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味的兄弟
真相如真金不怕火煉,只怕試煉失敗,真金不真。
豎子登科,仕途飄紅,五福聚齊,草莽嗤鼻。原來兩肋插刀,只是笑話一則,…。
曾面臨不順遂的困境,逼得在黑道邊緣遊走,更信服江湖兄弟的義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若受惠,更是湧泉以報。他,是學長、是兄弟、是搭擋、是主管,感恩他的提攜、指導與厚愛,不曾懷疑過的死命效忠與絕對執行,換得灰心收場。
約30餘年前後,一群公立五專的社會新鮮人,先後投入十大建設的中鋼,他們是學長、學弟或同儕校友,因人親、土親彼此同源,住在中鋼單身宿舍,像兄弟一樣團結,生活上不分你我,工作上互相照應,一同歡笑、一同嗆聲、一同成長,對中鋼擁有憤慨、不服,也有感恩,但從沒懷疑中鋼激勵人奮鬥、學習的精神。
因為是五專,這群人工作更努力,以對抗歧視;立場更同心,以抵禦羞辱;學習更精進,以面對不足,終於,在一個小小部門中形成骨幹。他最先晉升二級主管,眾學弟的默契:他的事,大家都死命力挺。愈力挺、愈表現、愈有績效,也順勢提攜學弟。他外調子公司約一年後,回中鋼找人手幫忙,再怎麼不願意,自家人還有什麼話說,當然還是力挺。
酸菜好味,壞掉的酸菜難辨餿臭。很難相信一年的時間,讓人變壞這麼多,無奈已經「潦落去」,也不想回頭,護兄弟就護到家吧!江湖兄弟什麼都能忍,被栽贓背黑鍋、頂缸受責還算事小;他不義劣行得裝瞽、心機耍得又不高明、還要他同意才能說話、…,這也都忍了算了,如若這般還要趕盡殺絕,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對家都能講理,就該知是非在哪裡?剛到子公司不久,就發現部門的氣氛不對,原來他有對頭。有一天,對頭要找一份文件之類的東西,全公司翻箱倒櫃找不著,最後只剩下小金櫃,他堅持不讓對頭找,雙方爭得面紅耳赤。當金櫃打開,赫然發現東西就在裡面,尷尬的他,立刻指向我,說:是他負責的。(見鬼了,我才來幾天,誰知道那是甚麼東東,才正想著…),對頭仗義的說,文件傳閱時他還沒來,和他無關…,(看著對頭我心想,你仗義的一句話,我會還你恩情。),在眾目睽睽之下,我不多發一語,認錯道歉平息爭鬧。或許我應當發火的,可是,我沒有,因為他是我兄弟。
沒有先見之明,當個事後諸葛亦算高明,最怕始終不明。我同學負責銀行資訊工作多年,順道來高雄,與我分享網路規劃的經驗與觀念。資訊原屬他的權責之一,但他堅持中鋼電腦化的整批作業觀念,既然無法溝通,那就甭提,不過他應知,總經理對公司電腦化的理念,朝向網路作業思考。最後對頭取得工作權責,他好似蒙受割地賠款、喪權辱國一般,而我得到的是:「我請你來,是要你幫我解決問題,…。」的訓斥,或許我應當反唇相譏的,可是,我沒有,因為他是我兄弟。
參與工會運作多年,最恨的是:主管仗權勢欺壓部屬。當時我看到:要同仁加班不准休假,加班一律拿津貼,不准填抵休的單行惡令。剛開始以長官指示為由,要求報加班人更正。最後,我自己也累得開車中睡著了,(所幸命大只發生擦撞的車禍),而驚覺年輕人也是要休息的,他老是說「盡量甲操」,(外加嘿嘿嘿的奸笑),絕對是不對的。我眛著良心妥協,因為他是我兄弟。
總經理掌理全公司,負成敗之責,總經理交辦的事,本來就要全力完成。他,總是告訴下屬,「我替你們擋掉多少多少的工作」等等,事實上,工作根本不是他能擋的,得來的是--將時間虛耗掉,最後大家雞飛狗跳的當急件完成。即使總經理直接找我們做事,他也會翻臉問說:「我有沒有叫你做?」,得來的是--做了也不對。如果不做,當總經理問起,可沒聽見過:「是我叫他們不要做的」。這種事看在眼裡,我理當為這人仗義叫屈,可是,我沒有,因為他是我兄弟。
擱下19年的成本經驗,換跑道做財務,幾乎要從頭來過,每天腦中只有學習新知,學而後知不足。當他聽到我考上國立大學研究所,只是冷冷的說:「很好啊!」,就不再接話了。看他的態度,我知道犯了他的忌諱,過去就有兩人因此被整,但是,我堅信他不會重施故技於兄弟,然而,二個月後,他調我做會計,再換跑道,再從頭來。我是為財務工作而進修,不做財務何苦去學?放棄研究所進修的機會嗎?回想過去五專的種種不堪,我決定不放棄。有位長官一再暗示,勿利用上班時間讀書,我也一直遵守。原來長官善意的暗示,另有所指,但如果有人要找碴,別想躲得掉。
有一次,同仁和中鋼承辦人發生證期會規定的爭執,我向研究所的羅同學詢問,他是證券業的專才,曾是中聯公司財務部門同仁,(我這樣寫,是希望有人去探聽事實真假)。問題問完順便問候對方幾句,而羅同學則問我幾個問題,我花點時間回答他!通話完畢,聽見他惡狠狠的大聲叫我,站到他辦公桌前,高分貝的說:「你和誰講電話?是不是公事?」,我心想,該來的沒跑掉,靜默2秒後決定試探他:是同學,你聽到的全是私事。接著,一陣暴怒的吼叫,…。哈!就由他發洩吧!若因我進修,事先沒讓他知道,或因我逕請總經理寫推薦函,或…。總之,他是無法忍受別人進修的人,他罵得愈爽,我愈高興,自此不必背負兄弟情義,不必遭受無止境的軟土深掘。
試煉是善意的,試探是惡意的,只有上帝可以把惡意的試探化為善意的試煉。我不是上帝,但我做了惡意的試探,我在有心的隱瞞事實下,得到的究竟是善意試煉下的真相,或是惡意試探下的原形?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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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