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該死的!他咒駡了一聲。他不該小看那群流氓小混混的,原以爲只是單純的一群飆車少年,哪知道他們手上竟握有槍枝,他一時不察,肚子就遭襲擊而破了一個洞,幸好,只是擊中他的腹側而未擊中要害,可是溫熱的血液不斷的從他的傷口流了出來,他捂著傷口想緊急止血,可是血還是源源不斷的流出。
“Shit!”他咒了一聲,看著雙後沾滿了自己鮮紅的血。早知道會這樣,也許他應該乖乖待在宴會裏,不要想偷溜就不會遇到那些胡作非爲的小子了,那些不良少年看他開著名貴的轎車當下就攔住他要跟他勒索,他當然是拒絕了,可一群人就圍著他痛毆一頓,原本他還占上風的,沒想到有個青少年卻開槍射擊他,在他受傷的情況下,當然不敵衆人的手腳。而他好不容易逃出了包圍,可是自己也受到了重傷。
他苦笑著。這下也完蛋了,在這半夜淩晨時分每個人都在好夢正酣,平日白天在這小巷子偶爾還有路人經過,現在想要有誰會來救他豈不是癡人說夢話了?除非是梁上君子才有可能半夜不睡覺。
他有辦法支撐到白天嗎?恐怕早已失血過多了,他腳步蹣跚的一雙手掩著傷口,一雙手靠著牆壁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困難的邁出步伐。不行!他不行死在這裏!想想他正值英年時期,豈能那麽早逝。他搖搖頭,現在他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他眨眨眼想看得更清楚些,前面不遠的路燈照著路面是顯得如此的遙遠,額頭上有溫濕的液體滑了下來,是汗?他用手背抹去那汗珠,沒想到他看到自己的手背也同樣的沾上了鮮血,原來不是汗,他額頭上也流著血。
他記起來了,那些小混混中有一名渾小子用鋁制的棒珠往他的腦袋瓜子用力一敲,好像是敲破頭了,難怪他的頭痛得要命。這些傢夥最好不要給他捉到,要不然他准會加倍償還他們所給予他的,“風雲格月”的戒訓——以眼還眼,以牙不牙。王八蛋!他眯著眼睛看著眼前模糊的情景,最後轉化成黑暗,他這時候就算有再堅強的意志力也沒有用,他的肉體已經達到了忍耐的極限,砰的一聲,身體往前撲不支倒地。在黑暗完全吞沒他的意識這前,他的腦袋裏不禁倒轉了過去的種種。可恨!他還有很多帳沒有跟闕洌算呢,他不甘願就此死去!
寂靜的夜裏。徐美靜望著滿江紅的帳簿,她不禁煩躁的抓著頭髮,仰頭大歎。這個月又是赤字,只有支出沒有收入,再這樣下去她就要喝西北風了。但是,這個月所接到的案子,不是拜託她尋找失蹤的小狗,就是要她捉姦。拜託,她又不是偵探,雖然有時她會客串一下,但她主要的職業是保鑣,可不是什麽蹩腳的三流偵探,再說這種小問題何需她出馬,所以她把案子全給辭了,卻可憐了她的荷包,已經好久沒吃飯了。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餓得變成皮包骨。好,從明天開始,不管大小案件她都照單全收了,爲了肚皮只好勉爲其難。
咕嚕……徐美靜像漏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坐椅上,好餓!從早上到現在已經一整天了,她除了喝下幾杯水外,她至今還未進食,冰箱裏面空無一物,看來她不上街是不行的,要不然到明天早上的時候,她早已餓死在自己的屋內。
外面的天色一片黑夜籠罩,午夜鐘聲剛好敲到十二點鍾,連閃爍的霓虹燈也已熄滅,除了幾盞明亮的路燈外,儘是一片黑漆漆的,再加上詭異的風聲令人毛骨悚然。爲了安全起見,徐美靜帶上她的“武器”——幾把輕巧薄利不到十公分的柳葉刀,她把它藏在外套內裏,按著朝離這五百公尺距離遠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前進。
當她走在路上,除了兩、三輛快車飛過以外,夜是寧靜得嚇人,皎潔的明月也被烏雲掩蓋,她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行色匆匆,一時沒看路就被個東西絆個四腳朝天,跌在地上吃麅屎。
“媽的,王八蛋!”徐美靜從地上爬了起來,揉揉自己被跌疼的屁股,“是哪一個缺德鬼?把東西亂丟在這,真是欠扁!”她泄恨的重重踹了那包不明物體一腳,突然間,那包不明物體竟發出呻吟聲,嚇得她跳離五大步。那是什麽東西?還會動?把徐美靜嚇得魂不附體,隨後她冷靜下來,緩緩靠近那包不明物體,她慢慢蹲了下身,小心翼翼的把它給翻了過來,才看清楚竟然是個人。是哪個死沒良心的把他扔到這裏的?
長得還滿帥的!徐美靜藉著微弱的光線在旁欣賞著,只不過身上沾滿了血漬,還有大大小小的刀傷,其中最嚴重的是他腹側所中的槍傷,血源源不止,再這樣下去他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一命嗚呼,變成一條死不瞑目的冤魂。
真是的!她今天到底犯了什麽沖,連殺人的事也給她碰到了。她探探他脈搏,心臟還很有力的跳著,還有得救!
看他身上的衣服被割得破破爛爛的,但西裝料子卻是挺好的,八成是個有錢人家,說不定救了他,可以領到一筆豐厚的賞金,那麽她暫時可以不必擔心生活費的問題了。徐美靜想著想著不禁眉開眼笑。
好!這個人她救定了。因爲同是中華民國的一分子,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美靜,你是從哪撿到這傢夥的?”孟流星眼光打量看著躺在病床上身上儘是大傷小傷的男人,看他長得一派斯文的模樣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是我在馬路上撿來的,看他身負重傷就把他送過來了。”
“你會有那麽好心?”孟流星簡直不敢相信,若不是太瞭解她,還以爲她真的那麽有同情心,其實她做任何一件事都一定有她的目的存在。徐美靜倒也生氣,她也不是不懂得自己的爲人,她這個人向來不做虧本的事。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醫好他就行了。”孟流星聳肩,專注她的醫療工作。
這時候一位美人兒踏著高跟鞋答答的聲響從大門口走了進來。古曲美人的臉孔搭配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性感的紅唇勾引男人們想一親唇澤,可惜美人有刺,她藍可人在警界上可是赫赫有名的帶刺玫瑰,碰不得的。
“她怎麽會來?”徐美靜皺著眉頭,凝視著她逐漸走近的身影。“是我打電話叫她來的。”孟流星不等她逼問,先行招供。“找她來幹什麽?湊熱鬧呀?”
“你別忘了,他身上帶有槍傷,不報警是不行的。”孟流星在徐美靜耳邊提醒她。
徐美靜斜睨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你不說我也知道,可是那麽多警察爲何偏偏找上她?”
孟流星一臉無辜的說:“電話是她接的,我有什麽辦法?”
藍可人終於在她們對話結束後,走到她們的面前,“美靜,咱們好久不見了。”
“是呀!是好久不見了,你上次向我借的五千塊錢該還給我了吧。”徐美靜一開口就向她要錢。
藍可人扯動嘴角乾笑著,“美靜,你怎麽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見面就討著要錢,多傷感情呀!”
徐美靜從鼻子裏重重冷哼了一聲,“要不是你老是欠我錢,我怎會一見面就跟你討著要錢呢?我就怕你在我一轉身的時候,溜得不見人影,那錢我向誰要?”
藍可人十分不服氣,“我藍可人什麽時候欠錢不還了,只是最近手頭不太方便而已。”
徐美靜臉上勾起一抹冷笑。
“那麽說,錢你還是沒得還嘍!”
“我不是說不還,你是知道我們做警察的,一個月薪水少得可憐,只能在領到薪水的時候才能還你。”
“幸好我一開始就沒有踏入這一行。”不僅錢少而且調薪固定,要是她當了警察到時候她豈不是吃西北風。
“我真搞不懂你和顔睛,”說到這,藍可人就喃喃抱怨著,“當初我們三個人一起進入警校,可是步出校門後就只有我在當警察,而顔晴跑去開什麽鬼徵信社,一天到晚就是幫人家捉姦;而你呢,我更搞不懂,抱著警校第一名的榮譽畢業,竟然跑去當人家的保鑣,我真佩服敢用你的人。”
“我倒很慶倖我沒有當警察,不僅沒有自由,還被上司管得死死的,有什麽好?”
她們爲了這個問題已經足足辯解了有三年之久。
“好了,你們兩個,”孟流星夾在她們兩人中間打圓場,“區區五千塊,也犯不著反目成仇嘛。”
藍可人把矛頭轉向她,“你也是,一流的醫學系畢業,有機會進入大醫院裏就職,沒想到你情願待在這一間破爛的小診所裏。”
“哪里破爛了?”孟流星依然笑著,“我覺得這樣很好呀。”
“人家甘願待在小診所裏也用不著你管。”徐美靜替孟流星反駁道。
“好了,用不著爲了一筆小錢吵得面紅耳赤。”孟流星極力勸架,怕她們吵得一發不可收擡。
徐美靜和藍可人一聽,調頭轉向孟流星,銳利的眼光直直逼近。
“你是醫師,少說一個月的薪水也有六位數字以上,你當然不會明白我們的辛苦。”
“是、是、是,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很辛苦,這樣總行了吧!”孟流星無可奈何的翻翻白眼,早知道勸個架也有事她就不要管她們,任她們去吵好了。
“咱們言歸正傳吧!”藍可人一把話題倒回主題上,她們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嚴肅凝重,不再像剛剛那般輕佻了。
“流星,那人的情況如何?”
孟流星拿起病歷表,“他身上各處都有刀傷,所幸傷口不會很深,但要小心細菌感染,而他的腹側中了一槍,我已經把彈頭給取出來了,還有,他的頭部好像受到什麽東西撞擊似的,可能會有腦震蕩。”
“那麽說,以他身上的傷來判定犯人可能不止一個人,至少有兩個人以上。”
“會是搶錢嗎?”孟流星問。
藍可人和徐美靜同時搖頭。“不太可能只是單單的搶錢而已,通常搶匪大多數是搶了就走,不可能去蓄意傷人的。”
“這麽說也有道理。”
“我想應該是幫派尋仇吧。”徐美靜提出這個可能性。
藍可人點點頭,“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但是一切還是等到他醒來後再詢問他好了。哦!對了,你們有沒有在他身上找到什麽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文件?”
“這你就得問美靜了。”孟流星把問題抛給她。
徐美靜搖搖頭。“他身上除了那一套破爛的西裝以外,其他什麽東西也沒有。”這讓她失望了好一會,她還以爲有什麽油水可以撈。
藍可人皺眉,“那麽我們就無法得知他是誰了,也沒有辦法通知他的家人。”
徐美靜搞不懂這有什麽難的,“反正他醒來再問他不就得了。”
“那他什麽時候才醒來?”
“這就得看他的情況而定了,照理說明早他就會醒來了。”孟流星用她的專業知識判斷。
“是嗎?那太好了。”徐美靜笑逐顔開,他一想到有豐厚的賞金可以拿,她就樂不思蜀了老半天。
“你在笑什麽?”她的笑容太詭異了,教藍可人起了懷疑。
“這你可管不著。”
“笑話!這要是給他知道那還得了,要是她從中阻撓的話,那煮熟的鴨子豈不是白白飛走。徐美靜在心中想著。
“管不著就管不著,你以爲我喜歡管呀!”藍可人冷哼一聲,把注意力全轉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仔細一看,他長得還挺不賴的嘛。”藍可人的眼光細細的打量他熟睡的臉孔。
徐美靜蹙眉,十分不高興藍可人接近她的“商品”,上前拉開藍可人,把她整個人往門口推去。“你現在可以回去了,等他醒來後,我會通知你的。”
“喂!你等一等……”
徐美靜不等她開口就把她踢出門外,並把門給鎖上,任她在外面叫囂了半天,依然置若罔聞。
“徐美靜,限你在一秒內給我打開門。”藍可人高亢的聲音,即使在屋內也聽得很刺耳。
她隔著鐵門對著藍可人說:“你再吵下去,若把左鄰右舍給吵醒了,小心人家告你製造噪音。”
“徐美靜,算你狠,你給我記著,明天你就完了!”藍可人低吼著。
“你閉嘴吧!”徐美靜也回了她一句,可不信她能拿自己奈何。
藍可人站在屋外瞪著反鎖的大門,無門可進她只好離去。
徐美靜回到了診療室,剛好對上孟流星帶著曖昧的眼光,像是睢出什麽秘密來了,“你幹麽?你那是什麽眼神?”徐美靜被她瞧得渾身不對勁,惡氣的問道。
“美靜,老實說你是不是對躺在病床上男人有興趣?”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徐美靜張大的嘴已差點忘了闔上。
“誰告訴你,我對他有興趣來著?”
“不正是你。”
“我?!”徐美靜又驚又疑,“我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還說沒有,”孟流星露出促狹的臉孔,“要不然剛剛可人接近他時,我怎麽看到一個女人醋勁大發的樣子呢?”
天地良心呀!只不過是她胡猜亂想罷了,徐美靜真是含冤莫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是爲了……”
“我明白、我明白……”她一定是害羞的關係。孟流星肯定的想著。
她到底明白什麽?徐美靜兩眼翻白,有無語問蒼天之感。
都是他害的!徐美靜把錯全怪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她醒來後,她肯定要狠狠的A他一筆賞金,就算爲她的聲譽犧牲做一點補償吧!***
孟流星驚愣的看著她狼吞虎咽襲掃食物,沒多久原本堆滿桌的食物,一下子就被解決完了,她還意猶未盡的舔舔手指頭。
“還有沒有?”徐美靜轉頭問她,眼中充滿對食物的期盼。
“你還要吃呀,”她簡直不敢相信,“你胃口真的很大!”
孟流星把冰箱裏的冷凍食物放在微波爐裏微波一下,把微波好的食物放在她面前,讓徐美靜食指大動,垂涎三尺的看著眼前的美食。
“你吃慢一點,沒人會跟你搶。”孟流星不敢恭維她的吃相,簡直就像非洲來的饑餓難民。
徐美靜嘴裏塞滿了食物,口齒不清的說:“我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去了,現在的我足足可以吃下一條牛。”
“結果卻把我冰箱裏的食物全搜括去了。”
“徐美靜抱歉的說:“對不起!我會付錢補償你的損失。”
孟流星很大方的說:“沒關係,算我請你好了,只是別忘了下次再請回來就好了。”
這是哪門子的請?那跟沒有請一樣嘛!虧她臉兒不會紅燥。徐美靜在心中暗嘀咕著。
“不過話說回來,你幹麽一整天沒吃東西,減肥啊?”
“減你的頭!不是我自誇,我就算再怎麽吃也不會胖,這就是我最大的優點。”徐美靜一副大言不慚的模樣。
孟流星在嘴邊暗嘀咕著,“如果不是爲了減肥會一整天不吃飯?那請問大小姐,爲什麽你一整天會沒吃飯呢?她皮笑肉不笑的問。
“哦!我忘了。”
她簡單的回了一句,卻教孟流星差點昏倒。天底下竟然會有人忘記吃飯的,這種人實屬不多,也許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你怎麽會忘了吃飯?”
“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再加上我一整天都在書桌前整理帳薄,午餐以及晚餐已錯過時間忘了吃,到三更半夜的時候我才結算出來……”
孟流星想起她是數學白癡,對帳薄最頭疼了,她能結算的出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徐美靜又滔滔不絕講了下去,“最後我肚子一直在叫,結果我打開我廚房裏的冰箱一看,裏面什麽東西也沒有,後來我因爲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就打算到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走一趟,那知半路遇到那傢夥。”那傢夥指的就是躺在床上身負重傷的男人。
“所以你就把他送到我這裏來,順便打我冰箱裏的食物的主意是不是?”孟流星替她接了下去。
徐美靜乾笑的點點著。
“你可真會精打細算。”孟流星沒好氣的說。
徐美靜酒足飯飽之後,不雅的打個大哈欠,手揉揉眼皮,吃飽飯以後就想睡覺了,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孟流星的臥室走去直撲向大床,頭一沾枕就呼呼大睡了起來,不管孟流星在一旁大呼小叫。
“喂!這是我的床,你應該睡客廳才對,不應該佔用我的床位。”沒人理她,因爲徐美靜已經睡死了,正與周公下棋廝殺。
“真像一隻豬,說睡就睡。”孟流星咒駡道。
沒辦法嘍!孟流星只好今晚與她同擠一張床,希望她三更半夜不會把自己踢下床。***
好重!
孟流星覺得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從惡夢中一驚醒,全身滿頭大汗,好可怕的惡夢!她夢到自己被一隻豬壓得不能呼吸了。待她一清醒才發覺這不是夢。不過壓在她身上的不是一隻豬而是一隻象腿,重達一百公斤左右。徐美靜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孟流星身上,難怪她會惡夢連連。
“你這傢夥,連睡覺也不能好好的睡。”孟流星氣憤的一腳把她踢下床,而她依然還是打著鼾聲呼呼大睡。
她不由得自言自語。“你這傢夥真了不得,踹到床底下還能睡,不知道是不是睡死了。”孟流星不管她了,拉起棉被蓋住身子,最後自己也去夢周公了。***
隔天一早,徐美靜從睡夢中醒來以後覺得腰酸背疼,一睜開眼,發現自己竟從床上跌到床底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怎會跌得毫無知覺。
“這一覺可睡得真累。”
她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慢慢的從床底下爬了起來,轉轉脖子、扭扭腰、動動肩膀,沒想到睡了一覺起來,反而覺得更累。
她看了一下鬧鐘,九點半!她回頭看孟流星還在睡,是時候了,該叫她起床了。“流星,你醒一醒。”
“嗯……她吵什麽吵嘛。”孟流星被她吵醒,顯得並不怎麽高興,她將棉被拉高蓋住頭,不堪其擾。
徐美靜將她的被子搶了過去,孟流星溫熱的身子一接觸到冷空氣就不由自主的發抖。
徐美靜好心提醒他,“九點半了,離你診所開門的時間只剩只剩下半小時了,你還不起來準備。”
孟流星還是一副很想睡的模樣,“我不管了,昨晚要不是你三更半夜跑來敲我的門吵醒我,我也不會忙到淩晨兩、三點才睡覺。我還想再睡,今天就休診一天吧。”她話一說完,搶回她的被子,倒頭睡她的回籠覺。
“不行!”徐美靜把被子掀了起來。
孟流星死抓著被子不放,大聲抗議。“爲什麽不行?這診所是我開的,我要今天休診就休診,醫師是我在當又不是你在做,你快放後,把棉被還給我!”
被子被她們拉過來拉過去的,誰也不肯放手,雙方用盡吃奶的力量來爭奪,你來我往的,倏然間,徐美靜毫無預警的放開手,等得孟流星因衝擊力太大而跌個四腳朝天。
“徐美靜,你是什麽意思?要放手也不說一聲。”
孟流星摸摸後腦勺,覺得星星在四周圍繞,怒火浮了上來,整個人也清醒了,沒那個心情再睡下去了。
徐美靜不理會她的埋怨,清楚的說:“我是不反對你今天休診,但你別忘了診所裏還有一位病人正等你去伺候他,等到他完全清醒以後,我不管你要睡多久就睡多久,我不會再打擾你。”
“你放心!是醒來的時候他會自動醒來,不用你瞎操心。”她意興辣闌珊的說。真是見色忘友,就爲了一個男人也吵她,把她鬧得天翻地覆的,真是沒良心!
徐美靜扁著朱唇,一臉的不悅。“我要知道他什麽時候會醒來。”
“你不要強人所難了好不好,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怎麽知道他什麽時候會醒來,不過,我可以向你確定今天之內他一定會清醒。”
徐美靜勉勉強強的接受她的答案,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響得又快又急,打破一清早的寧靜。
孟流星從床上彈跳了起來,“可能是個急診,美靜,你幫我開門。”
徐美靜先跑出去開門。孟流星以最快的速度脫掉睡衣,換上一身白色工作服,隨後她也跟著沖了出去。
徐美靜一拉開門,出現在她們眼前的不是什麽傷患,而是一臉怒氣衝衝的藍可人,她直覺的就是想關上天門,但藍可人不等她關上門,前腳往門內一踏進,用力推開門,手指著徐美靜的鼻子上吼大叫。
“徐美靜,你昨晚爲什麽把我反鎖在門外?”她毛髮直豎,像一隻生氣的母獅子,在她面前張牙舞爪。
徐美靜把她的手指彈開,理直氣壯的說:“誰叫你辦完了事還不肯走,我只好親自請你走嘍。”
請她走,哼!倒不如說是趕她走來得適當。“主人又沒請我走,而你也不是住在這一幢房子裏,你這客人憑什麽資格趕我走。”
“你別忘了裏面的男人是我‘撿’來的,所以我有義務留在這,那試問你憑什麽賴著不走。”
藍可人不服氣的回嘴,“憑我是個警察。”
“警察有什麽了不起,警察也不能私闖民宅呀!”徐美靜反唇相稽。
“這不是民宅,這是一家診所,難不成警察也不能來診所看病嗎?”藍可人十分的得意洋洋,開始佩服自己的機智聰明。
徐美靜嘴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診所十點開門,現在九點四十五分,你說,這不是私闖民宅又是什麽?”
這下換藍可人啞口無言了,兩個人在你爭我鬧的情況下,完全忘了主人在不在現場,簡直是喧賓奪主嘛!在一旁的孟流星開始發威了。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這一吼,總算讓她們兩個意識到她的存在。“可人,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嘛!”她勸藍可人平息怒火,隨後又轉向徐美靜,以不得違抗命令的口氣說:“美靜,你也快點向她道歉。”
徐美靜也頗心不甘、情不願的,但她知道要是惹惱了孟流星的話,可別看孟流星平時好說話的樣子,一火起來,可不是普通的兇悍,說不定孟流星會把她連同藍可人一起踢出去。
“對不起!”她淡淡的說。
她沒有鞠躬哈腰、不恭不卑的道了歉,但藍可人知道以徐美靜那種任性的個性,要她道歉已屬不容易的事,要不是看在孟流星的面子上,她恐怕連甩都不甩自己,根本不必說到跟自己道歉了。
藍可人也只好勉爲其的難接受了,要是再計較下去的話,也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好吧,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原諒你。”她好像說得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孟流星很高興她們終於和好了,因爲她的耳根子終於可以清靜了。
“走,咱們現在就去看看病人的現況吧!”
第二章
“流星,他的情形怎麽樣?”徐美靜問,口氣中夾帶著一絲的著急。
“你放心,他的情況良好,我想他就快醒了。”
“那太好了。”徐美靜頓時松了一口氣,但當她一回頭,對上了藍可人那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一雙眼睛老往她身上瞟,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可人,你在看什麽,幹麽用那種眼光看我?”徐美靜火大的問。
“我在想……你爲什麽對他特別關心呢?她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哪有!你少胡說。”徐美靜心虛的囁嚅。當然,這麽重要的商品,她得要特別關照他才行,畢竟這攸關她豐厚的賞金。
“是嗎?”藍可人一臉的不信,她的態度太明顯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態度不同。
依藍可人以前所認識的徐美靜,她眼裏除了錢之外,根本容不下任何東西,現在竟義務性的去照顧一個不認識的傢夥,這其中必有問題存在。
“藍可人你這是什麽表情,懷疑我嗎?”徐美靜挑釁的瞪著她。
“我是在懷疑你大有問題!”
“什麽大有問題,我看你才有問題!”
“是你!”
“是你!”
“是你才對!”
“不是我,是你!”
兩個人好不容易和好了又再度吵了起來,真是天生一對的歡喜冤家。這時候床上的人好像被她們的吵架聲吵醒一樣,有了動靜。
“咦?”孟流星看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手指好像動了一下,隨後他發出低沈痛苦的呻吟聲。
“他好像醒了耶!”
徐美靜和藍可人放棄爭吵全擠在床邊,正等他睜開眼清醒過來。***
“你們是誰?”這是他睜開眼睛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你放心,這裏是診所,我是醫師。”
“醫師?!”
他的意識渾渾沌沌的,好一會才瞭解她在說什麽。
“流星,他怎麽傻傻的,腦筋是不是撞壞掉了?”徐美靜在她耳邊悄聲問道。
“你不必怕,他只是麻醉藥還沒有完全消退的緣故,所以反應才會有些遲頓。”
這時候藍可人向前跨了一步,以完全公事化的口氣問:“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電話號碼?還有你身上爲什麽會有槍傷?”不愧是做警察的,一點也不浪費時間。
面對一連串的問題,他頭都搞昏了。徐美靜皺眉,“他現在才剛醒來,你怎麽要他一下子回答那麽多問題。”
孟流星出面打圓場,“可人,美靜說得對,所謂欲速則不達,我瞭解你想早點結案的心理,但是病患才剛醒來,依他現在身體的狀況不適合做筆錄。”
“那好吧!那他至少也要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好讓我回警局查一查他的資料。”藍可人退而求其次。
“名字?”他雙手抓著頭髮,腦袋裏一片空白,思索不到任何的記憶。
孟流星似乎察覺到他的神情有異,“你怎麽啦?”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忘了,我記不起我的名字,我是誰?我到底是誰?”他情緒顯得相當激動,手抓著頭拼命搖著,嘴裏痛苦的呻吟。
失憶?!藍可人回頭與徐美靜和藍可人面面相覷,這下可糟了!***
“他怎麽樣了?”見孟流星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徐美靜淡淡的問道。
自從知道他失去記憶以後,徐美靜對他也興致缺缺了,還以爲他醒來以後自己能領到一筆豐厚的賞金,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他竟然失去了記憶,她的美夢也跟著破碎了,一個失去記憶的男人有什麽用?
“我剛剛給他吃了一顆安眠藥,現在他已經睡了。”
“他怎麽會失去記憶呢?”
“這可能是因爲頭上的那一擊使他喪失了記憶,不過我預測這只是暫時性的,過一段日子,他就會慢慢想起來的。”孟流星分析給她們倆聽。
“一段日子?!一段日子是多久?”瞬間徐美靜的眼光寫滿了希望。
“不一定,或許是一個星期,也可能是一個月或是更久也說不定。”
“也許是一輩子也想不起來。”藍可人大膽的假設。
孟流星附和她的話,點頭。“也有這種可能。”
“問題是,這段期間誰來照顧他?”三個女人你望我、我望你的,沒有一個人願意。
“人是誰撿到的就由誰負責。”藍可人提出這建議。
孟流星和藍可人的眼光同時轉向徐美靜。
徐美靜則拼命搖頭,“你們看我幹麽?我告訴你們,我可是沒那閒工夫哦!”
“我是警察,有時會有突發狀況發生,所以沒時間照顧他,而流星必須替病人看病,不能時時守在他身邊,所以除了你之外,我看沒有任何人選了。”藍可人不管她的抗議,繼續發表自己的論點。
她反對的大聲吼叫抗議,“我不要!”
孟流星和藍可人異口同聲的說:“這可由不得你。”
就這樣,在她們兩人協力的壓迫之下,徐美靜哭喪著臉,沒辦法反抗的乖乖接受她的命運。***
望著街外的景色,綠色的草坪占了一塊小小的天地,周圍種了玫瑰、百合和蘭花等花朵,陽光透過窗子一束束的照進病房,使得房間充滿了明亮以及朝氣。他坐在病床上伸長脖子凝視著窗外,一陣熟悉的車聲從遠而近,最後在門口停了下來,一位身空白色襯衫和藍色牛仔褲的長髮女孩走下車。
是她!他的心情正因她的來到而高興著,他看她走進大門正和孟醫師聊天,臉上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不由得他的嘴角也緩緩上揚。
每次只要見到她的人,他的心情就會特別的愉快,看著她充滿女人味的一舉一動和瀟酒且大而化之的個性,他就致命的被她吸引著。她幾乎每天都會來這看他,但卻很少與他交談,在他面前她是冷淡的,就連一個笑容也懶得施捨,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討厭了,就連孟醫師和藍警官對他都比徐美靜對他好多了,但是偏偏他的視線就是控制不住的老往她身上瞟,他發覺自己好像愈來愈在意她了。
看她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他的眼前,他耐心的等待著,叩!叩!門敲了兩聲,首先推門而入的是孟流星,跟在孟流星身後進來的是徐美靜,他的眼波隨著她的身影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你今天身體的狀況還好吧?”
“嗯。”
“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他答的漫不經心,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
孟流星感到有趣,他好像被徐美靜給迷住了,這也難怪!在她們這一群美女當中,美靜或許不是長得最美的,但她的獨特教人難以忘懷。
“你喜歡她嗎?”孟流星刻意壓低嗓子,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聲問道,不讓徐美靜聽到他們在談些什麽。
驀然,他的臉像火燒般浮起兩塊紅暈。
他呐呐的開口道:“你……你怎麽……會問起這個?”不必他說,他臉上就寫滿答案了。
“男孩子幹麽這麽扭扭捏捏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的手掌往他背部用力一擊,差點把他內臟給打出來。
“我……我……”他一時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孟流星看他支支吾吾的,整個人紅得就像快燒了起來,不禁在語氣中加入幾分調侃的味道,“喜歡就去追呀!”
“可是我……”
不等他說完,她立即自作主張對徐美靜說:“我先走了,美靜,你要好好照顧他,知道嗎?”孟流星故意製造機會給他與徐美靜單獨相處,畢竟他們還要共同相處一段很長的時間。
“喂……”徐美靜來不及喚住她,孟流星早就腳底抹油,溜了。
房間只剩下他們倆,詭異的氣氛和往常一樣迅速的包圍著他們。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腦袋瓜裏找不到話題,尤其看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害他的心情也七上八下的。
“你要吃水果嗎?”最後是徐美靜打破了僵局,要是等他開口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他歡喜的直點頭,這是她第一次自動和他講話。
“吃水梨好嗎?”
他點頭,不管她要喂他吃什麽東西,就算是穿腸毒藥,他也會滿心歡喜的吞下去。
徐美靜看他天真無邪的模樣,像極了五、六歲純潔的小男孩,又看他憨憨的笑著,像個名副其實的傻小子,難不成喪失了記憶,連智商也跟著減弱了?八成是。***
一個月後,他的傷勢已好得差不多了,孟流星、藍可人和徐美靜聚在小客廳裏,討論他出院以後該把他安頓在哪。
“他傷口復原得很快,再過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徐美靜愣了一會,“他的記憶又還沒恢復,出院以後你要他去哪?”
“理當出院以後還是由你負責照顧他嘍!”
“怎麽又是我?”徐美靜愣了一會,“這次打死我也不幹!”
“美靜,你也得替我們想想嘛!”藍可人好言相勸,“你知道我的工作時間不定,根本照顧不來喪失記憶的傻小子;而流星比我更忙,再說診所裏只有兩張病床,如果他長期佔用,那其他病人怎麽辦?”藍可人說這話是要她曉明大義,要她貫徹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
“要我替你們想,那誰來爲我想一想?”她又惱又怒沒好氣的說,“藍可人,你是警察,警察是人民的保母嗎?怎麽不是由你來接手?”
“警察是全民的保母,又不是他一個人專屬的保母,況且我每天忙著追捕犯人,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照顧一個喪失記憶,且行爲像個小孩子的大男人。”藍可人兩三下的把問題丟了回去,這下讓她無話可說了。
徐美靜又把問題的指針轉向孟流星,“那流星你呢?你是醫師、他是病人,你怎麽可以把你的病人丟給我照顧呢?”
孟流星臉上保持著笑容,不疾不徐的說:“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是你把他送到我這邊來的,人又是你撿來的,你就得照顧他。”
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暴躁的大叫。“你們都有理由,就把他硬塞給我照顧,你們太可惡了!”
孟流星和藍可人紛紛塞住耳朵,以阻止她憤怒的吼叫聲穿腦。
“不如這樣子好了,咱們就去問問病人他的意見,畢竟攸關他的事,應該由他來決定。”孟流星平靜的建議道。
藍可人無所謂的聳聳肩,“我沒意見。”
“美靜,那你呢?”流星轉問她,徵求她的贊成。
徐美靜想了想,這也是個不失公平和公正的好方法,於是她點頭答應了。“我也沒意見。”
他不可能選她吧!照顧他一個月,她都沒給他好臉色看,他應該感覺到她對他的厭惡才對。
“不過事先得先說清楚,不管他選誰,那人絕不可以賴皮,這你們同意嗎?”孟流星慎重的宣佈道,得到其她兩個當事人的同意。
“行!”藍可人乾脆的一口答應。
接著她們兩個把眼光調向徐美靜身上。
“有你們兩個當事人在,就算我想賴皮,我也賴不掉。”徐美靜譏笑的撇撇嘴。
孟流星和藍可人互相換個得意的眼神,臉上自浮起一朵教人打從心底發麻的微笑,使得徐美靜有種被戲弄的感覺,雖然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被耍了,但她有股很不祥的預感。***
“我要跟著你!”他對徐美靜道。
我的天呀!不要!”
他的一句話,就像把她打入了萬丈深淵。
“接受事實吧。”藍可人拍拍她的肩膀,一張惋惜的臉孔安慰她。
“我不要!嗚……”徐美靜靠著孟流星的肩膀,真是欲哭無淚,她怎麽會那麽“歹命”,難不成最近沒有燒香拜佛,好運漸漸走下坡了?
“美靜,他就交給你嘍!”藍可人話一說完,就跟著藍可人的後腳踏了出去。
徐美靜怒瞪著半躺在病床上傷勢已好得差不多的男人,一臉的怨懟。
是他毀了她以往平靜的日子,早知道就不應該撿他回來的。“你說!你爲什麽要選我?”有三個人給他挑卻偏偏選上她,想我死呀!
他也看得出來她正在發脾氣,卻不知道她氣從何處來。他傻呼呼的回答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想跟在你身邊報答你。”
他在醒來的時候,從孟醫師口中得知是她救他一命的,從那一刻起他對她就懷著感恩的心情。
她的手不耐煩的往後一揮,“我只不過把你送到醫院來,救你一命的是流星。”
“話也不是這麽說,”他激動的坐了起來,手握緊拳頭,“要不是那晚你見我倒在路邊就伸出援手,也許到了隔天一早,我就已經因爲延誤就醫去見閻羅王了。”
“話雖如此,但真正救你的是孟醫師,你要報恩找她去,我實在是無福消受。”
“我會的,”他平靜的說道,“我會找機會報答孟醫師的。”
“不用找機會了,現在就可以,你留下來幫忙,不但是報答孟醫師更是報答我。”徐美靜開始使出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但他卻堅決的搖搖頭。
“不要!我要跟在你身邊。”
“爲什麽?”她的聲音變得尖銳。
“因爲我需要你,難道你要抛棄喪失記憶的我嗎?我只有你可以依靠而已。”他眨眨眼睛,徐美靜沒有忽視他臉上閃過的一絲狡猾,她不由得提高警覺,也許他並不如外表中的單純。
“不是還有孟流星和藍可人兩個人嗎?”
“可是她們不是你呀!”他囁嚅道。他就像一隻被丟棄的小狗一樣,那一隻水汪汪哀淒的眼眸凝視著她。
徐美靜心一暖,在他熱切的眼神下軟化了心腸,舉旗投降,“好吧,你把東西收一收跟我走吧。不過我先說明,要當我徐美靜的米蟲,其一、你必須遵守我定下來的規則;其二、就得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
“嗯……請問得要有什麽本事?”他遲疑的問題。
徐美靜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你會知道的。”
那是一棟看起來十分荒廢古老的二樓洋房,外牆已是油漆斑駁,樹滕爬滿了整間房子,庭院裏雜草叢生,草已經長到有半個人的身高了,樹木也亂得沒人修剪,茂盛的樹葉遮盡了每一個角落,更增添幾分陰森森的陰氣,像是久無人居住的鬼屋。
徐美靜拉開生銹的鐵門,由於輪軸久未轉動所以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他捂住耳朵,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噪音。勉強把鐵門拉開只有一個人能通過的縫隙,她閃身穿了過去,他跟了上來。
突然陰風陣陣,他全身起了寒顫。
“你怎麽住這麽恐怖的地方?”
“恐怖?!會嗎?”徐美靜挑挑眉,並不這麽認爲,這裏環境好、空氣佳,最重要的是沒人打擾。”
她用鑰匙開啓笨重的木門,門一推開,望進眼裏的是滿屋子的淩亂不堪,客廳舊椅上堆滿了衣服、地上丟滿了垃圾。因爲剛剛看過庭院的荒蕪,所以他對屋內的混亂不感到特別的驚訝,惟一慶倖的是沒有看到蟑螂滿天飛、牆上結滿蜘蛛網、老鼠亂爬的情形。
“好了,現在你可以開始整理了吧!”她下了一道命令。
“整理什麽?”他傻愣愣的站在原她。
“難道你沒看到你眼前的一片髒亂嗎?”
他點頭,“我看到了。”
“這就是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
在他搞不清楚狀況之前,徐美靜塞給他一枝掃把要他開始清掃,“對!這就是你的工作。”
“可是我才大病初愈,你就叫我工作……”他認爲這是慘無人道的行爲。
徐美靜截斷他的話,“我說過我不養光白吃飯的傢夥,要是你不願意,歡迎你走出這大門,這大門永遠爲你敞開。”
她指著敞開的大門。
他歎了一口氣。不做行嗎?他只好拾起丟在地上的書本以及衣服,認命的做起收拾工作。他整整花了兩個小時把客廳打掃得一塵不染,完畢以後,他癱軟的倒在地板上,他累壞了!沒想到打掃房子竟會讓他感到這麽累,尤其房子的主人是個不愛乾淨、東西又喜歡亂丟的女人,光是讓東西歸位就花了他不少的時間。
忽然,一杯清涼的飲料憑空出現在他眼前,一隻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手把飲料放置在他手中,他感激的望著徐美靜。
“謝謝你!”他一口氣喝了一大口,頓時消除了他的炎熱,精力也回復了一大半。
徐美靜靜環顧四周,手指往桌面上一抹,清潔溜溜,一點灰塵也沒有,她又檢查了一些死角,結果令她非常滿意。“嗯,不錯,你打掃得滿乾淨的。現在,我就跟你說一下規矩吧!你可要聽清楚。”
他如搗蒜般直點頭。
“第一、這個家裏面所有的家事必須由你來負責,包括洗衣、煮飯、打掃等等,統統你都得做,這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他興奮的像個小孩子,眼中的光彩好比那青石熠熠發光。只要能待下去,她說的他都願意去做,但他根本沒有想過這些家事自己到底會不會做。
他的爽快讓她很高興,“既然你沒問題,咱們就來談談第二個規矩吧。”徐美靜頓了頓語氣說:“第二個規矩很簡單,但你必須嚴謹遵守,那就是我的房間以及地窖沒有我的准許,你不准進去,知道嗎?”
“爲什麽?”他的好奇心被她的神秘勾了起來,難道那裏面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遵守這個規定就行了,聰明的話就不要問也不要去追究,要是你違背我的規矩的話,後果你自行負責。”他語氣中夾著濃濃的警告味。
在她的三申五令之下他愈來愈好奇了,但他只能把那份好奇心掩藏在內心深處,他可不希望因一時的好奇心而被趕了出去,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濃密的黑煙從廚房裏冒了出來,薰得整間屋子烏漆抹黑的,把原本已打掃好一塵不染的客廳再度蒙上一層層厚厚的黑垢,徐美靜聞到一股嚴重的燒焦味道,她從房間裏沖了出來。
“你在幹麽?火燒廚房呀!”
真給她說中了,一陣陣黑煙正朝著她迎面撲來。她暗叫糟糕,該不會發生火災了吧。
她拿起擺在客廳牆角邊蒙塵已久的滅火器,祈禱它還沒過期還能用,她打開保險栓,噴口對向廚房,她用力一壓,白色的粉沫往濃煙的源頭噴撒。
那個傢夥該不會還在那裏面吧?徐美靜憂心忡忡。
過不了多久,濃煙散去,整間廚房報銷掉了,那些黑垢和白色粉沫,即使清洗了幾百年也不可能恢復原來的風貌。
幸好他平安無事的站在廚房中央,整個人被黑煙薰得快變成木炭了,頭頂被一層厚厚的白色粉沫覆蓋著,使得他一頭的黑髮變成了白髮,他現在的樣子十分滑稽可笑。
徐美靜瞪著始作俑者,瞧他一臉的抱歉,他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他幾乎把整間廚房給燒掉,雖然沒有燒成功。
“對不起!”他輕聲囁嚅道。
徐美靜板著一張臉,有著風雨欲來的氣勢。她深吸幾口氣,緩和一下怒火,即使如此她吐出來的話仍是銳利無比。
“你在搞什麽鬼,想把我整間房子給燒掉是不是?”
愈說他愈慚愧,頭低的快與地面平行。“我很抱歉!我原本打算煮晚餐的,沒想到會搞成這樣。”他再度道了一次歉。
“算了!”徐美靜揮了揮手。
她能期待一個喪失記憶的傢夥爲她做些什麽嗎?明明知道不可能有所期待的,她卻偏偏以爲他還有利用的價值,算是她的失策。
“你把廚房打掃乾淨,今晚我們吃泡面吧。”徐美靜連罵也沒罵。
如果徐美靜罵他,他或許會好一點,但她卻什麽也不說,使他更加的內疚不已。“我很抱歉,今晚得害你吃泡面,不過你放心了,明天我一定會煮頓豐盛的大餐補償你的。”
徐美靜聞言色變。明晚?!難不成他還要繼續搞下去?她實在是不敢有所期待,她連忙拒絕。“我看不用了。”
再給他搞下去,那還得了,難保下一次不會把她整間屋子給燒掉。
“這怎麽行呢?”他相當堅持,“你放心好了,下次我會注意一點,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瞧他一臉的真摯,徐美靜不忍拒絕只好苦哈哈的笑著,“請問你會煮菜嗎?”她期望他點頭說會,但事與願違。
他搖頭,“不會,但我想照著食譜做,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是他說的,徐美靜可不怎麽敢相信,明天還是多準備幾瓶胃腸藥好了,她可不敢再期待他的廚藝會好到哪里去。
第三章
在一扇長方形的窗口,席露兒手拿著望遠鏡眺望著那一幢蠻荒野地的洋房,她調整望遠鏡的焦距,對上了那一幢洋房的落地窗,窗口出現了個模糊的身影,由於他背對著她,所以她不知道他長得什麽模樣,不過依他的身高、體形,她能斷定他是男人。
不一會,窗口邊又出現了一個人影,瞧那人體態嬌小,還頂著一頭飄逸長髮,八成是個女孩子。
自從一年前那幢鬼屋有人搬進去以後,她就對屋主保有濃重的好奇心,再加上屋主神秘莫測,一年下來也不曾看過他與其他左鄰右舍打過招呼,更加引發她的好奇心。她每天拿著望遠鏡站在窗口邊站崗,就是想知道那神秘的屋主到底是誰,沒想到一年下來,她倒是一點收穫也沒有。
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爲屋內挂著厚厚的窗簾,三百六十五天也不見它拉開過,再加上她還要上學不能二十四小時時時監視那一幢房子,所以到目前爲止,屋主神秘面紗一直都沒有揭曉過。
直到昨天,那幢房子的窗簾拉了開,可以窺看裏面住著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魁梧,女的體弱嬌小,他們就像一對甜蜜的夫妻一樣,席露兒對他們有濃濃的興趣,想要認識他們。
既然他們不來與她打聲招呼,她自己厚著臉皮去也行。席露兒打定主意以後,穿上夾克,以火速的速度沖下樓和正在廚房裏忙碌的母親打了聲招呼以後,就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出大門。
“媽,我出去一下。”
“喂!露兒,你早餐還沒有吃……”她的母親來不及喚住她,席露兒早已像旋風般刮走了。
“這孩子老是莽莽撞撞的。”她搖頭又歎氣。
叮咚、叮咚……
席露兒來到了這鬼屋門前,連續按了兩次門鈴,只聽見門內男性低沈的聲音喊道:“來了!”
門一開啓,她看到來開門的是一名大帥哥,席露兒差點失了魂,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臉孔瞧,只差沒有流口水。
“請問小姐你有什麽事嗎?”
連他的聲音也那麽的性感。席露兒愣了一會才回神察覺自己的失態,她羞澀的朝他一笑,“你好,我是席露兒,住在附近,是你的鄰居。”
“席小姐,你好……”他也回報她一個笑容。
他這一聲席小姐,簡直把她捧上了天,像她這種才十六、七歲的半大人,總是勾不到小姐這名稱,再加上她天生一張娃娃臉,使她看起來更像一個才剛從國小升上來的青澀國中生,一點也不像高中生的樣子。
“小子,是誰?”在他身後出現了一個大美人,跟她一比,她不禁自慚形穢了起來。
“美靜,她說她是你的鄰居。”他正朝著徐美靜解釋。
她的眼光仔細的打量席露兒,像似看穿了什麽,席露兒總覺得她的眼光太過銳利,多了審判的意味,倒是那名大帥哥平易近人多了。
“我今天是來向你們問好的,改天我再來登門拜訪好了。”她話一說完,立即擡起腳,像抹油般的速度溜得比誰都還快。
那個大美人長得雖然好看,但看樣子並不好惹,單單是她那一雙銳利的眼睛就不是普通人所擁有的,她的職業是什麽呢?
席露兒心中充滿了無限的好奇心,看樣子她得趁著大美人不在家的時候,再去拜訪大師哥,說不定可以從他口中得知她的疑惑。
他把門帶上以後,困惑的問著徐美靜,“你剛才爲什麽要嚇她?”
“嚇誰?”她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道。
“就是那小女孩呀!”
“喔!是她呀,我有嚇她嗎?”徐美靜死不認帳。
“你沒看到她剛剛像被鬼撞到一樣,跑得比誰都還快。”他沒好氣的說。
“我又不是故意要嚇她的,誰教她惡人沒膽,每天拿著望遠鏡老往我房子的方向窺視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她在瞧些什麽,我是給她一個教訓。”
他咕嚷著:“還說不是故意的,顯然你的標準有問題。”
徐美靜凶他,“教訓和故意不一樣,至少這兩個辭語的解釋就不一樣。”
他拿她沒轍,還能怎麽樣?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說什麽他說是就對了。***
“哇!沒想到你的狗屋竟然還有乾淨的一天。”藍可人登門拜訪,一進門就發覺到哪里不對勁,原來是太乾淨了,乾淨得有點不順眼。她揉揉眼睛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那個超級大懶人竟然會打掃,無疑的今天會下紅雨,“我想這不是你打掃的吧?”
“你說呢?”徐美靜笑而不答。
“我看,一定是他打掃的吧!”
“答對了。”徐美靜只差沒拍掌鼓勵。
“我就知道!”藍可人翻個大白眼,“怎樣?他適應的還好吧?”
“他還好啦!可以算是習慣了吧。那你查出他是誰了沒有?”徐美靜急著問道。
藍可人輕搖頭,“臺灣有兩千一百多萬人口,要查很難,而且我還曾問過附近住家,在他受傷那天,沒有人半夜曾聽見有槍聲響起過。”
“你想會不會使用了滅音器?”
“也許吧,要不然不會沒有人聽見槍聲,我想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期望他能趕快恢復記憶,可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記起自己是誰。”說到這,她唉聲的歎了口氣。
“對了,”徐美靜像是想起了什麽,“我想到了,我可以拜託冷雲幫我查呀!”
“你是說那個情報販子冷雲?”
徐美靜興奮的直點頭,“我想她一定有很多管道,要查出他是誰並不難。”
“可是她會幫你嗎?”席露兒懷疑的全身上下打量她,“就我所知道的冷雲,要找她幫忙談何容易,她是認錢不認朋友的,除非你有自信拿出一大筆錢來。”
“沒有問題。”徐美靜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其實她早已精打細算好了,只要知道他的身份以後,還怕錢找不到人拿,他的醫療費用、伙食費以及等等所有的開支全有了著落,最後還有豐厚的謝禮可以拿,真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不過,自己這麽做,好像很小人,有種把他給賣了的感覺。真是的,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呢?
才想到這,他就剛好從樓梯間走了下來。
“藍小姐,你來啦!”一看到藍可人坐在客廳和徐美靜聊天,他對著她們露出了一個傻笑的招牌笑容。
“你還好嗎?美靜有沒有欺負你?”藍可人也露出和煦的臉孔。
徐美靜賞她一個白眼,別把我說得像惡婆娘一樣。”
“你原本就是。”她哼了一聲。
“你說什麽?”幾句話下來,雙方又要大動干戈了,四隻眼睛互相怒瞪著對方。
眼看場面愈寅愈激烈,他連忙插話,“藍小姐,美靜對我很好,你不必擔心,她沒有欺負我。”
美靜?!什麽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這麽親昵了,昨天還叫她徐小姐,才隔了一天而已就改口叫美靜了。
“對、對!”他爭著轉移話題,“藍小姐,你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再走吧,今天我掌廚哦!”他用手指指自己,誠心的邀請她。
“我勸你最好不要。”徐美靜附在她耳邊小聲的警告她,可惜她並不領這個情。
“哼!你想一個人獨吞美食呀,我才不會如你意呢。”她輕聲的向徐美靜喃喃自語完後,隨後她轉向他說:“那麽我一定要留下來好好品嘗你的手藝。”
“白癡!”徐美靜對她固執的腦袋搖頭歎氣。
一個自投羅網的大白癡!等會准有她好受的。***
“好痛!切到手了。”
“完了!鍋子快著火了。”
“啊!菜快燒焦了。”
“哇!好燙!”
只聽見廚房傳來鍋子以及鍋鏟互相撞擊的聲音,鍋蓋掉落到地上,要不然就是打翻東西的聲音,和他驚呼聲融成了一塊,讓人不敢想像廚房正上演著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慘狀,砰!一聲猛烈強勁的撞擊聲,驚動了坐立不安的徐美靜和藍可人,嚇得她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兩顆黑色的腦袋在廚房門口朝著裏面探進去,看到廚房一團糟,鍋子、盤子以及碗全壽終正寢的橫屍在地板上,磁器的碎片撒了一地,而瓦斯爐上還滾沸著快溢出來的湯以及傳出焦味的菜。
一切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慘不忍睹!
“你沒問題吧?”藍可人瞧他一身的狼狽,遲疑的問道。
他對她露出沒問題的天真笑容,“沒關係,等一會就好了,你們先稍等會。”
他從一片混亂的地板當中抓了起來,一下子沒注意,他踢到腳邊掉落的鍋子,砰的一聲,他捧著腳哎啊哎的跳著叫著,跳一跳頸子又不小心叩的撞上牆壁,撞得他滿天星在眼前圍繞,真是禍不單行!
她們簡直不敢再看下去了。
“我看你不用麻煩了,今天就叫外送好了。”爲了她們的小命著想,徐美靜附議的直點頭。
“這怎麽行呢!菜我都快煮好了,叫外送豈不是浪費錢。”
這不是錢的問題,錢是小事,有機會再賺就有了,但小命只有一條呀!這是徐美靜和藍可人難得一致的想法。
他並不知道她們所想的,還一副很高興的樣子。“我菜就快煮好了,你們等等吧,叫外送至少要半個小時以上才會送到,而我再這一下子就好了。”
瞧瞧他鍋裏那一團烏漆抹黑像泥巴黏答答的菜,那也稱得上是食物嗎?看了就教人倒盡了胃口。藍可人哭喪著一張臉回到客廳,他繼續在廚房裏奮鬥,她一想到等一下要吃那噁心的東西,她的膽汁就想先吐出來。
她現在十分後悔爲什麽要與徐美靜賭那一口氣,結果害得自己淪落到這種非人道的地步。
“美靜,你有沒有準備一瓶胃腸藥?”
“那,這裏,拿去……”徐美靜扔給藍可人一瓶上面標著胃腸藥三個字的藥罐,她早已準備好了。
藍可人打開蓋子,預先吃了一顆,然後她把藥遞還給徐美靜要她也吃,徐美靜搖搖頭,“不用了,我已經吃了。”
“沒想到你早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了,”藍可人沒好氣的投給他一個白眼,“你明明知道他廚藝是如此的恐怖,爲什麽不告訴我?”
“我已經警告過你啦,誰教你不聽。”她已經道義了,是藍可人呆,她又有什麽辦法?
藍可人想開口反駁,剛好他端著菜走了出來,她只能睨著徐美靜恨恨的說道:“這筆帳以後再算。”
徐美靜笑笑,反正她欠藍可人的帳已經多得數不清了,她不介意再加一筆。
“請來償償我的手藝。”他從廚房裏端出了四菜一湯,一臉的雀躍充滿了期待。
藍可人看徐美靜動起筷子,她也勉爲其難的夾了一塊肉到碗裏,她一咬,天呀!肉外面是焦的,裏面卻還是血淋淋的,胃酸從喉嚨湧了出來,她嘔了一聲,馬上沖到浴室裏蹲在馬桶前吐了出來。
東西真的有那麽難吃嗎?
由於他根本沒有試吃過,所以根本不知道菜的味道如何?他遲疑的拿起筷子,同樣的夾起一塊肉往嘴裏送,才咬一口,腥味滿嘴都是,他也馬上跟著藍可人沖進浴室裏,只聽見浴室裏傳來一陣陣嘔吐聲。
等到他們把胃裏的東西吐得差不多的時候,才覺得好過了一些,但心情卻十分沮喪,看來他根本就沒有做料理的天分。
“奇怪!我明明照著書上寫的那樣做,爲什麽東西會變成這樣呢?”他喃喃自語道。
藍可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這一盤菜失敗了沒關係,還有三盤菜。”
他們又回到了餐桌前,藍可人再度動起筷子吃了一口菜,而當菜一入口,她的臉孔馬上皺了起來,天呀!好咸哦,簡直在吃鹽巴,她連忙倒了一杯白開水,沖淡口裏的鹹度。
他一看到藍可人扭曲的臉孔,馬上知道這盤菜又失敗了,他一臉的歉意。“對不起!”
“沒關係,菜不能吃,來喝湯好了。”藍可人強扯出一個笑容來,說實在話她也不敢再吃菜了。她舀了一碗湯,才喝了一口,又馬上噴了出來,所幸坐在她對面的徐美靜躲得快,沒被她噴得滿臉都是。
我的天呀!藍可人終於又忍不住皺起臉來,這湯是甜的!他竟然把鹽巴和砂糖搞混了,顯然他不是個當廚師的料子。
見藍可人模樣,他也跟著償了一口湯,臉色跟著愀然大變,“對不起!”從一開始到現在,他不知道講了多少次對不起了。
“今天是你第一次掌廚,做的不好吃是在所難免的,沒有人一開始就會煮飯菜,總是要失敗過一、兩次後,學得經驗才會慢慢改進。”藍可人盡她所能的安撫他頹廢的意志。
“我吃飽了。”一直在一旁不哼聲的徐美靜,這時候突然冒出一句話,藍可人以及他全是訝異的神情看著她。
“你說什麽?你吃飽了?”藍可人不敢相信這麽難吃的菜,她竟然也能吃得下去。看她碗裏吃得乾乾淨淨,一粒米飯也沒有剩下,還有一盤青菜盤底朝天,藍可人才相信眼前的事實。
“你覺得味道怎麽樣?”藍可人懷疑她的味覺是不是失靈了,要不然她怎麽吃得下這麽難吃的菜。
徐美靜扮了一個鬼臉,“真的有夠難吃!”
他的頭垂得更低了。
“既然這麽難吃,那你怎麽吃得下去?”她是不是有一個鐵胃呀!藍可人真不敢相信她吃下那些東西。
“沒辦法,”徐美靜聳聳肩道:“是我要他負責煮菜的,既然是這樣,我就必須捧場的吃下去。還好這些菜的味道不是很差,我以前還吃過比這更難吃的東西。”
“希望到時候你不會鬧肚子疼就好了。”藍可人有些擔憂的看著徐美靜。
“你這一張烏鴉嘴,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徐美靜更是沒好氣的說。
頓時,她的肚子突然覺得一陣一陣的絞痛,真給藍可人說中!她嘴唇發白、冷汗涔涔,臉上喪失了血色,她痛苦的彎下腰。
“好痛!”她痛的快在地上打滾了。
藍可人看得出來徐美靜不是鬧著玩的,情況真的是很不對勁,她馬上指揮他打電話叫醫師,接著她攙扶著徐美靜到少發上躺下。
看著徐美靜痛苦的模樣,他頓時六神無主,腦筋一片空白,“孟醫師的電話號碼是幾號?”他手上拿著電話筒但卻不知道電話號碼,所以口氣緊急的問道。
“桌上的通訊薄有寫,你找一找就有了。”藍可人指示道。
“喔!”他急著翻開通訊簿找著孟流星三個字,“孟流星……孟流星……呀!有了。”他拔了一連串的號碼,電話響了好久還沒有人接。
“快呀!快呀!”他一臉的急躁,口裏喃喃念著,希望電話趕快被人接起。
“喂……”不等對方開口,他就以十萬火急的口氣說。
是孟醫師嗎?美靜……美靜……”他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孟流星一接起電話就聽出他的聲音,聽他在電話裏激動的情緒知道發生大事了,不等他話說完,她就說道:“你不用急,我馬上過去。”
急的是她才對,根本連病情也沒問個清楚,她就挂上電話,帶著診療箱急急忙忙地沖出門。***
她竟然食物中毒?!
徐美靜躺在床上,仰望著白然的天花板,手臂上插了一根針管打著點滴。現在,她全身虛弱的就像剛出生的嬰兒,就連下床上個廁所也需要人幫忙攙扶,她真是恨透這種無力感了。
外面的天氣那麽好,她卻只能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真是白白浪費這麽好的一天。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然後門被推了開來,他拿著一杯白開水和一包白色藥包走進房間裏,最後在床邊停下腳步,他輕喚她。
“美靜,吃藥時間到了。”
徐美靜坐了起來,接過水和藥包將藥吞了下去,然後他又讓她躺回床上,“孟醫師說吊完這一瓶點滴就可以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儘量叫我沒關係。”
“我知道了。”
徐美靜知道他愧疚很深,始終覺得是自己害她躺在床上不能起來,所以他對她總是無微不至的細心照顧。即使她在耍脾氣,他也乖乖的逆來順受,任由她當他是出氣筒。
等到徐美靜躺下來之後,漸漸進入夢鄉時,他才躡腳的走了出去,輕輕的闔上門,走下樓梯忽然聽見門鈴在響,爲了不吵醒正在睡夢中的她,他走了出去看到站在鐵門前的是前幾天登門拜訪的女孩子,她隔著鐵門對他綻放出甜美的笑容。
“你好!”席露兒青春的臉上洋溢著活潑的熱情。
“啊!是你呀!進來吧。”
他打開鐵門讓席露兒進來,他們穿過庭院進入屋內,席露兒睜開好奇的眼睛觀望四周,簡單樸素卻不失一個溫暖家庭的特性,看起來跟普通家庭沒什麽兩樣嘛,她還以爲這個家有什麽秘密存在,真教她失望。
“請問你要喝點什麽嗎?”
“啊?”她愣了一會,隨即明白他的意思,“嗯,請你給我一杯白開水。”
“那請你坐一下。”他進入廚房爲她倒了一杯白開水。
席露兒好奇無限的打量四周,突然有一扇門擄獲她的視線,由於附近這幾家的房子都是同一家建築公司建造出來的,所以每一家的格局都大致相同,那麽說這一扇門就是通往地窖的門了。
如果這一戶人家真的有什麽秘密存在的話,一定是藏在最秘密的地方,那就是地窖了。席露兒禁不起好奇心的引誘,她霍然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哪一扇橡木門前,顫抖的指尖才剛接觸到門把又縮了回來。
不行!會侵犯人家的隱私權。
但隨後又想想,如果裏面真有什麽秘密存在的話,他們一定會用鑰匙把門給鎖住,她心裏這麽想就放心的試著轉開把手,出科意料之外的門竟然沒有上鎖。在她猶豫的時候,好奇心戰勝了理智,她將門打開成一條縫,賊頭賊腦的往縫隙裏偷看,裏面是一片黑漆漆的,什麽東西也沒有看到。
這下她的膽子變大了,將門拉開,想藉由外面的光線看清楚裏面到底有些什麽東西。這時候他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手上端了一杯席露兒要的白開水,剛好撞見她打算打開地窖的門,他的臉色大變,徐美靜的話還猶言在耳,連忙驚惶失措的想要阻止她的行爲。
“喂!那扇門不能開,開不得的!”
徐美靜三申五令過不准任何人開啓地窖的門,但是來不及阻止她,她就已經把門給打開了,他火速的沖了過去,沒想到突然被地上的突起物給絆著了,啊的一聲,席露兒來不及閃避,連同她一起摔進地窖裏。
他們滾下樓梯,最後在樓梯底下停住,席露兒痛得爬不起來,全身的骨頭都在向她抗議,流血處少說也有好幾個,她就快痛得哭出來了,這也許是報應她做壞事的結果吧!早知道她就不要如此好奇,也許就沒事了。
“你沒事吧?”他站了起來,手扶著她的手臂關懷的問道。
“沒事才怪!我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她呻吟著,靠著他手臂的力量才站得起來。
“這裏好暗哦!”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他們倆在黑暗中摸索前進著,“哎呀!好痛,你踩到我的腳了。”席露兒大聲埋怨著。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太黑了。”他頻頻道歉著。
“不知道電燈的開關在哪?”
他們摸著牆壁像瞎子摸象一樣,東摸摸西摸摸,摸不出個所以然來,突然間地窖裏像白書一樣燈火通明,光線刺得他們眼睛睜不開來,他們舉起手掌擋住那突然其來一耀眼的光芒,等到他們的眼睛逐漸習慣那炫目的燈光時,卻接觸到正前方的玻璃櫃裏擺著一把銀色手槍和左方有一個廣大的射擊場,以及牆上挂滿各式的槍枝時,他們嚇了一大跳,各自瞪著碩大的眼球倒抽了一口氣。
“是誰允許你們可以闖進地窖裏的,我不是說過不准任何人進入的嗎?”徐美靜出現在地窖的樓梯口,臉色陰霾,銳利的眼神看得他們無處遁逃。
剛才的吵鬧聲吵醒了睡夢中的她,她拔掉手臂上的針管,拖著虛弱的身體下樓,沒看到客廳有人,倒是地窖的門大開,她的心一凝,打開地窖的電燈,事情果然如她想的一樣,他們在裏面。
他是第一次看到徐美靜臉上出現了如此嚴肅的怒氣,她抿著紅唇,一雙看似平靜的眼眸出現了波濤洶湧、風雨欲來的氣勢,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一團怒焰,銳利的眼光使人不由自主的打顫,但是在盛怒下的怒卻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我……我……我……”席露兒的舌頭頭打結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美靜,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違背你的意思的。”他也手忙腳亂的急著解釋。
“看來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
徐美靜隨即冷靜了下來,在她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但一抹深思在她眼底滑過,她是在想該如何處置他們?因爲他們已經知道她的秘密了。
席露兒害怕的躲在他身後,怕徐美靜想要殺他們滅口,從地窖裏的豐厚軍火一看,她大概是走私槍械的吧!像這種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席露兒覺得全身寒毛豎了起來,冷汗直流。誰來救救她?
而他則是擔心自己違背了徐美靜所定下來的規定,也許自己會被掃出大門,到時候他可能會無家可歸。
“你們上來。”徐美靜一聲冷冷的命令之下,他們低著頭尾隨著徐美靜的身後走進客廳。
“坐下!”她指著沙發叫他們坐下來。
他們臣服她的命令坐了下來,他們戰戰兢兢的等著徐美靜宣佈他們的命運,時間才不過幾秒鐘,他們卻有如坐針毯,心驚膽跳,還不時的看到鬥大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從他們額角滑落,但儘管害怕,他們也只能安靜的等待徐美靜開口。
時間過了良久,他們只與她面對面的相望著,她的腦筋似乎在思考,眼中有著打量的眼光,看了他們許久許久……恍若有十年的時光這麽長,她最後好像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心說:“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她是用命令的。
他們忙不叠的點頭。
“那好,我要你們保守地窖裏的秘密,這你們做得到嗎?”
他們肯定的點點頭。
“如果誰泄漏了,可不像這一次就輕易的饒過你們,後果自行負責。”她冷酷的寒著臉,冷笑著。至於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任憑他們去想像。
“我想請問一下……”席露兒怯生生的問道,但一接觸到徐美靜那雙如冷劍般的眼眸時,她又把話吞了回去。
“你有什麽事就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席露兒深吸一口氣,壯大膽子問:“你的工作是販賣槍枝?”
徐美靜蹙起眉頭,“誰告訴你我在販賣槍枝,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可是……你地窖裏有那麽多槍枝……”
“那些都是假槍,除了玻璃櫃裏的那把銀色手槍是真的以外,其他的都是裝飾品而已。”
可是你爲什麽會擁有槍呢?你是警察嗎?”她是好奇寶寶,徹底發揮了打破吵鍋問到底的精神。
徐美靜白了她一眼,她怎麽窮追不捨的問,不過徐美靜還是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不是,我的職業是保鑣,我的工作就是保護請我的人,所以我必須要用到槍,不然說不定到時候連自己的命都丟了。”
第四章
“保鑣?!”席露兒一聽到這兩個字,眼睛就亮了起來,以崇拜的眼神看著她,只差沒說偶像這兩個字。“就是有錢人請人保護安全的那種保鑣嗎?”她的語氣充滿了驚奇,連同他也一臉的震驚。
瞧他們這是什麽表情,好像她做保鑣這一行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她睨了他們倆一眼,口氣十分不好的說:“你們有什麽疑問嗎?”
席露兒手抓著腦袋尷尬的笑笑,訕訕的回答,“我只是沒想到也有女的在幹事保鑣這一行。”
“女人就不行當保鑣嗎?難不成你是在懷疑我是不是有那實力?”她的臉變得陰沈,口氣也變得陰森森的。
“沒有、沒有!”席露兒聰明的不置一辭,自己沒看過她的身手怎能斷定她的實力如何呢?不過她既然能當上保鑣,想必身手一定十分了得。
“當保鑣不是個危險的工作?”他俊逸的面容覆蓋著一層深深的憂鬱,當他聽到她一個女孩子在做這麽危險性的工作時,她臉上明顯寫著不贊成。
“危險是在所難免的,不過只要小心謹慎提防,就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瞧她說得那麽輕鬆,他卻聽得提心吊膽,席露兒閃著亮晶晶的雙眼,眼裏寫著我好喜歡你、我好崇拜你哦……席露兒向前沖了上去,緊捉著徐美靜的雙手。
“請問貴姓大名?”
“我叫徐美靜。”徐美靜被她突然的舉動嚇得一愣,反應很直接的報上自己的大名。
“那你呢?”她轉問坐在一旁猛皺著眉頭的他。
“我沒有名字。”他呐呐的開口道。
徐美靜則替他補充,“他是我在馬路上撿來的,由於喪失記憶舉目雙親,所以就先寄放在我這裏。”她把他說得像東西一樣。
從席露兒眼底可以看到悲憫兩個字,他看了就快嘔死了,她還拍拍他的背安慰他說:“你別傷心……”
誰傷心啦!他咕噥著。
“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你是誰的……”
這不是廢話嗎?他聽了真想揍人。
“這樣子好了,在你恢復記憶以前,我幫你取個名字好了。”席露兒將她的同情心發揮到極點。
“不必了!”他一口回絕。
“我舉雙手贊成!”
當他開口拒絕她的好意之時,徐美靜正臨時插上一腳,這下子兩票對一票,少數服從多數,他徹底的落敗。
“你以後就叫杜齊吧。”徐美靜迫不及待先幫他取個新名字。
“肚臍?”他愣住了。
很明顯的她把肚臍取同音爲杜齊,現在“杜齊”的臉黑了一半,而席露兒則漲紅著臉蛋,憋著即將溜出口的狂笑聲。
杜齊!肚臍!美靜姊真是個天才。席露兒憋著笑憋得就快內傷了,他提出嚴重的抗議,“我不要這麽可笑的名字,我不要!”他哀嚎著,在做最後的掙扎。
“怎麽可以不要呢?你是我撿來的,你也說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你早躺在太平間因失血過多而死,所以我等於是你的再造父母……”徐美靜講了一大堆的大道理,他愈聽愈慚愧,頭低得不能再低了,“所以你應該感謝我賜給他一個新名字。”最後她不忘吹噓自己。
“好吧,我接受就是了。”他完全服從,但他的語氣顯得很無奈。
席露兒看徐美靜口若懸河,三兩下的就把他給擺平了,又敬又佩的看著徐美靜,發誓要以她做自己的榜樣跟在她身邊。席露兒暗暗下決定。
“美靜姊、杜大哥,我太崇拜、太喜歡你們了,以後就請你們多指教了。”她恭恭敬敬的向他們倆鞠了九十度的躬。
他們被她的左一句崇拜右一句喜歡部昏了頭,而她最後一句話不僅是杜齊呆了,連徐美靜也傻了。
“你……剛剛說請多指教是什麽意思?”她結結巴巴的問道,突然有一種很不祥的預兆。
“就是從今兒個起我就是美靜姊的跟班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徐美靜情緒激動,雙手用力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席露兒事先好像知道徐美靜的反應一樣,她保持著笑容,“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加入你們,成爲你們的夥伴了。”
“不行?”徐美靜一口回絕。
“爲什麽?”席露兒不服氣的問道。
“保鑣的工作是要冒生命危險的,你又沒有練過武術,連自保的能力都有問題,怎麽能讓你加入呢?”
“我不管、我不管!”席露兒拗起來就像個小孩子耍賴一樣。
徐美靜看著無理取鬧的她,丟了一句話給她,“你要加入,行!不過得徵求你父母親的同意,如果出了任何事我不負責任何的責任。”徐美靜還有附帶條件的。
席露兒原本帶著光彩的臉孔馬上被澆了一盆冷水,連她心中一絲小小的火苗也被澆熄了。她皺著俏麗的臉蛋,苦著一張臉,想也不用想,她的爸媽答應這種事才怪!美靜姊一定就是算准了這一點。
“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晚上過來幫我打雜。”徐美靜不忍看她臉上堆滿了心灰意冷,“但是我先跟你講清楚,工資一個小時六十塊錢,不能再多了。”對於錢的方面,徐美靜可是有名的小氣鬼,連一塊錢也要斤斤計較。
唉!既然不能當她的跟班,就退而求其次幫她打雜也不錯,更何況是有錢可以拿,但席露兒卻故意裝作猶豫的樣子。
“好吧,我就勉爲其難吧!”她說的真是勉強。
徐美靜看她說得有多勉強就有多勉強,所以故意使壞刁難她,“既然看你說得這麽委屈的話,我看我還是不要勉強你好了。”
“我要、我要。”席露兒急急忙忙的說道,怕她一時改變心意收回她所說的話,不過席露兒在心底暗嘀咕著:人家也只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幹麽要這麽認真,真是一點也不懂得幽默。
“好,從明兒個起你一放學就過來幫忙吧!”
“是的,長官。”席露兒像個軍人向她行個舉手禮。
“好了,你回家去吧!你出來的時間也夠久了。”
主人都已經在下逐客令了,她這個客人再留下來也未免太不識相了。
等到席露兒走後,杜齊關上大門,臉上開始浮現不悅的神情。
“你怎麽啦?”徐美靜也懂得察言觀色,“你是在氣我幫你取個可笑的名字是不是?”她不解這種事他怎麽到現在還在計較。
他搖頭,“不是的!”
“那你在生什麽氣?”
“我沒有!”他賭氣的將嘴巴抿成一直線。
“還說沒有,看你一副氣嘟嘟的樣子,是在氣些什麽?”她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既然他不是生氣那個可笑的名字,那他還有什麽氣好生的?
杜齊忍不住了,他捺著脾氣問徐美靜,“難道我做得不好嗎?爲什麽還要雇用席露兒當工讀生,這些事我也可以幫你做呀!”
徐美靜對他強烈的指責感到玩味,“你在吃醋嗎?”他帶給她的感覺好像小妻子指責丈夫外遇一樣,不過只是身份對調過來。
他的反應相當激烈,紅潮從耳根紅到頭頂,頭頂還差點熱得冒煙,“誰說我吃醋了,我吃什麽醋?我只是討厭人家懷疑我的工作能力而已。”
“你放心好了,席露兒不會跟你搶工作的。至於我請席露兒當我的助手,是要她幫忙我處理一些文件資料,再說你的工作也夠你忙了,整間屋子打掃的工作都是你在做,你哪有那個美國時間來幫我?再說那些資料又多得像一堆小山丘,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我請席露兒來幫忙,絕對沒有污辱你的意思。”
雖然他不願意說,但他心中有一股狂喜釋然,而他卻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隨便你,反正這個家是你在當家。”
說完,他幾乎是用逃的離開現場,不願去面對徐美靜那一張看穿他的想法、取笑他的臉孔。“跑那麽快幹麽?我又不會吃掉你。”她搖搖頭道,一點也不懂得人家尷尬的心情。***
隔天席露兒一放學就直接到徐美靜家裏,她穿著縣內有名的私立高中——有羅高中的校服,看起來清新可人,散發出高中生年輕的氣息。
不過她臉上卻充滿了怒氣,就像隨時快要氣炸一樣,徐美靜和杜齊用百思不解的眼神看著她,看她氣憤難平的模樣將自己投進沙發裏,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言自語的,但仔細一聽全是罵人的髒話,席露兒不知道在咒駡誰。
杜齊好心的端給她一杯水,要她消消心頭的憤怒之火,不料,她接過杯子一口咕嚕的灌進肚子裏,喝完以後,將空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擺,玻璃杯險些給她震得破掉。徐美靜和杜齊看她餘怒未消,一張俏臉繃得死死的,就像毛髮直豎發怒中的母獅子。
“男人全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不單下流,無恥,還好色!”席露兒突然其來的怒駡聲,罵盡了全天下的男人。
“喂、喂、喂,你公平一點,別忘了我也是男人。”杜齊替全天下少部分的好男人發出不平之聲,向席露兒抗議。
“那你不會乾脆去變性,改當女人好了。”席露兒惡狠狠的賞了他一記白光,他插什麽嘴。
杜齊摸摸鼻子不再說話,知道自己自討沒趣。
“你怎麽啦?吃了炸藥呀!今天在學校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徐美靜知道她今天一定是受了什麽怨氣,而且對象一定是個男人,要不然,她怎麽會突然罵起全天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好像全部的男人都跟她犯沖一樣。
“沒什麽,美靜姊。”席露兒努力的將自己滿腔的怒火壓抑住,但一想起今天在校園內所發生的事,她就恨不得用雙手掐死那只姓南宮的大惡狼。
“是嗎?”她說謊,看她臉上豐富的表情,徐美靜就知道會沒事那才奇怪!徐美靜不動聲色的問:“露兒,你是不是恨透了那個傢夥?”
“是呀!我恨透他了,南宮焰那個王八蛋竟然諷刺我是個沒有身材的黃毛丫頭。”才剛平息的怒火又激了上來,她咬牙切齒的詛咒著,沖口而出就是南宮焰這個人物。
“南宮焰是誰?”
席露兒自言自語的在臭駡著南宮焰,對余徐美靜提出來的問題很順口的回答道:“南宮焰是今天剛轉進來的轉學生,仗著自己有幾分帥氣使得全校女生爲他瘋狂,而我很不幸的,就在他轉進來的第一天就跟他犯起沖來了,他批評我是個可憐的平板族。”她絞著手指,眼裏燃燒著兩柱狂燒的怒火,一臉想置那名叫南宮焰的人於死地的模樣。她氣得七竅生煙,臉頰因氣憤而漲紅。
徐美靜三兩下的就從她口中套出實情,這下徐美靜知道她是在生誰的氣,那個叫南宮焰的傢夥真不簡單,也許她可以去瞧瞧那人是誰,究竟有什麽本事讓席露兒恨不得啃他的骨、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也許他們以後的發展很有可能會令人出乎意料之外也說不定。有此預感的徐美靜神秘的笑了笑。
席露兒用雙手捂著小嘴,沒想到自己大嘴巴,說沒什麽卻把所有的事給道了出來,她帶著埋怨的眼神看向徐美靜,不悅的嘟起紅唇。
“美靜姊,你好詐,竟然套我的話。”
“沒辦法,誰教你太好騙了!”
這句話嚴重的傷了席露兒的自尊心。“你的意思是說我太笨!”
“你不是笨,你是太天真了,所以才會被騙。”徐美靜找一個恰當的文辭形容,好不傷她好勝的自尊心。
“天真和笨還不是一樣,天真和笨還不是都傻傻的被騙。”
徐美靜問她:“天真和笨蛋,你要當哪一個?”
“當然是天真啦!”她理所當然的答道。
“那就對啦!”
“哪有這樣的。”席露兒喃喃抑怨著,心裏十分不服,逕自沈浸在自怨自艾中。
趁她失神時,徐美靜從沙發站了起來,“露兒,你跟我到閣樓上去吧。”徐美靜叫了她一聲,但席露兒失神了好久遲遲不見她回話。
“席露兒!”徐美靜大叫她的名字,這時席露兒才突然清醒了過來。
“啊?!什麽事?”她張望四周,不知遊魂剛剛飛到哪里去了。
“你跟我上來吧。”徐美靜頭一揚,一個手勢叫她上來。
席露兒從沙發上站起身,跟在她身後一起上閣樓。
閣樓的光線還算充足,陽光的餘暉從屋頂的小窗口透了進來,能看到一顆紅紅熾熱的火球從西方落下,晚霞將天空染成一片橘紅,連雲朵也紅得似火,落日的美景真教人歎爲觀止。
“哇!好美。”她輕歎一聲,爲此時的美景折服。
“奇怪!這樣的日落不是天天可以看得見嗎?你在興奮個什麽勁。”
“可是這是我第一次在閣樓上看夕陽,沒想到我竟忽略了這麽美麗的自然景象。”席露兒貪婪的望著自然界所創造出來的藝術。
“附近房子的格局不是都一模一樣,難道你沒上過你家的閣樓嗎?”
“我是有上去過,不過我們家把閣樓當作儲藏室,裏面充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塞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三百六十五天窗戶從來就沒有打開過一次,平時若沒有必要誰也不會上閣樓,所以不會去注意窗外的景色如何的美麗動人。”她凝視著火球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徐美靜點起室內的燈光,一下子暈暗的閣樓變得光亮了起來。
席露兒直到太陽消失的那一刻才把頭轉了過去,這時候她才注意到閣樓十分的空闊。所謂的空闊並不是指占地有多大,而是室內只擺著一張椅子、一張桌子和一個檔案櫃,桌上擺著一台電腦和列表機,除此之外就空無一物了,裏面的佈置顯得單調又冷清,不過由此看來這就是美靜姊辦公的地方。
“美靜姊,你爲什麽選閣樓當你辦公的地方?”
席露兒不懂,她明明可以把辦公室遷到樓下比較方便的地方,爲什麽還要跑上跑下的多累呀!
“這你就不懂了,我是個保鑣,又不是像整天坐在辦公室裏的上班族,這裏也只不過是我拿來堆積資料的地方,與你家拿閣樓當作儲藏室的用途一模一樣。”
徐美靜一邊解釋一邊從檔案櫃裏抽出一大堆亂無紛緒的文件,她把它放在面積不大的電腦桌上,一下子桌面上堆滿了文件,她指著這一大堆的文件對席露兒說:“你應該會打電腦吧?”
席露兒勉爲其難的點頭,“但不會很快。”會打是會打,不過一分鐘只有七、八個字,再快也只有十幾個字而已。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打,反正又不急,那你把這些資料輸進電腦裏。”徐美靜指著桌上一堆有如小丘的文件。
席露兒隨手翻了翻這些文件的內容,都是美靜姊以前所接過的大大小小案子,有知名度的、名不經傳的、也有的是市井小百姓,甚至有的是國際性的大人物,真教席露兒歎爲觀止。這下她更加崇拜美靜姊了。
“你的成績是滿漂亮的,這麽多人請你當他們的保鑣,表示你的身手挺不賴的嘛。”
徐美靜漫不經心的回答道:“還好啦!在我做這一行以來,還未出過什麽大差錯,我所保護的人至今都還安安全全的活在世上。”
“當保鑣的薪資不錯吧?”
“那得看工作的難度而論了,不過至於錢及委任工作內容方面,都是有人先替我商議好,再通知我工作的內容。不過現在經濟不景氣,案件減少了很多,害我淪落爲幫人找小狗、捉姦,要搞清楚,我的職業是保鑣又不是什麽偵探。”徐美靜吐了一大堆的苦水。
“這樣有什麽不好,代表犯罪事件減少了。”席露兒真不敢相信,竟然有她這種祈望每天有案件發生的人存在。
“你別忘了我是保鑣,要是沒有案件發生的話,難不成叫我去喝西北風呀!”
美靜姊的話好像說得有點道理,但又有一點不對勁。席露兒有點迷糊了。
“咱們還是廢話少說言歸正傳吧!這些資料你能在七點以前把它整理好嗎?”
席露兒望著桌上一大堆文件,她哀嚎著,“這怎麽可能嘛,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打字的速度很慢,這得花上不止兩倍的時間,現在都已經六點了,七點以前完成是不可能的事。”即使她打字速度再快,打到眼睛抽筋也不可能在一個小時內完成。
“那好吧,看你能做多少就算多少吧!”徐美靜也不爲難她,限制她一定要做完。
席露兒看著滿滿一堆的文件資料,她就已經先開始頭昏眼花了。***
杜齊在廚房裏忙得團團轉,揮著汗水,廚房裏的熱氣熱得他汗流夾背,他正忙著煮晚餐。
自從上次害徐美靜食物中毒,足足在床上躺了兩、三天以後,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學會如何做料理,所以他拜現成的大廚——孟流星爲師。他每天抽空一個小時到她家裏學做料理,其實所謂的料理也只不過是一些家常小菜,孟流星爲了怕中毒事件再度發生,所以傾囊相授。
不過她說他也十分的受教,才短短兩天他已能煮一桌好菜了,哪像美靜、可人和顔晴這三個女人,以前教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她們連個荷包蛋也煎不了,真是少見的廚房白癡!不過像她們這種人也有種好處,就是吃東西不挑嘴,不管東西煮得再難吃她們也咽得下去,真是佩服。
杜齊已經完成最後一道菜了,只要這鍋湯煮好就可以開飯了。這個時候門鈴聲卻突然響起,他關上瓦斯爐跑出去開門,心想奇怪了,這麽晚了怎麽會有人上門來,他從窗口望出去,看到一名妙齡女子就站在屋外。
一身細緻光滑肌膚仿佛吹彈可破,她的肌膚白得似雪,一雙翦翦秋水的瞳眸中,他看到自己像個大傻瓜一樣一直盯著人家瞧。
可惜她那一身的冷肅讓人生畏,美麗如花的容姿毫無表情,笑也不笑,看起來像戴上了面具一樣。
“請問徐美靜在嗎?”
她冷冷的聲音就像一桶沁涼的冰水澆醒他的知覺,他從驚豔中清醒了過來,忙不叠的點頭。
“她在,你先請進。”他忘了客人還站在屋外,忙不叠的請她進來。冷豔佳人踏進了客廳,杜齊邀他坐下,“你先請坐,我去叫美靜下來。”
冷雲用她冰冷的眸神直盯著杜齊的背影瞧,看他兩個階梯當作一個階梯的跑著,心想他大概就是藍可人口中那名失去記憶的男子,徐美靜要委託她的任務吧!
杜齊感到背部傳來一道敵意的眼光,不由得全身緊繃著,危險意識使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冷雲,瞧她站在窗口邊背對著他,他歪著頭困惑的望望四周。
奇怪了!他剛剛怎麽會感到有一股殺氣呢?大概是他太敏感了吧。他聳一聳肩,又繼續往樓上跑去。
在他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裏後,冷雲始終沒有變化的臉上終於起了波浪,她板起一張嚴肅的臉孔,銳利的精光在她眼眸中閃動著。***
叩叩叩……
“美靜。”杜齊敲敲門,隨後打開門進入室內。
“有什麽事嗎?”徐美靜從一堆文件堆裏探出腦袋問題。
“有客人!”他手指著樓下。
“是我的嗎?”她顯然忘了,除了她之外不可能有人會找他或席露兒的。
杜齊翻翻白眼,“你想會有人來找我和席露兒嗎?”他反問她,意思指明不是你的還會是誰的呢?
“喔!我差點忘了,好,我等一下就下去。”隨後她又對藍可人說,“今天就做到這吧,七點了,你也該回去了。”
“沒關係,我昨天和父母親報備過說我今天會晚點回去。”其實席露兒是想看看她的客人是誰。
“好吧,那你要跟我一起下去呢?還是留在這整理這些東西……”
“我看我還是跟你一起下樓好了。”席露兒很快的接口道。
徐美靜沒說什麽,只是了然的眉鋒一挑。“隨你!”
三個人浩浩蕩蕩的一起走下樓,徐美靜走在最前頭,席露兒跟在她後面,杜齊理所當然的走最後一個,他還得負責把閣樓上的燈火熄滅。
“冷雲!”當徐美靜眼光接觸到站在窗口邊顯得孤獨的影子時,她立刻認出是誰了,她的語氣有著驚奇以及意外。
原本望著窗外世界的背影漸漸轉身,席露兒的眼光一接觸到冷雲那張完美無瑕的容顔時,她倒抽了一口氣。她以爲美靜姊已經夠美了,如今出現一個與美靜姊相提並論的美人兒,害她爲自己的容貌感到自悲。
其實說實話,她知道自己長得並不難看,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很可愛,但在兩位美女面前,她總覺得自己比不上她們的十分之一,害她慚愧的擡不起頭。
第五章
“冷雲,是什麽風把你吹來的?”
徐美靜的訝異是有原因的,冷雲向來秉持著不與人來往的個性,除非是有人找她,冷雲才會自動出現在那人面前,這還得看那人與冷雲有沒有緣分。她之所以與冷雲認識是因爲有一次在大街上看到冷雲被三個小混混調戲,原本是不想管,但是她實在看不過去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人,於是她站出來仗義直俠。她好像有點顯得多餘,事情根本不需要她插手,單憑冷雲一個人就可把這幾個大男人打得落花流水。
原本冷雲也是對她不理不睬的,酷得很!要不是她死纏亂打,而且多次在冷雲需要幫助的時候拉冷雲一把,要不然冷雲才懶得理她。
認識冷雲以後,徐美靜發覺她的冷幾乎是與生俱來的,一副天塌下來、地裂開來也與她無關的個性,其實與她這個人深交以後,才發現她的心是脆弱的禁不起摔,所以才用一層又一層的保護膜保護自己不受傷害,自己可是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取得她的信任,這期間,自己也把冷雲介紹給自己的幾個死黨認識,她也逐漸的接受她們了。
至於冷雲的身世背景,老實說到現在徐美靜還很不清楚,雖然她們是朋友,但是冷雲這個人很不喜歡談到自己,更何況是家人,每一次問她,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要不然就是匆匆回避。
“我不想在這談。”她不想讓她們之間的談話給第三個人聽見。
徐美靜明白,點點頭,“好,到我的房間去談吧。”
徐美靜率先上樓,冷雲跟在她身後,杜齊和席露兒眼巴巴的看她們上樓,聽著房間門鎖上的聲音。
席露兒咕嚷抱怨著,“幹麽這麽神秘兮兮的,有什麽話不能給我們聽?”
她們愈不想讓她知道,她就愈有興趣聽。她招手叫杜齊一起躡手躡起的走到徐美靜的房門口,半蹲著將耳朵服貼著木門偷聽。做壞事時得要有個人做伴才行,必要時那個人可以當替死鬼。
杜齊顯得爲難的說:“這樣子不好吧!偷聽別人談話是不好的行爲。”即使他也很想知道她們在談論什麽,內容是不是與他有關呢?
“你怕什麽。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她們怎麽會知道我們在偷聽她們談話。”
“我知道。”徐美靜打開了門,巧笑倩兮的俯視著蹲在房門口的席露兒。
席露兒循著門口出現的腳丫子慢慢循線往上看,徐美靜放大的臉孔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她“歹勢”的露出了尷尬的笑容,笑容是扭曲的,她拍拍褲管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十塊錢掉了,我在撿錢。”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你們兩個向後轉!”
徐美靜下達了命令,杜齊和席露兒向後轉一百八十度。
“起步走!”
他們腳步整齊畫一的往樓下去。
“你們好好的給我待在客廳裏!”徐美靜說完,門砰的一聲,闔上了。***
徐美靜甩上了門,接著轉向冷雲。
“你找我有事嗎?”她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問。
“不是我找你,而是你找我有事。”冷雲更正,“聽藍可人說你想見我?”
徐美靜在嘴邊爆出一連串的咒駡聲。她早該想到藍可人那張大嘴巴藏不住話,希望藍可人沒有在冷雲面前加油添醋一番。
果然不出她所料,冷雲提出了一個問題,“聽說你對那個小子有意思?”她淡淡的問道,話裏卻掩不住一絲的好奇。
就該知道,藍可人那張大嘴巴不會放過她的。
“別聽她胡說!”徐美靜靜嗤之以鼻的道。
既然當事人都否認了,冷雲也不想去追究這事是真是假,反正也不關她的事。
“你找我就是要我幫你去查那個喪失記憶的男人是誰,以及他的身世吧?”
“看來藍可人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還好啦,她交代的還算滿清楚的。”
“那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沒問題,”冷雲低聲道,“十萬!”她開出天價。
徐美靜差點從椅子上跌了下來,她不可思議的搖搖頭,“十萬塊?!冷雲,你簡直是獅子大開口,我哪來的這麽多錢給你。”
“十萬就是十萬,一塊錢也不能少。”她十分的固執己見,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咱們是好朋友,打個折吧!”徐美靜想以她們的老交情來減低價錢。
在冷雲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笑意,使得她美麗的容貌生色不少,“就是因爲你是我的好朋友,能扣除的我已先幫你扣了,加加減減我還吃個大虧呢!”
“可是十萬也太坑人了。”
“十萬也算便宜你了。我看那傢夥八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即使喪失記憶他也有很高的警覺心,光看他的氣質就知道是用錢培養出來的,不是含金湯匙出生的,就是什麽有頭有臉的,你將他送回去,少說可以拿個一百萬,我抽你一成也算合理。”
冷雲好像說得有道理,算來算去她也不吃虧。“好!成交!”
冷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既然已經決定了,你明天準備五萬的頭期款給我。”
“什麽?不是事後才付錢嗎?”
“難道你不知道所謂有錢好辦事,沒錢寸步難行的道理嗎?”
“好吧!你明天來拿錢。”徐美靜的口氣真是無奈。
可憐的她銀行裏的存款領出五萬後,只剩下四位數了。恐怕這一個月她得勒緊褲腰帶吃白米飯了,而且還多了一張口吃飯,她再不接工作就會被活活的餓死。***
一大早起來,杜齊就開始打掃庭園,庭園裏有太多的雜草,草長得還比人高,他從倉庫裏搜到一台老舊的除草機和修剪樹木的大剪刀,首先他把爬滿整棵樹的蔓藤給剪掉,再修剪參差不齊的枝幹,另外再把鐵門上油,以不至於難以推動。
他發動除草機把那高過人的雜草給全剷除了,這一忙就是浪費了一個早上的時間。
他忙得滿頭大汗的,徐美靜被草機轟隆震耳的聲音給吵醒了,她揉揉眼睛,看太陽已經升到半空中了,她才意興蘭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換好衣服下了樓,看到大門敞開著,而杜齊則在外面鏟著草忙得不亦樂乎的,突然聽到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不已。
徐美靜知道自己睡過頭了,連早餐都沒吃,而且都已經正中午了,難怪她的肚子會叫。她轉移陣地到廚房裏去看有什麽好吃的,在廚房餐桌上看到杜齊留給她的早餐,火腿、蛋、培根和一塊烤焦的土司,她咬了一口土司,軟掉了,難吃死了!
但是,雖然吃但她還是把土司給解決乾淨了,沒辦法,她的肚子就快餓死了,只好將就將就了。
“美靜,你終於醒來啦。”原本是想讓她多睡不想叫她的,但她一睡就睡了一個早上,原打算她再不起來的話,他就要上樓去叫她起床,沒想到她自己先起來了。
“我肚子餓死了,快煮飯給我吃。”徐美靜命令道。
杜齊對她的霸道不以爲然,仍是笑臉迎人,“你先等一下。”他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麽菜,裏面除了蛋以外,只剩下幾根蔥花了。
糟糕!他忘了沒有菜了,得到市場一趟了。杜齊暗忖道,他絲毫不覺得男人上市場有什麽不對。
“沒剩什麽東西了,這裏面還有一點冷飯和蛋,我炒蛋飯給你吃好不好?”杜齊徵求徐美靜的意見。
“隨便。”徐美靜應允道。什麽都好,只要能填滿她有肚子就行了。
“好,你先稍等一下。”他先熱好鍋,再打蛋下去,將飯放下去炒,不一會兒香味俱全的蛋炒飯就出爐了。
當他把飯端到徐美靜面前時,她早已不客氣的拿起湯匙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杜齊放下圍裙,跟正在吃飯的徐美靜說:“等會我要上市場,你要一起去嗎?”
“你去就好,我要待在家裏。”市場裏面人擠人,她有點受不了那種與陌生人接觸的感覺。她從口袋裏抽出一千塊錢,“這些錢夠你買菜了吧?”
杜齊接了過去,“一千塊夠了。”
“那我走了。”當杜齊轉身朝著門口走時,徐美靜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有種再也看不到他的感覺,好像是他再也不會踏進這個家門口了。
“杜齊?”她以爲他會消失,心臟不由得緊縮了起來,於是她急忙叫了他一聲。
“什麽事?”杜齊滿肚子狐疑的轉了過來問她,“美靜,有什麽事嗎?”
“嗯……沒事,我今天晚上想吃豆腐你幫我賣好不好?”她笑得極爲不自然,怎麽她以爲他會不見了?他人好好的在這裏,怎麽會不見呢?他只是出去買東西不會有事的,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會迷路,徐美靜努力的說服自己。
“沒問題。”杜齊笑了笑,向她表示會幫她買回豆腐的,然後頭也不回的踏出了大門口。
徐美靜有一股深深的恐懼,她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嚇自己,他不可能出去一趟就發生什麽事。
但是,愈不可能的事就愈可能會發生。徐美靜還想不透這一點。***
“嗯,還有什麽東西沒有買呢?”杜齊點了點袋子裏的東西,“空心菜、小白菜、一隻吳郭魚、半斤香菇、香菜、辣椒……哦,對了,美靜說過她要吃豆腐,我忘記了。”
他想了起來,美靜在他出門前還吩咐過,結果他不是忘記了,要是沒買豆腐回去,美靜准會不高興的。
“走回去太麻煩了,乾脆到對面的超商買就好了。”杜齊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就在他站的馬路對面有一家大型超商,裏面一定有買豆腐,他等待紅綠燈由紅轉綠,待綠燈一亮,他才踏出一、兩步就被一個冒失鬼開的車子撞個正著。
這台車子的時速非常的快,當看到紅燈時已經來不及踩煞車了,他方向盤一偏,好巧不巧的和杜齊迎面撞上,那人來不及轉方向盤,直接的撞上了杜齊。這飛來橫禍,杜齊根本來不及躲避,而被車子撞倒在地上,頭叩的一聲撞到了地面,他頓時暈了過去。
慘了!撞到人了。駕駛臉上佈滿了驚怕失措,急忙從車子裏下來,看他昏迷不醒,推推他的肩膀,“先生,醒醒,你要不要緊?”
沒有流血、沒有外傷,難不成是頭撞到暈過去了?駕駛臉上又是青又是白,四周圍看戲的觀衆愈來愈多,卻沒有一個人敢插手幫忙。
“對不起!請幫忙叫個救護車好嗎?”駕駛苦苦哀求著,希望有好心的人到附近的公共電話打一一九叫救護車,現場一片嘈雜,衆人議論紛紛的。
這時候躺在地上的人動了動,他眨眨眼睛,嘴裏呻吟著,天呀!他的頭好痛,好像有人拿鐵槌敲他的頭一樣。
關?y醒來睜開眼時,發覺一大群不認識的人圍在他身邊。駕駛臉上有如釋重負的表情,他籲了一口氣,“太好了,你醒來了,有沒有事?要不要緊?”他急著問道,怕關?y身上少了一塊肉,他就要惹上官司。
“發生了什麽事?”關?y感到困惑,之前的記憶他好像完全沒有印象了。
“是我的車子撞到你了,你身上有沒有傷?救護車等會就來了。”
關?y總算搞清楚了,原來他發生車禍了,可是爲什麽他之前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呢?關?y突然痞一陣刺痛,他揉揉太陽穴,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慘了!真的出問題了,看到他一臉痛苦的模樣,八成是剛剛撞到了,駕駛臉上霎青霎白。
“我看你還是給醫師檢查檢查好了。”要是腦袋有個血塊,或是被他撞的的腦袋出了問題,他即使有家財萬貫也不夠賠。
“不必了,我不需要。”關?y拒絕。
“先生,你還是給醫師檢查一下不比較保險一點。”
這時候救護車的笛聲由遠而近,關?y原本不想上救護車的,最後在駕駛的盛情之下,他難以拒絕,於是上了救護車到附近的醫院觀察看看有沒有後遺症。***
“我沒想到你失蹤了一個多月,再見到你時竟然是你被救護車載到醫院裏觀察。”當他看到關?y時嚇了一大跳,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以醫師與病人的身份。
“我失蹤了一個多月?!”他感到很訝異,“怎麽可能?”
他搖搖頭不敢相信,他完全沒有印象了,自從那天晚上受到襲擊以後,這一個多月的記憶好像被冼掉一樣。
“看來你好像忘了,自從宴會的那一晚開始就沒有看過你的影子了,我們以爲你跑到哪里風流了,說不定你這一個多月喪失的記憶就是去哪里處處留情了。”雲樊打趣道。
關?y瞪了他一眼,“我可不覺得有趣,這一個多月我竟完全沒有了印象,你想我會高興得起來嗎?”
他厭惡自己竟然想不起來那段空白的記憶,總覺得好像遺失了什麽,想留住卻想不起來那段模糊的記憶。
雲樊替他檢查了一遍,“全身上下沒有問題,我想大概是車子撞到你時,頭先落地的關係,以至於你喪失了這一個多月的記憶,不過我想應該不要緊的,反正沒有這一個多月的記憶對你往後的日常生活也不會造成多大的阻礙。”
“難道沒有恢復記憶的辦法嗎?”關?y總覺得怪怪的。
“這腦部細胞是個很微妙的組織,也許用棒子在人頭上敲上一記,你就會記起來了,你需要我幫你敲嗎?”雲樊到最後還好心的提出幫忙。
“你當我瘋啦!給你一敲,說不定我就變成白癡了。”雲樊一定是惡意乘機整他,要不然雲樊臉上那抹笑意不會怎麽看都覺得不順眼。
“不要拉倒!如果你想試試看的話,別忘了叫我,免費的!”最後他加了一句。
關?y懶得理他的瘋言瘋語,就算是免費的他也不要,他又不是瘋了,才任雲樊敲他的頭。
“你放心,不會有那麽一天的。”關?y擺擺手道。
在關?y和雲樊一同踏出診療室的同時,那名闖禍的駕駛仍一臉傍徨的守在門外,一看到關?y相安無事的走了出來時,他頓時籲了一口氣,但是沒等醫師說明,一切放心都還太早了。
他急忙的問著雲樊,“醫師,他沒有問題吧?”
“嗯……”
雲樊故作猶豫,著實嚇壞了這個老實人,駕駛看到醫師有口難言的模樣,他的心臟差點停擺不敢喘口氣。
雲樊看他一臉神經錯亂的模樣感到好笑,知道自己嚇壞了他,連忙咳了一聲開口要他放心,“他一切安好,全身上上下下沒有問題。”
聽到醫師的宣佈,知道關?y沒有問題以後,駕駛才敢喘一口氣,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屏著呼吸的,他全身緊繃的肉頓時放鬆了下來,他的腳微微顫抖不由自主的癱軟了,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太好了!感謝老天爺!”他向上天膜拜著。
“雲樊樊拍拍那名駕駛的肩膀,“老兄,下次開車小心一點,另再開那麽快了,要不然下次可沒那麽好運了。”
“謝謝你!醫師,我會聽你的勸告的。”駕駛不斷的向他點頭致謝,也向關?y不停的道著歉,“先生,真是對不起,你沒事這就太好了。”他主要還是怕關?y萬一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就完了!。
“算了!你不用一直跟我道歉,沒事就好了。”關?y實在是受不了他這種大禮。
“哦!我忘了,先生,這是你遺留在現場的東西。”他把裝著不知名的東西的袋子交給關?y,這是他在現場把關?y當時散落一地的東西撿起來的。
關?y接了過去,當他和雲樊看到袋子裏面是什麽東西時,他們兩個面面相覷,“你真的確定這是我的嗎?”
關?y不由得産生了懷疑,這裏面都是菜,他買這些菜要做什麽?重重的疑問在他心中打個結。
“是呀!”駕駛十分肯定的點點頭,“我看你手上拿著東西,而且這些菜都是從你提的袋子掉出來的,散的現場到處都是,還好沒有被車子給壓壞了。”
真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他數分鐘前手上提的東西?關?y開始懷疑這十幾天來,他到底做了什麽?
“你該不是做個家庭‘煮’夫吧!孩子正等著你回去吃飯。”雲樊開始覺得有趣了起來,一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穿著圍裙的模樣一定很可笑。
關?y的腦子裏浮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但只是一晃而過,他還來不及捕捉影像,一下子又消失了。他感到十分的懊惱,不悅的瞪了雲樊一眼,甩頭就走。
雲樊暗自摸摸鼻子,看來他還是十分的在意他那一個多月的記憶,要不然一向嘻皮笑臉的他,怎麽會一點都不懂得幽默感了呢?***
“好小子,你終於知道好回來啦?”關?y前腳才一踏進主屋一步,就被坐在客廳的闕洌消遣著。
或許在外表看不出來,其實這一個多月他的失蹤,闕洌也著實擔心,現在看他好端端的出現了,闕洌的口氣卻十分的惡劣。
“嗯!”關?y現在沒那個心情跟他們,他滿懷心事的坐了下來,思緒散漫。
奇怪了!闕洌帶著苦苦的眼神看著關?y,每次愛跟他唱反調的關?y竟對他的消遣沒有做任何的反駁,無動於衷的態度不是關?y一向的作風。
發生了什麽事?關?y的神情黯然,就連闕洌也看得一清二楚,真沒想到他也有煩惱的時候,闕洌以爲這傢夥是不用腦子的。
“那傢夥是怎麽搞的?”闕洌一臉莫名其妙的問著後腳跟踏進來的雲樊。
“他呀!”雲樊強忍著笑,“他爲喪失了一段記憶感到懊惱。”
“喪失記憶?!”闕洌的眼睛微微咪了起來,“是怎麽一回事?”他感到好奇,“雲樊,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因爲我就是替他診療的醫師。”雲樊把他被送到醫院的整個經過告訴了闕洌,只見闕洌聽完以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真絕!我真想看他去市場買菜的模樣。”向來大男人主義的關?y會學女人上街買菜,豈不是一件破天荒的“代志”。
這兩個死沒良心的還笑得那麽開心,幸災樂禍的傢夥!關?y瞧他倆笑得毫無形象可言,一陣怒火往腦裏沖,他惡狠狠的賞了他們一個白眼,可是他們還是肆無忌憚的大笑,關?y恨不得親手捏著他們的脖子看他們還笑得出來嗎?
想是這麽想,但是以他的身手二對一是個不智的選擇,他只能暗中吞著那股怒氣,發誓此仇不報非君子。
等他們笑夠了以後,闕洌又開口問道:“我問你,你最後的一絲記憶停留在哪里?”
“哪里?”關?y想了想道,“我記得是宴會的那一晚,我開車在路上遇到幾個飆車的不良少年,他們鬼叫鬼叫的,大概是看我開名跑車所以覺得不爽吧。”他聳聳肩道,至今他選是償明白爲什麽會遇上這種無妄之災,他也沒犯著他們,他們就開始找上他了。“我被幾個小混混的機車給包圍住,最後他們騎車擋住我的路想下車找我麻煩,原本想給這幾個小混混一點教訓的,沒想到自己卻受了傷。”
闕洌聽了揚揚眉,“你是不是功力退步了,幾個小混混應該不是你的對手才對!”簡直是丟了他們“風雲格月”的臉。
“幾個小混混?”關?y哈了一聲,“二十幾個算不算多?”
“好吧!我承認是多了一點,不過對付他們你應該綽綽有餘才對,雖然是比較辛苦了一點。”
聽闕洌說得有多簡單,當時他也是抱著這個想法,沒想到自己因此吃了一個大虧。
“那幾個傢夥手上擁有槍。”
“槍?!”他們怎麽會有槍?!這引起闕洌的好奇,會不會與他偵辦的案子有關?他沈思著,會不會是同一批槍枝。
“我怎麽知道!”關?y沒好氣的道。
“那幾個不良少年多大年紀?”
“我想才高中生吧!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將來說不定會成爲社會上的敗類。
“他們在你身上開了一槍嗎?
“我記得就在這裏。”關?y掀起衣服,看到那明顯的傷口。
“這應該是有人幫你處理了,這傢夥的技術挺不錯的。”雲樊從未誇獎過一個人,要是知道他誇獎的對象是一個女性,不知道他會有何反應。
“我想在附近高中查一查或許有什麽眉目。”闕洌站了起來。
“查到那幾個傢夥是誰的話告訴我。”在他慵懶的眼神下藏著一抹殺機。
“你想做什麽?”闕洌知道他是認真的,一旦他認真的話,通常惹惱他的人下場淒慘無比。
“放心,要不著他們小命的,只是想讓他們學乖一點而已。”關?y嘴角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
闕洌搖搖頭,歎了一聲,開始爲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哀悼。
第六章
“爲什麽要我做這一些?”關洌誇著一張苦瓜臉,面對著桌上堆積極如山的文件,他臉色好看不到哪里去,爲什麽他一回來就要面對一堆惹人苦惱的文件,要是知道一回來會遭受到這種待遇,他情願永遠不要回來算了。
闕洌十分惡劣的說:“你失蹤了這一個多月,都是我和雲樊以及冷邪三個人分攤做這些工作,除了?焰的工作外,閻煞也不哼一聲就扔下一大堆的亂攤子給我們,而你又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使我們三個人身上各多了一份工作,這一些算是報答你的。”他陰險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老謀深算把自己身上多出一份的工作量,以及他這幾天沒有做的工作交給了關洌,自己肩上輕鬆了不少。
“閻煞去哪里了?”關?y面對著這些文件,只能愁眉苦臉。閻煞怎麽會突然仍下工作說走就走呢?他不像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才對呀。
“他帶著海潮跑去夏威夷,他們倆已經在當地公證結婚順便度蜜月了。”
“這個好小子,婚禮竟然不給我們參加。”關洌爲了沒有喝到閻煞的喜酒感到可惜。
“要喝就喝你自己的喜酒好啦!”闕洌又在消遣他了。
關洌立即以利牙還嘴,“我看我會先喝到的是你的喜酒。”
闕洌嗤之以鼻,“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從他的心底浮現了一抹淡淡的身影。該死的!他怎麽會想起她來了?
“話不要說得太早,說不定下一個搞不好就換成你接著在閻煞後面踏進教堂裏。
“你少烏鴉嘴了!”
闕洌隨手拿起文件往他臉上砸過去,關洌笑著閃躲他的攻擊,他愈生氣關洌臉上就愈得意。頓時房間內紙張如雪片股在天空亂飛,重要的文件被他們丟過來、扔過去的,而雲樊一開門就是看到這種情形。
“好了,你們不要鬧了!”瞧瞧這房間亂成什麽德行,一張紙從空中緩緩的由上向下飄落。雲樊巡視房間一遍,真是一團糟,文件飄落四處,從沙發上到櫃子上,連地板都快被淹沒了。他搖搖頭,“你們都不小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這個傑作是他們兩個大男人作的,若說出去一定會貽笑大方。
關洌和闕洌各聳了一個肩表示無辜,各自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
“是他用的!”
“是他!”
他們好巧不巧的異口同聲說,他們又分別賞給對方一個白眼。雲樊無奈的歎息,“我不管是誰用的,你們兩個負責把這收拾乾淨。”
雲樊彎下腰撿起一張紙,看了一下紙張的內容,驚呼道:“天呀!這不是文件嗎?你們竟然把它扔成一地,你們得要把文件好好的整理齊全,要不然煞回來的話,他可是有氣好發了,到時候拿你們倆開刀,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這兩個什麽不拿來玩,竟偏偏拿這些重要的文件玩,這些文件可是攸關東西亞的經濟,要是一個不小處理或漏了一個重要的文件,說不定會引起一波融風暴,可能會使得一個國家負債累累呢!
闕洌和關洌只好動手整理了,闕洌才撿起幾張紙就看到關洌已經撿起一半的紙了,他訝異的挑挑眉。
“關,你什麽時候動作變得那麽快了?”闕洌認爲關?y就像經過訓練一樣。
關洌不知道爲什麽自然而然的動作變得迅速俐落多了,以前要他動手簡直就像是牛拖車一樣,現在他好像十分習以爲常了。他沒好氣的說:“別想偷懶,我告訴你我已經撿起一半了,剩下的你自己整理。”他還真的說到做到,捧著那一大疊的文件,坐下來將它一個個的排好歸位。
“真是沒良心!”他繼續悠哉遊哉的撿紙,反正有雲樊幫他的忙,他大可以輕鬆一點,好不容易全部撿得乾乾淨淨,不留一張紙屑時,關洌也整理完畢了。
“剩下的你自己整理吧。”關洌把整理好的文件擺在一旁,笑著站了起來,推著雲樊走了出去,“樊,咱們走,這裏就交給洌就行了。洌,你可以吧?”最後一句是問著闕洌。
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從齒縫裏逼出了四個字。“當然可以。”闕洌咬牙切齒的道。
“好啦,咱們走!”關洌推著頻頻回首的雲樊一起踏出了房間,留下闕洌在裏面傷腦筋。
“該死!其他的跑到哪里去了?”闕洌在一大堆雜亂無緒的紙堆裏找著,就連同關洌那一份整理好的文件也弄亂了。
“他幾乎想大叫,“我不幹了?”
寂靜的飯廳裏只有四個人使用筷子以及湯匙的聲音,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關洌回來一個禮拜以後,這是第一次見到閻奶奶,不是他不去請安,而是一回來就被一大堆的公事絆著了,他連喘息的休息時間都沒有,更何況去向閻奶奶請安。
他低著頭默默的吃著眼前的美食,沈默以對,他也預感奶奶一定會先開口的。果然,晚餐進行到一半,閻奶奶就開口道:“關,我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你了。”
關洌故裝迷糊的說:“有嗎?”
閻奶奶責難的瞪了他一眼,“我已經一個月多不看到你了。”
“因爲我忙嘛。”他找了一個藉口來搪塞,不過這也是事實。
“忙到連跟我這個老太婆打招呼也沒有時間?”閻奶奶銳利的眼光瞥向他。
關洌被閻奶奶瞪得有些心虛,“煞跟焰都不在,他們的工作落在我們身上,所以工作量自然多加了一倍。”
“可是怎麽沒有聽到洌和樊在叫?”閻奶奶知道就算加在冷邪身上的工作量再多,他也不會有一句抱怨的。
那當然!關洌嘀咕著。他們把他這一個多月的工作量都還給了他,所以他一個人簡直是多了三份工作,他們樂得輕鬆會叫才怪。
“說到煞,我就想起那小子竟然私自的在夏威夷舉辦婚禮,連個長輩的意見都沒問過,真是氣死我了!”
關洌喘口氣,好險!要是閻奶奶再追問下去,也許他根本抵擋不住,還好她的注意力被煞私自結婚的事件給轉移了,不過他還放心得太早了,只聽到閻奶奶說到最後,話鋒一轉,又轉回他的身上來了。
“關,聽說你失蹤了這一個多月是因爲被人襲擊,並對你這一個多月的生活完全沒了記憶是不是?”
當閻奶奶說出這話時關洌嚇了一大跳,這不是只有他們這幾個知道,他們並沒有大肆渲染,奶奶是怎麽知道的?他嚴厲的巡視在場的各位,每一個人的臉上也都透露出驚訝不角,惟有冷邪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折。
他搖搖預,不可能是邪的,邪向來不愛管閒事,而且邪也不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人,那只有洌和樊兩個人了,可是他們臉上驚異的表情看似不像騙人,顯然的他們也相當不明白,那奶奶的消息是從哪里來的?
關洌好奇的問閻奶奶,“奶奶,您是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他小心翼翼的向她打探道。
“想瞞我沒那麽簡單!”給他知道她豈不是不用混了,“你不用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告訴我是不是有這件事?”
關洌知道這時再隱瞞也沒有用,於是老實的招拱,“是的!奶奶。”
閻奶奶頓時蹙緊了眉頭,“真有這件事,那麽傷得要不要緊?”
“奶奶,您放心吧!只是一點小傷。”
閻奶奶輕聲譴責道:“只是一點小傷也不能大意,好!我決定了。”
他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閻奶奶到底決定什麽事?
“我決定要幫你找一個保鑣護你的安全。”這一句話是對關?y說的,閻奶奶一臉認真的說。
“保鑣?!”他們三個大驚小怪的異口同聲道。除了冷邪無動於衷之外,他們各個都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離譜了!以他的身手根本不需要保鑣,他自己可以保護自己。關洌覺得自己的能力好像受到了污辱,他對奶奶荒唐的提議搖頭拒絕,“我根本就不需要什麽保鑣!”
“誰說的,你不需要誰需要?”閻奶奶反駁道。
“去保護洌和樊好了。”他把責任扔給他們兩個,而他們倆卻避之惟恐不及。
“謝了!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的安全,我要是受傷了自己也會急救。”
“我是金剛不死之身,沒有保鑣保護我,我也死不了的。”闕洌急著道。
閻奶奶贊同的點點頭,“你看他們兩個,一個擁有自救的能力,另一個我相信也不會有問題的,而你……”閻奶奶搖搖預,“不是我說你,你這小子就是凡是看不順眼的就要插一腳,難免招來較多的敵人,我就是擔心你,所以才替你選了一個保鑣。”
“奶奶,你已經選好啦?”關洌怪叫道,他不敢相信奶奶竟沒先徵求他的同意就先私下決定了。
“沒錯,聽說‘她’在這一行是挺不賴的高手,我想由‘她’來保護保證你毫髮無傷。”閻奶奶沒有說明“她”是個女孩子。
“什麽毫髮無傷!奶奶,我不需要……”
閻奶奶一個手勢制止他接下來還未說完的話,“我管你需不需要,我決定就已經決定了,就算你求我這個老人家也沒有用。”
“奶奶……”關洌痛苦的哀嚎著,望著奶奶頭也不回遠去的背影,他不禁感到懊惱。
“小子,又不是世界末日,何必那麽喪氣嘛。”闕洌很有義氣的安慰他,但仔細一看,他的眼角微微的往上勾,嘴角也輕輕的揚了起來。
“洌,洌說得是,到時候那小子敢踏進這裏一步的話,你可以乘機整他,包准他不敢再待下去了。”雲樊提出鬼點子。
“嘿!這主意不錯,要是他真的敢來的話,我要整得他叫爸爸、叫媽媽。”關洌臉上終於綻放出笑容,卻是不懷好意充滿邪佞的笑。
***
“美靜姊,杜大哥已經失蹤一個禮拜了耶。”
席露兒看著徐美靜無動於衷的表情,實在是看不出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自從杜大哥從上個禮拜失蹤到今日,少說也有一個星期了,但是看樣子美靜姊並不打算要找人,一整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席露兒開始懷疑她真的是做保鑣這行的嗎?怎麽沒看她有工作。
沒工作也罷了,席露兒覺得最起碼她得去找失蹤的杜大哥回來呀!可是她還是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睡死了,對自己找人的提議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美靜姊!”席露兒感到生氣,嘟著一張臉不悅的看著慵懶得像個大懶蟲的徐美靜,徐美靜極爲散漫的硬撐起右眼皮看了她一眼。
“有什麽事?”露兒這只麻雀在她耳邊嘰嘰呱呱的,吵死人了!
“杜大哥都已經一個禮拜不見人影了,難道你不擔心嗎?”席露兒問道,想企圖引起她的恐慌,但萬萬沒想到徐美靜竟答了這麽一句。
“我一點都不擔心!”她不雅的打了一個哈欠。
“爲什麽?”席露兒不解的問道,“要是杜大哥被人綁架、走路被車撞到,那該怎麽辦?”
被人綁架那是不可能的事,也不想想哪有一個笨蛋會去綁一個連十塊錢都付不出來的窮光蛋,再說一個禮拜已經過去了,綁匪並沒打電話來勒索,那代表他不是被綁架了。至於走路被車撞,我想許有這個可能吧!但是這幾天的新聞報導和報紙上並沒有這一類的報導,我想他應該是沒有。”
“那他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路好回來?”席露兒憂心忡忡的說道,引起徐美靜的訕笑。
“迷路!”他這麽大了也會迷路,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徐美靜視這是荒謬無稽之言。
“怎麽不可能?”席露兒漲紅了臉反駁道,“那你說,他可能上哪去了?”
“我想他最有可能的是已經恢復了記憶,回去他家人的身邊了吧。”徐美靜猜測道,否則她也不會待在家裏不去找他。
“可是杜大哥怎麽可能悶不哼聲的就離開我們了呢?他至少應該告訴我們一聲,讓我們不要擔心他才對。”席露兒感到不值,“美靜姊,你這麽悠哉遊哉的,難道你不生氣嗎?”
“有什麽辦法,人都跑了上哪去找?”她問席露兒,她已經傷財,要是再氣豈不是傷身,氣死不是弄得人財兩失嗎?
不過杜齊她也有些埋怨,忘恩負義的小子!恢復記憶以後就忘了她這個救命恩人了,就算他要走,最起碼把他在這裏欠的一屁股的債給還清再走,沒想到丟了一屁股的亂帳給她收拾,這一次她可真是損失慘重呀!
一想到幫他付的醫療費用以及這幾天他個人的生活費,少說也要五萬左右,再加上她請冷雲幫他查出他的身份,既然他已經恢復記憶離開了,那豈不是白花費的嗎?想想,真是心疼呀!
嗜錢如命的徐美靜一想到自己大出血,心疼了老半天,對杜齊的怒火怨氣頓時升到了最高點。
好小子!最好不要在半路上給她遇到,要不然她鐵定要拆了他的骨頭。徐美靜並不如外表那般冷靜,她的內心有如狂風暴雨般激狂。
突然,徐美靜站了起來,站在旁邊的席露兒仰著頭看她繞過沙發往大門口走去,忙不失的站了起來跟在她後面追問:“美靜姊,你要上哪?”席露兒像一隻跟屁蟲緊貼著不放。
“去看看有沒有工作。”她頭也不回的答道。
“那我也要去!”席露兒自告奮勇。
“你學校呢?怎麽不去上學?”
席露兒提醒她,“今天是禮拜天,學校不上課的。”
日子過得太慵懶了,連今天是星期幾都忘了。徐美靜抓抓淩亂的頭髮道:“好吧!你要跟就來吧。”
席露兒以爲她不答應,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當下高興的也不想那麽多就直接跳上徐美靜的車子,連目的地也不知道,也不怕被載去賣了。
不過說實話,徐美靜是有這個打算,既然她已經大透支了,自然不能雇用席露兒了,又不好意思說解雇她,當下決定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顔晴去處理。
徐美靜發動車子,開始往顔晴的徵信社出發,看席露兒一臉興奮的表情,她悄悄露出奸詐的笑容,其實她應該更適合去當商人才對,因爲無奸不成商嘛!***
“真是稀客!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當顔晴看到開門進入的是徐美靜時,她臉上呈現一抹訝異之色。
雖然她算是這個徵信社的一分子,不過大部分的時間她情願待在家裏睡覺也不願過來幫忙,只有顔晴叫她來的時候以及接到案子時,她才會來報到,其餘的時間都不願意踏進這裏一步。
這次顔晴可沒叫她來,是她自個送上門來了,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有工作嗎?”徐美靜不理顔晴的調侃,直接的問道。
“你要工作?!”天呀!今天會不會下紅雨呀?超級懶的美靜竟然主動跟她要工作,平時她是三催四請的才讓美靜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下案子,她想今天的事准會被列入世界三大奇迹之一。
“怎麽?不行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徐美靜瞪了她一眼。
“不是,我是在想你今天是不是吃錯什麽藥?”顔晴覺得美靜不是吃錯藥就是發什麽神經,今天的她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哪有吃錯藥,吃錯藥的是你才對吧。你再問下去,我就要走嘍。”徐美靜沒好氣的說道。她今天難得自動送上門來,瞧顔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教她快嘔死了。
“好好好,我這時不問總行了吧。”她說的是這時,沒說以後不問。
“有案子進來嗎?”
顔晴翻翻桌上的行事曆說:“剛好,昨天有來一件案子,雇主打電話來要你保護他的孫子。”
“多大?”
“沒說。”顔晴手翻著行事曆聳聳肩道。
“多大也沒告訴我,那他的基本資料呢?”她得弄清楚是什麽性質的工作,她才願意接。
“也沒有。”
徐美靜感到氣惱,“連最基本的年紀也沒有,你叫我去保護誰呀?”
“去保護一個叫關?y的小男孩。”小男孩是顔晴自己猜測的,以往都有些有錢的家長要她們保護小孩子免于綁架,可是這一類型的工作,美靜卻嫌苦,死也不肯接。
徐美靜皺眉,“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接那種工作的嗎?”
“唉!那實在是太可惜了,”顔晴一臉的惋惜,“如果你不接的話,我接下來好了。”
這事透露出一絲的古怪,顔晴做偵探不是做得好好的,爲何跨越她的工作來接替她呢?“說!他給了你什麽好處?”
“也沒什麽好處,只不過事成之後,可以領到一百萬。”
“一百萬?!”徐美靜和站在後面的席露兒聞言驚呼道。
徐美靜十分懷疑的睨著顔晴,“該不會是你想騙我接下這一個工作,
才說有一百萬的吧?”
“怎麽會呢?”她的笑容透露著心虛,其實真心的價碼是一百二十萬,她少報了二十萬給徐美靜。
“我在奇怪,他怎麽出那麽高的價碼來請我,用一百萬可以請比我還高明的保鑣呀?”
“可是他偏指明要你。”顔晴實在是不願承認。
要不然她情願自己接下這個案子就可以吞掉一百萬了,可是雇主卻硬指明要美靜,別人他不要,她只好把這一百萬的大案子讓給美靜了,想想真是心疼死了。不過她也A了二十萬起來,事成之後她又可以從美靜的傭金中抽成,反正損失了一百萬,從中佔便宜騙個三、四十萬也不錯。
“好,這案子我接了。”雖然她覺得這事不單純,但是只要想到一百萬就教她心動,這一筆錢足夠讓她償還孟流星的醫藥費以及當初她承諾給冷雲的十萬塊,最後她還是敵不過金錢的誘惑。
“這是地址,拿去!”顔晴把地址撕了下來交給她,徐美靜接過去址把它塞到口袋裏。
“謝了!我走了,拜拜……”徐美靜當下決定去拜見雇主。
“美靜姊,那我怎麽辦?”這時候仿佛被當成透明人的席露兒問道,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她開口的餘地,一開始她們之間的對話就容不下她插嘴了,可是她不容易等到她們終於結束談話以後,徐美靜掉頭就走,好像根本就忘了她的存在了。
“你是誰?”顔晴這時候才注意到現場有第三者的存在,直到剛剛她都沒有注意到。
“她叫席露兒,死纏爛打的硬要我收她跟在我身邊,現在我把她交給你了。”
“交給她?!”
“交給我?!”顔晴和席露兒異口同聲道。
“對呀,顔晴你不是少一個工讀生幫你整理文件嗎?!正好,她挺符合你的要救。”徐美靜大力的推薦席露兒。
“美靜,你想把她扔給我是不是?”
瞧她說得有多大方,其實說得難聽一點她是嫌煩了才想扔給自己。顔晴看穿她的意圖,這個傢夥會那麽好心才怪。
“我哪有!我是想到你正缺一個工讀生,我才把她帶來你這的。”徐美靜無辜的眨了眼,好像顔晴她誣賴她一樣。
“少來了!”顔晴沒好氣的說,“算了,反正我真的是需要一個工讀生,那她就留下來幫我吧。”
“美靜姊!”席露兒拉拉徐美靜的袖子,不敢相信她竟然要把自己扔在這。
徐美靜安撫的拍拍她的手,“你放心,顔晴她人很好的。顔晴,你不會欺負她吧?”
“這還用說嗎?”顔晴不悅的道。她什麽時候欺負人了?雖然偶爾只不過是惡作劇開開玩笑而已,她絕不是蓄意要期負人的。
“那你好好的保重吧!”
保重是什麽意思?席露兒還來不及想透,徐美靜就像一陣旋風刮走了,留下忐忑不安的她站在原地。
看來她的前途多難!
第七章
當徐美靜遵循著手上的地址來到一家擁有一百多公尺寬的圍牆時,她臉上透露出微微不耐,該死的!剛才在半路上車子抛錨了,害她得用兩隻腳來走路,更氣死人的是什麽“風雲山莊”,把這裏建得那麽大幹什麽?走了那麽久還沒有看到大門口,只看到一連串比她還高的白色圍牆,要不是怕被誤認爲是小偷,她乾脆翻牆過去算了。
在臺灣的土地是寸土寸錢,蓋這麽大幢的山莊,難怪會被歹徒給看上,真是活該倒楣!徐美靜自言自語著。
突然她眼前一亮,好呀!終於給她到達門口了,也不枉她辛苦走了老半天,走到最後剩下一小段路時,她乾脆用跑的。她跑得上氣接不到下氣,手扶著牆壁辛苦的呼吸著,真是的!最近太安逸了,連跑個一小段的路都喘不過來,體力愈來愈退步了。
站在門口兩個穿著筆挺西裝外套的大男人,一臉古怪的看著她,好一會喘過氣的徐美靜挺直了腰杆子問他們,“我是新來的保鑣,請問你的主子在嗎?”
只見他們兩個大男人露出一副驚訝以及不可置信,摻雜所有複雜的表情顯示在臉上,不過他們只是愣了一、兩秒,很快的點點頭。
他們打開門,“小姐,請進?”
徐美靜覺得有點古怪,看他們的行頭似乎也是這一戶人家請來的保鑣,既然都已經有請人了,幹麽還要請她這一個女孩子來?她愈想愈不明白。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會輸給一個男人,但是女人的力氣畢竟是比不過男人,雖然可以在技巧上取勝但還是彌補不了男人天生所占的優勢,這也是她最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徐美靜一踏進門隨即就被那一片梅花海給震住,好美!她忍不住驚呼,要種植這一片的梅林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她想到就心疼,相對的有錢人就是有錢人,怎麽花也絲毫不覺得心疼。
跟在她前面的男人似乎對這些美景不甚感興趣,他匆匆走過,害得邊走邊欣賞的徐美靜只得用小跑步才趕得上他的速度。走到盡頭更教她歎爲觀止,雖然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擁有這麽廣大的土地,房子必定建得不小,可是卻沒想到這麽雄偉。眼前這巨大的建築物,外型建造得美輪美奐的,牆壁鋪滿了雪白的磁磚,四面八方的走廊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感覺寬大無比。
徐美靜咋舌之餘,在前面帶路的男子早已一腳踏進屋內,她只好乖乖的跟了上去,一進去就被裏面的寬敞以及氣派嚇了一大跳,這裏面名貴的東西應該不少,當男子請她坐下來等一下時,徐美靜覺得渾身不對勁。
她不由得開始懷念她的狗窩,至少比較優閑自在多了,在這裏就怕一動手就打翻了什麽名貴的東西,嚇得她不敢亂動。
整幢房子寂靜的連她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她環視著四周看這大廳裏出入口不止一個,另外一頭是通向哪里的?沒有給她多加思索的機會,那名剛剛帶她進來的男子又走了過來。
“走,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過去?!過哪里?徐美靜來不及開口問問題,他就走在前面帶路,她只好帶著滿肚子的疑問跟著他走,這次他們是由另外一個出人口走出去,長長的回廊外是朵朵的梅花綻放,清香撲鼻。一隻摻著黃綠相間的鳥不停的在枝頭跳躍著,叫出美妙動人的音符,三三兩兩的鳥兒跟著一唱一合。
在回廊中一轉,脫離了梅林,走到了一間由透明玻璃蓋成的溫室,這間溫室大約也有二十公頃,一進去就聽見了有涓涓的潺水聲,奇形怪石堆積在花圃上點綴,翠綠的草襯托出開著不合季節的花,就連蝴蝶也在其間穿梭著,這一些都是人工所創造出來的美景。
這次徐美靜倒沒這麽吃驚了,只要有錢還有什麽辦不到的事?這一些八成也是用錢堆砌出來的。
在這溫室的中央,閻奶奶早已坐在佈置好的椅子上,一看到她就微笑的點點頭邀她坐下。
“徐小姐,請坐。”那名男子做出十分紳士的動作拉開椅子,徐美靜坐了下來以後,他就自動消失了。
桌上擺著茶具和小點心,閻奶奶替她倒了一懷茶,對她道“這是茉莉花茶,挺香的,喝喝看。”
在閻奶奶的邀請下,徐美靜輕償了一口。
“不錯吧?”閻奶奶問道。
徐美靜點點頭。但這時她想起自己不是來喝茶的,她主要的目的不是要來談工作的嗎?於是她開口道:“我……想請問一下……”
還沒說完就被閻奶奶打斷了,“你叫徐美靜是嗎?”
“是的。”
“現在家裏有些什麽人?”
奇怪?怎麽做起身家調查來?不過她還是老實的回答道:“我是獨生女,家裏只有爸爸跟媽媽兩個人,可是他們出車禍過世了,所以只剩下我一個人。”
“真是可憐的女孩,”閻奶奶眼中有著疼惜,“真是抱歉,說到你的傷心事。”
“不要緊的,他們都已經過世兩年了,我已經很習慣了。”徐美靜無所謂的說道。她已經懂得堅強了,並不在意提起當年的事。
奇怪?這老婦人幹麽用那種怪異的眼光打量她,感覺上她好像是擺在玻璃櫃上的玩具供人參觀一樣,教她渾身不自在。
“你真是一個好女孩!”閻奶奶點點頭稱讚她。
“謝謝!”徐美靜毫不羞澀的接受閻奶奶的讚美,她也覺得自己是個好女孩,沒什麽值得不好意思的。
只是閻奶奶笑得眼眯成一直線,嘴巴笑得闔不攏嘴,總覺得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徐美靜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她搓搓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
“對不起!我想請教一下我的工作……”徐美靜想把話題轉移到她今天來的目的地。
閻奶奶笑著點點頭說:“哦!對了,你的工作主要是保護我的孫子,其實他也不是我真正的孫子,他是我好朋友的孫子,可是我的好朋友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所以他就把我當作親生的奶奶一樣……”
怎麽盡說這些廢話,她又不是來搞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的,她只要保護好老婦人所委託的人的安全,至於他們之間多複雜的關係也不關她的事,可是看老婦人不解釋個清楚不行的模樣,她只好耐心的等待老婦人交代完畢以後再回到正題。
徐美靜細心的聽她說完,說到最後老婦人啊的一聲,“他們走過來了。”
誰?誰走過來了?徐美靜咪著眼睛看著三個逐漸走過來的身影,閻奶奶指著中間一個說:“就是那一個,我要你保護的對象。”
徐美靜差一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沒想到自己要保護的人那麽大,從他頎長的身高看起來,好像不是正在發育的青少年,而是個身心成熟的年輕男子。
“我要保護的關洌不是個小男孩嗎?”她目瞪口呆指著走過來的三個男子,呐呐的問道。
“我沒告訴你說關洌是個小男孩呀!?y都比你大了,怎麽會是個小男孩?”閻奶奶輕笑道,可是聽在徐美靜耳裏她的笑聲卻有如老巫婆尖銳的笑聲。
顔晴這個混蛋!說什麽小男孩,跟事實差了十歲左右,這可是個加大型的小男孩。她咬牙切齒的咒著顔晴。
這時候不知情的顔晴在她的辦公室裏打了一個噴嚏,她揉揉鼻子,不知道是哪個傢夥在咒她?
***
“什麽?!那個保鑣已經送上門來了?”關洌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咬牙切齒的壓低嗓子問道,不讓自己的口氣中顯露出太多的怒氣,可是他的眼眸卻泄漏出一絲絲的慍火。“在哪?”
“他和老夫人正在溫室內談話。”
“可是……”不等來通報消息的男子說完,關洌就像火箭炮一樣沖了出去,“請等我說完……”
雲樊和闕洌知道好戲要開鑼了,立刻扔下手上的文件追隨著關?y的腳步跟了上去,怎能錯過這一場好戲呢?
那名男子望著他們的背影興歎著,“我還沒說完!那個請來的保鑣是個女孩子。”他面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知道這句話沒有半個人聽進耳,他不由得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當他們三個走進溫室,只看到一名女孩子坐在閻奶奶身邊,而且談話氣氛十分的融洽,他們三個人在那裏左張右望,怎麽沒有看見任何一個男人?難不成他竟然是個膽小鬼躲了起來,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與其給一個膽小鬼保護,關?y甘願躲在山莊裏一輩子都不要出去,這樣他自己保護自己都綽綽有餘了。
徐美靜看著三個逐漸走近的身影,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奇怪?她總覺得中間那個她要保護的男人的身影好像有點熟悉。等到他走到她面前時,她霍然的站了起來,臉上又驚又怒閃過各種表情,怎麽會是他呢?
一瞬間,關洌看向那女人的臉孔竟然感到熟悉,但是他不可能見過她呀,更不可能在哪里認識過她,只是初見面的那一份熟悉讓他感覺上對她私毫不陌生。
好呀!終於又碰面了。徐美靜要不是現場還有人早就上前痛扁他一頓了,忘恩負義的傢夥。
“他就是關洌?!”徐美靜沒有回過頭來的問道。
閻奶奶對她的反應感到十分的耐人尋味,從口氣中夾帶著一絲絲的笑意,可惜徐美靜被怒火沖昏了理智,以至於忽視了。
徐美靜的眼中只有關洌,他旁邊的那兩個人她選擇視而不見,雲樊和闕洌感到有趣,奇怪!這個小姑娘怎麽只直盯著關洌瞧,不是一般女孩子像蜜蜂看到蜜的表情充滿了愛慕,而她的眼睛幾乎是快噴出火來了,好像她與關洌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關洌也是一臉的迷糊,他哪里犯著她了嗎?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怒氣是針對他而來的,他覺得莫名其妙。
“奶奶,聽說您找來了保鑣,人呢?”關洌問道,左右張望了老半天,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半個人影。
“我來跟你介紹。”閻奶奶笑得意味深長,她等不及看關?y的反應了,“她是徐美靜小姐,就是我幫你請來的保鑣。”
只見他們個個的嘴巴張好大,瞪大著眼珠子好像聽到什麽荒唐事般,不過這事對他們而言的確很荒唐,奶奶竟請一個女人來保護他?關洌感到氣惱及面子丟盡了。
他低吼道:“我不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太荒唐了!看她沒幾兩重,能保護他嗎?真是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了。
徐美靜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你是在輕視我!”這個好小子看他一副假裝不認識她的樣子,還對她提出嚴重的侮辱,她後悔當初救他,應該任他自生自滅,這個死沒良心的傢夥。
他輕蔑的上下打量她玫遍,輕哼道:“一個女人能做些什麽?”不要帶給他麻煩就阿彌陀佛了!
他把她當作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徹徹底底的把她給瞧扁了。徐美靜差一點就從椅子上跳起來,不過爲了給雇主一個好印象,爲了那一百萬元,她捺住性子深吸一口氣道:“你放心吧,就算我再怎麽沒用,在我保護你的期間,你不會少一根寒毛的。”
“誰說一定要給你保護,我自己保護自己就夠了。”
給一個女人保護,他在“風雲格月”裏還要不要混呀?只怕丟臉事小,就怕洌會拿這笑柄嘲笑他一輩子。
“我管你願不願意,出錢的人是老大,我既然收了老夫人的錢,我就會一天二十四小時全天候跟在你身邊。”徐美靜差點想上前掐他的脖子,之前的“杜齊”是又乖又聽話,現在恢復記憶的“關?y”像只壞脾氣的驢子,無理取鬧,而且自以爲是、目中無人。
關?y一想到這個女人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跟在他身邊,他就頭皮發麻,他正色的對著閻奶奶說:“奶奶,我不需要受一個女人保護,我答應您讓保鑣跟在我身邊,但是除了請這一個女人外,我什麽都可以答應您。”爲了擺脫這個女人,他不得不把他的氣焰壓低一點。
徐美靜怒火攻心,眼睛充滿了紅血絲,她受不了了,這個男人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她忘了要給雇主一個好印象的決定,怒髮衝冠的跳了起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傢夥,禽獸都知道要報恩,而他卻在恢復記憶以後,把我這個恩人踢到一邊去,也不想想當初要不是我,你早就躺在路邊因失血過多而去向閻羅王報到了。”她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停下來喘口氣又說:“我不計較你忘恩負義,但是你擋了我的財路就是你的不對!”
“我忘恩負義?!關?y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看徐美靜鼓著腮幫子,雙眼好似噴出火的樣子,心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他理清她的話以後,知道她就是他喪失記憶那段時間的關鍵人物。
闕洌拍拍他的肩膀,“?y,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好心的救你,你竟然忘了這個救命恩人。”
“你閉嘴啦!”他才沒空理闕洌,關?y想知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於是迫不及待的問她,“你救過我?”他一臉狐疑。
徐美靜感到怒不可遏,混蛋!你到現在還死不承認!難不成你要說你忘記我是誰啦!”
關?y板著一臉的正經,“沒錯!我曾經受過傷,可是當我清醒,卻是一個多月以後的事了,我的記憶空白了一個多月,根本不知道那時候自己做了些什麽事?”
他是說真的嗎?徐美靜猶豫的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相信他,可是瞧他滿臉的認真,又不像是在說謊,那麽說是她錯怪了他嘍!
“徐小姐,我可以證明?y不是在說謊,他幾天前發生了車禍送到醫院來,雖沒有什麽外傷,可是卻忘記了失蹤那幾天的記憶。”站在關?y身旁的雲樊向她證明道。
這一個人長得一派斯文,眼中充滿了正直以及睿智,徐美靜心開始動搖了,“你是誰?”她問道。
“我叫雲樊,是個醫師。”雲樊向她自我介紹。
是個醫師?!那麽他說得全都是真的嘍。她的口氣緩和了下來,“算了!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忘了那些日子的記憶,只要你把你應付的二十萬交出來就行了,我也不想和你多做計較。”
“二十萬?!你坑人呀!”關?y不敢相信,他一個多月竟花了二十萬。
她理直氣壯的道:“你的醫藥費、生活費等等,這些開支不要錢呀?”她沒坑他個一百萬就很對不起自己了,還嫌貴!
“老實說我是爲了錢。”徐美靜直言不諱。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哪個人不愛錢的?
“我就知道,”關?y一臉的嫌惡,這個貪婪的女人!“但是我不會把錢給你的。”
“爲什麽?”她氣紅了雙頰,憤怒的質問道。
“你有證據證明嗎?”
這句話問得徐美靜啞口無言,她沈默了一會問他,“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關?y好整以暇的抱著著胸道:“只要你放棄當我的保鑣,我可以把二十萬還給你,另外附送一百萬。”
他想當凱子,還得看她接不接受才行。
徐美靜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我這個人雖愛錢但是很有原則的,所謂無功不受祿,我當定你的保鑣了。”笑話!她才不會給他看扁了,只要他毫髮未傷就可以證明女人不是弱者,這不只是爲了所有的女人爭口氣,也是要他以後別把女人給瞧扁了。
關?y爲之氣惱,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硬聲的說道:“我告訴你,當我的保鑣別想我會拿出錢來,我是不會付你半毛錢的。”
“沒關係!他不付錢由我來付錢就行了,美靜,你就安心的待下來吧。”閻奶奶安撫她,拍拍她的手,表示一切有自己來做主,還輪不到他這個毛頭小子來說話。
“奶奶!”關洌氣惱又無奈的叫道。
“小子,你對我的安排有什麽意見嗎?”閻奶奶老大不客氣的丟給他一個殺人的眼光,立刻使得關?y閉上了嘴巴,一臉十分委屈的模樣。
“可憐的傢夥!”雲樊和闕洌深感同情。
這兩個傢夥只會在那裏看好戲,顯然的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他分別各丟了一個怨怒的眼光給他們。
雲樊無辜的搖搖手道:“你瞪我也沒有用,這事又不是我在做主。”
闕洌拍拍他的肩膀,好言相勸,“有奶奶替她撐腰,我看你還是死心吧。”
關洌生著氣。“閉嘴!臭烏鴉!”從他烏嘴吐出來的話沒有一句可以聽的。
“?y,洌說得也對,你又何必堅持己見呢?”
怎麽全部的人都跟她站在同一陣線上,一致的把炮口對向他,關?y臉上黑沈沈的,垮著嘴角一言不發,末了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不管誰來說都一樣,我是不會承認她的!”
請一個女人當他的保鑣?!他瘋了才是。
徐美靜望著他的背影聳聳肩所無謂的說道:“就算你不承認也行,反正我是吃定你了。”
在她的眼底燃燒著堅定的光芒,接下這個挑戰!
***
不知不覺寒冷的冬天已經過了,春天的腳步悄悄的靠近,蝴蝶紛飛穿梭在花叢裏真是好熱鬧!風居四周架滿了架子,架子上爬滿了九重葛,有紅的、白的、紫的還有鮮麗的桃紅色,五顔六色,燦爛賓紛。
這時候從風居的大門口傳來了一陣暴跳如雷的吼聲。
“你給我滾出去!”
關洌沒想到他一進門來,卻見她早已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而且還坐在“他”的沙發上,喝著“他”的茶、看著“他”的報紙。她一看他進門來,只是微微把頭擡了起來,和他嗨了一聲後、又回到報上的頭條新聞上,好像這才是她的家一樣,而他則變成了客人。
錯愕、驚訝,但這已不足以形容他內心就要爆發出來的澎湃怒火,“是誰讓你進來的?”他持著一絲僅有的理智,壓低充滿火藥味的聲量。
“我是你的保鑣,當然得就近照顧你嘍,所以我決定住下來。”她闔上報紙,臉上帶著那抹可惡的笑容,挑戰他的權威。
“我可沒答應讓你住下來。”他咬字僵便,臉孔不自然的扭曲。
“可是閻奶奶已經同意了,所以你不答應也不行。”她裝作好可惜的樣子,其實她在心裏暗自開心著。
這個惡女!孰可忍孰不可忍,他終於忍不住湧上來的怒火,如打雷般的吼道:“惡女,限你一分鐘內,消失在我的眼前!”想到要和這個惡女同處在一個屋檐下,他才不願意。
轟隆震耳的吼聲差一點就要把她的耳朵給喊聾了,徐美靜微微畏縮了一下,但待他吼完以後,她還是不動如山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擺明瞭不走就是不走。
“你不怕孤男寡女的同處在一個屋檐下會發生什麽事嗎?”他的眼神陰沈,似乎想嚇退她。
徐美靜裝作無知的眨眨眼,“你想對我怎麽樣?”
“你放心,我還不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他諷刺道,眼光放肆的打量她的身材,有著瞧不起的意味。
該有的沒有,身材平平的,要不是留著長髮看起來有些女人味一點,要不然恐怕會被人誤認爲不是女孩子。關洌惡意的想著。
“那就對啦!既然你看不上我,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她聳聳肩道。
完了!上了她的當。關洌捶胸頓足不已,爲了扳回一城,他找了一個藉口,“可是不管是哪一個男人都有需要的時候,你不怕我對你下手?”
“你不是說你不會饑不擇食到那種地步的嗎?”她把他的話還了回去。
“只是發泄生理需要而已,真的有需要的話像你這種貨色也可以。”他邪邪的笑了起來。
徐美靜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惡,腦中盡裝滿了色情,她不怒反笑,“如果你敢來,試試看!我會閹掉你的小弟弟。”她臉上浮起了嗜血的笑容,笑得關?y渾血發毛,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關洌臉色發白,連退了幾步,他發現自己竟然鬥不過她,感到懊惱不已!
“滾!快給我滾出去!”他快被這個女人給整瘋了。
“你別惱羞成怒嘛!只要你放下對我的成見,咱們會在一個屋檐下相處愉快的。”對他的逐客令她還是無動於衷,相反的與關?y氣急敗壞的表情成了反比。她倒了一杯茶給他。“要不要喝杯茶?”
剛好他喉嚨喊得很乾燥,他接過杯子很順口的說聲,“謝謝!”
徐美靜以主人自居的說:“不用客氣!”
等他意會過來以後才發現,這是他的茶,他幹麽要跟她道謝?
“你……”
他才要動肝火,徐美靜搶先他一步說:“我要回房間了,茶就留給你吧。”
說完,她一溜煙的溜到樓上去,關洌看著她把門給關上,回過神才發現一件事,他連忙放下杯子吼道:“那是我的房間耶!”
該死的惡女!連他的房間也被她給占去了。
第八章
說真的,誰會相信他這個屋主竟被趕出房間搬到客房睡?可是這種事就直發生在他身上!昨天儘管他敲門敲了老半天,她依舊還是不肯開門,顯然是看中他的房間,不肯到客房去。
關洌實在很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淪落到被一個女人欺壓的地步,但是他偏偏拿她沒辦法,他已經是徹底的敗給了她。
徐美靜打了一個哈欠,開門從房間走了下來,看關洌一夜沒睡好,臉上挂著兩個黑眼圈,她笑容可掬的向他打了聲招呼。嗨!早呀!”
她昨天睡得可熟了,他房間那一張足足可以躺三個人的大床躺起來真是舒服,這就是爲什麽她會選上他房間的原因。
關洌一大早就擺著一張臭臉,口氣很沖的的道:“早什麽早,昨晚我根本沒有睡!”可憐的他有認床的習慣,不是那張熟悉的床鋪他睡不著,害他昨晚左翻右滾、張眼到天明。
“昨晚沒睡精神還這麽好。”一大早就怒氣衝衝的,看樣子他還精力充沛得很。她在心裏這樣想著。
“好個屁,我快累慘了!”
一夜未眠,害他哈欠連連,他一起床就沖了一杯黑咖啡來提神,要不是今天他要與人洽談一筆生意,事成之後說不定從中賺取的利潤就夠他花一輩子了,對“風雲格月”而言更是一椿大買賣的話,他情願回自己的房間,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回籠覺。
“我還不知道你有認床的習慣。”她感到抱歉。
如果知道他有認床的習慣的話,那她也不會故意和他搶房間,只是那張床太誘人了,誘惑她非躺在上面不可,而且在他喪失記憶時不曾發生過失眠的現象,既然他有認床的習慣,那她就大發善心,把床位讓給他好了,雖然有一點捨不得那一張大床。
“那我把房間讓給你好了。”徐美靜依依不捨的表情,有如壯士斷腕的說。
“這原本就是我的房間!”關?y沒好氣的道。
什麽讓給他?是她搶了他的房間,鳩占雀巢還大言不慚,一副施捨的模樣,他看了就有氣。
“小氣鬼!才占了你一個晚上的床位就這麽計較。”徐美靜向他扮了一個鬼臉,自言自語道。
關洌不屑的哼了一聲,獨自在那生悶氣。
“我要走了,早餐你自己去主屋的餐廳吃吧。”關?y扔下這一句話,轉身去向大門,前腳還未踏出一步,徐美靜就適時的叫住他。
“等等,你要上哪里去?”她顧不得沒吃早餐,緊跟著問道。
“我幹麽要告訴你?”他很瀟酒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徐美靜依舊不死心的跟住他後面。“因爲我要保護你的安全,所以我得跟在你身邊才是。”
關洌倏然轉過身子,“我說過不需要你的保護,你安安分分的待在這不用動就有一百萬入帳,而我可以保護得了自己,兩全其美何樂不爲呢?”
說完又調回頭繼續往車子走去,沒有聽到她跟上來的腳步聲,以爲她不會跟上來了,當他開車門進入車內時,另外一邊的車門已被打開,他回過頭一看,看她左腳已經踏進車內,毫不客氣的坐在駕駛旁邊的座位,並對著他綻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這個人是很固執的。”她說道。
“我已經領教過了。”
關洌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早知道她不會那麽輕易的放棄她的堅持,所以這一次沒有預期中的惱火,要是每一次給她氣上那麽一回的話,相信過不了多久的日子,他不是被人襲擊,而是被她活活給氣死的。
最後他只好莫可奈何的轉動輪匙發動引擊,車子開始緩緩駛了出去,腦中想著如何擺脫她的糾纏,慢慢的他腦子裏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形成,這個一定能擺脫得了她。
他的嘴角也因爲這一個計劃露出了今早的第一個笑容。
***
車子經過了巷口的一家早餐店,關?y停下車子道:“你今天還沒有吃早餐就在這裏吃吧。”
“好呀!”徐美靜完全不疑有他,全因爲自己的肚子的確是餓了。
他們雙雙走下車,關洌眼裏滑過一抹狡猾,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了,徐美靜眼睛直盯著熱騰騰的燒餅看,忽略了他的意圖。
“老闆,一份燒餅油條。”他們挑了個位子坐了下來,當老闆娘把早餐端到他們面前時,徐美靜毫不客氣的貢獻食物。
關洌對她毫不雅觀的吃相感到有趣,她是認識的女孩子中算得上不做作的人,她吃東西不像是老是顧慮身材會走樣的女人節食減肥,而是痛痛快快的將盤中的食物一掃而光,看她吃完後滿足的表情讓人不禁爲之一笑。
就在他觀察她時,發現她其實長得不難看,應該算是美人一個吧,細細的柳眉不畫而黛,如櫻桃小嘴般的朱唇不點而紅,粉嫩的臉頰上抹上兩塊自然的紅暈,那雙大眼睛非常靈活的不停的轉著,從眼裏流轉的燦爛琉光中,他差一點就要被迷惑了。
他搖搖頭、眨眨眼睛,有段迷糊不清的片段閃入腦子裏,好像只差臨門的一腳他就可以想起來了,可是瞬間那段畫面又消失不見了。
“你不吃嗎?”她眨眨眼睛問道。
“不必了,我吃過了。”關洌淡淡的說道。看了一下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他突然站了起來,’我要出去打個電話,你先待在這慢慢的吃。”
他找一個藉口走出去,打算開溜,徐美靜對他的打算根本不知情,點點頭道:“好,我等你。”
他沒想到她竟然毫不懷疑,害他有一種欺瞞的罪惡感,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徐美靜覺得莫名其妙,以爲她臉上有什麽東西。
“你看我幹麽,我臉上有食物的殘渣嗎?”她摸摸自己的臉蛋,什麽東西也沒有呀!
“沒什麽。”他匆匆的轉過頭回避她的眼神,幾乎是狼狽的逃離現場。
帶一個女保鑣去談生意,只怕會被人取笑他一個大男人竟需要一個小女人來保護,那往後的日子他的臉要往哪擺去?
可是該死的!關洌詛咒著,爲什麽他就是擺脫不了那個罪惡感呢?
***
徐美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放鴿子了?!
在原地等得不耐預的她,在問過老闆後知道他已經付完帳了,她感到一陣錯愕,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突然間,她有一種很不祥的預兆。
她急急忙忙的沖出店門口,原本停放在這邊的車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徐美靜這時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她怒不可遏,嘴裏咒駡著關洌,竟敢放她鴿子?他千方百計的阻止她跟在他身邊,她就不信他能阻得了她。
打定了主意,掏掏口袋臉色卻愈來愈難看,完了!她看著從口袋裏掏出僅有的十一塊錢,就連坐個公車都不夠,連回去都有問題,更何況是追上去。
她把十一塊錢緊握在掌心中,在內心裏掙扎了老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她也豁出去了。她一咬牙,找個投幣式的公共電話打了前幾天閻奶奶給她的電話號碼,原以爲一串電話號碼她不會用到,沒想到才隔沒多久她就必須打電話求救了。
電話接通以後,正巧是閻奶奶的聲間,“喂!是誰?”
“奶奶是我!我是美靜,您能告訴我關?y今天會上哪去嗎?”
“?y那小子是不是跑掉了?”閻奶奶帶著笑意問道。
真是丟臉!徐美靜感到難堪,不過她還是老實的回答道:“是的。”
“你不必感到愧疚,那小子滑溜得像條魚似的,我告訴你他可能去……”
過了不久,徐美靜挂上電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關洌突然覺得寒風陣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奇怪?今天明明是個好天氣,但是爲什麽他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寒意呢?
我看你這一次躲得掉嗎?徐美靜的眼中綻放出捕捉獵物的愉快,而這個獵物顯然就是關洌。
***
“真是謝謝您的合作!”關洌臉色帶著笑容與國外派遣來的人員握手交和,經過剛剛一陣子的討論以後,大概彼此都有了草案。
“關先生,我們很高興能跟您合作,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外國人帶著奇怪的中文腔調說道。
“那當然!”關洌露出一嘴白牙笑道。
等到他一踏出咖啡屋的大門,他馬上揉揉下顎,天呀!他笑得嘴巴都快掉下來了,這種笑面虎的工作實在是不適合他,他真是佩服煞能適應這種交際生活,要是他,不到一個月鐵定瘋掉!
“煞,求求你快回來吧!”再這樣下去,他會覺得生活愈來愈無趣而跑去撞牆。
想到煞在國際逍遙自在,他不自覺的羡慕加嫉妒,他似乎能看到藍天碧海,潔白的沙灘正在跟他招手,可是,他的雙肩垮了下來,別作夢了!洌和樊以及邪會放了他才怪。
當他正準備用鑰匙開車門時,忽然傳來了熟悉的女聲叫著小心!
徐美靜好不容易終於等他踏出咖啡屋,當她看到他在咖啡屋裏正與顧客商談時,她恨不得沖進去宰了他泄剛剛的怒。但礙於現場人太多,要是猛攔的沖進去揍人,說不定會被報警處理,那時候她真的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她勸自己要忍耐、不要衝動,但她血液裏翻滾的怒火幾近要燒得沸騰起來,她躲在一旁觀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等到他踏出咖啡屋時,她也從一旁的角落閃了出來準備與他對質。
“突然她注意到隔壁街有一名行蹤詭異的男子,穿著黑色的長披風,臉上戴著一副黑色墨鏡、頭上頂頭五分頭,他鬼鬼祟祟的左張右望了老半天,突然手探進披風內,徐美靜一看苗頭不對立刻跑了過去,大叫小心!他從披風內掏出一把黑星手槍,然後對著他們一陣掃射,徐美靜知道來不及了立刻躍身一跳把關?y撲倒,他們躲在關?y的車子後面,聽著心驚的槍聲及車子玻璃破碎的聲音,子彈連發不斷直至槍聲停止爲止。
當他感覺到身上有重量時,他臉色變得很難看,並不是她很重,而他竟然被一個女人護在身下?!關洌臉上霎青霎白。這應該是由他來保護她的,他反倒被一個女人來保護,一時之間他覺得自己窩囊極了。
他臉色臭臭的,徐美靜以爲他受了傷,口氣帶著急切的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
傷到的是他的自尊心!關?y在心中呐喊著。
“我不是說過不需要你的保護嗎?你來幹麽?”他根本不領她的情。
徐美靜臉上升起了慍火。朝著他怒吼道:“要不是我,你就像這一台車子一樣變成蜂窩了。”真是好心被雷親,不知感恩的傢夥!她生氣的暗罵道。
關洌帶著懊惱道:“我不需要你的好心。”
她恨不得拿把菜刀把他的腦袋剖開,看他腦袋裏裝得到底是什麽東西?徐美靜氣得渾身發顫,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硬擠出來,“對!我好心救了你,卻被你責怪,我吃飽了沒事做呀!”她十分自嘲道。當下決定不理他,少看他一下就可減少一些氣。
“喂!你等一下。”他突然拉住她的手。
她的臉孔立刻扭曲了起來,倒抽了一口氣,發出痛苦的悶哼聲。她立刻抽回自己的手,不留痕迹的將手臂藏到身後,“有事嗎?”她相當冷漠的問道。
“你要去哪?”他試著不讓自己的口氣透露出一絲的關心,其實他也搞不懂自己,爲什麽看到她要離開時,起了無限的恐慌。
“我去哪里還用得著向你報告嗎?”徐美靜奚落他。
“你別忘了,我是你的雇主,而你是我雇來的,我當然有權利知道你要上哪去。”關洌申明著。
“你不是不需要我保護,老是想趕我走嗎?徐美靜出言諷刺,,“現在我就合你的意,永遠不會在你的面前出現。”她說走就走,一時之間關洌心亂如麻,連忙緊拉著她藏在身後的手臂不放。
“好痛!”徐美靜慘叫了一聲,他什麽地方不抓,偏偏湊巧抓到她的傷口,她再也忍不住疼痛,唉叫出聲,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對不起!”他連忙放開手,當他放開時,他看到自己的手沾滿了血液,這血不是他身上的,那麽是她身上的?
“你知不知道這樣抓很痛?”疼痛使得她火冒三丈,氣得差一點就拿只大鐵錘往他身上砸過去。
“你受傷了?”他呆呆的看著她手上的血問道。
“廢話!”她翻個白眼,要不然他手上沾的是什麽?
“你怎麽會受傷?”
“還不是你!”徐美靜對著他咬牙切齒的道,“剛剛我撲向你時,剛好被流彈打到,幸好只是擦破皮而已。”子彈沒有貫穿過去傷到骨頭,只是把她的皮膚劃了一道十公分的傷痕,紅色的鮮血就從那傷口滲透出來。
關洌皺起了眉頭,“傷口要趕快處理,要不然感染到細菌可是會留下疤痕的。”一想到她細緻的皮膚留下無法抹滅的傷痕,他的心就揪了起來。
“我也知道,所以我想找家醫院幫我看看。”其實她打算去找流星幫她治療傷口,平時出任務受傷時,她都是上門給流星治療的,現在她又要打擾流星了。
“算了!不要去找那些庸醫,我叫樊幫你處理傷口。”他逕自替她下了決定道,他怕那些庸醫會醫死她。
徐美靜在想,如果流星知道自己被稱爲庸醫不知道作何感想?不過她既然是病人還是老老實實的聽他的話,況且是免費的,她何樂而不爲呢?她跟著他坐上那台破爛的車子。
關?y試著發動車子,這輛被子彈打得千瘡百孔的車子沒想到還能發動,幸好那傢夥沒有掃到胎,四個輪子還能跑,他方向盤一轉、油門一踩,車子就像箭一樣往回家的方向飛射出去。
***
風居裏傳來一陣陣刺耳的女人痛苦哀嚎聲間。
“你這個死庸醫,下手不會輕一點呀!”
雲樊忍受著她在他耳邊不斷的謾駡,精彩的詞語統統都出籠了,即使她忍著眼淚看起來楚楚可憐,一點也不像口出穢言的女人,但是下流的字眼紛紛從她的朱唇吐出來,外加拳打腳踢,他還沒幫她擦好藥,就被她打得偏體麟傷的。
看診過那麽多的病患就屬她最不合作,終於他受不了了,叫站在旁邊看好戲的關洌抓住她,“你還不來幫我叫她不要亂動,她這樣我怎麽幫她擦藥包紮?”
關洌抿著嘴偷笑,連雲樊也拿她沒辦法,他立刻走到徐美靜身邊制止她的拳打腳踢,她恨恨的瞪向他。
“混蛋!你這臭小子也不想想是誰救你的,不幫我反幫這個庸醫,現在不要亂動,乖乖的上藥吧。”
他用他那一雙粗壯的手臂輕而易舉的抓住她的手腕,徐美靜看自己的手不能動,立即用腳貢獻,她不斷狠狠的踢向他的腳骨,奈何他的腳像鋼鐵似的,她的腳趾反而遭殃!
“你真是不安分!”
看她扭來扭去,關洌突然的把她擁在懷裏,一雙手壓著她亂踢的腳,徐美靜是又氣又忿,尤其是聞到他那股屬於男人的氣味,害得她芳心大亂,一張小臉紅得像番茄一樣。
她先是掙扎了幾下知道徒勞無功,原本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的躺在他懷裏,雲樊怕她又再發作,趕快消毒完傷口後上藥,再用紗布把傷口包起來。
當關洌抱著她柔軟的嬌軀時,身體竟然起了反應,他臉上佈滿了錯愕,該死的!他怎麽會對這個惡女起反應?像她這種女人在街上隨便捉一大把都是,每個都會比她溫柔體貼。
雖然他不是柳下惠,但他對自己的自製力有信心,他挑女人也有一定的眼光,像她這種女人他才看不上,但是她卻輕而易舉的挑起他的反應。
他下腹間的燒灼感有愈來愈嚴重的現象,一等雲樊工作結束,他忙不叠的放開手讓她離開他的身體,要不然再這樣下去他相信自己會欲火焚身而死。
雲樊看關洌臉孔扭曲,一臉痛苦的模樣,“關,你怎麽啦?”
“我沒事。”他匆匆避開雲樊探索的眼光,怕自己痛苦的原因被發現。
他努力的抑止欲望的根源,天知道,剛剛她的體溫還留在他身上,他控制不了自己。他不禁喃喃咒駡著這個該死的惡女,在他身上下了什麽蠱?爲什麽他會對她産生欲望?他想不透,看著徐美靜那張純潔的臉時,他的心竟然不爭氣的漏跳了一下。
當接觸到她裏著白紗布的手臂時,他的心就像被萬隻螞蟻啃咬一般,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天殺的!他竟會心疼!他怎麽會心疼這個惡女呢?!他對自己這種心情感到困惑不安。
他在心中探索了老半天,他知道爲什麽了,雖然他很不願意相信,但是他知道自己愛上這個惡女了!
很令人驚訝,當這個想法竄出腦海時,他還很難接受,這怎麽可能呢?他喜歡的女人典型是溫和依順的可人兒,而不是像母老虎的惡女。
他的腦筋是有一點失常了?他拼命的勸自己,一定是的。
愛情來得如此的莫名其妙,他連接招的時間都沒有,害得他措手不及,等到他完全平靜下來時,再把自己的心情重新的思考了一遍,他不停的審問自己,這個惡女哪一點好?你是不是有被虐待狂,喜歡被這個惡女虐待嗎?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被虐待狂,只不過愛情來時就是想擋都擋不住。
他的心經過了幾番的掙扎,終於承認自己很不幸、很悲哀的,愛上這個惡女!這項認知害得他差點想撞牆一命嗚呼算了,這麽多的女人,他偏偏喜歡上惡女,他的眼睛到底長到哪里去了?
他有辦法阻止自己不去愛她嗎?或許學著去漠視她很容易,但是他的心卻不聽使喚的隨著她的喜怒哀樂而時喜、時怒,他想自己是完全投降了。
雲樊把他下腹間不自然的反應以及臉上的掙扎看入眼裏,一股笑意躍入眼底,他該不會是……
他掩著嘴角竊喜著,他等不及把這個發現與洌分亨。
***
“老大,怎麽辦?”一名縮頭縮尾的年輕男子,長得一臉的麻花臉,焦急的神色充滿了惶惶不安。
被稱之爲老大的男孩子一張脫不了稚氣的臉看起來只不過年約十八、十九歲,但是他的眼神卻充滿了逞兇鬥狠,一臉凶樣看起來不像個好人,他輕蔑的看著縮成一團的膽小鬼。
“你這樣子就怕了,根本沒有資格當我的小弟!”這小子根本就是欺善怕惡型的人,當遇到大禍臨頭時總是躲在他的背後,平時喜歡逞風頭,要不是多一個人可以壯大聲勢的話,這樣的男人根本沒什麽用處。張閔忠厭惡的看著那小子。
“可是老大……”他直打哆嗦,不停的發抖結結巴巴的說著,“阿強、賤狗和野貓他們都失風被警察逮得正著,而小利、阿明和大胖都已經被送到少年管制中心了,阿元他們五個也被人打成重傷住進醫院。老大,現在所有的人聽到風聲都不敢再出來,找他們也三推四請的,好怕被警察逮到,要不然就是怕落得像阿元他們五個的下場一樣,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兩個。”
“去他的,那些沒種的竟怕成這樣,算什麽好兄弟!”張閔忠忿忿的踢著地上的沙子泄恨,現在被捉的被捉、散的散、受傷的受傷,他們這一群曾經瀟酒過霸佔整條馬路的飆車族就這樣銷聲匿迹了,他這個做首領的怎麽都不甘心。
他不禁喃喃自語道:“我想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老大,這話怎麽說?”小弟好奇的問著張閔忠。
“你不覺得這事全都發生在一起不是太奇怪了嗎?我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控著。”
“老大,你想會是誰?”
“你不會想想看是誰嗎?”張閔忠白了小弟一眼,這個沒有用的傢夥,什麽事都要他來做。
“老大,會不會是上次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那個男人,想報復我們把他打得偏體麟傷所搞出來的鬼?”
幾個月前,一個男人開著一輛名貴的跑車,看在張閔忠眼裏十分不順眼,於是帶著兄弟圍堵那輛車子,把車子給砸爛,那名男子身手極好,他們這一些兄弟差一點就要被打得落花流水,張閔忠感到氣憤,要是傳出去二十幾個大男人打不過一個人,他們就不必在道上混了。
於是張閔忠拿出裝著滅音器的手槍,射了他手臂一槍,在他一隻手受傷的情況下,情勢逆轉,他的體力逐漸消失,身上也挂了不少的彩,不過還是給他逃脫了。
張閔忠到現在還記得,隔天自己特別注意報紙新聞卻什麽消息也沒有,久而久之也忘了這一件事。
他低頭沈思著,會是那個男人嗎?
“很有可能,既然他這麽有錢開名貴跑車,那想必有那個勢力來報復我們。”張閔忠陰森森的笑聲回蕩在空氣中,充滿陰險的眼神有一股殺氣,“如果是他的話,管他是誰就算是黑社會老大,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第九章
徐美靜搞不清楚關洌爲什麽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自從上次她救了他以後,他整個人都變了。奇怪!當時他還不領情的,現在卻對她噓寒問暖的,問得她渾身不對勁。
而且他也沒有再說些不需要她保護的話,每天關在房間裏很少出門,而她這個保鑣自然也得捨命陪君子,可是待在屋子內就沒她的事了,她無聊的打個哈欠,她快悶死了!
關洌擡起頭來,看她慵懶的躺在沙發上,有一會沒一會的翻著雜誌,他不由得出聲提醒她,“你這樣子看書小心近視。”
她斜睨了他一眼,隨手把書一扔,乾脆閉上眼睛睡大頭覺。
關洌看了搖搖頭道:“要是你嫌無聊的話,你大可以在山莊裏逛一逛,就是不要走遠了,小心迷路!”
這個提議十分的誘人,可是要是他趁她不在時亂跑怎麽辦?徐美靜猶豫著,怕中了像上次的調虎離山之計。最後她決定,像這樣的計謀她絕不上第二次的當,當下搖頭拒絕,“不用了。”
關洌瞧她一副懷疑他用意警戒的模樣,知道她是有所顧忌,他低聲笑著,“你放心吧,這次我不會再從你眼前逃走的。”
“我很難相信。”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上一當就學一次教訓,如果他再來個故技重施,一次的計謀她上兩次當,要是給可人和顔晴這兩個傢夥知道一定會大大耿笑她不可。
“那隨你便吧!”關洌聳一聳肩,低頭繼續回到他的公文上。
徐美靜猶豫著,外面的鳥語清晰、微風輕拂的九重葛好像在跟她手著,呼喚她與它們一起嬉戲。她在內心裏掙扎了許多,經過了不斷的考慮,從她表情就可以看得出她內心的交戰,終於她還是受不了這裏枯燥的氣氛,決定出去走走。
“我在附近走一走,我希望我回來時,你還在你的座位上。”她嚴重的警告他。
關?y露出笑容,“我能上哪去,這裏的工作這麽多,我還有時間可以跑嗎?”他就快被這些厚重的文件給壓得喘不過氣來,恨不得有三頭六臂。
她哼了一聲,“這也不一定。”她認爲凡事都沒有不可能的。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就算我想跑,你也攔不著我。”
他說的是事實,卻惹得她不得不沁心提防,關洌看她的警戒心又升了起來,嘴邊的笑意更深了,“我到目前爲止並沒有打算要擺脫你,所以你大可放心。”
“我憑什麽相信你?”徐美靜的頭仰起四十五度角,不馴的問道。
“你不信也不行。”
他沈默了,最後一言不發的轉過身子往大門口走去,這是擺明她信賴他嗎?關洌可是一點也不清楚這個惡女腦中到底想的是什麽?
***
正在低頭辦公的關洌渾然不知此時有人侵佔了他的領域,入侵者依靠在門邊,看著關洌忙得錯天暗地,而他嘴角卻含著一絲古怪的笑容,教人不禁從腳底發麻起來。
關洌爲了引起他的注意在門板上敲了兩聲,果然關?y從一堆文件裏擡起頭來。
“你有什麽事就有事快說、有屁快放!”他都快忙得昏頭轉向,面對來打擾的闕洌自然沒好口氣。
闕洌涼涼的消遣他,“火氣這麽大幹麽?”
關洌捺著性子,等他消遣完畢以後,冷冷的向他下了逐客令,“如果你只是來消遣我的話,恕我不奉陪。”
“你別急!”他輕笑道,“我今天是來送禮的。”
“送禮?!”一股涼意從腳底升了上來,關洌一臉狐疑的看著闕洌,不太敢相信他會那麽好心。
闕洌笑得莫測高深,他只覺得背脊一陣寒意傳來。
“你該不會有什麽企圖吧?”關洌帶著警戒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看他會使出什麽花招,他笑得愈得意,關洌就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說呢?”關?y的笑容有些詭異,“來看看我送的好禮吧!”
他向門外打了一個手勢,突然間有一名身上只遮三點的女子從大門口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往關洌的身上撲了上去。
“親愛的!”
關洌真是避之惟恐不及,他還來不及躲這個花癡,就正好給她撲個正著。
“我不是你親愛的,快放開我!”她像八爪章魚一樣,不管他怎麽扯掉她的手臂,她就是有辦法圍上來。
這名女子嬌哆的說:“親愛的,不要這麽無情嘛!”她大方的抛一個媚眼給他。
關洌全身感到不對勁,他猛搓著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只覺得好噁心!無福消受這個美人恩。
闕洌在旁看好戲道:“怎樣?還滿意我送的禮物吧?”
“你快點把她給帶走!”關洌悶聲低吼著。
他滿臉的嫌惡,快受不了這個花癡了,她塗滿鮮紅色的血盆大口不停的往他臉上抹,他厭惡的推開她,這名女子還是鍥而不捨的嘟著紅唇不依的往他身上靠了過去。
闕洌興趣盎然的看著關?y被這名饑渴的女子給侵犯,對於關洌一臉的狼狽樣他只覺得好笑,卻不打算幫忙,冷眼旁觀著。
“不錯嘛!”一腳踏進屋內的徐美靜看他左擁右抱的,一名只差沒把三點露出來的美女坐在他膝蓋上,紅唇糾纏著他的嘴,只見他臉上印滿了紅唇印,頓時她感到怒火中燒,他這是什麽意思?她只不過出去個十來分鐘,就給她搞這種把戲。
她冷冷的諷刺道:“還挺不賴的嘛!有美女投懷送抱,你倒是挺樂蜀的嘛!”從牙齦微微泛起了酸意,不知道是她的心裏酸還是她的牙酸?
“美靜,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關洌心慌意亂的急著想解釋道。
“我親眼看見的,不是這樣,難不成是我眼花了?”
“洌,你替我解釋一下。”關洌求助的看著闕洌,沒想到他聳一聳肩表示這與他無關,不想趟這淌渾水。
“既然你嫌我礙事就明說好了,我是不會打斷你的好事的。”她冷言冷語,怎麽也克制不了從心底泛起的酸澀心情。
完了!她誤會了。“美靜,求求你聽我說……”他苦苦哀求著。
“還有什麽好說的,我這就走,留給你和她卿卿我我好了。”她賭氣的拂袖而去。
既然她待在這礙眼,她走好了,免得留下來惹人厭,更不用看他們親熱的畫面,那只會使她更怒火中燒。
“美靜不要走,聽我說……”他喚不回徐美靜的身影,從她的背影看得出來她正在生氣,好像全身燃燒著熾熱的火焰。
他埋怨的帶著不甘的眼神朝著闕洌毫不客氣的吼道:“洌,整到我你可高興了吧!”
闕洌沾沾自喜的說:“這是我奉還給你的禮物,誰教你上次戲弄我,這一次我只是依照你的方法奉還給你罷了。”
他還記得半個月前,關故意在他面前與楚憐卿卿我我的,蓄意想惹他吃醋的那一幕,即使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場惡作劇,但是至今他還是無法忘懷。這次終於給他逮到回報?y的機會了,他的嘴角咧了一個好大的笑容。
“八百年前的事了,你到現在還在記仇。”關洌氣得牙癢癢的,卻是拿闕洌一點辦法也沒有,畢竟的確是他當初想出來的鬼計,而洌如今只不過是回報他而已。他暗自咬著牙,把滿腹的怨氣往肚子裏面吞。
闕洌在旁提醒他,“你再不追上去的話,小心你的情人會跑掉哦!”
他以取笑關爲樂,這種反敗爲勝的滋味真爽!
“真是多謝你雞婆的提醒!”他突然站了起來,坐在他腿上的八爪章魚還來不及抓住他,就結結實實的屁股先落地,跌得她唉叫不已。
“哎呀!好痛哦!”她企圖想引起他憐香惜玉之心,沒想到他懶都懶得看她一眼,繞過她這個眼前的障礙物,直奔向大門追佳人去也。
林麗珊不甘的捶地板,地板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她噘起紅唇不甘的看著他離的背影,直呼讓這麽好的獵物給跑掉了,真是不甘心!
闕洌噙著笑意看著關?y落魄的身影,回過頭來時,嘴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冷冷的盯著坐在地板上裝模作樣的林麗珊。
他輕蔑的哼了一聲,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女人了,不過也多虧了她,他的計謀才得以成功。
林麗珊頂著她那頭誇張的髮型掙扎的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顯然的闕洌並不打算去扶她起來,等到她站起來以後,走向他。
“我已經達到你要的成果了,咱們約定事後該付我的那一筆錢呢?”
闕洌面無表情的從口袋裏掏出現金十萬塊扔給她,林麗珊臉上堆滿了貪婪的笑容,眼中綻放出光彩,捧著那十萬塊笑得闔不攏嘴。她沒想到單單演個戲而已,就可以拿到十萬塊錢,就算她接一整晚的客人也賺不到十萬塊,今天真是給她撿到便宜了。
“真是謝謝你!”林麗珊抛了一個媚眼給他,“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我可以給你個優待免費陪你一晚。”
她言辭曖昧,闕洌撇撇嘴,他還不想惹得一身腥!
見他沒有拒絕,林麗珊開始大言的誘惑他,手放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仿佛勾魂般的眼睛看著他,“我的功夫不錯的,你一定會滿意的。”
在她的眼神下閃過一絲預謀,這麽有錢的金龜婿上哪去找,要是勾上了他,她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闕洌推開她的手,不著痕迹的躲避她的接觸,“大門就在那,請自行!”
話說完,自個先往大門口走去,留下林麗珊在原地氣惱的跺腳不已,怎麽搞的?她是不是沒有魅力了,連續誘惑兩個男人都對她不爲所動,她長得那麽漂亮,他們瞎了狗眼是不是?
***
“美靜,等等我……”關洌瞧她往大門口走去,心也急了。
“憑什麽要我等?”徐美靜頭也不回的吼道。
她像只母老虎怒氣衝天,所有的人看到了全都識相的紛紛走避,怕掃到颱風尾,看他們一前一後,關?y苦苦求著,而徐美靜理都不理,所有的人都替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淚,但又都津津有味的看著這一幕男追女的精彩畫面。不願錯過這一場好戲。
大家都從未看過關?y對一個女孩子低聲下氣要求原諒的,可見徐美靜對他一定很重要。
她沖向大門,對著守在門口的警衛下令道:“開門!”
這兩名警衛手足無措的看著關?y,不知是不是該開門才好,關洌向他們比了一個手勢,要他們開門,如果不開門只會惹得徐美靜更加怒不可遏而已。
等門一開,徐美靜就沖了出去,關洌忙不叠的跟在她身後想解釋,她卻充耳不聞。
“美靜,求求你聽我解釋一下……”
“有什麽好解釋的,”她撇過頭去,“你想做什麽事那是你的自由,我沒有權力管,我只是請來保護你的保鑣而已。”
“那你爲什麽要生氣?”
徐美靜火辣辣的回話道:“我生我的氣不關你的事!”
“當然關我的事。”關洌回話道。
“哦?”徐美靜停下腳步,“關你什麽事?”
“因爲我愛你!”
關洌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著實讓徐美靜愣了一會,才啞然失笑的說:“真是謝謝你!”
鬼才相信他會愛她,明明是氣她氣得半死,還在她面前和女人演個卿卿我我的全場秀,最後來個我愛你,他當她是花癡不成。
徐美靜更加生氣的頭也不回的繼續走她的路,關洌也急了,怎麽跟他意料中的不一樣,她不是應該痛哭流涕的說她也愛他嗎?對於徐美靜冷漠的反應,他的心緊緊的揪成一團。
“美靜,你不相信我?”
徐美靜他一句“鬼才相信!”
白癡才會相信他的話,如果他真的愛她的話,爲什麽背著她暗地裏偷腥?一想到剛剛那個花癡坐在他的腿上,在他臉上不停的吻著,她就一肚子的火,一聽到關洌說愛她,她更是覺得他在說謊。
“你把這一句話留給剛才那一個女的,我想她一定會很高興你對她說這一句話。”
關?y真是感到無奈,“美靜,我真的跟她什麽關係也沒有。”
“要是沒有關係的話就可以親熱到那種地步,那你們不直接上床去了。”徐美靜冷嘲加熱諷道。
美靜……”關洌想要再解釋,但是徐美靜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關洌真是怨死闕洌了,看看他開什麽玩笑,弄成這樣的僵局,要是徐美靜真的不理自己的話,回頭再去找他算帳。
就在這時怒火蒙蔽了徐美靜的警覺心,等到她意識到危機時,巷口突然沖出兩個人影,在她措手不及間,一個人手持著刀子抵著她的脖子。
“美靜?”關洌匆匆的趕了上來,看到兩名年輕小夥子,其中一人拿著刀子抵著徐美靜纖細的脖子,拿不穩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的眼睛危險的微微咪了起來,低聲警告他,“小心一點,要是她脖子上出現一條傷痕的話,我會讓你好看的!”
這名小夥子知道關洌是說真的,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在關?y壓迫的眼神下,他們顯得氣勢矮了一截,他不安的看著身旁另一名小夥子問道:“怎麽辦?”
他感覺到害怕,真的要他動手傷人的話,他下不了手,每當大夥在教訓人時,他總是躲在一旁,張閔忠看著他一悄的道:“你這個膽小鬼!”接著張閔忠他耀武揚威的對著關洌說:“這是你的女人吧?”張閔忠邪邪的笑了起來,剛剛在旁觀察了老半天,看來這名女子似乎對關?y很重要,於是張閔忠就想到挾持這名女子與關?y談判。
“我勸你快放了她!”關洌眼中閃過怒氣,從他身上散發出迫人的氣勢,把他們兩個小鬼頭壓得喘不過氣來。
隨即想起他手上有一張王牌,即使心裏有點怕怕的,但張閔忠還是嘴硬的說道:“她在我手上,諒你也不敢怎麽樣!”
關洌沈默了,擔心的看著抵在徐美靜脖子上的那一把刀,他怕要是有個閃失的話……然而他卻忘了,她也不是好惹的。
徐美靜就快嘔死了,她丟給關洌一個忿忿的眼光,出口罵道:“你又在外面惹了什麽事,讓人上門來討恨,還把我牽扯進去。”
“我沒有呀!”關洌無辜的眨眨眼睛,他不認識那兩個傢夥呀!是從那蹦出來的他都不知道。
張閔忠冷笑道,“你不記得了嗎?在幾個月前的夜晚裏,修理過你的那一群飛車党的首領就是我!”他還十分得意的向關?y炫耀著,她像當上了老大有什麽了不起似的。
“喔!我想起來了,”關洌捶了一下手掌,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呀!最近過得好嗎?”關洌笑容可掬的向他打了聲招呼,好像完全對於他們攻擊自己的事不放在心上。
“好個屁!我想一定是你搞的鬼,把我們的成員弄得七零八落的,大部分的人都被送到少年感化院去了。”他啐道。
“這有什麽不好,”關洌慵懶道,“這是給你們學好的機會,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在慵懶的神色下,他全身的肌肉緊繃著。
“感謝個屁!要不是你,我的朋友也不會進去裏面,現在你女朋友在我手上,我要求你把他們給釋放出來。”張閔忠協迫他。
這小子竟敢威嚇他,是不想活了!在他的眼裏升起了讓人不寒而慄的眸光。
“你還說沒有惹麻煩,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徐美靜十分不悅的道。
這兩個混混被她的怒吼聲嚇得一愣一愣的,要是其他女人脖子被刀抵著,早就嚇軟了腳哭喊求救,而她還精力充沛的大吼大罵,顯然的不把她脖子上的刀放在眼裏。
“夠了,你這個女人太多話!”張閔忠要她閉嘴,威協警告她,“最好你給我聽話一點,要不然小心我在你臉上劃上一刀,讓你如花似玉的臉多了一條醜陋的疤痕。”女人最愛漂亮了,也受不了臉上有任何瑕疵,原以爲她會乖乖聽話,沒想到她破口大駡。
“你這算什麽男人?既然你跟他有仇,你就找他算帳去,幹麽壓著我這一個弱女子。”她氣憤的忘了脖子上的刀子,開始不斷的掙扎著。
這名小夥子看到她亂動,怕刀子一不小心的傷到了她,心有所畏懼,於是把刀子拿離她的脖子遠一點,徐美靜瞧機不可失,逮到他把刀子拿離她脖子的那一刹那間,連忙抓住他握著刀子的手,俐落了使了一個過肩摔,在他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麽事時,那名小夥子已經被摔倒在地上,全身的骨頭都在抗議著。
徐美靜奪走小夥子手上的刀,並且把他給制伏住時,張閔忠大叫不妙,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對準她。
關洌全身的血液逆流,看到張閔忠掏出那把手槍時,“美靜,小心!”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撲去,用身體保護著她。
“幹麽呀!你!”
徐美靜看關?y急匆匆的跑向她,往她身上撲了過來,在她還不清楚發生什麽事時,一記槍聲劃破了寧靜的空氣,槍聲響起過後,空氣中還留著濃濃的火藥味,然而關?y卻動也不動的趴在她身上。
徐美靜也沒暇去注意到關?y有沒有受傷,在張閔忠開完那一槍後,在他來不及開第二槍時,她向前沖了上去,就在他即將扣下扳機之前,搶先一步的把槍往上踢,手槍脫離張閔忠的手掌,他想跑過去撿,但她沒有給他爬起來的機會,直接的把他當沙包般的又是踢又是揍,把剛剛的怒氣發泄得一乾二淨。
等到她氣消後停下手時,張閔忠已經不成人形了。
“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打本姑娘的主意!”徐美靜哼了一聲,走向前還補他一腳。
張閔忠呻吟著,他以後再也不敢惹這一隻這麽恰的母老虎了。
徐美靜這時候才想起關洌的傷勢,忙不叠的跑到他的身邊,看他倒地不起十分的心急,猛搖問他,“你要不要緊?”
關洌背對著她,頭也不回,嘴裏痛苦的呻吟著說:“完了……我好像中彈了!”
她不疑有他的露出一臉的焦急,“中彈了?!在哪里我看看!”
他卻好像有意躲藏,不肯給她看他的傷口,“不要!很難看的,不要看!”
“你怎麽到現在還在說那些。”徐美靜的語氣裏有些哭意。
“我好像快死了。”他有氣無力的說。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徐美靜靜焦急的呐喊著,眼淚開始奪眶而出,“你等等,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徐美靜正要站起來時,卻被關洌伸手抓住,他仍是背對著她說:“你不要離開我,我有話要對你說。”
“有什麽話等你康復了以後再說好嗎?”她安撫道。
“不行,我一定要趁這機會說,要是這時候不說,就再也沒機會了。”
“不會的,你有的是機會說。”她猛搖頭道。
“求求你聽我說,請你相信剛剛那女人不是我請來的,是洌陷害我,請你相信我好嗎?我是真的愛你。”
徐美靜聲淚俱下猛點頭,“我相信,我相信你。”
“還有一句話,我想告訴你,我愛你,這完全是出自於我內心的話。”
“我知道、我知道。”她咬著下唇,哽咽的說。
關洌的嘴邊露出一抹笑容,但是由於他背對著她,所以徐美靜完全沒有發覺到。
“那你愛我嗎?”他問道。
徐美靜沈默著,然後說:“這問題以後再討論好嗎?我去幫你叫救護車。”
“不要!如果你不回答我,我死都不瞑目。”他候裝氣若遊絲的說。
被他這麽一嚇,徐美靜連忙說:“我也愛你!如果你敢死的話,我就交一打以上的男朋友,讓你後悔那麽早死。”
關洌苦笑著,不愧是惡女,說話還是這麽惡毒!連他死了也不放過他,就算他死也死得不甘心。
奇怪!他怎麽沒動靜了,是不是死了?眼眶充斥著淚水,他手顫抖的輕輕把他整個人翻過來,沒想到一翻,竟看到他臉上咧著好大又得意的笑容,他身上完好如初,沒有傷口哪來的槍傷?頓時她知道自己被騙了,眼淚倏地消失得無影無蹤,才剛平息下來的肝火又升了上來。
“原來你是在欺騙我!”她的眼睛略微咪了起來,讓關?y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連忙解釋,“如果我不出此下策的話,你根本不肯聽我解釋清楚,我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好個逼不得已。”她從地上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眯著那雙潛藏暴力的銳眸,“你乾脆去死算了!”她直接給他一腳,氣呼呼的走了。
“美靜!”關洌被她喘得痛死了,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這下她完全不理他痛苦的呼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活該!這是他罪有應得。
“美靜,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欺騙你的!”
“滾開!”
“美靜,求求你不要生氣好嗎?”
“我叫你滾開沒聽到是不是?”徐美靜又對他吼叫了。
可是他依然死纏爛打的跟在她身邊,“美靜,對不起,對不起啦……”
看來要等徐美靜氣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
關洌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聽從徐美靜的要求——私奔,天呀!他相信自己回去以後,洌一定宰了他,不單是洌,樊也一定很不高興,他擔心嗎?老實說他一點都不擔心。
比起徐美靜的怒氣,他倒寧願去接受這兩個人的單挑,還比較好應付一點,反正最終的結果不是鼻青臉腫就是體無完膚,這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是面對美靜他不能打也不能還手,他最怕她最後來個不理不睬,那恐怕他往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他好不容易讓她平息氣,他可不想再惹她生氣,所以說什麽都可以惹,就是不要惹到恰查某。
想想他什麽人不去愛,卻愛上了這個惡女,他也只能無奈的接受自己的命運,對於她的要求,他也只有照辦了。
可是他有個疑問,“我不懂咱們爲什麽要私奔?”
他實在是想不透這個惡女的腦子裏想的是什麽,他相信沒有人會反對他們兩個的婚事,也沒有人會阻擾,她卻提議私奔?!他搖搖頭,他想自己大概一輩子都搞不清楚這個惡女的思考方式。
“你想在結婚的前一天晚上還留在辦公室裏批改那些文件?”其實她老早就注意到他老是待在書桌前批改文件,可以撥給她的時間少之又少,尤其是在她答應他的求婚以後,更是難得再見一次面。
原本她體貼他公事繁忙,但是一看闕洌和雲樊整天無所事事的到處閑晃,她一氣之下,決定慫恿他一起私奔,把所的事全丟給他們處理。
關洌搖搖頭。
“那就對啦!我可不想我的蜜月就在你忙於公事中度過,所以乾脆私奔,順便去度度蜜月。”
“那你想到哪里去度蜜月?”關?y縱容她寵溺的問道。
“我想去環遊世界一周怎麽樣?”徐美靜雀躍興奮的問道。這是她多年以來的心願,可是礙於經濟上的困難,她不得已只好放棄,現在她終於可以實現她的夢想了,反正她老公有錢得很,不怕沒錢給她花。
“那可能要花上好幾個月才行!”關洌挑挑眉道,不知道幾個月後洌和樊氣消了沒有?
“沒錯!既然要玩就要玩得盡興一點。”
關洌想想,最後點頭,“好吧。”
“謝謝你!”徐美靜高呼,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關洌邪邪笑了起來,“不對,你應該親的是這裏才對!”話比,就猛然擄獲她的紅唇,他的舌頭糾纏著她的,熱切且讓人窒息。
就在他們難分難舍的時候,關洌忽然想起,他是不是應該告訴她在上次的槍戰當中,他所喪失的那段記憶恢復了。
當徐美靜沈醉在他的熱情中時,他心想著,反正不急,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吧。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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