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 泳
第一次裸泳是在東北牡丹江地區的鏡泊湖,當時是夏末秋初的傍晚,湖區沿岸許多水面都被投下長長的日影。在某個淺水灣區不甚明朗的陰影中,有幾個大漢在打排球,居然都脫得精赤條條,神情豪放無忌。
我記得當時我剛喝了有三四瓶的啤酒,又沒有多少尿來,肚中實在是脹得慌。一時興起也加入遊戲,當然同樣是一絲不掛的上陣。何況我的確沒有穿游泳褲,貼身的那條花褲衩子,還不如精赤條條來得雅觀呢。
隨後又和他們到深水區游水摸魚,那個感覺――怎叫一個爽字!
我的家鄉是海濱城市秦皇島,游泳當然如家常便飯。只不過,我從此專喜在天快黑下來的時候出去游泳。第一可以避免被夏日的太陽毒曬,第二嘛,當然是為了在海里可以裸體放縱一把。但總覺得沒有在鏡泊湖的時候玩得爽,我想可能是沒有夥伴,其次,我也不敢太過於放縱,游泳褲還是纏在手臂上的,上岸的時候再在水底下穿好,偷偷摸摸的非常不自在。
有一年夏天同學哥幾個在一塊兒喝酒,都是分散各處好幾年沒有見面的,這一下就喝掉了一箱啤酒,天黑下來的時候吹牛已吹得膩了,想去泡妞有兩位又有夫人在側。我說不如下海玩兒去,前提是大家都得把自己當小屁孩兒,誰也不準穿衣服。眾人哄哄大笑,居然都沒有異議,連聲稱好。
於是驅車呼嘯而去,那天晚上好大的月亮。雖哥幾個氣壯如牛,但北戴河中海灘浴場之類的繁華浴場我們還是不敢去的。可惜中國沒有有傷風化這個詞,只有流氓罪這個帽子,那可惹不得。於是我們去了一處沒有遊人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海區,那段海區下去後有約20米的海溝,水比較深,而且下面全是站不住腳的長滿蠣子的礁石。但游過去後就有一大段沙細潮平的海中沙洲。而且水也不深。正好適合嬉戲。
果然那片海灘非常安靜,不過稀稀拉拉一兩對情侶。我們本已熱血沸騰,自然更是氣壯如牛,哪裡還把這些人放在眼裡?當下海灘上就冒出光豬六壯士來,氣勢洶洶的往海里走。可憐那情侶見勢頭不對,避之則吉,不知躲哪兒去了,我們還冒著酒汗的身軀一浸入微涼的海中,不由得大呼痛快!自然這六條光豬,就在海中作起興來,一時水聲潑拉亂響,《妹妹你大膽往前走哇》和淫蕩小調十八摸混在了一起。http://www.centurys.net/
我就在這時候發現有點不對勁的,水下老有什麼在摸我的腿,而且順著小腿往上,直奔大腿上來。我隨手一拔,感覺象是一隻手,以為是哪個哥們潛在了水底下開玩笑,拔開了就沒當回事,誰知我剛要游開,這手又抓住了我的腳……
我本來在游蛙泳,這時一翻身改成仰泳,同時蹬出腳來,想看看是何方神聖。
不對不對,這手好輕呀,怎麼會是沒有份量的感覺?我在月光下再一細看,不由得大叫一聲!
只見抓住我的那隻手,和它相連的只有一段不長的手臂,後面哪兒又有胳膊,哪兒又有人?!這隻手看不出來是男是女,呈灰白色,就象泡在福爾馬林中的那種顏色。這手好象見不得月光,也出不得水,露了一下就自己掉到水中,我還沒醒過神,感覺大腿又給它抓住了,而且這一次,它抓得牢牢的,我連拔了兩次也沒有弄掉它!
我再次想拽掉它,卻有一股灸烤般的刺痛從那兒傳來,我慘叫起來,不由喊了幾聲救命!
我的那些嬉哈作樂的光豬哥們,聽到聲音不對,趕緊游水過來。這時我的右腿又開始抽筋,疼痛和恐懼讓我在水中失去了自控,連灌幾大口水,身子就給海浪壓沉下去,還好這時我的同學及時趕到了。
“咋啦蓮蓬?”我聽到他們關切的問我。
我的牙關格格打戰,又哪裡說得出話?
我被他們給拖上岸,攙到沙灘上平躺。抽筋的癥狀很快緩解了,但大腿那兒燒灼般的辣痛反而更加強烈。這時原本晴朗的天突然起風了,月亮隱沒在雲層裡,看不清我腿上的傷勢。我的一位同學去車裡拿了些餐巾紙,用打火機點燃,這才看到右大腿的中部有一塊手印狀的不規則抓痕,上面布滿出血點,周圍逞奇怪的粉紅色,但沒有潰爛的癥狀。
“這是海蜇蟄的。”我的一位同學見狀似乎恍然大悟。這一帶是海蜇高發區,每一年的夏季都有海蜇蟄死人的傳聞。
但他又覺得奇怪:真的是海蜇嗎?因為海蜇這東東只在有太陽的時候才浮到海面上來,平時它們是潛在海底深處的。
我搖搖頭說不是海蜇,並盡量簡單的把經過描述了一下。
光豬幾個聽得面面相覷,大家開始穿衣服,我聽到有人小聲問那個說我是海蜇蟄的的同學:海蜇的毒素會不會侵害到大腦?
我“哎喲”一聲,表面上是疼,其實是肚裡暗自罵娘。
我知道沒法把這一切解釋清楚。因為只有我一個人是如此的倒霉。
我被他們送到醫院,理所當然的按海蜇蟄傷處理了。
半個月後,我租一位漁民的船陪上海來的一位朋友出海釣魚,在那片海域,我看到了大群悠游在海水表層的晶體動物――海蜇。駕船的漁民警告我們不要下水,也不要把腳伸到海里去。
我突然嘿嘿的笑了,笑得我那位上海朋友莫明其妙。
我拉開魚桿,上餌,放線。
這些美麗的寶貝們當然不會上鉤。
再這以後的一個周日。風不大,但海中的浪不小。我和妻子萍兒在老虎石浴場游泳,我懶洋洋的隨著大浪起伏,萍兒則趴在氣墊床上。
漂到離岸邊不遠的時候,回浪和進浪形成卷浪,劈頭蓋臉。我一時興起玩起了穿浪遊戲,我當時穿的泳褲是松緊帶的,本來就有點松了,一穿之下,就讓海浪給順掉了。而且蹤影全無。
我一驚之下,臉上就不知是汗還是水了: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喲!萍兒發現了我的窘態,在氣墊床上哈哈大笑。
我有點腦羞成怒:你還笑,還不快上去給我買一條!當時沙灘上就有經營泳衣泳褲的小攤。
萍兒答應了一聲上岸了,我感覺體力有些不濟,就游到防鯊網邊,抱著水葫蘆在海里泡著,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真是從未有過的可憐,我差點沒哭出來。
因為有一隻手,很溫柔很溫柔的,在水中撫摸我的大腿……[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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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