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初上,執梅雨清涼的詩意,點亮芳菲五月,歌詠美景,詩落筆端,漫寫初夏情懷。
——引
也許,脫離大自然太久,面對那不見炊煙的鋼筋鐵瓦,幾乎遺忘了季節,一牆夕照,我駐足美發廳很久、很久,不願跌入樓群之后。在那有些赤裸,有些炙烤的溫暖中,我知道,春已央,淺夏,已經擠進日子之上。
幾天前回家,車行路上,蓦然搶入眼底的綠,擴張舒展,鋪陳一條走過春深的馨香之路,黃燦燦的蒲公英與一些顔色各異的野花,雜亂如落地的星星,矮矮的席地綻放,猶如一條曳地的彩練,因絢爛而致遠。
新綠吐納清香,裹著大樹枝桠觸摸潮濕土壤,小草伸展腰身欣欣迎上,野蒿遲疑著,還沒有退掉頹敗色彩,咋咋呼呼滾動殘破,終無處落腳,隨一縷暖風,悄悄破土重生。
園中脫蕊紅杏,結出拇指大小的青果,清香引誘往來風,在梢頭招搖,且不說貪嘴的麻雀,就剛剛破繭而出的素蝶,振動羽翼,踮著腳,在泛著淡淡幽香的青杏上,吐納,吸吮,張合。幾樹遲開的蘋果花,似雪,若云,在盈綠枝頭缥缈湧動,暗香盈袖,熏醉的百靈鳥,婉轉歌喉,采集花香在云中設擂。
我老宅窗台上的一株康乃馨,躲過碎花窗簾,向著陽光斜斜綻放,粉紅的色彩,釋放暖暖愛意,花瓣層層疊疊緊緊相依相偎,如母親溫暖的環臂相擁或溫柔的笑靥相望,兒女在粉紅的光影下,貪婪享受人間第一情,從靈魂深處唱響一首歌,點亮懵懂淺夏,芳菲五月。
一如,多年前,解開媽媽扎在我頭上的紅绫子,系在拈不出柳笛的軟枝上,然后退到目光所及的范圍,遠遠的看著那朵燦爛如杜鵑的“花”,在風中蝶一樣的舞動,雀躍著歡呼。滿樹軟柳,似乎也因一朵嫣紅而無限旖旎迷人,在風吟中舞動軟體,恣肆婆娑,沒有姹紫嫣紅的淺夏,因“一花”獨秀而熱鬧非凡。
一如,滿塘殘荷,因水的醒來而悄悄的策劃重生,水,一個不經意的噴嚏,如注入養分的肥料,一夜間,千傾水面,浮動萬只淺綠鵝腳,波光掠影,鷗鹭成行,似在期待又一場秀色風荷的舞會,攜蘆蒿與蒹葭清亮登場。而暮春拖著最后依戀的尾翼,躲進歲月脊后,在黛色更深的群山之上擺動,被紅色云霞揉碎,遺落最后的缤紛,織錦瘋長的原野。
還記得,家鄉原野的一種叫“馬蓮草”的花,隨春深甩開柔軟的葉脈,隨淺夏碎步,漸次綻放幽蘭,淺淺暗香在曠野中隱沒,零落,以致花開無聲,花落無痕,只有那一簇簇的馬連草,被父輩們收割回家,編成小小薄席,母親們坐在上面,在門前那棵老楊樹下,納著千層底或搓著麻繩,閑話生活,和著寂寥蛙聲,把淺夏的夜晚漸漸拉深,拉長,直至人靜,月華。
也許,生活與季節本身就是一曲超強協奏曲,不同的季節,協奏不同的生活韻律,無論是激揚還是溫婉,都凝練了季節的精髓。一如淺夏一場酣暢的梅雨,開啓北方苗床上的保溫膜,激起稻田方城漣漪,栽秧的手與栽秧的機器拉開一道綠色的風景線,抽水機高昂著頭,龍口噴張,嘩嘩的水聲喊著夯歌節奏,搶亮初夏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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