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日本朋友聊天時,大家總會提及這位日本國寶級醫師日野原。日野原有驚人的記憶力與活動力,還有連年輕人都甘拜下風的上進心。日野原說:「人不管活到幾歲都還是能夠成長的。」 日野原出過許多講述人生觀、健康法的暢銷書,即使上百高齡仍在聖路加醫院安寧病房為癌症末期患者看診、打氣,還到各地去當醫療義工、演講、授課,每年超過一百場演講總是坐無虛席,三一一東日本大地震後,他還奔赴災區慰問災民。 日野原在節目中透露,他的健康祕訣是特製的早餐,即果汁加橄欖油,可預防動脈硬化和心臟病的,還有牛奶加三匙大豆卵磷脂。日野原在部落格中也指出,為了保持健康他常用的「三種神器」是體溫計、體重機和自動血壓計。他為了掌握血壓的變動,一天廿四小時每隔六小時就會量一次血壓,特別是早上起床一定量。 日野原說,五十歲以上,特別是七十歲以上的人有很多人患高血壓,他九十歲以後早上血壓也會急速升高,因此偶而會吃微量的降壓劑,好讓一整天都能保持正常的血壓值。他的睡眠時間少,也是出了名的。日野原通常是午夜過後二點就寢,清晨六點半起床,偶而為了趕稿還會熬夜,平均一天睡不到五個小時。他每天工作約十八小時,由於工作太忙而用餐時間很短,但一天三餐當中,晚餐一定會花卅分鐘以上以鍛鍊咀嚼能力。 日野原所貫徹的飲食和生活習慣其實是一般人也能學得來的。一是,控制體重,日野原八十年來體重從沒超出六十至六十五公斤的範圍,他將卡路里攝取量也控制在隨意攝取量的七○%,二是,多爬樓梯鍛鍊骨盤肌肉,防止尿失禁等。三是,擁有生命的意義,他的責任感是研究健康法,深究醫學的知識。三年前他自覺下半身的肌肉力量開始衰退,而養成每周都鍛鍊一次肌肉的習慣。 看似一帆風順的日野原也有家庭上的問題,他的愛妻靜子十多年前便患癡呆症,去年還併發肺病一度呼吸困難送醫急救。日野原說,只要回到家一定會握住靜子的手,不管靜子的情況多糟,只要有她在身邊,就能給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日野原一九一一年出生於日本山口縣,一九四二年從京都帝大研究所畢業後行醫。他於五四年在聖路加國際醫院導入健檢,九四年設立護理療養中心,都是創舉。 他最常提起生命中難忘的事是,五十八歲時搭日航飛機赴福岡出席日本內科學會時,班機竟遭赤軍劫機,當時上百名乘客被挾持當人質帶往北韓,兩手被麻繩綑綁,一滴水也沒喝地度過了驚悚的四天三夜。劫後餘生的日野原對自己發誓,要將六十歲以後的人生獻給大眾,他也的確實踐了這個誓言。 日野原在部落格中寫著,現在生命意義是為了不知戰爭為何物的十歲小朋友們,他現在每隔十天都會走訪各地小學,教小朋友認識生命重要性,內心更祈禱著這些小朋友未來能建立沒有戰爭的社會。
人生之旅的學習 番婆
如果人生像一場沒有止境的慢跑,無疑的,路途跑得遠的人,一定是看得最多、經歷最豐富的人,只是,並不是每一個人,一路跑來都能看到奇山麗景,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將這樣的體會消化沈澱成人生智慧的結晶,與跟在後面的人們分享。但是,如果有幸有這樣的「前人之言」,卻是後來的追隨者的福氣。
前幾天收到望春風文庫寄給會員的書─日本醫學人文大師日野原重明(ひのはら しげあき)回憶錄,書的原名為「我在人生旅途中學到的事物」(私が人生の旅で學んだこと)。不到兩百頁的「小書」,便一口氣將它讀完,看完書,我有那種跑在後頭的人,收到前人經驗的「幸福感」。
這是日野原先生在93歲時寫的書,他現在已經98歲了,據說仍然能夠過著一般人一樣的生活,照常為人看病、講學、旅行。Wow!!
我在幾年前就聽說了這樣一個讓人嘆服的日本醫生,雖然年紀大了,卻仍然健康、熱心,而且還在90歲之後,成為暢銷書的作者,他的書,都是與醫學或人生體會有關的,實用而又富有哲理。據說他有超過200本的書,是一位見不到人生休止符的醫生。看到這樣的人,真是叫人為老天賜給他的恩典而驚嘆。
望春風出版的這本書,並不是他的近作,我上網去找他的資料,才發現他還有很多本書,在台灣有翻譯出版。最近的有:「幸福的偶然」,「快樂的15個習慣」,「生命的禮物」,以前出版的有:「人生四季之美」,「從容自在老與死」,「生命的尊嚴─探討醫療之心」,以及兩本高血壓方面的書:「你的血壓正常嗎?」以及「你不知道的108個高血壓的問題」。單單從書名看,就知道日野原先生的書,都在「教」人如何應對老與病,如何活得有品質而又死得有尊嚴。而這樣的話題,由一個有70年行醫經驗,自己又是走到人生黃昏的人道來,更是讓人有實在、願意接受的親切感。
在這本「回憶錄」裡,日野原醫師用五個章節:我的學醫因緣,醫師之道,醫、病良伴,臨終照顧,人生的學分,講述它的行醫緣由及行醫裡見到的「生、老、病、死」,這些體會,結集成他的人生智慧,可以分贈給年輕的醫生,以及需要應對老年問題的老人及他們的家人。
第一章裡,他說及他為何要成為一個醫生,是因為他小的時候看到幾乎瀕臨死亡的母親,因為一個良醫的照顧而病癒,因而發下心願,要作一個好醫生,也去幫助別人。如他說的:人生旅程中最重要的,莫過於人和人的相遇,由此因緣觸發何等靈感,從中體會學習了什麼,將決定未來所行之道路。母親的病及醫生,引導了他的人生方向。
之後的幾章裡,都是他講到作為一個醫生,最重要的是,如何體諒病人的苦痛,而做最好的醫療。因為依據日野原先生之見,醫學其實是一門科學也是一種藝術,裡面有人性的瞭解、有精神的體諒、也有科學的判斷。讀者會很驚訝的發現,依他說的,有60%的病,其實都可以不用儀器檢查,單有醫生與病人的互動,就可以下診斷了。可見醫生與病人之間的溝通是很重要的。這也是日野原醫生,不斷的著書、演講,希望灌輸給醫學教育者及病人的觀念。日野原重明是幸運的人,就像他的書「幸福的偶然」裡說的,人生是由無限連續的幸福偶然,也就是serendipity所組成。日野原先生在他的人生之旅裡,長長的九十多年裡,有太多「驚奇」與「偶然」。他年輕時,本想學心臟科,卻因緣際會的到Emory University(愛默立大學)學內科,因為有好老師,他學到了開放式的教學,也學到西方式的「人本」精神,因此影響他的醫學哲學。出身於牧師家庭的他,不但有宗教的感性與善心,更因為本身的努力,他還是一個有高度音樂修養的藝術家;也因為年輕時涉獵哲學、文學知識,讓他有更圓融的智慧;豐富的人生經驗,譬如幾次國外留學的學習裡,有幸遇見恩師;甚至58歲旅行時,遭遇不幸的劫機事件,都讓他深思,也成就他多彩人生的資源,而更有條件成為好醫生。而他自己會照顧身體,養成好習慣(他有著書教人有15個好習慣),以及幸運的有好基因,也鋪路讓他健健康康的活到這樣飽滿的年紀,還可以繼續行醫、著書、演講、辦醫院….幫助別人,我們只能說,他真是幸福的人!雖然我讀的是他個人的人生之旅的學習,但是,跟著他的人生行旅的述說裡,我竟也彷彿看到病人的無奈與老年的蹣跚,也認知到生命的珍貴,在於人與人之間的情與緣,那也是人生之旅裡,最讓人期待的寶藏。
這是一本簡單、平淡的書,但是藉機認識這樣一個不尋常的醫生,也是讀書的收穫,令人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