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蛇異

　福建寧德大崗山區，山高林密，原始森林綿延數百裡。我的姥姥家就住在山區裡一個需九拐十八彎的偏僻山坳裡。村裡的十幾戶人家早已習慣了不通電話，只能在大晴天收看到cctv_1電視節目的生活。山裡空氣清新，水土養人，只是隱隱中讓人感覺到一種說不清道不名的詭異之氣在四處游蕩。每次到此度假，我心裡總有一種淡淡的莫名的恐懼。
　　按說靠山吃山，有數量不菲品種不同的蛇出沒於山間地頭，尤其響春雷的季節，在路邊稻田裡老蛇更是頻繁出現。但村人卻極少傷其或者打殺了提到集市上以天然野物的價格販賣。難道是環保意識深入山區？非也。野豬，山麂，野雞獐子咕咚常是村人的桌上佳肴。（嘿嘿，要不是衝著這些野味，無論如何本小姐也不到此過原始生活。）
　　誰不知蛇肉香甜美味且能營養肌膚。問姥姥本地人何故不能吃蛇，姥姥只敷衍說蛇有靈氣食不得。好在隔壁有個年近九十的饒舌老太願細說緣由給我聽。
　　老太擤了一把鼻涕，順手揩到她黑色的土布褲上後接過我已燒好的一管水煙，吸上幾口後便開始述說起幾樁關於蛇的事兒來：
　　距村十幾裡外有一省級公路穿過山林。一對夫婦駕車路此，妻見一大蛇臥於路中，大喜，驅夫特意將蛇壓死後，妻迫不及待下車撿蛇屍，不想被身後一疾馳而來的吉普撞個正著，當即亡，其夫大哭痛悔不及。數月後，又有一司機開著東風過山區，見一兩米來長的蟒蛇正欲橫穿公路，司機亦驚喜，加速向蛇碾去，不料蛇受重壓而劇痛，蛇尾
　　一掀甩碎了擋風玻璃，一玻璃碎片如同尖刀直接扎入司機心髒，致其一命嗚呼。
　　若說這兩起事故是因外人貪食之壑難填而巧逢，倒也有情可理。可是
　　村人細伯一事不免令人毛骨悚然。話說那日正午，年逾五十的細伯上山采藥。攀上山岩時，細伯猛見一金環蛇在身前一小樹上盯著他，細伯不及多想，揮動鐮刀砍去，不曾想只砍落一節蛇尾，金環蛇落地因劇痛而掙扎著，細伯見狀不忍再剁其，而蛇起身陰毒盯他一眼後遁入
　　草從離去。一年過後，又是酷暑，細伯一人在屋裡午睡，恍惚中只覺蚊帳頂上有陣陣微風吹來，很是舒適。恰好細伯大兒進屋，大兒被眼前景像嚇住：一巨大毒蛇正在蚊帳上翻滾，企圖用其體重壓低帳頂以便夠著細伯的身體。眼見只剩一尺了。大兒不敢叫嚷。唯恐細伯醒來坐起被蛇傷。大兒立馬叫來村長等幾人，大家用長長竹竿將蛇挑下將蛇打死。細伯被喚醒後得知一切，他俯身看蛇屍，居然發現此蛇乃金環蛇，其亦少了一節蛇尾。細伯恍然大悟，遂驚出一身冷汗，病了三月方愈。
　　城市越來越大，很少人能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接近蛇。人們無法想像這其中的恐懼。山水有靈，蛇亦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