想揍扁他臉孔的男人是闕洌。”最後一個名
字他是咬牙切齒說完的。
“那……”她生澀的啟口道﹕“那躺在醫院病床的男人是暗焰﹖”
一名殺手不應該有愧疚之心﹐但是她卻對暗焰感到深深的抱歉﹐他是與她沒仇﹐
而他只不過是她所要執行的任務之一罷了﹐不過由于他沒死﹐也讓她大為松了一口
氣﹐至少她的罪孽減少了一項。
“沒錯﹗他正是暗焰。”
“暗焰……”風雪兒自語著。
她憶起他那雙堅毅的眼睛望向她時﹐那深邃如大海的眼仿佛就要使她深溺在其
中﹐安心得想依靠一輩子﹐而她差一點就迷惑在他的眼神下失了神。
一顆心不知道為什麼好難過﹐想到他差一點就死在自己的槍口下﹐她的心就像
灼燒一樣﹐苦不堪言﹗
“你怎麼啦﹖”看她一副神色恍惚﹑怪異的模樣﹐關揚關懷的問道。
“沒什麼﹗”風雪兒閃躲他的眼神﹐她總不能說自己想起暗焰了吧﹗
除了對他感到抱歉以外﹐她對他沒有任何的感覺。她努力的說服自己﹐但她的
心卻出奇的惶然不定。
第四章
“你說什麼﹖﹗”
即使外面的溫度高得足以使人中暑﹐但卻一點也不影響室內低壓的冷氣﹔再者
從施予強身上散發出肅冷的氣息﹐即使冷氣再強也會被嚇得一身是汗﹐卻又是寒冷
沁骨﹗
但站在施予強眼前的男子臉色卻變也不變﹐帶著鄙睨的眼神看著他﹐冷冷的臉
孔﹑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以淡得像是無關己事的口吻道﹕“風雪兒被捉了﹐任務
失敗了。”
“任務失敗了﹐你還有臉回來見我﹖”施予強咆哮著。
夜風默默無語﹐瞧施予強那副怒發沖冠的模樣﹐他顯得神色淡然﹐嘴角諷刺的
往上一勾﹐“有何不敢﹖”
“你……”施予強氣得老拳揮了過去﹐瞬間夜風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輕
而易舉的就扣住了施予強揮過來的拳頭。
“我可不是當年那名八﹑九歲沒有抵抗力的小男孩了﹐以前你對我的所作所為﹐
我可以不去計較﹐但是現在你休想動我一根寒毛﹐要不然我會用你教我的殺人技巧
去對付你。”夜風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中帶著強烈的警告味﹐身上發散危險的訊
息﹐說完他便放開扣住施予強的手。
施予強氣得面兒通紅﹐口不擇言的叫囂著。“你這好小子﹐翅膀長硬了是不是﹖
你以為我不敢動你是嗎﹖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乖乖聽話的。”他露出嗜血的笑容。
而夜風根本不把他的威脅放在耳邊﹐“隨便你﹗”
施予強命令自己要沉住氣﹐畢竟這個家伙還有用途﹐要不是他對自己有益有利﹐
豈容他這麼放肆﹗等這家伙沒有什麼用了以後﹐他會允許自己格外開恩親手殺了這
家伙﹐死在他的手下可是格外光榮的事呀﹗
“夜風。 ” 施予強充滿邪惡的聲音又再度響起﹐他向夜風下達了一個命令﹐
“你去把風雪兒未完成的任務給完成﹐順便把她給我帶回來。”
“不用你說﹐我也會把她給帶回來的。”
他絕對不是為了施予強而聽從命令﹐他是為了風雪兒﹐畢竟她被對方給逮個正
著﹐不知她會受到什麼待遇﹖
雖然回來這也不見得有多好﹐但至少這裡有他罩著﹐施予強不敢在他面前對她
動手﹐不過施予強卻趁著私底下他不在時﹐對風雪兒嚴施暴行﹐他打從心眼就對這
個男人感到鄙視。訓訓練﹐他背上交綜的鞭痕就可以證明這一點﹐施予強一不高興﹐
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的事。直至他十五歲那一年﹐施予強又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小
女孩﹐那就是風雪兒。
當時已接受長期訓練的夜風﹐已經變成了一名早熟又冷淡無情的少年﹐當時風
雪兒的柔弱教他下定了決心要去保護這個小女孩﹐永遠把她當作妹妹一樣對待﹐當
時他很高興自己終于有了家人﹐而風雪兒就是他惟一的家人。
如果風雪兒受到了任何一點傷害﹐他發誓自己會鏟平“風雲格月”﹐替風雪兒
討回公道。
“真搞不懂你﹐醫院住得好好的﹐為什麼偏偏要出院回去住﹐這裡有各式各樣
的美人兒來當你的護士﹐山莊裡清一色的全是男人﹐有什麼好的﹖真是有福不會享。”
關揚與闕洌是特地來接暗焰出院的﹐他們兩個小心的攙扶他的手臂﹐盡量不去
動到他的傷口﹐以緩慢的速度下了大門口的樓梯﹐而雲樊的車子就在門口等著﹐等
待他們把暗焰塞進車內。
一路上關揚一直喃喃不休﹐開口閉口都是抱怨﹐以致暗焰老大不高興的反瞪他
一眼。“如果你想進去住的話﹐沒關系盡量去住呀﹗”
“我現在又沒病沒痛﹐我進去干麼﹗”
“你現在就有借口﹐我直接送你到醫院好了。”暗焰舉起拳頭作勢欲打﹐可是
關揚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
“你現在受傷了﹐還有力氣打我嗎﹖我可不希望害你的傷口又裂開了﹐那我可
是罪過﹑罪過。”
“那咱們來試試看﹐看我的拳頭是不是跟往常一樣有力﹖”暗焰相當嚴肅﹐關
揚這家伙要是以為他受傷好欺負的話﹐那可要倒大霉了﹐再說﹐他從雲樊的口中得
知關揚對屬于他的女人有興趣﹐心中頓時妒火燃燒著﹐控制不了想揍扁關揚英俊臉
孔的念頭。
說時遲﹐ 那時快﹐ 暗焰的拳頭就揮了過去﹐關揚機警的閃了開﹐邊戲謔道﹕
“玩真的﹗”
但是關揚卻得意不了多久﹐他沒有注意到闕洌竄到他身後﹐架住他的手臂﹐讓
暗焰的第二發拳頭結結實實的將他俊挺般的小臉給揍扁。
讓暗焰揍到了關揚後﹐闕洌才一言不發的放開關揚﹐回到暗焰身邊攙扶他有些
搖晃站不穩的身子。
暗焰蹙著眉頭微冒著汗﹐剛剛那一用力﹐傷口又給他扯裂了﹐繃帶的紅點慢慢
擴散﹐這下雲樊待會又會罵人了。
關揚撫著左臉頰﹐不甘的抗議著﹐“你們怎麼可以兩個人一起欺負我﹖真是有
夠陰險﹑毒辣。”
闕洌淡淡的回答道﹕“我可沒對你動手﹐我只是在幫焰的忙﹐再說焰是個傷患﹐
以你這個活蹦亂跳的家伙﹐受到他一擊應該沒問題才是吧﹗難不成你是金玉其外﹐
敗絮其中嗎﹖才打一拳就哇哇大叫。”他一副好像很不屑的樣子。
“要不然你來試試看他的拳頭好了。”關揚反脣相譏道﹕“算你厲害﹐給他打
看看呀﹗”
闕洌反瞪他一眼﹐“你當我白痴嗎﹖”大有諷刺的意味。
關揚又差點氣得跳腳﹐空氣中的火藥味幾乎是一觸即發﹐關揚就像只斗雞怒氣
沖沖的瞪著侵佔自己領域的敵人。
相反的﹐闕洌則是一副不理不睬﹑無關自己的模樣。
“你們又在吵啦﹗”
久不見他們三人上車的雲樊﹐從車上走了下來﹐走到他們面前時﹐他感覺到三
人之中那股怪異的氣氛﹐先看關揚氣得將嘴脣抿成一直線﹐又看闕洌一副與我無關
的模樣﹐于是知道關揚和闕洌又斗了起來了。
他搖搖頭說﹕“拜托你們不要再斗了好嗎﹖”
奇怪了﹐這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一天沒有斗個你死我活的﹐就好像渾身不
對勁一樣﹐卻可憐他們這些旁觀者﹐有時還要幫忙熄火﹐有時火熄不了﹐還被夾在
兩人之間﹐唉﹗真麻煩。
闕洌聳聳肩﹐好像是說又不是我要吵的﹐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關揚則是哼了
一聲﹐把頭甩到一邊。
雲樊拿他們倆沒轍﹐無奈的輕嘆一聲﹐這時候暗焰蒼白的臉色引起雲樊的注意。
“焰﹐怎麼搞的﹖臉色怎麼不大對勁的樣子﹖”
暗焰露出虛弱的笑容﹐“樊﹐我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麻煩你了。”
“怎麼搞的﹖”雲樊的眉毛打了一個結﹐不解的問道﹕“好好的傷口怎麼會裂
開呢﹖”
“還不是他好強﹐你看看我臉上的腫塊就是被他打的﹐打得這麼用力﹐傷口不
裂開才怪﹗”關揚逮著了機會在雲樊面前告暗焰一狀﹐還特地露出臉部紅腫的左半
邊。
雲樊帶著譴責的意味說﹕“你當你自己是誰﹖金剛不壞之身呀﹗你再這樣亂來﹐
小心我送你回醫院﹐讓你躺上一個多月。”
“是是是﹐你是我的主治醫生﹐我怎敢不聽你的話。”
雲樊沒好氣的說﹕“要是真的聽我的話的話﹐就好好的休養﹐不要再讓傷口裂
開了﹐我可沒空再幫你縫傷口。”
他毫不客氣的將暗焰塞到車內﹐再關上車門﹐而關揚則坐在前座駕駛座旁的位
子﹐闕洌則從另外一邊的車門進了去坐在後座。
雲樊發動引擎﹐車子像箭一樣往前發射了出去﹐他們卻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臺
黑色轎車正從一旁的角落緩緩駛了出來﹐以盡量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跟在他們身後。
風雪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正拿著掌控電視的遙控器﹐有一下沒一下的不
斷的更換著頻道﹐說真的﹐沒有一個電視臺是好看的﹐綜藝節目她覺得相當的沒有
意思﹐電影臺老是播著八百年前的老片﹐看來看去﹐索性的將電源關掉﹐開始在屋
內像個游魂般的亂晃。
樓下除了一間寬敞的客廳之外﹐後面則是一間飯廳﹐四方形的桌子擺了四張的
椅子﹐然後是一間小廚房﹐廚房和飯廳之間並沒有隔起來﹐看看廚房的用具還新新
的﹐就像沒有人用過一樣﹐風雪兒不知道這是買來做什麼的﹐是擺著好看的嗎﹖她
真搞不懂有錢人的想法。
最後﹐她晃來晃去又晃回了客廳﹐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客廳旁還有一間房間﹐于
是來到了一扇黑色的木門前﹐風雪兒感到奇怪的是這一間房間是用來做什麼的﹖
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可以擅自闖進去嗎﹖她撇撇嘴﹐管他的﹗反正她又不是
客人﹐又何需客氣。
她推開結實的木門﹐“咿啊﹗”的一聲將門打了開﹐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光線﹐
室內一片幽黑。窗戶就設在一張書桌椅後面﹐她繞過桌椅來到窗前將窗帘打開﹐讓
光線照射了進來﹐瞬間光線照射在每一個角落﹐讓她好清楚的打量四周圍的環境。
牆上一整列的書櫃擺著滿滿的書籍﹐有醫學類﹑文學類……各類各式的書籍都
有﹐她懷疑真的有人動過它們﹐並把這一整櫃的書籍看完嗎﹖該不是為了顯示自己
有才氣﹐充其量只不過擺著讓別人看罷了。但意外的是每一本書都沒有蒙上灰塵﹐
顯然有人在打掃﹐她拿起一本關于文學類的書籍翻著﹐看到書本內頁有用藍原子筆
畫線注解的地方﹐顯然的這一本書有人讀過。
她不死心的翻開另外一本書籍﹐相同的也有被翻過的痕跡﹐她再翻兩﹑三本書
都顯示有人曾細心的讀過﹐且都有常常被翻閱的樣子。難不成這裡全部的書這書房
的主人都看過嗎﹖風雪兒驚訝的發出輕呼聲﹐那書房主人的學問一定很淵博。
風雪兒正翻閱著一本書時卻聽對外面吵鬧的聲音﹐並配合著三﹑四個人的腳步
聲紛雜的走進客廳。
“來﹗小心一點。”
“把他放到沙發上。”
風雪兒把書放回了原位﹐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她好奇的走到門口﹐看著
三個大男人手忙腳亂的扶著一個受傷的大男人﹐讓他癱在沙發椅上。
一名斯文的男子有著白白淨淨的臉孔﹐帶著一副金色框的眼鏡﹐全身上下一身
的白﹐讓他看起來有股書卷味的氣質﹐風雪兒記得他叫雲樊吧﹗人稱“白龍”﹐是
個笑臉藏刀的家伙﹐人們常常認為溫和的他看起來是無害的﹐卻忽略了“白龍”這
名稱也不是隨便亂叫的。
她把眼光轉到另外一名男子身上﹐他有著削瘦的身材﹐凌亂的頭發披在他的額
頭上﹐使他看起來有股慵懶的氣息﹐雖說這六人當中他看起來最漫不經心﹐但實質
上他就像一只獵鷹一般﹐看中的獵物絕對不會讓它跑掉﹐他的綽號叫作“銀龍”沒
錯吧﹗
而另外一位﹐就是負責照顧她的﹐有著急躁的性子和火爆的脾氣是“紅龍”吧﹗
她知道“風雲格月”有六條龍﹐如今這三條龍就站在她的眼前﹐另外她還記得兩個
男人﹐一個默不吭聲冷森森的家伙是“黑龍”﹐另外一個頗具有威嚴的是“金龍”
吧﹗
突然﹐風雪兒感覺到有一股熾熱的眼光在看著她﹐她循著那灼燒的視線望去﹐
把眼光停在躺在沙發上的男人身上。她臉色一白﹐是他﹗是她受令要殺的人﹐“紫
龍”暗焰。
他同樣有著出色的外表﹐兩道劍眉飛揚﹐俊挺的鼻梁下有著兩片薄薄誘人的雙
脣﹐一雙蘊藏著深邃智慧的眼眸火熱熱的直盯著她﹐似乎想要把她定住一般﹐風雪
兒墜落在他那雙如星子般的眼眸中﹐像是回到了宇宙生命的源頭。
就在雲樊的一聲命令之下打醒了望得失了神的她。
“洌﹐把消毒繃帶拿來。”闕洌聞令把繃帶遞給了雲樊。
風雪兒頓然感到困窘不安﹐他的視線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在自己身上﹐讓她渾
身的不自在。
他知道自己是要殺他的人嗎﹖
八成知道吧﹗要不然他不會用那種眼光看她﹐他一定氣她在他身上打了一個洞﹐
差一點就要他的命。
這也難怪﹐有哪一個人會對想要殺自己的人和顏悅色的﹐她想﹐要是他身體能
動的話﹐八成會跳起來掐住她的脖子要她的命來著吧﹗
風雪兒自動的把他熱切的眼光曲解為充滿了恨意﹐而暗焰卻不明白為何她會臉
色大變﹑血色喪失呢﹖
這時風雪兒心想著﹐他會採取什麼樣的報復行動﹖她挺直腰站直身體﹐在此之
前﹐她早已有了壯士斷腕的心理准備了。
雲樊看暗焰傻愣愣的盯著風雪兒看﹐便用只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天呀﹗他竟然
視而不見。
“焰﹗”雲樊叫了好幾聲﹐才噢醒暗焰一絲不情願的回應。
“干麼﹖”他終于戀戀不舍的把頭給轉了回來。
“你這樣直直盯著女孩子看﹐會惹得人家不自在的。”雲樊輕聲譴責道﹕“再
說﹐你以後多得是時間看﹐不是嗎﹖”他含笑著說。
雲樊在調侃他﹐暗焰當然知道。倏地﹐他臉上泛起一股紅潮﹐看得闕洌和關揚
莫名其妙﹐室內有開冷氣﹐不至于熱得臉紅了起來吧﹗
暗焰惡氣的說﹕“閉上你的嘴巴﹐不用你管。”
雲樊手上一邊在換著暗焰身上帶血的繃帶﹐一邊心裡暗笑著﹐嘴角也忍不住的
輕揚了起來。
“樊﹐告訴我﹐你在笑什麼﹖”看他們在打著啞謎﹐關揚好奇的問道。
“這個嘛……”雲樊接到暗焰投給他警告的眼神﹐為了自己的小命﹐他只能悶
笑的說﹕“很抱歉﹐不能告訴你﹐不過以後你就知道了。”
還是不解為什麼以後他就知道了﹐關揚想再問﹐雲樊卻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麼了﹐
猛然搖頭說﹕“很快你就明白了。”
關揚聳聳肩﹐既然雲樊不說﹐那他也不勉強了。
這時候暗焰又把眼光調向風雪兒﹐看她動也不動的仍然站在原地﹐他忍住心中
澎湃的情緒﹐聲音低啞的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是在問她嗎﹖風雪兒有些猶豫。
但不等風雪兒開口﹐關揚就搶先替她回答了﹐“她的名字叫作風雪兒。雪兒﹐
別站在那兒不動﹐過來坐呀﹗”關揚熱情的邀她坐下。
暗焰的眼神猛然一沉﹐關揚竟然叫她雪兒﹖﹗
他眼裡燃燒著熊熊的妒火﹐關揚竟然叫的這麼親密﹐暗焰握緊雙拳﹐憤怒銳利
的眼光直直瞪著關揚。
關揚無緣無故的被瞪了一眼﹐他被暗焰想殺人的眼光嚇到了﹐他一臉的無辜﹐
搞不懂暗焰在生什麼氣﹐他又哪裡惹到暗焰了﹖﹗
雲樊看在眼裡﹐感到好笑﹐關揚那小子難道看不出來暗焰在吃他和風雪兒的醋
嗎﹖
唉﹗叫得那麼親密﹐難怪會引起暗焰的誤會﹐看關揚還是一副“霧煞煞”的模
樣﹐看來他的腦筋是少了一根筋。
連站在一旁一開始墜入五裡霧中的闕洌都看出了問題所在﹐他困惑的看看風雪
兒和暗焰﹐猛然的領悟到了﹐嘴角泛起了笑容﹐一副“原來如此呀﹗”的模樣﹐然
後幸災樂禍的看著關揚快被暗焰生吞的慘狀﹐根本沒有要提醒關揚的意思﹐擺明了
見死不救。
“你叫她什麼﹖”暗焰壓低聲音﹐以風雪兒聽不到的聲音低吼的質問關揚。
“什麼﹖”關揚不懂暗焰在問什麼。
“你剛剛叫風雪兒什麼﹖”
“雪兒呀﹗”關楊還參不透這其中的道理﹐依舊是愣頭愣腦的回答﹐壓根兒不
懂得見風轉舵。
“你再說一次。”暗焰的眼睛微瞇著﹐有著風雨欲來的氣勢。
“我叫她雪兒有什麼不對嗎﹖”
雲樊和闕洌一副被關揚打敗的往上翻個白眼﹐這個白痴﹐無藥可救了﹗
“我不准你叫她雪兒。”
“那我要叫她什麼﹖”
“除了雪兒外﹐你可以叫她風小姐﹑雪兒小姐都可以。”
關揚不懂只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干麼要計較得這麼多。“可是她說可以叫她雪
兒啊﹗”
“我說不准就不准。”
“為什麼﹖”關揚還是不懂。
“因為她是我的。”
暗焰沖口而出﹐關揚被他的答案嚇得目瞪口呆﹐張大嘴巴﹐舌頭打結的一副訝
異的模樣。“難不成……你喜歡她……”
暗焰沒好氣的說﹕“不行嗎﹖”
關揚干笑著﹐“行﹐當然行﹗”他能說不行嗎﹖他這條小命還得留著呢﹗
被冷落在一旁的風雪兒看他們嘰哩咕嚕的不知談什麼﹐好不容易才告了一段落。
雲樊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雪兒小姐﹐我想就請你多照顧他了。”
“這是什麼意思﹖”風雪兒冷聲問道﹕“難不成你要放這家伙和我同處一個屋
檐下﹖”
雲樊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你放心﹐這家伙身體還虛弱得很﹐不會獸性大發
的。”
“難道你不怕我會趁這機會殺了他嗎﹖”她硬聲問道。
“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才對。”雲樊的話擺明了很清楚﹐如果暗焰有什麼三長兩
短﹐她也得跟著一起赴黃泉。
風雪兒對他的話嗤笑道﹕“我早已有了自知之明了﹐做殺手這一行業的﹐不是
殺人就是被殺﹐你以為我會怕死嗎﹖”
暗焰把她最後一句話聽了進去﹐他對雲樊露出一個自負的笑容﹐“樊﹐沒關系。
你想什麼時候動手都可以﹐我隨時候教。”這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風雪兒說的。
他們的眼神在空中交會著﹐風雪兒抿著紅艷的櫻脣﹐眼裡迸出激烈的火花﹔暗
焰則是一副溫和的笑容﹐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的容顏﹐眼中淨是包含﹑寵溺以
及深情。
雲樊﹑闕洌和關揚都不明白﹐暗焰怎麼會喜歡上一個要取他性命的女人﹐果真
愛情會讓人變得盲目﹐就連性命都不要了。
跟在暗焰車後的黑色轎車﹐與他們隔了幾輛車子保持一段距離﹐並不時的更換
車道。有了上一次跟蹤被擺脫的經驗﹐知道他們很精明﹐得到了一次教訓的夜風﹐
這一次學聰明了。
而這次他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一路上車上的人兒並沒有發覺他在跟蹤他們﹐
南下到達了新竹的郊外﹐他們駛進了兩扇鏤花的鐵門﹐他在不遠處的小岔路上停了
下來﹐隔著稀疏的樹木打量著﹐外觀看起來他們的營地非常大﹐從那兩扇鏤空的鐵
門望進去﹐裡面還有一段不遠的路﹐因被樹海給淹沒了所以看不到房子。
在大門口站著兩個“警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軍事重地呢﹗在這兩扇鏤
花大門旁就是高聳的圍牆﹐恐怕有兩公尺的高度﹐對他而言是不成問題﹐但他懷疑
在這高聳的圍牆上有什麼東西﹐是高壓電流還是監視系統﹖
不過他相信﹐再怎麼森嚴的戒備﹐也有疏忽的漏洞﹐他得慢慢來﹐不要急﹐免
得打草驚蛇﹐不然要救出風雪兒就更難了。
就在這時候﹐站在門口的警衛覺得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十分可疑﹐停了那麼
久﹐也不見車主有下來過﹐他們立刻往上報去。
在主屋二樓的會議廳裡﹐佔地廣敞﹐室內有各式的先進科技設備﹐在牆壁上有
著十幾個小螢幕﹐播放著每一個監視器所攝影的動靜﹐在這幾個小螢幕中央鑲著巨
大的主螢幕﹐可以切換每個小螢幕到上面去放大。
除此之外﹐有個馬蹄型口的會議桌面對著螢幕﹐在桌上還有著各種功能的按鈕﹐
以方便控制螢幕及攝影﹑防御系統。
“煞﹐下面的報告說在離咱們屋子不遠處的岔路上有一輛車子鬼鬼祟祟的。”
關揚對閻煞說道﹐他們打開螢幕﹐切換到主螢幕上放大﹐在大門口的攝影機照
出了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
閻煞覺得這臺車子很眼熟﹐倒是關揚先想起來了。“這輛車子不是上次跟蹤我
們的那一輛嗎﹖”
“沒錯﹗”
真有他的﹐竟有本事查出他們的大本營﹐看來此人的本事還真不小。
“好﹐我要去把他從車上揪出來﹐問他有何貴事﹖”關揚摩拳擦掌的往門外走﹐
一副興致匆匆的模樣。
“你等等﹗”
“干麼﹖還等什麼﹗”關揚迷惑的轉過頭來。
“你別那麼莽撞﹐我想他一定有什麼目的。”
“我當然知道他是有目的﹐要不然他干麼監視我們的房子。”關揚一副“這我
也知道”的模樣。
“問題是他的目的是什麼﹖你莽撞的去找他﹐反而會打草驚蛇﹐再說人家也沒
犯著你﹐你有何立場去找他﹖”
“難道就這麼算了﹖”
“不會那麼就算了的﹐我相信他還會有進一步的行動的。”閻煞沉著聲命令﹐
“等會叫兄弟今後得加強警備。”
“我知道了。”關揚點點頭走出了門口﹐留下閻煞盯著螢幕看著那一臺黑色轎
車深思著。
他是有何目的﹖該不會和風雪兒有關吧﹗難不成這人是想救出風雪兒的嗎﹖
閻煞的眼神變得幽暗了起來﹐從關揚的口中得知暗焰這家伙喜歡上差一點殺了
他的女人﹐也許這消息該去和暗焰說一聲﹐好讓他有著心理准備。
第五章
風雪兒睜開眼睛﹐窗外的夕陽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照得室內一片橘紅色﹐漸漸的
夕陽沉了下去﹐天空變成深藍色﹐就快要被黑夜籠罩了。此時睡眼惺忪的風雪兒困
惑極了﹐她空望四周的環境﹐她人怎麼躺在床上睡著了﹖
她記得那三個大男人走後﹐只留下她和“紫龍”暗焰在一起﹐沉寂很快的包圍
著他們﹐暗焰坐在沙發上﹐她則站在原地沒有移動﹐雙方各佔一方﹐他們彼此都無
話可說﹐兩人對看有十分鐘之久﹐暗焰倏然開口打破沉寂。
“你過來坐吧﹗站了這麼久﹐腳也酸了吧﹗”他嘴角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
風雪兒正想開口說不用了﹐但說實在話從剛剛一直站到現在﹐她的腳的確也酸
了﹐她考慮了一會﹐也沒那道理虐待自己的腳﹐遂依言坐了下來﹐選擇坐在另外一
張長沙發椅上。
她有些戰戰兢兢﹐全身僵硬著﹐因為他不是板著一副充滿仇恨的臉孔﹐卻是反
常的一派溫和的笑容﹐使她感到些許的不安。
真奇怪﹐要殺與被殺的人坐在一起﹐真是奇特的場面。風雪兒苦澀的調侃自己﹐
牽強的露出一抹苦笑。
雖然當初殺他﹐絕不是她所願﹐她只不過接受命令罷了﹐而早在接下這任務之
前﹐她早已對往後的命運有了覺悟。
風雪兒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她努力的不讓自己的語氣
露出一絲恐懼。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直直的凝視著她﹐“你說呢﹖”
“我不知道﹐反正人落在你手上﹐就隨你處置吧。”她把頭撇到一旁去。
“如果我要你的一樣東西呢﹖”
風雪兒的臉色突然大變﹐身體為之搖晃﹐心中的恐懼不斷的蔓延著﹐她眼中有
著深深的恐懼﹐雙手環抱著自己的手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會對她的身體
有興趣吧﹖
雖然她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但是還是忍不住反胃的想吐出來。要是他真的打
算勉強她的話﹐她甘願咬舌自盡﹐她心中有了堅定的決意﹐努力的忽視自己心中另
一小部分的自己。
暗焰沒有忽略了她那雙充滿敵意的眼神和保護自己的姿勢﹐他知道她想到哪裡
去了。他自嘲的想道﹐雖然此時此刻的他的確很想把“小紅帽”吞進肚子裡面去﹐
不過他這只“大野狼”可不是人渣﹐是不會對她用強的﹐他希望她能心甘情願的投
入他的懷抱中﹐他可不希望她恨自己一輩子。
“你放心吧﹗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
沒興趣才怪﹐他可是違背自己的心意說出違心之論。
風雪兒頓時松了一口氣﹐“那你想要什麼﹖”
他用手指指著她的胸前﹐“我要你的心。”
風雪兒正眼的看著他異常認真的臉孔﹐但很快的又撇過頭﹐回避他火熱的眼神﹐
她冷聲道﹕“我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你有的﹐而且是屬于我的。”暗焰一口咬定﹐風雪兒因為他這一句話身體不
停的顫抖著﹐他似乎言出必行。
“我的心不屬于任何人。”她怕﹐她不敢看他的眼神﹐她知道只要一眼﹐就會
沉淪在那雙深似海的眼眸中。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難道你怕了嗎﹖面對我看著我的睛睛。”暗焰霸道的
下令道。
“誰說我不敢。”
風雪兒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他﹐正眼看著他的臉孔﹐看見他眼底有著暖暖的
溫柔及難掩的深情。
她一愣﹐整個人心慌意亂了起來﹐在心中漾起了從未有過的心顫﹐那種感覺很
奇怪﹐不像是恐懼﹐而是整個心弦被撥動般。
他伸出左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右手托著她的後腦﹐此時的風雪兒就像被施
了魔咒﹐只能愣愣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很溫柔的將她拉近離他臉孔零點零一公
厘的距離﹐她能感覺到他輕輕淺淺的氣息吹在她臉上﹐熾熱火燒的眼眸就像要把冰
冷的地融化成水。風雪兒感覺全身軟綿綿的癱在他身上﹐男子氣息瞬間包圍著她﹐
她心中有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你是我的。”就像宣誓一樣﹐暗焰低頭烙下他的封印。
他堅硬的脣碰上她柔軟的軟脣﹐輕哄的誘使她把嘴脣張開﹐他的舌頭滑了進去﹐
就像飢渴的旱民盡情的享受著甘泉﹐但是在激情中﹐他還是不忘保持著冷靜﹐因為
他不想因自己的激情而嚇壞她。
到了最後﹐暗焰氣喘吁吁的放開她時﹐風雪兒緊閉著的眼睛才慢慢的睜開﹐如
秋水般的雙眸有著害羞﹐頰上飛上兩塊紅暈﹐雖然她極力掩飾他那一吻所帶給她的
慌亂﹐但暗焰看得出來她的驚慌。
他的手指來回摩掌著她的臉頰﹐臉上揚著無限的滿足﹐“你是屬于我的。”
他話一說完又重新覆上她的脣﹐這一次可不像上次一樣充滿了溫柔﹐而是充滿
了霸道﹑專制及欲望。風雪兒感到心跳加速﹐緊張得屏住氣息忘了呼吸﹐眼前一黑﹐
她墜入了黑暗中。
她想起來了﹐倏地臉頰紅得就像火燒一樣紅。風雪兒羞澀的想到﹐她八成是第
一個接吻昏倒的人﹐捧著紅蘋果的臉頰﹐她把臉整個埋進被窩裡去。
真丟臉﹗竟然會忘了呼吸。風雪兒冰冷的面具迅速的斑剝了﹐她完全不知道此
時的自己有著小女人的嬌態。
那她為什麼會躺在床上呢﹖八成是暗焰抱她上來的吧﹗沒想到受傷的他還這麼
有力氣抱她上樓。想到暗焰抱著她回到房內﹐風雪兒感到自己的體溫不斷的上升﹐
她凝視著梳妝臺鏡中的自己﹐凌亂的發絲襯托著丑紅的臉蛋﹐就像一個害羞的小女
子。
鏡中的自己是完全的陌生﹐連她都懷疑此時的自己真的是她嗎﹖鏡中的人露出
了一雙迷惑的眼睛﹐又迅速武裝自己將笑容斂去﹐她到浴室裡用冷水潑醒自己﹐對
鏡子中臉上滴著水珠的自己罵道﹕“風雪兒﹐你別忘了你是誰﹐他只不過把你當作
玩物而已﹐玩一玩﹐不久就會膩了。”
是呀﹗試問誰會對一個殺手心動﹖
她用毛巾將臉上的水珠擦干﹐鏡中的那個人才是熟悉的自己﹐冷淡﹐什麼都無
所謂。
她拉關了門﹐走出了房間﹐黑夜已降臨大地﹐天色迅速暗了下來﹐客廳已點起
燈光﹐當她下樓時﹐正巧暗焰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身上還圍著一件圍裙﹐他聽到腳
步聲﹐抬頭往上看﹐看到風雪兒手搭著樓梯的扶手﹐人就站在樓梯間。
暗焰瞧她穿著白色的洋裝就像一名長著兩片薄薄羽翼的精靈﹐出塵飄逸﹑不染
紅塵﹐任誰也沒有辦法將她與殺手聯想在一起。他對她露出一抹笑容﹐“你醒啦﹖”
風雪兒一接觸他的眼光就會想起他的吻﹐她不由得面紅耳赤﹐只好轉移目標將
眼光調向他身上那件可笑的圍裙﹐她啞然失笑。“你身上怎麼穿著那……”她用手
指往他身上比了比。
暗焰低頭看著自己現在的裝扮﹐看到自己身上穿的圍裙才恍然大悟﹐“喔﹗原
來你說的是這個呀﹐我現在在做飯﹐等會就好了。”
“你會做飯﹖”
風雪兒有些驚訝﹐現在的男人會做飯的很少了﹐他們總認為那是女人做的事﹐
所以會做飯的男人是少之又少。就連她也不會做飯﹐她每天接受的都是殺手的訓練﹐
對于家事她是一竅不通﹐更遑論是洗米煮飯。所以她有些懷疑他真的會做飯嗎﹖
暗焰眉峰一挑﹐嘴角往上翹﹐一眼就看穿她心裡的想法﹐“你放心﹐我的手藝
雖比不上大餐廳的廚師﹐但是也不至于到難以下咽的地步。”
被暗焰看穿她想法的風雪兒不好意思的臉兒一紅﹐她不應該還沒吃就嫌棄他的
手藝起來。為了補償自己的歉意﹐風雪兒主動的伸出援手﹐“你的傷口不要緊吧﹗
需要我幫忙什麼嗎﹖”
“那你可以幫忙我洗菜嗎﹖”他含笑詢問道。
“沒問題。”風雪兒點點頭﹐至少這一點忙她可以幫。
“那就來吧。”暗焰等她下了最後幾步階梯﹐然後伸出手等待著她將柔荑放進
他的手掌心﹐風雪兒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將手放進他巨大的掌心中﹐他握緊她的
手﹐讓風雪兒有種被保護的安全感﹐暗焰牽著她的手來到了廚房﹐然後指派她將盆
子裡的空心菜洗干淨。
風雪兒看他忙裡忙外的﹐便自動拿起沙拉脫往盆子裡擠﹐准備把菜洗干淨﹐暗
焰一抬頭正巧撞見她的行為﹐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你在做什麼﹖”他簡直是瞠
目結舌的看著她的杰作。
“你沒看到我在洗菜嗎﹖”風雪兒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他不是叫她把菜給洗
干淨嗎﹖
“可是你怎麼用沙拉脫﹖”
“洗菜不是用沙拉脫洗嗎﹖”風雪兒反問道。
暗焰這會真的是啞然失笑﹐他認真的解釋給她聽﹐“洗菜並不需要用到沙拉脫﹐
只要用清水洗去菜葉上的泥土灰塵就行了。”
“喔﹗是嗎﹖”她露出一張“原來如此”的表情。
他搖搖頭﹐“算了﹐你就在旁邊看著就好了。”暗焰把她趕到一旁去﹐風雪兒
就站在他旁邊看他煎煮炒炸﹐邊與他聊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開始進廚房的﹖”風雪兒好奇的問道。
“在國外留學時﹐吃不慣國外的東西﹐就在自己的廚房煮了起來。”他說到剛
學炒菜時﹐也是和她一樣笨手笨腳的而笑了起來﹐“我想起來我當時還差一點把廚
房燒了起來。”
“真的嗎﹖你也有那麼糗的時候﹖”
“任誰都會有第一次失敗的時候﹐嘗了幾次錯誤後你就會了。”
“那麼你是記取失敗的教訓﹐才會炒出這樣好菜﹖”風雪兒依他的話作出這樣
的結論。
“沒錯﹗”暗焰也承認了。
“你在炒什麼﹖”風雪兒看他頗有架式的用大火炒﹐一會又是加油添料的﹐從
鍋子裡傳來陣陣的香味。
“蔥爆牛肉。”他簡短的回答一句﹐然後站在抽油煙機前繼續奮斗﹐當他向風
雪兒要鹽時﹐風雪兒手忙腳亂﹐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是鹽罐﹐她想鹽是白色細小的晶
體﹐于是抽出裝著白色晶體的罐子拿給單暗焰。
他接過她手上的罐子﹐把白色的晶體往鍋內撒了撒﹐然後才正眼一看罐子﹐不
看還好﹐一看他差點昏倒了﹐她拿給他的竟然是白砂糖﹐根本不是鹽巴﹐這一鍋蔥
爆牛肉也就此報銷了。
“我的媽呀﹗你拿給我的是糖。”
“啊﹗”風雪兒用手捂著驚訝得張大的小嘴。
“看這一鍋牛肉還能下咽嗎﹖”暗焰苦笑著﹐真的給地說中了﹐恐怕這一餐真
的是難以下咽。
“對不起﹗”風雪兒知道自己闖了禍﹐她臉上泛起了紅霞﹐害得他辛辛苦苦炒
出來的這一盤菜得倒進餿水桶去了。
暗焰為了安撫她﹐無所謂的笑了笑﹐“沒關系﹐冰箱裡還有很多菜。”
這下風雪兒那一顆心再也控制不了的驛動了起來﹐她已經迷失在他的溫柔中﹐
多年來所受的訓練已經崩潰﹐她再也武裝不了自己﹐也不再是那名冷血的殺手﹐第
一次她感覺到活著的意義。
暗焰再度操動起鍋鏟﹐不過這一次風雪兒可沒有再插手幫忙了﹐乖乖的站在一
旁看﹐因為她怕自己一幫下去﹐恐怕只有愈幫愈忙的份而已。
“嗯﹐好香哦。”
從大老遠聞香而來的關揚正巧遇到他們在吃飯﹐他老大不客氣的拉開椅子一屁
股坐了下來。
他完全拿暗焰對他掃過的白眼視而不見的說﹕“你們正要開飯啊﹗多我一副碗
筷沒關系吧﹗”他已經自動拿起飯匙添飯﹐並動起筷子了。
暗焰擺著一張臭臉﹐“我可沒有請你坐下。”
關揚依舊是嘻皮笑臉的說﹕“有什麼關系嘛﹗咱們好兄弟一場﹐你怎麼可以見
色忘友﹐忘了我們兄弟的情誼。”
暗焰老大不客氣的說﹕“你這個人臉皮厚得連子彈都穿不過。”
“你這是稱贊我嗎﹖”關揚很聰明﹐選擇故意忽略他話裡的諷刺。
“你說呢﹖”暗焰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唉﹗”關揚誇張的咳聲嘆氣了起來﹐對著風雪兒一副羨慕的說﹕“這家伙雖
然有一身的好廚藝﹐可是從來就沒有進過廚房煮過一餐給我們幾個兄弟嘗過﹐今天
卻為了你破例下廚﹐可見你對他的魔力有多大。”
風雪兒的臉倏地紅了起來﹐暗焰的臉色則沉了下來﹐對他低吼咆哮著﹐“你這
烏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你別惱羞成怒嘛﹗我說的可是實話。”
“你要不要我把你趕出去﹖”暗焰咬牙切齒的說。
關揚的喉結上下蠕動﹐“有話好說嘛。”
“我跟你可沒話好說。”
“你別這樣﹐我可是奉煞的命令來告訴你一聲﹐最近在山莊附近有一臺黑色轎
車在外面監視我們﹐煞要你小心點。”
關揚話說一完﹐風雪兒瞬間就變了臉色﹐手一時拿不穩碗筷﹐瓷器碗“當﹗”
的一聲砸在地上﹐破碎的聲音引起眾人的注意﹐暗焰這時候才發覺她臉色有點不太
對勁﹐他有很不好的預感﹐難不成風雪兒知道那臺黑色轎車的車主是誰。
“對不起﹗”風雪兒彎下腰低著頭拾起撒了一地的碎片。
看著心虛的她﹐他心中猜測她要離開了嗎﹖想到這﹐暗焰的臉色當然也好不到
哪去﹐他硬聲的說道﹕“不用撿了。”
關揚一看氣氛有點不對﹐連忙埋首將碗裡的飯扒了扒﹐趕緊先溜。
“我吃飽了﹐還有事要忙﹐那我先走了。”關揚推開椅子﹐還是三十六計走為
上策。
“我不是說不用撿了嗎﹖”暗焰瞧她罔顧他的命令﹐還是繼續低著頭撿拾那碎
片﹐他脾氣有些暴躁的說。
風雪兒面無表情﹐將手裡的碎片擺在桌上﹐“對不起﹗我人不舒服﹐我要回房
間了。”她冷淡有禮的說。
暗焰望著她疏離的背影﹐有點痛恨那名半途殺進來的程咬金﹐他差一點就可以
成功的進到她的內心世界了。
“砰﹗”的一聲﹐他的拳頭擊向桌子﹐桌子的餐盤跳動了起來。
她是他的﹗這是十分確定的事﹐他是不會放手的。
是他﹗
是他沒錯﹐一定是夜風﹐他們口中的那輛黑色轎車一定是夜風的車子﹐夜風一
定是來救她出去的。
回到房間的風雪兒站在落地窗前﹐遙望著黑夜的深處﹐夜風在這山莊的大門口﹐
正在想辦法救她出去﹐但她心中有一個小聲音悄悄的問自己﹐你想離開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一針見血﹐ 風雪兒整個心緒亂成了一團﹐ 她努力的想反駁﹐
“我當然想離開這﹗”
“是嗎﹖”心裡另一個聲音幽幽的問自己﹐“是你自己騙自己吧﹗”
“才不是呢﹗”
“你別騙你自己了﹐其實你不想離開這再回到那個地獄去了。”
“不是的﹐夜風來接我時﹐我會跟他走的。”風雪兒慌亂的說。
“騙人﹗因為你舍不得他。”另一個自己嚴厲指責。
他是誰﹐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露出痛苦的眼神﹐“他是我的敵人﹗”
“但你愛上他了。”這一句是肯定的。
“別亂說﹐我才沒有﹗”風雪兒大聲的斥責自己。
“你是個膽小鬼﹐不敢承認是嗎﹖”
“才沒那回事。”
“你愛上他了。”
“沒有﹑沒有。”
風雪兒無力的反駁自己﹐內心兩面的煎熬﹐使她痛下了一個決心﹐她要完成自
己未完成的任務﹐殺了暗焰。這才可以證明她並沒有愛上他。
“鏘郎﹗”又是一個碗被摔破了。
破碎的碗聲把她從恍惚中驚醒了過來﹐瞧見自己打破了碗﹐風雪兒急忙蹲下身
收拾殘局﹐撿起一片片破碎的碗片﹐這是她今天不知已打碎的第幾個碗了。
在吃完了午飯後﹐風雪兒義務性的幫忙暗焰收拾桌面上的殘局和洗碗﹐但她似
乎是幫倒忙了。
“你怎麼了﹐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風雪兒心慌意亂的閃躲他關懷的問候﹐手裡不斷的撿拾碗的碎片﹐避重就輕的
回答道﹕“沒什麼。”
暗焰當然不相信她這一番話﹐她一整天下來人總是恍恍惚惚的﹐他還可以發覺
她總是刻意的避著自己﹐這讓他心裡著實的不高興﹐才一個晚上﹐她的態度就變得
更加的疏離了。
“這些碗就不需你洗了﹐我來就可以﹐你先到客廳去休息吧。”暗焰催促她到
客廳去﹐免得碗盤全被她給打碎了。
風雪兒知道自己沒有做家事的天分﹐就連洗個碗也會把碗給砸光﹐她收拾好殘
局以後﹐先到客廳的沙發上坐好。
自從昨晚打定主意要完成她未完成的任務以後﹐她一整天下來總是心虛的避開
暗焰﹐怕自己真的下不了手殺了他。
他對她的溫柔以及呵護﹐使風雪兒無助的在心中大喊﹐我是要殺你的人﹐不要
對我那麼溫柔體貼。但這些話她沒有喊出來﹐只能憋在心中﹐他對她的好﹐使她更
加的受之有愧。
陽光投射了進來﹐在她身上形成了一道光圈﹐她的眉頭打個千層的結﹐在她眼
中有抹不去的懮慮﹐暗焰收拾好一切走出來時就看到這一幕。
他憋住氣息雙眼望著猶如一幅畫的景物﹐她就像有著懮愁煩惱的仙子一般﹐即
使蹙著眉頭﹐仍是美得不可方物。
風雪兒在獨自沉思著﹐就連暗焰坐在她面前﹐她也渾然無所覺﹐直至一只溫熱
的大手掌摸上她的額頭﹐她才有如在夢中被驚醒一般﹐也著實的被嚇了一跳﹐驚魂
未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要干麼﹖”她的身子往後挪了挪﹐一雙魂猶未定的眼眸張大的瞪著暗焰。
“我是看看你是不是有在發燒﹐今天一整天下來你都好像不大對勁的樣子。”
“我沒事。”風雪兒望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眸又很快的將目光移走﹐他那雙眼睛
好像要看穿她的靈魂似的。
“真的沒事嗎﹖”他低沉的嗓音不斷的勾引著她﹐風雪兒忙不迭的站了起來﹐
急著逃離他﹐“我沒事﹐我要回房休息了。”風雪兒奔離的速度恍若有一只餓狼在
她身後追趕著她。
暗焰望著她猶如大患臨頭逃難的背影﹐在他深思﹑讓人不得費解的眼眸裡﹐閃
過一抹銳利的精光。
第六章
真沒用﹗風雪兒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她就像只鴕鳥般的到處躲著他﹐眼光遲遲不敢看他﹐怕自己的心思會泄漏出去﹐
更怕自己到時候會下不了手。
這多年的訓練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她自嘲的想著﹐經過這些年的訓練﹐她竟還
是學不會完全的冷漠。
就是今晚了。風雪兒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把握機會。
她抽出藏在靴子裡的短刀﹐這把刀是當初她被捉進來時順便帶進來的﹐當時他
們並沒有搜她的身﹐所以並沒有發覺在她的靴子裡藏著一把利刀。這把刀子很小﹐
但削鐵如泥﹐只要一刀刺進要害就能斃命了。
風雪兒眼光含著復雜的情緒﹐看著銳利的刀鋒閃爍著森冷的光芒﹐微顫的手緊
緊捉著刀柄﹐胃緊縮著。
沒有後路可以退了﹐她必須完成任務﹐回去時才好交代。
這一次她不能再失手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為什麼會喜歡上那種女人﹐一想到她是想隨時取你性命的人﹐
就教人退縮五步了﹐你什麼女人不去愛﹐偏偏喜歡上想殺你的女人﹐你不是頭殼壞
掉就是被什麼愛情沖昏了頭。”
關揚一邊咬著蘋果﹐一邊趴在沙發的椅背上問著暗焰﹐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
他是承認她長得很漂亮﹐但是天捱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況且這一朵花還
是有毒的玫瑰。
“我告訴你﹐喜歡她是我家的事﹐用不著你操心。”暗焰淡淡的說道﹐完全沒
有對風雪兒那股溫柔的勁。對風雪兒他會露出溫柔的笑容﹑關懷的眼神﹐但對關揚
則免了吧。
這時候只要風雪兒不在場﹐暗焰就會擺著一副沒好氣的臉孔面對他﹐關揚真是
感嘆愛情這玩意真的會把一個人的性子在瞬間徹底的改變。
“我可是你的兄弟﹐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
“很謝謝你﹐但是談戀愛不需要你替我談吧﹖”暗焰挑挑眉斜睨著他﹐好像說
他多管閑事。
“嗯﹗”關揚咳了一聲﹐“這也可以。”
“這是什麼意思﹖”暗焰含著銳利的眼光﹐威脅性的巨大身軀往他身上漸漸逼
近。
關揚連忙把雙手擋在胸前﹐抵擋住暗焰靠過來的身體﹐他忙著解釋﹐“我是說
若你不知道如何追她﹐我可以提供意見。”
“哼﹗我告訴你﹐你少打她主意﹐她可是我的。”
關揚小聲的嘟囔著﹐“我哪裡敢了﹐不會被你給宰了才怪。”暗焰的佔有欲他
可是見識到了﹐他才不會那麼白痴在老虎臉上捋胡須。
“你說什麼﹖﹗”暗焰耳尖的聽見關揚在他背後喃喃自語﹐毫不客氣的給關揚
一道銳利的眼光﹐關揚被嚇出一身的冷汗﹐以為被他聽出了什麼。
“沒有﹑沒有。”關揚額頭冒著汗﹐猛搖著手﹐“哦﹐對了﹗需不需要我這個
軍師在旁提供你意見﹖”他連忙見風轉舵的轉移話題。
暗焰嗤之以鼻﹐“算了吧﹐你的寶貴意見你留著以後對付小妞用好了。”對于
關揚的寶貴意見﹐他還是少聽為妙。
好吧﹗既然人家把你的好心當作驢肝肺﹐那就算了﹐這可是別人求也求不來﹐
不聽是他的損失。
“那你對她有什麼打算﹖”
暗焰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我不是說過她是屬于我的嗎﹖”
“你還真自大。”關揚批評道。
“這不是自不自大的問題﹐而是我認定的東西﹐任何人也別想從我手上搶走。”
他一副狂妄的說。
“但願你不要吃閉門羹。”
暗焰怒氣沖天的怒吼道﹕“你少給我烏鴉嘴﹗”
這一晚十分的不安寧。
猛烈的強風猛力的搖晃窗子﹐玻璃被風吹得顫抖﹐在寂寞的黑暗裡﹐這些聲音
聽起來格外驚悚人心。
這是臺風要來的前兆﹐新竹被稱之為風城﹐這些風在新竹人眼裡算不了什麼﹐
但是在外地人眼裡總會受不了這裡的漫天飛沙。在臺風要來臨之前﹐這裡的風比任
何地方都還強勁﹐而且這些風聽起來有些像鬼哭嚎的聲音。
在這不安靜的夜晚裡﹐風雪兒身穿一件白色的絲質睡衣﹐一頭長發披在肩上﹐
要是有人看到她的裝扮﹐恐怕會被嚇死﹐以為在這農歷七月鬼門開的時候﹐不知道
從哪跑來的孤魂野鬼﹐再加上這毛骨悚然的夜晚﹐鬼哭嚎的風聲﹐人心總會不知不
覺的膽小了起來。
其實風雪兒的臉色跟鬼差不多﹐蒼白無血色﹐她手上拿著刀刃﹐另外一只手打
開通往暗焰與她之間隔著的那一扇門﹐她赤著腳緩緩走到他床前﹐看著他熟睡的臉
孔﹐臉部線條明顯的放了松﹐此時的他有些孩子氣﹐風雪兒的心臟被重重撞擊了一
下。
她忍不住沖動的彎下腰﹐將自己冰冷的脣印在他溫熱的脣上﹐送他個死亡之吻。
良久過後﹐她的脣離開了他﹐緩緩舉起右手的刀刃﹐卻在猶豫要不要刺下去。
只要刺下去你的任務就完成了。殺了他﹗殺了他﹗
風雪兒不斷的在心中告訴自己﹐但是手卻遲遲不敢往下刺﹐她不斷的在掙扎著﹐
眼中反反復復的情緒泄漏出她的痛苦。
她辦不到﹗
刀子從她手上滑了下來﹐無聲的掉在地毯上﹐她的身子搖搖欲墜﹐臉色更加難
看雪白。
事實很明顯﹐她愛上了他﹐要不然不會下不了手﹐以前就算再怎麼傷心難過﹐
她還是下得了手﹐但這一次她卻做不到。
這是神在懲罰她嗎﹖她無聲的問道﹐讓她愛上了一個她不該愛的人﹐愛上她的
獵物。
他們之間沒有未來﹐不單是梗在他們之間的種種問題﹐再者﹐誰會傻到去愛上
一個要殺他的女人﹖
“你為什麼不動手﹖”
暗焰突如其來的睜開眼睛﹐看著站在床邊的她。風雪兒神色驚愣了住﹐他竟然
是醒著的﹐那麼剛剛她要刺殺他的那一幕﹐他全看到了﹖
“你看到了﹖”
“是的。”他半坐起身子﹐點點頭。
“那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在你吻我的時候。”早在她將冰冷的脣印在他脣上時﹐他就醒了過來。
在風雪兒蒼白的臉孔浮上了淡淡的紅潮。
“那你為什麼還要佯裝睡著﹐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她情緒激動的問道。
“如果你執意要完成任務﹐取走我這一條性命的話﹐就算喪生在你手裡﹐我也
完全沒有怨言。”
“你這是什麼意思﹖”風雪兒惶然的問道﹐但在她心中燃起了一絲絲希望的小
火苗。
“你知道的﹐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白嗎﹖”
風雪兒含著淚猛搖著頭﹐她知道答案﹐可是她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所以她不
敢確定。
“唉﹗ ” 暗焰走下床﹐捉著她猛搖晃的小腦袋﹐捧著頭迎向他認真的眼光﹐
“我愛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騙人﹗你怎麼會愛上一個想殺你的女人呢﹖”
“別老提殺不殺的﹐我又沒死﹐況且你又沒真的殺了我。再說……”他拂去落
在她頰上的發絲﹐“誰教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無可救藥的對你一見鐘情。”
“你是真的愛我﹖”風雪兒睜大含著淚珠顯得楚楚可憐的眼睛﹐她不確定的再
次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不過我可以確定我的心是真的愛上了你。”暗焰說
得很堅決﹐“那你呢﹖剛剛那一刀你為什麼不刺下去﹖”
“雖然我很想殺你。”風雪兒幽幽的說道﹐淚水又盈滿了眼眶﹐“但我沒辦法﹐
我下不了手﹗”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也愛上了我。”暗焰顯得狂妄自負。
“我知道﹐在我下不了手的那一瞬間﹐我知道我愛上了你。”風雪兒神色悲哀﹐
嘴角卻浮起了幸福的笑容﹐“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愛上你我絕不會後悔﹐但
我是個殺手﹐愛上你是我的不對﹐我應該以死謝罪的。”
風雪兒拿起掉在地毯上的刀子﹐竟對准自己的心窩刺﹐暗焰眼明手快的在她要
刺下去的剎那間抓住她的手腕﹐強行奪走她手上的刀子。
“你這個傻瓜﹗”他抓著她的肩膀怒吼著﹐“如果你要傷害你自己﹐倒不如殺
了我好了。”
“對不起﹑對不起。”
他把她的頭緊緊的按在胸前﹐傾聽被她嚇得急速跳動的心跳聲﹐此時的她埋進
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暗焰的脾氣也緩和了下來﹐溫和的撫著她的背安慰她﹐“沒關系﹗我不會讓你
遭遇到任何事﹐任何人也別想把你帶離我身邊﹐相信我。”
“我相信你。”風雪兒閉上眼睛窩在令她感到安全的胸懷裡﹐即使知道施予強
不會那麼簡單的放過她﹐但她還是把握這幾小時的幸福時光。
暗焰感覺到她柔軟的女性軀體緊緊貼著他﹐使他的身體起了不應該起的變化﹐
他頓時口干舌燥﹐再這樣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支持得了﹐他暗暗呻吟一聲﹐明
知應該一把推開她﹐卻又眷戀她身體緊貼著他的感覺。
“你怎麼啦﹖”風雪兒在他懷裡扭動著﹐她似乎發覺暗焰身上的肌肉全身緊繃
著。
“不要亂動。”他一開口﹐聲音變得十分低沉﹐“要是你再扭來扭去﹐我可不
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風雪兒臉紅了﹐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他身上有一個異常鼓起來的固體﹐而
且呼吸略微粗重﹐顯然的很想控制自己。
風雪兒心一橫﹐“你愛我嗎﹖”
“我剛剛不是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你嗎﹖”
“我想再聽一次。”
他嘆了一聲﹐女人啊﹗總是喜歡聽這些﹐有什麼辦法﹐誰教他愛上了她﹐他認
命的說﹐“我愛你﹗”
“好﹗我們做吧﹗”風雪兒說話直接大膽﹑毫不猶豫。
“什麼﹖﹗”暗焰懷疑他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什麼﹐他看著風雪兒脫掉絲質的睡
衣﹐爬上他的床﹐“你要做什麼﹖”
“陪你過夜呀﹗”
“下來﹐把衣服穿回去。”暗焰板起一副嚴肅的臉孔﹐眼裡燃燒著怒焰。
“為什麼﹖”難道他是嫌她的身材不夠好嗎﹖風雪兒眼眶紅了紅﹐一副欲泣的
模樣。
“我不希望把你當作妓女一樣﹐我也不希望你作踐自己。”
“我沒有作踐自己﹐因為我愛你﹐我也希望能和你在一起﹐我怕也許我們再也
沒有機會在一起了。”
“不會的﹐以後我們多得是機會。”
以後﹖﹗真的有以後嗎﹖風雪兒不確定的問自己。
“我不管﹗”說她傻吧﹐但她心中真的有很不祥的預感。
風雪兒只著一套內衣內褲的走下床站在他面前﹐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兩顆小蓓蕾
包在一件內衣內露出乳溝﹐雪白的身軀襯著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曼妙的曲線
教人心動﹐就算聖人也忍不住臉紅心跳﹑呼吸急促﹐何況他是個身理心理兩方面成
熟的大男人。
兩人對峙了許久﹐他終于放棄堅持了﹐“你可不能後悔﹐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暗焰眼中充滿了欲火。
“你放心﹐我不會後悔的……”她張開雙手迎接著他﹐抱著他壯碩的身軀﹐他
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頸上﹐她相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當暗焰眼光接觸到風雪兒那交錯鞭痕的背部時﹐他倒抽了一口氣﹐有些心疼的
看著那一條條的傷痕﹐幾乎是訴說那人的無情﹐他知道要當一名殺手必須經過一番
很嚴苛的訓練﹐這些鞭痕一定是她在接受訓練時所受的鞭打。
“丑嗎﹖”風雪兒有點怯生生的﹐不想讓他看到那麼丑陋的背部。
“不﹐不會。”他吻著每一條錯綜的鞭傷﹐“會疼嗎﹖”
風雪兒搖搖頭﹐臉兒一片紅酡﹐“現在不會了。”
“我希望用我的吻能讓你減輕疼痛。”
他吻遍她的全身﹐風雪兒閉上眼睛﹐讓欲火無助的燒著自己。外面的狂風不斷
的肆虐著﹐而夜充滿了綺情……
早晨一清早﹐四﹑五只麻雀就在枝頭上跳動﹐吱吱喳喳個不停﹐偶爾摻雜別的
鳥叫聲。
清晨的陽光照了進來﹐照在床上一對糾纏的人兒﹐暗焰首先蘇醒﹐他抬起手微
瞇著眼睛抵擋刺眼的光線﹐人還沒真正清醒過來。
他的手不經意的碰到身旁另一具柔軟的軀體﹐他困惑的轉過頭﹐看到身旁多了
一個不著寸縷的風雪兒﹐一瞬間他愣了愣﹐昨晚的畫面重新的在他的腦海裡重播一
次。
一種從未有的滿足感由心而生﹐這種畫面就像一對夫妻一同迎向燦爛光明的早
晨。看著她雪白的肌膚上有他留過的痕跡﹐熟睡的臉孔就像個天使般﹐白色床單襯
著她完美無瑕的軀體﹐她一個轉身﹐被單從她的胸口滑落到腰際之間﹐泄漏一地春
光﹐足以教暗焰全身滾燙﹑火熱不已。
暗焰按捺不住的低頭在她的粉頸上落下細碎的吻﹐順著她纖細的小頸子﹐他來
到風雪兒渾圓的胸部﹐用舌頭輕舔著兩顆小蓓蕾﹐雙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著。
睡得模模糊糊的風雪兒不由自主地扭動身體﹑呻吟著﹐覺得身體的某一處有火
在燒著﹐她睜開朦朧的雙眼﹐第一眼映入眼裡的是暗焰含著笑意的眼眸。
“早呀﹗”他輕啄她的紅脣。
她困惑的眼神有些不懂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床上﹐雙腿間傳來的疼痛感提
醒了她﹐驀然的想起昨晚的激情﹐她的神智清醒了過來﹐看到自己春光外泄的露了
一大半﹐她尖叫一聲﹐忙著把被單拉了上蓋住﹐把整個人包了起來﹐臉紅得像關公
一樣﹐使她看起來更誘人。
“早。”風雪兒羞澀的和他打了聲招呼。
“你身體還痛不痛﹖”
她螓首低垂的點點頭﹐不敢抬頭看著他。
暗焰用食指和拇指扣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輕輕的抬了起來﹐“不要害羞﹐這
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反正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只不過我們是先上車後補票罷了。”
暗焰打趣的笑說著。
他的意思是要向她負責嗎﹖風雪兒的心冷了一半。
“可是我不希望你是因為和我發生了這種事而向我負責﹐是我允許這事發生的﹐
你不必為了責任而娶我。”她的語氣相當苦澀。
“傻瓜﹗”他揉揉她的頭發﹐“誰說我是為了負責而娶你﹐要是我對每一個和
我上過床的女人都要負責的話﹐恐怕還輪不到你。”
“沒想到你的女人還真多。”
風雪兒知道不應該吃那些陳年老舊的醋﹐畢竟在那時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交
集﹐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口氣裡面的醋酸味。
暗焰笑了起來﹐他哪裡會聽不出來她語中夾帶著酸酸的味道﹐他摟著她﹐把她
圈在懷裡輕哄著﹐“那些女人對我而言只是人生的過客﹐而你在往後我的生命中可
是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這算不算求婚﹖﹗就算是吧。
她有些愛嬌的說﹕“我才沒有吃你那些女人的醋。”這有點像是不打自招。
“真的嗎﹖”他一副壞壞的問道﹐早已知道她是口是心非了。
“我是真的沒在吃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風雪兒感覺他好像在安撫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她半嘟起小嘴。“我才沒有吃
醋。”她幾乎是喃喃自語﹐說給自己聽。
“我知道你沒有吃醋對不對﹖”暗焰沒想到她竟然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此
時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到那名冷漠女殺手的影子﹐“起床吧﹗”
他將床單掀開﹐露出他雄健勇偉的身材﹐風雪兒簡直看得目不轉睛﹐他身上找
不到一絲的贅肉﹐不像現代人滿身軟趴趴的肥油﹐也不像健美先生過分的結實﹐而
是看起來適中屬于運動家的肌肉。
寬厚的背部帶給人的是一種安全感﹐肩膀及胸膛都十分的結實﹐風雪兒真想摸
摸看他的每一寸肌肉。倏然﹐她不禁為了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你什麼時候變得
這麼色了﹖風雪兒問自己﹐紅潮一波波的扑向臉頰。
但她的眼光還是不由自主地溜到他的身上﹐忍不住好奇的想看昨晚侵入她體內
的異物﹐她瞄了一眼又馬上把眼光縮了回來。色女﹗她敲著腦袋咒罵自己﹐臉頰更
加的燒燙﹐她想自己就快羞愧而死了。
暗焰套上了褲子看她不斷往自己身上打量﹐一副好奇又害羞的模樣﹐令他感到
啼笑皆非。“你不起來嗎﹖”
“請你把頭轉過去。”
風雪兒抓著被單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即使他與自己有了夫妻之實﹐她還是不習
慣在人面前更衣。
暗焰興起逗弄她的念頭﹐浮起了壞壞的笑容﹐“有什麼關系﹐反正你全身上下
我都摸遍了﹐用不著害羞。”
“這不一樣。”風雪兒紅著臉辯解道。
“有什麼不一樣﹖”
“昨晚黑漆漆的看不到什麼﹐現在是白天。”
這是什麼理由﹖總而言之﹐她的意思是她根本無法無動于衷的在人面前赤裸著
身體穿上衣服。
“那有什麼差別嗎﹖”
“當然有。”風雪兒小聲抗議著﹐“現在把頭轉過去好嗎﹖”
“好吧。”他拗不過她﹐只好依言把頭轉了過去。風雪兒花了最短的時間套上
昨晚扔在床底下的睡衣﹐就怕他會突然轉過頭來。
聽到身後匆匆忙忙的聲音﹐ 暗焰可以想象她手忙腳亂的樣子﹐ 他忍著笑說﹕
“你慢慢來﹐你放心﹐我不會轉過身子的。”
他雖是這麼保證﹐可是她絲毫不敢放慢速度﹐正想下床跑回到自己的房間時﹐
卻一個踉蹌被腳下的被單絆了住﹐眼看著臉就要親在地板上了﹐突然一個手臂適時
的攔住她沒讓她往下倒。
她抓著那只手臂﹐拍胸慶幸要是真的跌下去﹐跌個鼻青臉腫的不說﹐她美麗的
小鼻子准會塌扁掉。
“小心點﹗”原來是暗焰早在她就要與地板相吻時﹐快她一步的如迅雷般的速
度﹐跑到她面前用手臂攔住她往下倒的傾勢。
但風雪兒不但不感激﹐還帶著控告的意味﹐“你不是說你不會回過頭嗎﹖”
暗焰點點頭﹐“是呀﹗我是說過在你還沒有穿好衣服前﹐我不會回過頭來﹐但
你衣服既然穿好了﹐就代表我可以回頭了。”
什麼嘛﹗風雪兒瞪著他﹐她身上穿的這件絲質睡衣有穿跟沒穿一樣﹐透明得引
人想入非非﹐若隱若現的曲線反而更誘人﹐晚上還好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現在
大白天﹐光線透過這件絲質睡衣勾畫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暗焰低著頭欣賞的看著她的身材﹐頓時風雪兒不知該說是羞還是怒﹐臉上的紅
蘋果更紅了。
“我要回房了。”她仿佛是落荒而逃﹐急速逃離現場﹐回到自己的房間猛喘息
著﹐她的心臟就像打鼓一樣﹐怦怦怦的跳得好快。
第七章
當風雪兒換好了衣服﹐走出房門口時﹐正巧暗焰也走了出來﹐他們就在走廊上
相遇﹐風雪兒臉頰上還有著未消褪的紅潮﹐她低著頭還是克服不了害羞的心理直視
他﹐倒是暗焰大方的牽著她的手﹐含笑著說﹕“我們一起下去吧。”
風雪兒沒有開口回答﹐也沒有反對﹐暗焰就當她默許了。兩人十指交錯的握著﹐
就像一對情侶一樣。
他們沒想到這麼早就有人登門拜訪了﹐而且還是不請自來的就擅闖大門了﹐闕
洌和關揚坐在沙發上一聽到樓梯口的腳步聲﹐直接反應的抬頭往上看﹐竟看到暗焰
和風雪兒一副親密的模樣手牽手一同出現在樓梯口。
風雪兒臉一紅﹐急著甩開暗焰的手﹐但來不及了﹐他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單
看他們以曖昧的眼光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兩個人﹐就足以教風雪兒希望地上有個洞
可以鑽進去。
暗焰不滿的看著客廳的兩個人﹐對他們一副曖昧不清的眼神完全沒有感到作賊
心虛﹐反而氣他們把他這裡當做什麼地方來著﹐豈是隨便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地方﹐
一大早就闖進他的房子裡﹐完全不把他這個屋主放在眼裡。
“嗨﹗早呀。”關揚率先和他們打了聲招呼﹐一雙打量的眼光放肆的在他們兩
人之間打轉。
“早。”風雪兒紅著臉和他們兩人打了聲招呼﹐就連忙步下樓梯﹐急忙忙的往
廚房裡躲了起來。
“你們今天一大早上門有什麼事﹖”暗焰繃著臉不悅的說﹐語氣裡夾帶著濃濃
的火藥味。
“無事不登三寶殿﹐要是我們壞了你的好事﹐那可請你要多多包涵。”關揚另
有所指﹐頗為壞心眼的說道。
“廢話。”暗焰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有什麼事就快說。”
“要談正題先等等﹐你必須完全解答我的疑問。”
闕洌似乎知道關揚想問什麼了﹐他冷眼睥睨﹐“有什麼後果你自行負責。”
“你這人還稱得上是好兄弟嗎﹖”
“我有說過我和你是好兄弟嗎﹖”闕洌冷言冷語﹐把關揚反駁的啞口無言。
關揚怏怏不樂的想﹐算了﹗他自行救助。
“待會我問錯什麼你可不能發火。”
“好好好﹐別那麼婆婆媽媽的。”暗焰不耐煩的道。
“咳﹗”他清清喉嚨﹐“我問你﹐你和她上床了沒﹖”
要是暗焰口裡有茶一定會噴出的﹐雖然沒有這誇大的舉動﹐但此時他的臉孔上
竟然浮現了淡淡的紅暈﹐簡直是不打自招。
看看暗焰現在尷尬的反應﹐其他兩個人心中也有了答案﹐不曾出現難為情的暗
焰竟然會害羞﹐恐怕風雪兒那只小綿羊是凶多吉少了。
暗焰惡聲惡氣的說﹕“你們要是有什麼事就快說﹐沒事就給我滾出去。”典型
的移轉話題的方法。
既然都已經求到他們想要的答案了﹐關揚也不會傻得去多追問﹐免得到時暗焰
惱羞成怒了。
“我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們已經查出來風雪兒是屬于哪一個殺手集團。”
關揚向暗焰報告著﹐只見暗焰有點無關己事的聳肩問道﹕“哦﹗是嗎﹖”
“奇怪﹗你怎麼一點也不好奇是哪一個殺手集團派人來殺你﹖”
“你知道嗎﹖我還有點感激要殺我的人﹐要不是他﹐我也不會遇到雪兒。”只
瞧暗焰一副認真的表情。
“唉﹗”關揚咳聲嘆氣﹐十足被愛情沖昏頭的男人樣。
闕洌則是對暗焰的態度一副不屑的模樣﹐“問題是他想殺你﹐難道你為了感激
他﹐就白白雙手奉上你的性命嗎﹖”
“你當我白痴呀﹗”暗焰以充滿可笑的眼光譏諷的瞪了闕洌一眼﹐“既然他要
取我的性命﹐那我也會禮尚往來好好的回報他嘍。”
“這才對嘛﹐才不會壞了我們‘風雲格月’向來有仇報仇的一貫作風。”關揚
在一旁煽風點火﹑拍手吶喊叫好。
“你閉上嘴巴﹗”闕洌下令要關揚閉嘴﹐他揚了揚手上的一疊報告﹐然後轉向
暗焰簡介的念出至今所調查出來的消息。
“我們查出了風雪兒是屬于一名叫施予強所控制的殺手集團﹐在他手下支配的
殺手差不多有十人以上﹐在世界上頗負有名聲﹐而在他的手下有一名叫夜風的殺手﹐
聽說至今夜風要殺的人從未能活得過明天的早晨。”闕洌停頓了一下加上自己的見
解﹐“我想夜風最近應該會登門拜訪吧。”
暗焰直覺性的覺得在大門口守候的男人應該是夜風沒錯吧﹐ 他點點頭問道﹕
“其他的還有嗎﹖”
闕洌翻了翻手上的報告﹐“還有我們已查出來風雪兒的身世。”
這一點暗焰倒是滿有興趣的﹐他除了知道她是一名殺手的身份以外﹐對于她所
有的一切就像謎一樣﹐讓他覺得難以掌握。
“在風雪兒十歲那一年﹐雙親喪生于自宅大火﹐聽說是因為父親做生意失敗﹐
債臺高筑﹐看不開的他們只有選擇全家自殺﹐但不知道他們做父母親的是不是因為
不忍心﹐到了臨死關頭將兩個女兒推了出去﹐然後引火自焚。由于沒有親屬認養她
們﹐所以便把她們寄養在孤兒院裡面。一年後﹐小她一歲的妹妹風雲兒被人收養﹐
不過現在由于他們搬家了﹐消息也斷了。”闕洌就像背書一樣﹐把風雪兒目前為止
的事跡念了出來。
“風雪兒十二歲逃出了孤兒院被施予強帶回去訓練﹐十五歲那一年第一次執行
殺人計劃﹐很利落的解決掉了一個議員﹐其他的你就自己看吧。”闕洌把報告交給
他。
關揚咋舌﹐“真悲慘﹗簡直比小說上的情節還戲劇化。”
“她以後不會再過這麼悲慘的日子了﹐因為她有我。”暗焰自信滿滿的說。
“話不要說得太早﹐你得先把眼前的障礙物給解決掉﹐再說大話吧﹗”關揚當
場潑了他一身的冷水。
“這我知道。”還用得著你廢話嗎﹖暗焰丟給關揚的一個眼神是這麼說的。
暗焰手翻著報告﹐察覺到了一件事﹐“奇怪﹖﹗這幕後主使者呢﹖他們派人來
殺我總要個幕後主使者來買我的性命吧﹖”
“你察覺到了﹖”闕洌指指報告﹐“這裡面沒有﹐到現在我們還查不出來幕後
的主使者是誰。”
“就我們所知道的﹐施予強和主使者用電話溝通﹐至于錢會自動的匯到銀行的
戶頭裡面﹐他們從未碰過一次面﹐就連電話也是主使者自動聯絡他的﹐所以要查出
來很費時。”關揚說道。
“那你有沒有查過錢是從哪裡匯進去的﹖”
“我們查過了﹐查不出來﹐主使者很聰明﹐他知道我們要利用這條線索追查﹐
就由每一個不同名字的戶頭匯錢進去。”
“那你有沒有查他們這些人有沒有嫌疑﹖”暗焰又問。
“我查過了﹐但是他們都沒有嫌疑。”
暗焰沉思著﹐“那惟一的線索只剩下施予強了。”
“沒錯﹐不過這個人很狡猾﹐要多注意才行。”
這三個人在客廳不停的討論著﹐每個人的神情都相當嚴肅﹐尤其是關揚雖然平
時是嘻嘻鬧鬧的態度﹐但此時的他卻是認真無比﹐完全變了個人。
“事情就這樣﹐應該沒問題了﹐要是有問題我會再向你報告的。”闕洌對暗焰
說﹕“你現在就好好的療養傷口吧﹗”
“小心﹐不要累壞了身體。”關揚曖味的擠眉弄眼﹐事情討論完畢後﹐他又恢
復一向愛調侃人的態度。
“真是謝謝你的提醒。”暗焰哪裡會聽不出來他的弦外之音﹐“哦﹐對了﹗最
近怎麼沒有看到煞和邪﹐他們跑到哪裡去了﹖”
暗焰不用問就知道雲樊那小子又在忙醫院的事﹐所以只問閻煞和冷邪兩個人在
忙什麼。
“邪還不是為了你而在外面奔波打聽﹐這些報告就是他去調查出來的﹐至于煞﹐
幫裡的事就夠他忙了﹐哪有時間過來﹐你要看到他們的話﹐就得等到這個禮拜的家
族聚會了。”
關揚說到這﹐他又想捉弄暗焰了﹐“說到家族聚會﹐這個禮拜天的家族聚會要
不要讓風雪兒參加呀﹖反正她遲早會變成咱們的一分子﹐順便帶給閻奶奶看你未來
的媳婦。”他又嘆了一口氣﹐“真是可惜暗伯伯和暗伯母在國外﹐要不然他們一定
會很高興的盡快幫你舉辦婚禮的。”
“你可別高興得太早﹐要是我結婚的話﹐你們幾個也逃不過﹐我想你們的父母
親們一定很想要個孫子﹐而催你們結婚。”
暗焰說到這﹐只見關揚和闕洌臉色發白﹐想到這就太恐怖了﹐要是他們之中有
一個結婚的話﹐他們的父母親一定也會在他們耳邊嘀嘀咕咕的念著結婚經﹐這種每
天面對逼婚的生活﹐還倒不如收拾包袱先溜好了。
“這樣好了﹐為了不打擾咱們父母親環游世界的興致﹐你們先結婚﹐到時候父
母親們回來再來補辦婚禮好了。”
離他們父母親環游世界回來的時間至少還有一年半載﹐這期間他們還能過著快
樂的單身生活。
“你是在求我嗎﹖”暗焰有些得意的看著關揚﹐這時候一言不發的闕洌也開口
說話了。
“焰﹐就照揚說的話去做吧。”畢竟這事不只關系著關揚﹐還關系到他們五個
人往後的生活。
“好吧﹗”如果父母親回來﹐知道他成親卻沒有通知他們﹐一定會把他給宰了﹐
但為了兄弟﹐他只好答應了暫時不通知父母﹐希望到時候父母親會因為他娶妻的事
高興得沖昏了頭﹐而忘了找他算帳﹐不過這希望很渺茫。
“真是太謝謝你了。”關揚差一點想感激得向他行個九十度的大禮。
“不用謝了﹐我可不單為了你﹐我是為了所有人著想。”暗焰申明。
“那家族聚會你會帶風雪兒一起去嗎﹖”
“等我問過她的意思再決定吧。”畢竟這事必須由她自己來決定﹐要是她不去﹐
他也沒辦法強拉著她一起去。
“好吧﹐等你問過她再說吧。”闕例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我們待在這也夠久
了﹐該走了。”
闕洌走向門口﹐ 關揚當然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他們小倆口了﹐ 他桃眉戲謔道﹕
“替我向待在廚房裡躲得夠久的風雪兒問好吧。”
等到關揚和闕洌前腳踏出大門口﹐暗焰後腳就走進廚房﹐看到風雪兒面紅耳赤
的站在廚房中央﹐顯然的關揚最後那一句話她聽到了。
風雪兒一看到他來就轉身背對著他﹐不想讓他看到她害羞的模樣﹐暗焰從她身
後用兩只手臂圈圍著她。在她頸間嗅了嗅﹐“你好香哦。”風雪兒羞答答的低垂著
頭﹐暗焰趁機會說﹕“這個禮拜和我一起參加我們的家族聚會好嗎﹖”
“有哪些人﹖”風雪兒有些緊張。
“你放心﹐除了我們家族的人以外﹐沒有任何外人參加﹐闕洌﹑關揚你都認識﹐
還有雲樊﹑閻煞和冷邪這三個大忙人﹐我想你應該有見過他們吧。”
風雪兒遲疑的點點頭﹐“我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氣氛並不怎麼融洽。”
“沒關系﹐相信我﹐他們會因為我而接受你的。”
“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嗎﹖”
“嗯﹐還有煞的奶奶﹐不過你放心﹐我相信她會喜歡你的。”
風雪兒還是搖搖頭﹐“你不是說家族聚會不給外人參加嗎﹖我是個外人﹐沒有
資格參加。”
“你當然有資格。”
“什麼資格﹖”
“以我未來老婆的身份參加呀﹗”
風雪兒一聽﹐臉紅的呻道﹕“我又沒答應嫁給你。”
“這可由不得你。”暗焰霸道的決定了。
風雪兒心酸的想道﹐會有那麼一天嗎﹖她心中有一層淡淡的陰影﹐但她強顏歡
笑掩飾心中那層不安﹐“你沒向我求婚﹐我可不嫁。”
暗焰沒有看出風雪兒的異常﹐他的嘴角咧得好大﹐“我已經失身給你了﹐你可
賴不掉了。”
風雪兒佯裝嘆氣﹐“真是誤上賊船了。”
“什麼嘛﹐我可是炙熱的搶手貨﹐有多少女孩等著嫁給我呢﹗”
“是嗎﹖該不會是你在吹牛吧﹗”
“好哇﹐瞧不起我嗎﹖看我的。”他搔她的癢﹐兩人笑成了一團。
終于﹐暗焰停下了手﹐風雪兒已笑得筋疲力盡了。
暗焰又問道﹕“一起去﹖”
風雪兒知道他問的是去參加家族聚會的事﹐但她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
她怯生生的說。
“算了﹗我也不勉強你﹐既然你不想去就算了吧﹗”暗焰拿她沒轍。
“謝謝你。”風雪兒靠在他懷裡﹐她知道自己太任性了﹐但是她不想他們之間
的關系進展得那麼快﹐免得她以後要回去時會舍不得離開。
家族聚會是一個月舉辦一次﹐也不過是大伙聚在一起吃個晚飯而已﹐由于平日
大伙各忙各的﹐所以吃晚飯的時間都不一定﹐在廣大的飯廳裡沒有一次全部的人到
齊過。不是昨天他沒到﹐就是今天另一人工作忙碌﹐有些人干脆就在自己的居所裡
用餐。于是閻奶奶就以長者的身份下令﹐每個月的第一個禮拜﹐每個人都必須放下
手上的工作﹐好好的吃一頓飯。
閻奶奶的話誰敢不聽﹐因為她是以祖母的身份下令﹐就連以前在世的爺爺們也
要敬她三分﹐在沒有人敢抗議的情形下﹐這規定就變成了每個月的家族聚會﹐就算
每個人手上的事再忙也不敢蹺掉家族聚會﹐要不然這一個月就得每天陪閻奶奶吃飯﹐
直到下一個月的家族聚會。
平時﹐閻奶奶用餐都是在竹林居﹐惟有在家族聚會舉辦時才會到主屋的飯廳用
餐。
由于他們六個人的父母都出國環游世界逍遙去了﹐所以家族聚會只剩下六個大
男人和一個老太婆。
閻奶奶大約六十幾歲﹐但氣色紅潤﹑容光煥發﹐雖有一頭蒼蒼的白發挽個髻﹐
但是她那雙銳利的眼光常常使得這六個人的氣勢短了她一截﹐看起來像是一個十分
嚴肅的老人家﹐在她臉上幾乎很少出現過笑容。
在餐桌上非常的寂靜無聲﹐因為沒人敢把公事抬到桌面上來講﹐只怕惹來了閻
奶奶的白眼。
在沉寂的空氣裡除了用餐的聲音外﹐沒人敢說話﹐就連關揚也失去了往日的幽
默﹐只低著頭猛吃著。
不過﹐他還是趁著閻奶奶用餐不注意的時候﹐小聲的問著坐在他身旁的暗焰﹐
“你怎麼不帶風雪兒來﹖”
要是他帶風雪兒來的話﹐也許氣氛會融洽一點﹐因為閻奶奶早就用明說暗示告
訴他們﹐要帶女朋友來參加家族聚會﹐但他們知道若真的帶女人來﹐他們這一輩子
就被套牢了。
所以每一次對閻奶奶所提的暗示﹐他們都當作沒聽懂﹐久而久之﹐每一次家庭
聚會時﹐閻奶奶的期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了﹐一看到他們的身邊沒有半個人影﹐閻
奶奶就會臭著一張臉。
關揚還以為風雪兒要是肯來的話﹐這一次的家族聚會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是她不敢來的。”暗焰聳一聳肩也沒什麼辦法。
關揚直呼可惜﹐要不然這一次閻奶奶或許可以放過他們一馬﹐不必在餐桌上嘀
嘀咕咕的要他們趕快交一個孫媳婦出來了﹐現在﹐閻奶奶雖然沒有開口﹐但相信等
一會一定會炮轟他們六個人。
但這一次可出乎他們六個人的意料之外了﹐閻奶奶一開口就是問候暗焰的傷勢﹐
“焰﹐聽說你最近受傷了是不是﹖”
暗焰犀利的眼光掃向在場其他的五個人﹐是誰泄漏出去的﹖向來不管是誰受傷﹐
他們總會不讓消息傳到長輩那一邊去﹐這是為了不使長輩們感到操心。
但其他的五個人都做了一個我不知道的聳肩姿勢﹐暗焰也相信他們﹐因為泄漏
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那閻奶奶是怎麼知道的﹖
在暗焰百思不解時﹐閻奶奶看穿了暗焰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她露出了詭異萬分
的笑容。
暗焰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有樊在幫我治療﹐已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接下來閻奶奶的話讓暗焰口中的食物差一點就噴了出來﹐“我聽
說你的炎居裡好像藏了一個漂亮的女娃兒﹐而且這個女娃兒是個殺手﹐還是這一次
害你受傷的人。”
盡管閻奶奶說得有多雲淡風輕﹐但是在暗焰耳裡聽起來卻好像警鈴一樣﹐響起
了不好的預感。
“奶奶﹐您的意思是……”由于再老一輩的只剩下閻奶奶了﹐所以盡管沒有血
緣關系﹐其他人還是跟著閻煞叫奶奶。
“你對那個女孩有什麼打算﹖”閻奶奶沒有回答﹐反問暗焰。
“我要娶她。”暗焰毫不猶豫的說。
雲樊訝異得以致手上的筷子掉了下來﹐他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事情的發
展就比他所意料中的還要快﹐他有些懊惱要不是醫院最近太忙了﹐他或許還來得及
看一場好戲﹐可惜好戲給他錯過了。
至于閻煞倒是對暗焰的決定沒什麼反應﹐最多的表示只是訝異得挑了挑眉﹐而
冷邪更不用說了﹐他還是照舊吃他的飯﹐好像四周圍發生了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關揚和闕洌早已經知道了﹐床都已經上了﹐難不成得等到女方肚子大了才舉行
婚禮嗎﹖
“難道你不怕她對你再下手﹖”
“她不會的。”暗焰說得斬釘截鐵﹐像是十分的有信心。
“看來你已經陷下去了。”閻奶奶看著暗一副認真的神情說道。
“奶奶﹐您難道不贊成嗎﹖”
“唉﹗有什麼辦法。”閻奶奶知道這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還死心眼﹐要他放棄
恐怕比登天還難。“床都已經上了﹐我還有什麼立場反對﹖”
暗焰知道閻奶奶她只不過是找個理由給他個臺階下罷了﹐不過這臺階也太難下
了﹐閻奶奶怎麼知道他和雪兒的關系的﹖暗焰頓時面露紅光。
所幸閻奶奶把攻擊的目標轉向其他人﹐“那你們幾個呢﹖”她皺著眉頭﹐眼光
巡視著全場的另外五個人﹐“怎麼半點消息也沒有﹐有好的女孩就帶給奶奶看。”
關揚額頭冒著冷汗就怕被閻奶奶點到﹐可是愈要躲就偏偏被點到﹐閻奶奶犀利
的眼光掃向他。“揚﹐最近聽說你和一位紅明星走得很近是不是真的﹖”
關揚擦著冷汗﹐閻奶奶的聽說到底是聽誰說的﹐要是他查出是誰在閻奶奶耳根
子旁造謠生事﹐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
“奶奶﹐那一個女明星只不過是個朋友罷了。”
“是嗎﹖”閻奶奶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那你少給我拈花惹草的﹐這麼大了
也早該交女朋友了。”
他們和閻奶奶的觀念差很多﹐就以女朋友的觀念來說﹐閻奶奶對女朋友的定義
就是未來的老婆﹐而他們所謂的女朋友是不受拘束﹑好聚好散的性伴侶。
“說到年紀﹐洌的年紀不是比我更大嗎﹖”關揚把閻奶奶的注意力轉向闕洌﹐
把這個皮球踢給他。
“我只不過大你幾個月而已。”闕洌口氣十分不善的說。
“是呀﹗誰教你早我好幾個月出生。”
只有在這件事情上﹐關揚才會承認晚闕洌好幾個月出生﹐至于其他方面他才不
承認自己的年紀比闕洌小。
“你們兩個都閉上嘴巴﹐不管誰都是一樣。”閻奶奶轉向其他人說道﹕“樊﹑
煞你們兩個也是。”
至于冷邪﹐她宣告放棄﹐沒辦法﹐這孩子心裡只有那一個女孩子﹐就是這麼的
死心眼。
雲樊原本是隔山觀虎斗的﹐但不知道為何又牽扯到他身上來了﹐他匆匆忙忙的
扒完了飯﹐然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奶奶﹐醫院裡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那
我先失陪了。”
“等……”
哪裡等得了﹐不等閻奶奶說完話﹐雲樊早已腳底抹油溜了﹐關揚見雲樊一個人
先落跑了﹐眼見機不可失也說﹕“奶奶﹐我也有事我先走了。”
一瞬間走的走﹐總共走掉了五個人﹐閻奶奶面對著空蕩蕩的位子﹐一時之間錯
愕萬分﹐只剩下冷邪慢條斯理的吃完了飯﹐把碗擺在桌上推開椅子起身﹐完全沒有
其他五個人匆忙的模樣﹐依然踏著穩健的腳步走了出去。
閻奶奶怒不可遏﹐和上一次的結果一樣﹐每個人都說忙﹐也不知他們在搞什麼
鬼﹐難不成忙到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了嗎﹖
“老伴﹐你看這幾個渾小子一個比一個還滑溜﹐要他們結婚簡直像是要他們的
命。”閻奶奶對著在天之靈的老伴說。
不過惟一教她感到安慰的是﹐其中一個已經推銷出去了。
第八章
“到底在搞什麼鬼﹖”施予強發怒的捶著桌子﹐“砰﹗”的一聲﹐他的拳頭狠
狠的擊向桌面﹐桌子為之震動。他煩躁的踱著步伐﹐“怎麼到如今還沒消息呢﹖”
該不會夜風和風雪兒那兩個家伙背叛他吧﹖施予強產生了懷疑﹐不由得猜測著。
要是他們膽敢背叛他﹐那他會讓他們嘗嘗背叛的後果。
他露出了嗜血的笑容﹐這時候電話鈴聲劃破了寧靜﹐在這陰森森令人畏懼的房
間裡﹐電話鈴聲反像一陣陣的催命鈴聲。
施予強接起了電話﹐“喂……”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更森冷的聲音﹐“你違反我們的交易。”電話裡的聲音使施
予強起了一身的寒顫﹐“目標並沒有死。”
“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施予強的冷汗一直流﹐“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一次我一定會讓目標死的。”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會﹐良久才給施予強回答﹐“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
是再失敗一次﹐我會讓你沒機會花到銀行裡的錢﹐所以你最好不要再給我失手。”
他尖銳難聽的聲音提高了音量。
“是的﹑是的。”施予強一直握著電話點頭說是﹐直至電話的另一頭掛上為止﹐
他寸心有余悸的放下手中的電話。
他知道那人是說真的﹐他有些後悔接到這棘手人物的案子﹐不過後悔也沒用了﹐
最重要的還是趕快把目標解決掉才行。
看來﹐計劃得先修改一下了﹐施予強在心中暗中決定。
“等一會﹐夜風回來了叫他來見我。”施予強按下內線通話鍵﹐對外面的人吩
咐道。
夜風一踏進門口﹐就有人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對著他說﹕“夜風﹐先生有事找你。”
夜風覺得奇怪﹐有什麼事這麼急﹐他問著前來通報的人﹐“你知道什麼事嗎﹖”
只見前來通報的人搖搖頭﹐先生做事向來古怪﹐從不透露任何事的﹐“不知道。
先生只吩咐﹐你一回來就叫你進去。”
“我知道了。”夜風轉向施予強的書房走去﹐在書房門前停下了腳步﹐敲了敲
門。
“是誰﹖”門裡面傳來施予強的聲音。
“是我﹗”夜風低沉的回答道。
“進來﹗”
轉開了把手﹐夜風推門而入﹐一眼就看見房間裡佇立著黑色的人影﹐以不標准
的稍息的姿勢背對著他。
把門關上後﹐夜風雙臂抱在胸前漫不經心的靠在門上﹐他不認為施予強找他有
什麼好事。“有什麼事嗎﹖”
施予強轉過身來﹐對夜風下令道﹕“我要你殺了目標。”目標指的是暗焰。
夜風淡淡的問道﹕“那風雪兒怎麼辦﹖”
“不用理她了﹐既然救不出她來就算了﹐最重要的是把目標給殺了。”
夜風聽了有些動氣﹐反正他們死了對組織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差別﹐雖然損失了
一名人才﹐但殺手只要再培養就有了。
“你放心﹐我不單會殺了目標﹐還會把風雪兒救出來的。”夜風不高興的扔下
了一句話﹐甩頭將門甩得震耳欲聾。
夜是這樣的寂靜﹐夜風站在離風雲山莊不遠處的岔路上﹐思索著幾日來觀察所
得的結果﹐他已然明白風雲山莊的戒備十分森嚴﹐要混進去不簡單。
不單是要通過站在門口的兩位警衛的警戒線﹐還要避開攝影機才不會把他的人
拍進鏡頭裡。而要進去的辦法也不是沒有﹐最好的辦法就是個個擊破﹐並趁著兩個
小時還沒換班的時間潛入﹐時間實在是過于匆促了﹐因為他並不知道風雪兒被關在
哪﹐再說這山莊大得驚人﹐要一處一處的找實在太費神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問人。
問誰呢﹖他想﹐站在門口其中一位警衛應該會聽到一些風聲吧。
其實﹐依他在這幾天所探聽到的消息﹐得知炎居住了一個女人﹐是不是風雪兒
他也不知道﹐不過只要問人就知道了。
今天﹐他勢必得將風雪兒救出來﹐要是失敗了﹐他們一定會嚴加警備﹐下次再
動手可就難了。當然﹐除了救出風雪兒﹐他也沒忘了要除掉目標﹐他手上帶著黑手
套﹐還握了一支裝著滅音器的槍。
他在車上等到時針分針指到十二點的位子時﹐大伙都開始進入夢鄉了﹐才開始
行動。
首先﹐他得先將一名站在門口守備的警衛誘到攝影機照不到的死角﹐他故意發
出了聲音。
聽到有異聲﹐其中一名警衛對著另一名說﹕“那邊有異樣﹐咱們過去瞧瞧。”
“說不定只是一只貓罷了。”
另一名不贊同的搖搖頭﹐“還是過去瞧瞧好了﹐免得真的發生了狀況。”
“那好吧﹗你過去瞧瞧。”于是那名警衛就只身一個人前去。
在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處﹐夜風趁著那警衛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的時機﹐一個手
刀擊向他的後頸﹐巨大的身軀就像一棵大樹一樣直直的往前傾倒﹐夜風怕他倒下會
發出異聲﹐順勢的接住他的身子﹐輕輕的將他的人放在地上﹐現在只剩下另外一名
警衛就比較好解決了。
夜風竄到另一名警衛身後﹐用槍抵著他的腦袋﹐頓時這一名警衛額上就冒了許
多小汗珠﹐真怕夜風一槍擊斃他。
“說﹗風雪兒被關在哪﹖”
警衛連說話都在顫抖﹐“她……她被關在……炎居裡。”
沒錯﹐跟他所探聽的消息一模一樣。
“炎居在哪﹖”他沒有時間在莊子裡亂兜了﹐他必須快點找到風雪兒﹐依他計
算的時間﹐過不久就會被發覺了。
“在主屋的後面有一幢被玫瑰園包圍的房子﹐那就是炎居了。”
得到正確消息的夜風﹐和對待剛剛那名警衛一樣沒有殺他﹐只是把他擊昏而已﹐
除了目標以外﹐夜風不會隨便取走任何一條性命。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就賭一次進去拼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夜晚﹐她反反復復不能眠﹐望著身旁暗焰那張熟睡的臉孔﹐
她就是心神不寧。時間滴滴答答的過了去﹐她曾經嘗試過入睡﹐但是睡魔並沒有因
此而拜訪她﹐她只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風雪兒知道自己睡不著﹐于是起身撥開暗焰環在她腰際上粗重的手臂﹐試著不
要去驚醒到他﹐身上套了一件睡衣﹐就赤著腳輕輕的打開門走下樓。
孤單的夜晚使得風雪兒感到特別的寂寞。
她點起廚房的燈光﹐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溫開水喝﹐這時候在客廳裡發出了一
個古怪的異聲﹐不像是風吹﹐這聲音倒像有人在開鎖的聲音。
她循聲來到了客廳﹐是小偷嗎﹐倒是不怎麼可能﹐想想風雲山莊戒備這麼森嚴﹐
小偷怎麼可能進得來﹖想當初﹐她知道要在風雲山莊下手殺了暗焰是不可能的事﹐
才會趁著暗焰和女人上賓館時才給她得手的。
鎖打開了﹐瞬間窗戶大敞﹐冷風從外面灌了進來﹐窗帘隨風飛起﹐從窗戶外躍
進一個身影。
風雪兒臉上的血色瞬間雪白﹐那個身影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此人正是夜
風。
她心裡十分復雜﹐是該跟夜風走嗎﹖不﹐應該問的是她舍得離開﹐再回到那個
地獄去嗎﹖是不是該跟夜風走﹐她心裡在做拉鋸戰。
“雪兒。”夜風沒想到就這麼順利的找到風雪兒﹐他向前拉著風雪兒的小手﹐
“雪兒﹐咱們快走﹗”風雪兒卻掙開他的手掌往後退了一步﹐夜風不解的問﹕“雪
兒﹐你怎麼啦﹖再不快走﹐就沒時間了。”
“夜風﹐你自己走吧﹗”風雪兒眼中漾出淡淡的哀愁﹐她心中早已作好了決定﹐
原來她也是自私的。
在夜風的臉上有些微錯愕﹐“雪兒﹐我來就是要救你出去的呀﹗”他不知道為
什麼從小對他言聽計從的風雪兒不肯跟他走。
“趁著還沒被人發現﹐你還是快點走吧﹗”風雪兒低著頭﹐不敢看著眼前從小
到大總是護著她的哥哥。
“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肯走﹖”夜風從錯愕間恢復了過來﹐要她給自己一個答
案。
“我……”風雪兒咬著下脣﹐該怎麼說﹖說她愛上了她要暗殺的男子嗎﹖
“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我也不走。”夜風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怎麼可以﹖﹗”風雪兒情緒激動﹐“你可能隨時會被捉的﹗”
“要是你不走﹐我也不走。”他是賴定了。
“你……”風雪兒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她實在是不想害他被捉﹐那會引
起她的愧疚﹐她思考了會終于痛下決心。“好吧﹗我跟你走。”
也許﹐這一走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暗焰了。風雪兒不容許自己後悔﹐就連衣
服換也沒換﹐她正打算穿著睡衣走出去。
“很好﹐你的決定是對的。”夜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吧﹗”
他拉起風雪兒的小手﹐這次風雪兒沒有再甩開了﹐她的神色無奈極了。就在這
時候﹐樓梯口傳來一陣雷吼的咆哮聲。“放開你的手﹗”
夜風和風雪兒同時抬頭看到暗焰怒氣沖沖的站在樓梯口﹐一雙充滿憤怒的眼光
直瞪著夜風捉著風雪兒柔軟的手﹐好像恨不得將他的手臂砍了下來。
當暗焰好夢正酣時﹐手自然而然的想抱著身旁柔軟的嬌軀﹐沒想到他卻扑了空﹐
他的腦袋倏然為之清醒﹐睜開眼睛看到風雪兒不見了﹐身邊的床位沒有躺著人﹐他
環顧室內四處打量﹐卻找不到她的人﹐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就怕她從自己身邊
離開了。
他匆匆忙忙的穿上了睡袍﹐遮住了赤裸裸的身體﹐還沒走下樓梯就看到一個男
人要帶走他的女人﹐他當然怒不可遏。
“焰﹗”風雪兒輕呼﹐她沒想到暗焰會突然醒了過來阻止夜風帶走她﹐難不成
他們之間有心電感應嗎﹖風雪兒現在感覺自己好像被丈夫捉到外遇的小妻子般﹐羞
愧得不敢抬頭看他。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夜風挑舋道﹐聽到風雪兒適麼親密的叫著他﹐難不
成他們之間……
“放開我的女人﹗”暗焰沖下樓梯﹐從夜風手中搶回風雪兒﹐將她藏到自己的
身後﹐捍衛他的所有物。
“你的女人﹖﹗”夜風的眼睛瞇了起來﹐來回打量著暗焰和風雪兒這兩個人﹐
思考暗焰話裡的意思。“雪兒﹐你和他上了床﹖”夜風語氣嚴厲的質問她。
“我……”風雪兒來不及開口就被暗焰打斷了。
“她和我上過床了又怎麼樣﹖”
夜風暴怒得激動了起來﹐“你這混蛋﹐竟敢佔雪兒便宜﹗”他掏出手槍指著暗
焰的腦袋瓜。
“夜風﹐不要﹗”風雪兒立即擋在兩個大男人中央﹐以身護著暗焰﹐她知道只
要她阻擋在前面﹐夜風就不敢開槍。
“雪兒﹐你讓開﹗我必須完成我的任務﹐再說他玷污了你的清白。”
“夜風﹐我求求你不要殺他﹐是我自願的﹐與他無關﹗”她的話讓夜風深受打
擊﹐臉色變了樣。
“雪兒﹐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夜風簡直不能接受。
“我知道。”風雪兒勇敢的說﹐“我和他之間是兩情相悅﹐他並沒有佔我便宜﹐
是我允許的。”
“雪兒﹐你退下去吧﹗”暗焰站了出來﹐將風雪兒護到身後﹐要是他允許自己
躲在女人身後﹐那他就是孬種一個﹐他的自尊是不允許的。
“焰﹐小心點﹗”
她知道這兩個大男人針鋒相對是在所難免的﹐但是她卻不希望他們任何一方受
傷﹐因為不管是哪一方﹐他們都是真心關愛她的。
“我是不會允許你帶走她的。”暗焰把話挑明﹐完全不把夜風手上那把槍放在
眼裡。
夜風冷酷的將嘴角微微往上揚﹐“若你死了的話就沒辦法阻止我了。”
“你不會殺我的。”
他十分有信心﹐而夜風似乎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挑挑眉冷笑著﹐“你又怎
麼知道呢﹖”
當夜風欲扣下扳機時﹐暗焰就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穩如泰山﹐倒是風雪兒心一
急﹐竄到夜風面前雙手敞開護著暗焰。“夜風不要﹐我愛他﹗”她臉上流出兩行清
淚。
夜風仰頭望著天花板重嘆了一口氣﹐放下手臂不再瞄准著暗焰﹐“算了﹗”
“夜風……”風雪兒那雙濕潤的眼直望著他﹐她沒想到夜風竟會打消殺暗焰的
念頭。
夜風對她置之不理﹐轉向站在風雪兒身後的暗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殺
你﹖”
“我知道你很在乎雪兒﹐若你殺了我﹐雪兒可是會恨你一輩子﹐所以你不會動
手殺了我。”
“聰明﹗”夜風對暗焰很佩服也重新對他另眼看待了﹐也許將雪兒托付給這樣
的男人會帶給她幸福吧﹗
“夜風﹐謝謝你﹗”風雪兒知道夜風要殺的人從未失過手﹐如今他為了自己放
過暗焰﹐她知道夜風回去後又不知道該怎麼跟施予強交代了。
“不用謝了﹐只要你幸福就好。”夜風撫摸她的長發﹐十分安慰的說道。
暗焰得努力的控制自己才不會向前打掉夜風的手﹐他拼命的告訴自己﹐夜風只
不過把雪兒當作是親妹妹般的對待﹐不要那麼小氣。
“可是施于強那邊怎麼辦﹖”風雪兒懮心忡忡的說﹐施予強可不是那麼輕易死
心的人。
“你不用擔心﹐至于他就交給我應付就行了。”
暗焰筒直是看不過去了﹐他沒辦法再忍下去了﹐便朝夜風低吼道﹕“你的手到
底要放在她身上多久才過癮﹖”
“你管我﹐我愛放多久就放多久﹐雪兒都沒抱怨﹐你有什麼資格叫。”他倒要
看看暗焰有多在乎雪兒。
“她可是我的女人﹗”
“但是別忘了﹐你們在法律上可是沒有關系。”
“你放心﹐我會盡快娶她進門的。”他要名正言順的擁有風雪兒﹐這樣子夜風
就無話可說了。
“你想得太美了。”夜風刁難﹐“我還沒跟你算你佔雪兒的便宜這筆帳﹐雖然
有雪兒護著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還得照舊算。”他將袖子拉了起來﹐顯然是想跟
暗焰大打一架。
“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暗焰也卷起了袖子﹐一副樂意奉陪的模樣。
“你們……”風雪兒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才好。
“雪兒﹐你退下﹗”
風雪兒猛搖頭﹐拉著暗焰的衣服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們﹐不要為我打架了好
不好﹖”
暗焰輕吻她的額頭﹐“你放心﹐我不會將他打死的﹐頂多斷他幾根骨頭而已。”
“你這小子﹐說話也太自滿了吧﹗咱們都還沒比呢﹗”
“咱們動手吧。”他們就像兩頭對峙的野獸﹐互相打量對方有幾兩重﹐並窺視
對方是否有破錠。
夜風先揮了拳過去﹐暗焰身手利落的躲了開﹐趁他來不及反應的機會回他一記
右勾拳﹐夜風措手不及間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但也不甘不弱的送回一個大禮﹐兩
人你來我往的﹐打得好不痛快。
風雪兒只能站在旁邊看著他們拳打腳踢﹐沒辦法插在他們中間﹐即使喊破了喉
嚨叫他們住手﹐也沒有一個聽她的話。
“你們快住手﹗夜風不要打了﹗焰﹐我叫你住手﹐你聽到沒有﹖”她只能在一
旁干著急著﹐周邊的東西都受到了波及﹐一只上好的古董花瓶也不能幸免﹐鏘啷一
聲的化為烏有。
“你不用喊了﹐他們不拼個你死我活是不會住手的。”闕洌按住她的肩膀勸她
不要浪費口水企圖阻止他們。
不知何時﹐現場多出了五個人﹐他們完全沒有阻止這兩個人的意思﹐還在一旁
觀看了起來﹐關揚還在一旁叫好﹐雲樊則回去雲居拿醫療箱去了﹐准備等他們打完
了以後擦拭傷口用的。
閻煞和闕洌還互相討論了起來﹐“焰的身手似乎退鈍了許多。”
“生活過得太安逸了。”闕洌毫不留情的批評道。
“那男人的身手不賴嘛。”關揚贊賞的看著和暗焰打得不相上下的夜風﹐引起
他也想比試比試的念頭。
風雪兒就快被氣死了﹐他們不幫她勸架也就罷了﹐反而滋長暗焰和夜風的斗志﹐
她為之氣結的說﹕“你們不要在一旁看好戲﹐幫我架開他們兩個呀﹗”
“既然他們要打就給他們打個夠好了。”瞧闕洌說得多輕松﹐其他三人也沒有
要趟這淌渾水的意思。
“你們……”風雪兒放棄了﹐求人不如求己﹐“算了﹗我自己來。”
她深吸一口氣﹐跑到他們中央﹐因為在他們眼裡完全只有對方的存在﹐沒想到
風雪兒會突然沖進來﹐暗焰原本要打向夜風的拳頭﹐便打在插在他們之間的風雪兒
的臉上﹐他想收回拳頭已經來不及了﹐風雪兒被擊倒在地上﹐連夜風也錯愕得愣住
了。
暗焰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的吼道﹕“你突然跑進來干什麼﹖”接著他又向其他看
好戲的四個人怒氣沖天的咆哮著﹐“你們不會幫我好好的看著她嗎﹖”
四人全是一副完全無辜的模樣﹐尤其是冷邪對他的咆吼聲完全置之不理﹑無動
于衷。
風雪兒倒在地上感到頭昏眼花﹐沒想到暗焰下手竟會這麼重﹐右臉麻辣的刺痛
感一波波的襲來﹐對于暗焰的怒斥聲她感到委屈﹐隨即而來的是怒火陡然上升﹐早
知道就不要阻止他們﹐隨他們自生自滅好了﹐反正與她無關嘛。
“雪兒﹐你還好吧﹖”夜風伸出手要扶她起來﹐沒想到風雪兒竟然耍性子的打
掉他的手。
“走開﹗我討厭你們。”風雪兒拒絕了夜風﹐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撫著發疼
的右臉頰﹐她沖上二樓把門上了鎖。
“糟了﹗她生氣了。”
夜風從未見過風雪兒發過脾氣﹐以前她就像個機器人一樣﹐有的只是淡淡的哀
怨﹐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她氣呼呼的樣子。
他對暗焰說﹕“你慘了﹗”
其他四個人也以“你完了”的眼光看著暗焰。
暗焰知道大難臨頭了﹐平時性情溫和的風雪兒只怕一氣起來這兩﹑三天與他冷
戰﹐對他不聞不問的﹐他可忍受不了這幾天的孤枕難眠﹐所以也顧不得他跟夜風的
這場架沒打完﹐急著上樓去安撫她﹐臨走前他對他的兄弟扔下了一句話﹐“不要為
難他﹐讓他走吧。”
“走吧﹗沒好戲可看了。”關揚催促著夜風﹐“難不成你要當他們兩個的電燈
泡呀﹗”
“我可不敢。”在他冰冷的臉孔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我又不是來找死的﹐
就讓他去慢慢哄著雪兒吧﹗”
“很好﹐我欣賞你。”關揚拍拍他的眉膀﹐和夜風稱兄道弟了起來﹐“咱們有
機會找個時間比劃比劃吧﹗”
夜風挑眉對他的邀約表示樂意奉陪﹐“有何不可。”
“那歡迎你來﹐不過下次光明正大點從大門口的來﹐可不要像這一次再打傷了
我的手下。”閻煞說。
“這麼說我可以安然無恙的走了﹖”
“請﹗”
“那再見啦﹗”夜風瀟灑的揮揮手﹐全身毫發無傷的從“風雲格月”的總部走
了出來。
他們四個人對夜風的印象不錯﹐關揚還說﹕“要不是他是個殺手﹐我還真想邀
他進‘風雲格月’裡。”
閻煞卻搖搖頭﹐“他這個人就像風一樣捉摸不定﹐他是不會進入組織裡的。”
“那真可惜﹐浪費了一個好人才。”
“不過倒可以成為好朋友。”闕洌加了一句。
“這樣也不錯﹗”關揚想夜風應該是個不錯的朋友吧。
“雪兒﹐開門﹗”暗焰敲著她的房門﹐卻得到風雪兒的拒絕。
“不要﹐你走開﹗”
暗焰很有耐心的說﹕“雪兒﹐我知道我不對﹐我道歉。”
“道歉就能了事嗎﹖你打我打得好痛。”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突然沖進來。”
“事後﹐你還對我凶。”風雪兒指控著﹐這是她最為在意的事。
“我當時不是在生你的氣﹐而是氣我自己﹐你知不知道那一拳打在你身上我有
多心疼。”
房間裡的聲音忽然消了聲﹐靜默了會﹐房門終于打開一條縫﹐露出風雪兒那雙
畏縮的眼睛打量他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氣。
“可以讓我進去嗎﹖”
風雪兒猶豫了會﹐才將門打開到讓一個人通過的縫隙﹐暗焰進了去﹔他粗糙的
大手掌輕柔的撫著她臉上紅腫的右半邊﹐神情十分心疼。“還疼嗎﹖”
“好痛﹗”風雪兒就像撒嬌的小孩子賴在他懷裡。
“對不起﹗我下手不應該那麼重的。”暗焰臉上有著愧疚以及歉意。
“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風雪兒輕搖頭﹐原諒了他。
“我試試看用我的吻能不能減輕你的傷痛。”他的脣輕觸她紅腫的臉頰﹐就像
蝴蝶飛舞一樣﹐順沿著她纖細頸子翩翩而下﹐大手一揮﹐他將她衣服上的鈕扣整把
扯落﹐褪下衣衫露出她渾圓的玉峰。
“你好美﹗”暗焰飢渴的喊道﹐欲火熊熊從中燒。
風雪兒呻吟著﹐她想自己無力阻止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而她也不想阻止。
第九章
“你說什麼﹗”施予強暴怒的吼聲掩蓋去整幢屋子的寧靜﹐他的拳頭“砰﹗”
的一聲有力的擊向桌面﹐這有如雷聲乍響的聲音﹐嚇壞了不少門外的人﹐他們戰戰
兢兢的聽著室內的一舉一動。
“你有膽子再給我說一次。”低沉的聲音有著警告的意味。
再說幾次也是一樣﹐ 夜風並沒有因此而退縮﹐ 他以堅定的語氣告訴施予強﹐
“我要你撤回暗焰的案子。”
“這是不可能的事。”施予強毫不考慮的拒絕﹐“凡是接下來的案子﹐從來就
沒有撤回去的舊例。”
“好﹐就算你不肯撤這件案子﹐那我也不會答應你去殺他的。”
施予強生氣的怒吼道﹕“你是造反了是不是﹖”
“沒有﹐我只是不願意接受這件案子。”夜風說得義無反顧。
深吸了一口氣﹐施予強忍住滿腔的怒火退一步的說﹕“好﹐要是你不願意接這
個案子﹐我交給別人去做。”
“不行﹗”
“不行是什麼意思﹖”施予強彈跳了起來。
“我要你退回金主的錢﹐並插手不再管這件事。”
“你說什麼傻話。”施予強愕然﹐“要我把錢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事﹐再說這件
交易帶給我的利益太大了﹐要我眼見白花花的鈔票飛走﹐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一
口斷然拒絕。
“我希望你多多考慮﹐否則到時候大家撕破臉皮對誰都沒好處。”夜風冷冷的
扔下一句﹐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施予強氣得渾身發顫。
“你想威脅我還早得很哪﹗”施予強對著夜風的背影竭力嘶吼道﹐看夜風頭也
不回的瀟灑步出門口﹐他氣得倒在大皮椅上。
夜風這小子實在是太難以掌握控制了﹐就以這件事來說吧﹐這小子竟然公然的
反抗他的命令﹐今天要不是他的栽培﹐這小子早已餓死在街頭了。
一心只想到夜風背叛的施予強﹐卻沒想到這些年來夜風為了他殺了多少條的性
命﹐只要他一聲令下﹐夜風就會毫不留情的奪走人們寶貴的一條生命﹐要說報答他
的養育之恩﹐夜風已經回報他太多﹑太多了﹐是他自己不知足。
“先生﹐這是您要的調查報告……”
一名鼠頭鼠目﹑畏畏縮縮的男子怯生生的從房門口探出一顆腦袋﹐他進入屋內
時就知道夜風和施予強吵了一架﹐此時施予強的心情正不好﹐他希望這一份報告能
使施予強高興一點﹐要不然自己也慘了。
“拿來﹗”他的口氣很不好﹐看到這個膽小如鼠的男子﹐火氣更甚。
全是一群沒有用的廢物﹗
男子雙手奉了上去﹐施予強接過報告﹐閱讀搜集到的消息﹐男子全身器官緊繃
著﹐就等著他看過後的反應。
要是有施予強要的消息﹐只要施予強一高興﹐他可免去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命運﹐
要是施予強一個不高興﹐就可能會將報告砸回他臉上﹐把他踹出門外去。
而施予強在看過手上的報告以後﹐首次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他還絲毫不吝嗇
的誇獎那男子﹐“很好﹐你辦得不錯。”
“只要是先生的吩咐﹐小的定盡我所能的為您服務。”男子知道臺風警報已經
解除了﹐不忘阿諛的拍施予強的馬屁。
“我自有重賞﹐你下去吧﹗”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男子又是鞠躬又是哈腰﹐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腳底。
施予強臉上有著冷然殘酷的笑容﹐難怪他覺得夜風在瞞他些什麼﹐要不是他派
人出去查﹐也許就這樣讓夜風給瞞天過海了去。
在報告書上寫著他派出去的探子從“風雲格月”打探到的消息﹐上面說到暗焰
正准備娶一名女孩子﹐聽說她從前是個殺手﹐而且正巧不巧的是﹐這個女孩正是風
雪兒。
太好了﹗施予強眼中有著犀利的光芒﹐像閃爍著什麼企圖。
他可以利用風雪兒這一顆棋子而達到除掉暗焰的目的﹐他要讓夜風知道背叛他
會有什麼後果﹐而風雪兒只不過是個警告。
午後﹐在客廳的沙發上﹐風雪兒懶洋洋的躺在暗焰的膝蓋站閉目養神﹐而暗焰
卻在翻閱著手上的公文﹐其實他胸口的傷口早已好得差不多了﹐倒是為了多陪陪風
雪兒﹐他情願賴在房子裡﹐和她一起分享著這令人慵懶的午後。
風雪兒幾乎就快睡著了﹐客廳吹著冷氣驅走了酷熱的炎炎夏日﹐令她暈眩欲睡﹐
暗焰看她就快睡著了﹐搖搖她清醒點。
“要睡覺就到房間裡去睡﹐睡在這會感冒的。”
“嗯……”風雪兒嗯了一聲﹐但翻個身又繼續睡﹐眼睛只是微微睜開了一下﹐
沒多久又閉了上去。此時她正想睡﹐她哪有那個精力爬上二樓回房睡覺﹐這裡又涼
又舒服﹐管他醒來後會不會感冒。
“你這家伙﹗”他只能無奈的抱起她﹑往樓梯走去﹐風雪兒窩在他懷裡﹐好夢
正酣甜呢﹗
暗焰抱著她回到了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房間﹐反正他要娶她﹐婚前共用一個房間
也未嘗不可。他把她輕放在床上﹐看她香甜的睡顏就像天真無邪的天使﹐暗焰在她
眉宇間落著吻。
“好好睡吧。”
“暗焰﹗”這時候樓下傳來了呼叫聲﹐暗焰開始生起氣來了﹐他倒要看看到底
是誰在樓下大呼小叫的﹐不怕吵醒正在睡午覺的人呀。
他從房間沖了出去﹐站在樓梯口沒好氣的說﹕“誰啊﹖”
“是我﹗”關揚站在大門口。
一看到是關揚﹐他就老大不高興的說﹕“能不能麻煩你小聲一點﹐雪兒才剛睡
著。”
“奇怪﹗你是在哄小孩子睡覺是不是﹖”關揚把風雪兒比喻成小孩子﹐並覺得
暗焰寵溺風雪兒的程度太重了些。
“閉嘴﹐ 有話就快說﹗”關揚最好有事才叫他﹐要是沒事﹐他准會K關揚個鼻
青臉腫。
只見關揚斂容﹐恢復他難得的正經樣﹐“有人闖進來了。”
這可是非同小可﹐“風雲格月”的總部豈是一般地痞流氓可以闖入的地方﹖不
是他們神志不清才會犯下這種錯誤﹐要不然就是他們的來頭不小﹐“闖進來多少人﹖”
“四﹑五個﹐他們打傷了門外看守的兩個人﹐冷邪已經趕過去處理了。”關揚
所謂的處理就是將他們繩之以法。
處理的人怎麼只有冷邪一個人﹐其他人呢﹖“煞﹑樊以及洌呢﹖通知他們了嗎﹖”
“已經在通知他們了。”他們匆匆忙忙的跑到現場﹐在路上﹐暗焰一邊跑一邊
問﹐關揚則回答他的問題。
“他們身上有沒有帶武器﹖”
“他們身上各有一把小型手槍﹐子彈數目不明。”
突然的子彈流竄﹐他們趕緊蹲下身子來到了冷邪的身旁。
“你們怎麼到現在才來﹖”只見冷邪以沒有高低的語調問他們﹐就跟問天氣好
不好一樣﹐不把此時的槍林彈雨放在眼裡﹐語氣中一點也不帶緊張的情緒。
“先不說這個了﹐闖入的五個人怎麼樣了﹖”
“還有怎麼樣﹖沒看到他們四肢健全沒有流血的在那裡掃射嗎﹖”冷邪搖搖頭﹐
終于發揮他百年難得一見的幽默感。
暗焰打趣道﹕“依他們這樣亂打一通﹐人是沒打到﹐東西倒是破壞得滿徹底的。”
關揚也贊同的點點頭﹐“我得把他們破壞的東西都記起來﹐待會記得跟他們清
算他們破壞的東西有多少﹐一毛錢也不能少。”
“少說廢話了。”冷邪帶著寒霜的臉孔冷冷的道﹐“快把這五個人抓起來吧。”
只見冷邪各拿了一支麻醉槍在他們手上。
“我想一人對付兩個人應該沒問題吧﹖”暗焰挑挑眉問其他兩個。
“沒問題﹐我對付左邊兩個﹐邪你對付右邊兩個﹐焰就委屈你﹐對付中間那一
個好了﹐畢竟你大傷剛愈﹐不適合做那麼激烈的運動。”
“這是有點不公平﹐不過我勉為其難好了。”
“那就開始行動吧﹗”
于是暗焰三人分散了開﹐算算對方槍裡的子彈都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便趁著他
們在裝子彈時沖了出去。冷邪巧妙的射中了右邊兩個人的手﹐被麻醉的手握不緊槍
掉在地上﹐冷邪再迅速的沖向前﹐以利落的身手將他們制伏在地上﹐這時候藥劑已
從手部擴散全身﹐讓他們全身發軟沒有力量抵抗。
而其他三個人自己都應付不暇了﹐更何況去搭救被制伏的兩名伙伴﹐其中一人
發狂似的掃射向自己逼近的暗焰﹐可笑的是那人的槍法奇爛無比﹐竟一槍也沒射中﹐
最後子彈沒了﹐那人也雙腳發軟的癱在地上﹐暗焰覺得沒有意思極了﹐竟是這麼蹩
腳的貨色﹐虧他還想大顯身手一番呢。
“是你要乖乖的投降﹐還是由我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我投降﹑我投降。”男子立刻放下槍﹐冒著冷汗舉起雙手投降﹐根本不勞合
暗焰動手。
“好吧﹗饒了你﹐不過在此之前﹐你就委屈一點吧﹗”
暗焰射他一槍。要防他有什麼花樣太麻煩了﹐干脆射他一槍﹐讓他躺在地上不
能動還比較省事一點。
至于關揚那一邊﹐他是戲弄的讓這兩個人射完了子彈﹐才竄到他們身後各射了
他們一槍﹐中了麻醉劑的他們﹐腳底發軟的跪在地上。
“就這樣完啦﹖真無聊﹗”關揚語氣裡有輕蔑的意思。
被制伏的五個人中的其中一人卻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以惡毒的語氣說﹕“別以
為這樣就沒了﹐現在你回去瞧瞧﹐風雪兒已經在我們的手上了。”
暗焰臉色變得蒼白﹐他揪起那人的衣領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被暗焰凶惡的眼光嚇得直打哆嗦﹐正後悔剛剛為何逞一時之快將挾持風雪兒
的事說了出來﹐暗焰這樣子好像要殺了他一樣﹐雖然他也接受過殺手的訓練﹐早知
殺手應該把自身的生死擺在一旁﹐但是說得好聽﹐試問誰不會在乎自己的生命。
“小子﹐我警告你﹐最好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要不然發
生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的哦。”關揚一副好心的勸道。
“你們才不敢對我怎麼樣。”他冒著冷汗﹐不相信他們會殺了自己。
暗焰的眼睛危險的微瞇了起來﹐“不敢是嗎﹖”說著便舉起拳頭往他的臉孔揍
了一拳﹐ 再用雙手揪著他衣服的領子﹐ 將他整個人抬了起來﹐勒得他不能呼吸。
“若你想被殺﹐我可以成全你。”暗焰整個人的眼神都變了﹐變得殘暴且凶狠。
“好﹐我告訴你﹐但你先放我下來。”他快不能呼吸了。
暗焰聽他的話將他放下就等他開口﹐而他腳一著地﹐卻因為麻醉藥使他站不穩
的雙膝跪在地上。他先呼了幾口空氣﹐才顫抖的全盤托出他們的計劃。“先生……
要我們……先進來搗亂……他……他才趁機會……混進來……綁走風雪兒……”
糟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暗焰此刻才感到大事不妙﹐不等那人話說完就急匆
匆的趕回炎居去了﹐但願雪兒平安無事才好。
“你說。”冷邪充滿陰鷙的臉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他被冷邪的氣勢嚇得快尿
濕褲子了﹐“你口中的先生叫什麼名字﹖”
“施予強。”
“很好﹐你很老實的回答。那在我們回來之前﹐你們先乖乖的躺在這吧﹗”反
正這些人中了麻醉藥﹐藥性一時之間還退不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再對這些人做處
理吧。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到炎居﹐看暗焰是否需要他們的幫忙。
“是你﹗”
風雪兒沒想到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這一生當中最不願意看到的既丑惡又熟悉的
臉孔﹐她從床上跳了起來﹐離施予強遠遠的。
施予強看著她一副小心﹑充滿戒備的臉孔﹐不禁邪惡的笑了起來﹐風雪兒聽著
他的笑聲﹐有股深深的恐懼感。她知道他會傷害她﹐就像他從小到大對她做過的事
一樣。
“你是怎麼進來的﹖暗焰呢﹖你把他怎麼了﹖”
風雪兒忍不住身體發抖著﹐她不是為自己擔心﹐她擔心的是暗焰﹐要是暗焰在﹐
施予強是不會那麼簡單容易就進得來的。
焰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只見風雪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別指望他來救你了﹐他現在正在忙著應付闖進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會
趁著他不在的時候走了進來。”施予強說到這﹐眼中有著得意﹐“真是個大笨蛋﹐
中了我的調虎離山之計還不知道﹐等到他回來時﹐你已經在我手上了。”
“你要干麼﹖”他的手漸漸逼近﹐風雲兒靠著牆壁﹐退得不能再退了。
“你在怕什麼﹖我可是一手栽培你的人耶﹗”
他虛偽的臉孔直教風雪兒作嘔﹐她無法忍受他的臟手碰她﹐她真懷疑自己是怎
麼度過那幾個年頭的。
“不要碰我﹗”她打掉他的手﹐除了暗焰以外﹐誰也別想碰她一根寒毛。
只見施予強變了臉色﹐“你這臭女人﹗”他怒火沖天﹐咬牙切齒的直接抬起手
甩她一巴掌。“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痛哦﹗這一巴掌可把她的眼淚給甩了出來。
見他的魔掌又伸了過來﹐風雪兒直尖叫高喊著﹕“別碰我﹗”
“別碰她﹗”另一個冷冷沒有溫度的低沉聲音插了進來﹐不知道何時夜風竟站
在他們身後﹐來時腳步輕得連訓練職業殺手的施予強也聽不出來﹐他手上拿著槍指
著施予強的腦袋。“我就知道你不會死心。”他實在太了解施予強的為人了﹐要施
予強放棄賺錢的好機會﹐恐怕是天方夜譚﹐簡直不知“死心”這兩個字怎麼寫。
“雪兒﹐快到我身後來。”他叫著風雪兒趕快過來﹐風雪兒連忙躲在他身後﹐
夜風絲毫不敢怠慢的小心翼翼的注視著施予強的一舉一動﹐這只老狐狸就怕不知要
耍什麼花招﹐還是小心防著點。
“夜風﹐你不會這樣對我對不對﹖”
夜風沉默著﹐始終沒有將槍放下來。
“你別忘了﹐我可是養你長大的﹐你會有今天全是我的功勞。”
夜風一直默不哼聲﹐施予強以為他有點動心了﹐繼續動之以情。
“夜風﹐放了我吧﹗再怎麼說我算得上是你的父親。”
風雪兒拉著夜風的手臂說﹕“夜風﹐不能放了他。”要是放了他﹐他會命令全
島的殺手捕殺他們的。
這個臭女人﹗施予強暗自咬咬牙﹐在心中忿忿地罵風雪兒在一旁壞了他的好事﹐
不過他在臉上還是盡量做好表面功夫﹐企圖使夜風心軟。
“就算我們彼此之間沒有親情也有恩情吧﹗”
夜風考慮了一會﹐他放下指著施予強腦袋的手臂﹐淡淡的道﹕“你走吧﹗從今
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他表明了以後自己與施予強完全無關了﹐也沒那個義務
再替施予強殺人了。
是嗎﹖施予強露出凶殘的眼光﹐即使是一晃而過﹐但風雪兒卻沒有錯過他眼中
的殺意。危險﹗她腦子有著危險的意識。
就在夜風讓他走出大門口時﹐施予強卻突然的從門口折身往他們沖了回來﹐他
用肩膀撞擊夜風﹐夜風因為太大意了﹐一個措手不及給他撞倒在地﹐手槍也被他給
撞飛了。
槍掉在房間的另一頭﹐風雪兒急著去撿槍﹐卻被施予強快一步的拾了起來﹐他
用槍指著他們兩個﹐仰著頭哈哈大笑﹐“哈哈哈﹐夜風我不是曾經教過你﹐對敵人
絲毫不能有一點大意嗎﹖就因為你的慈悲之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夜風卻僅僅桃起一道劍眉﹐沒有任何的驚慌﹐就像他手上拿著的是玩具槍打不
死人一樣﹐“那你就試試看呀﹗”
施予強感覺不大對勁﹐夜風臉上怎麼那麼輕松﹐一副不在乎的模樣﹐他在心中
狐疑著﹐手拿著槍對准夜風的腦袋就要扣下扳機﹐風雪兒閉上眼睛等待著槍聲響起﹐
沒想到卻只發了三發的空包彈。
“該死﹗這裡面沒有子彈。”
夜風笑得非常諷刺﹐“你以為我真的這麼笨嗎﹖”好像施予強一舉一動全在他
的掌握之中。
“混蛋﹗”那要這支槍干麼﹖他把槍丟到一旁去﹐沒想到夜風卻撿了起來。
“不要動﹗”他拿著槍指著施予強。
“這裡面根本沒有子彈……”話還沒說完﹐一顆子彈從他頭頂呼嘯而過﹐施予
強整個人呆愣住了。
“我有說過這裡面沒有子彈嗎﹖”夜風慵懶的說道。
“你說什麼﹖﹗”施予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怒不可遏﹐“你竟然敢騙我﹗”
“騙都騙了﹐還有什麼不敢﹖”
施予強一想到是自己把槍還給他的﹐就捶胸頓足不已。該死﹗上了他的當了。
“雪兒﹗”暗焰沖上二樓﹐沒有看到房內多余的兩個人﹐在他眼裡只有風雪兒
的安全最重要。
風雪兒柔聲叫著﹕“焰……”
暗焰將她擁在懷裡﹐緊得讓她透不過氣來。“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他上
下逡巡她全身﹐還好毫發無傷。
“喂喂喂……”夜風看不過去了﹐這個時候還表演親熱的鏡頭﹐“請你們控制
一下好嗎﹖”
風雪兒紅著臉推開暗焰的懷抱﹐暗焰卻丟給夜風一個譴責的眼光﹐似乎怪他不
應該毀了自己的好事。
“他是誰﹖”什麼時候房間裡又多出了一個人﹖暗焰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就是那
一個打算要綁架風雪兒的人。
夜風輕哼道﹕“他呀﹗是一個准備到牢裡吃免費飯的人。”
坐牢﹖﹗瞬間施予強的臉上血色喪失﹐他尖銳的聲音教人難以忍受﹐“夜風﹑
風雪兒﹐我好歹也是培養你們﹑養你們長大的人﹐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忘恩負義呢﹖”
又來了﹗他又拿陳腔濫調的借口來打動他們的心了。
夜風卻絲毫不在意﹐“你不是對我們說過﹐凡是威脅到我們自身安全的人﹐都
不能手下留情必須杜絕後患的嗎﹖”
只有讓他吃免費的牢飯才能真正的擺脫他﹐他的罪行夠他在牢裡待上一輩子了。
“喔﹗他就是培養你們成為殺手的人。”就是這個人讓風雪兒的背留下丑陋的
鞭傷﹐一想到一個人男人無情的鞭打一個年幼的小女孩﹐暗焰滿腔的怒火就點燃了
起來。
“夜風。”暗焰按著他的肩膀﹐“我希望你能將他交給我處理。”
夜風知道暗焰要干什麼﹐他無所謂的攤攤手﹐“請便﹗”
“你要干什麼﹖”施予強終于有著恐懼﹐暗焰就像從地獄來的使者一樣﹐是要
他的命來著﹐他臉上有著驚慌﹐節節往後退。
暗焰一拳狠狠的打在施予強的臉上﹐“這是替雪兒打的。”他又連著打第二拳﹐
“而這一拳則是為了她以前受你的虐待的回報。”
冷邪和關揚一來就看到暗焰正打得起勁。
“這是干麼﹖”
“哦﹗他呀﹗”夜風笑得很無情﹐“正在練沙包。”
敢情暗焰是把人當作沙包打了。
關揚簡直看不下去了﹐他開口制止﹐“焰﹐好了﹐再打下去不死也半條命了。”
暗焰揮著汗水﹐氣喘吁吁的﹐至于施予強可慘了﹐鼻青臉腫﹐看不出他的半邊
臉孔。
“我想這樣就夠了。”
看著施予強的慘樣﹐關揚致上十二萬分的同情﹐誰教他什麼人不惹偏偏惹上他
們﹐算他倒霉。
“叫警察來吧﹗我想光是這件事就夠他蹲的。”
“哈哈﹐夜風和風雪兒你們倆別得意。”即使被打得慘無人樣﹐施予強還是很
得意的笑著﹐他眼中有著玉石俱焚的決意﹐就算要死﹐他也要拖他們下水﹐“我要
招供你們受我的唆使﹐十幾條人命喪生在你們下裡﹐你們別想安心。”
“喂﹗ 老小子﹐ 警察會聽你的話還是我們的話。”關揚高高在上俯視著他﹐
“再說你可有證據嗎﹖”
施予強啞口無言﹐每次留下的證據都因怕泄漏出去會有麻煩所以都把它焚毀﹐
而今要他拿出證據他反而拿不出來﹐再說每次他們下手他都要求天衣無縫﹐不會留
下任何的證據。就算他揭發他們又怎麼樣﹐那也會因為罪證不足而無罪開釋﹐然自
己卻要因為這樣走上死刑路。
施予強知道他輸了﹐而且輸得徹徹底底。
“什麼﹐你們要結婚了﹖﹗”閻奶奶聽了這個喜訊是很高興﹐但也皺起了眉頭﹐
“不等你父母回來再舉辦嗎﹖”
暗焰帶著風雪兒去見閻奶奶﹐閻奶奶對風雪兒的印象不錯﹐倒也不在意她從前
殺手的身份﹐只要暗焰喜歡就好﹐錯過了這一個﹐要再找暗焰喜歡上的人恐怕是痴
人說夢吧﹗她知道這幾個不同姓氏卻如親兄弟的孫子雖很花心﹐但是一旦遇到他們
命中注定的人﹐恐怕誰也無法改變吧﹗
“奶奶﹐爸媽還在環游世界﹐我這做孩子的不好打擾他們的雅興﹐再說他們此
刻不知在哪一站落腳﹐等到通知到他們都已經快一年了﹐雪兒的肚子可等不到那個
時候。”
閻奶奶的眼睛發亮﹐瞄著風雪兒的肚皮﹑只見風雪兒臉紅得不能再紅了﹐閻奶
奶一副興奮的問道﹕“你是說她已經有了﹖”
“我想以我的能力應該有了。”
“太好了﹑太好了。”閻奶奶笑得嘴都闔不攏﹐“那得快舉行婚禮才行。”她
可以看到白胖胖的小娃娃咿咿啊啊的對著她笑了。
“那至于爸媽那一方面﹖”暗焰挑桃眉問閻奶奶的意思。
“你放心﹐等到他們回來時再補辦一場婚禮就好了。”
還要再補辦一場婚禮﹐暗焰皺眉﹐那太麻煩了。
“奶奶﹐這樣子好了。等爸媽回來﹐我們舉辦一場小型宴會就好了﹐要是再舉
辦一場婚禮﹐人家還會誤會我和雪兒的關系。”
“也對﹐就聽你的意思好了。”只要為了小娃娃﹐說什麼她都贊成。
暗焰偷笑著﹐只要閻奶奶答應﹐爸媽那一方面他就可以安全過關了。
“奶奶﹐那我帶雪兒下去休息了。”
“好好休息﹐千萬不要動到胎氣了。”閻奶奶跟在身後不停的叮嚀著。
“奶奶﹐有我守著﹐不會有事的。”
“你可要小心他們母子知不知道﹖”
看閻奶奶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真教風雪兒慚愧﹐她竟然幫著暗焰欺騙閻奶奶﹐
其實在她肚子裡半個種都沒有。
等到一踏出竹林居﹐風雪兒便緊繃著一張俏臉。
“你怎麼啦﹖”暗焰發覺身旁的佳人正在發火。
“我又還沒懷孕﹐你怎麼可以欺騙奶奶﹖到了幾個月後﹐要是她知道我沒懷孕﹐
豈不是要她空歡喜一場﹖”
“那有什麼關系。”他親密的擁著她的肩膀﹐吻上她的紅脣﹐“只要我們再努
力就行了。”
“你這混蛋﹗”等他意猶未盡的離開她的紅脣﹐只見風雪兒的臉孔帶著淡淡的
紅暈。
“你知道嗎﹖我這可是為了我的兄弟說謊。”
“騙人﹗”風雪兒打從心底不相信他。
“是真的。我的兄弟不希望他們的父母太早回來﹐要是讓他們的父母參加我們
的婚禮那就慘了﹐他們的父母可是會逼他們結婚的。”暗焰聳聳肩繼續說道﹕“我
是無所謂啦﹗畢竟我要娶你嘛﹗可是他們又還沒有對象﹐他們的父母看咱們結婚﹐
自己的兒子卻還是王老五一個﹐他們可會眼紅的哦﹗”
“那你干脆只通知你父母就好啦﹗”
“不行的﹐我爸媽可是跟他們父母很要好的﹐要是通知他們我們的婚事﹐其他
人的父母一定也會知道﹐所以這一場婚禮得要委屈你嘍﹗”
“我是沒關系﹐但有必要騙奶奶我懷孕嗎﹖”她就不懂這又有什麼關聯了。
“你想奶奶會讓我們不通知我父母參加婚禮嗎﹖為了堵奶奶的嘴﹐只好這麼做
了。”他也一副無可奈何。
“那孩子怎麼辦﹖”
“你放心﹐在這兩﹑三天內﹐我們會創造一個的。”她又堵住她的紅脣﹐讓她
的思緒陷入一片渾沌。
她想﹐有一個像他一樣的小男孩﹐像自己的小女孩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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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