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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戀

kingdomoo 發表於: 2015-1-15 10:57 來源: ADJ網路控股集團


“梅,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我好找呀。走吧,這裡冷冰冰的。”
  “你也知道這裡冷冰冰的嗎?你不覺得,你強行把我帶到的這個世界是冷冰冰的嗎?”
  看守太平間的張老頭,聽到了一男一女這樣的對話。他非常奇怪,這樣晚了,誰會跑到這裡來說話,看守太平間已經十幾年了,每到天黑這裡都是靜靜的,靜的有些讓人害怕,而張老頭卻早已習慣了這種安靜。此時偶然聽到這對話,他心裡大為的不安起來。他緊張的站起身來,走到值班室的窗前隔窗向外望去。幾顆稀疏的星星一輪殘月發著幽光靜靜的籠照著大地,籠照著地上的萬物。窗外無風,大概連樹葉都沒有絲毫的擺動一下,也不曾發出一點點聲響。
  “梅,知道我多愛你嗎?我把你帶到這個世界,就是讓你徹底的離開他,忘記他,——”
  默沉了一會兒的對話,又開始了。張老頭兒認真的聽著,仔細的辨別著這聲音的方向。
  “你能把我帶到這個世界,我也能把他帶到這個世界,而且再不會有他的老婆和孩子來干擾我們,而你在這個世界仍是多餘的。”
  張老頭聽出了這話是從一墻之隔的太平間裡傳出的。他走出值班室,給自己壯著膽子向太平間走去。他聽到對話繼續進行著——“梅,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嗎?他不愛你。而且你們年齡相差太大了,他女兒比你還大。”
  “他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他。就像我不愛你,你卻瘋了一樣的愛我,硬是為了你的愛,以死亡的方式,把我拖到了這個世界。”
  “算了吧,你那不叫愛,只不過是看重了他的地位和錢,如果他不是你們局長,你會愛他嗎?”
  張老頭打開了太平間的門,也許裡面的人已經聽到了開門聲,他們不再說話。太平間裡,一個一個大大的櫃子,這些櫃子都是冰櫃,櫃子上中下三層,有著三個大抽屜,抽屜裡躺著的是一些永遠不會再回到這個世界的人。張老頭打開燈環視著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他閉上燈,剛要鎖門離開時,發現有兩個影子靠著一個櫃子席地而坐。他又重新打開了燈,仍是什麼也看不到。他很勁的盯著那裡又閉上了燈,兩個人影依舊。此時張老頭覺得自己的頭髮都立了起來,他的心蹦蹦的跳著,他對自己說,“鬼,這一定是鬼!”張老頭的職責使他不得不向那兩個人影走去。那兩影子似乎也看到了張老頭向他們走來,他們從地上站了起來。張老頭壯著膽子問道:“你們是誰,這樣晚了,在這裡幹什麼?”
  一個影子低了一下頭,又抬了起來,也許她是向張老頭鞠了一個躬吧,隨後她說話了,是一個女孩的聲音:“老爺爺,別害怕,我們曾住在過這裡,你給了我們很好的關照。現在我來這醫院看一個朋友。”說著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別一個影子,又說道:“他也跟了來,弄的我不好去看朋友,天又晚了,對醫院的別處我都不熟,只在這裡住的時間長一些,還算比較熟。就先在這裡歇歇腳吧。”
  張老頭仔細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影子,仔細的辨認著。但仍是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說道:“不管你們是誰,這裡不是停留的地方,該回哪兒,回哪兒去吧!”張老頭說完這話,兩個影子也隨之消失了。他鎖好了門,又回到自己的值班室裡。他感覺這事很蹊蹺,心裡越想越害怕,不敢閉燈。人大概都是這樣,在害怕時希望多一些光明吧。
  突然燈熄了,張老頭緊張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喉嚨,他自語道:“燈怎麼突然壞了?”
  醫院裡一片黑暗。胸外住院處主任醫師陳主任站起身來,伸了個賴腰想,也許自己該休息會兒了。他向裡間的醫生休息室走去,還沒走進去,背後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請問,有一個市影局視的莫局長住在這裡嗎?”
  陳主任轉過身來,太黑了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見一個人影站在門口。他覺得這影子有點彆扭,但又說不出那裡不太對勁兒。而且此時他心裡覺得很是奇怪,這樣晚了,怎麼還會有人來探視病人呢?他沒有回答女孩的話,只說道:“現在不是探視時間,請離開吧!”女孩什麼也沒說的走了。陳主任突然感到,自己應該去查一下房間,“停電了,天這樣黑,千萬別出什麼意外的事情呀!”他從抽屜裡拿出手電向病房走去,樓道裡很安靜,他推開一個一個的病房查看著,停電對於病人似乎沒有絲毫的影響,病人們睡的很熟很甜。他繼續向前走著,從一個病房裡傳來了說話聲:“莫局長,你好些了嗎?我來看你了!”這聲音是那個女孩的聲音,莫非那女孩沒有走,她還是找到了莫局長的病房。陳主任這樣想著推開了病房的房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陳主任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這是一個單間病房,是一般人住不起的。陳主任向病床望去,他看到莫局長坐在床上,一支紅色的蠟燭放在床頭櫃上,有了這支蠟燭,這房間比別的病房顯得亮了許多,但不知怎的,卻讓人感到更陰森了許多。莫局長衝陳主任笑著,那笑容很怪,笑的不是很自然。陳主任問道:“您沒事吧?”
  “阿,沒事,沒事的,這樣晚還讓您惦記著。”
  “我聽見這屋裡有說話聲,怎麼卻只有您一個人呢?”
  莫局長的表情更加的不自然了,“您太累了,一定是聽錯了。”
  陳主任點了點頭向自己的主任室走去。來電了,樓道裡,房間裡又亮了起來。
  天亮了陳主任做交接班前的最後一次檢查病房,一切都很正常,他又向莫局長的病房走去,他推開了門,莫局長的臉色顯的有些蠟黃,眼神裡露著一些奇怪的東西。陳主任想,“莫局長的手術,已經做半個多月了,近來一直不錯,今天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呢?昨天那樣晚了,他還在床上坐著,是不是沒睡好。”陳主任走到莫局長的身邊問道:“莫局長,今天感覺怎樣?”
  莫局長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陳主任坐一會可以嗎?”
  陳主任微微笑著坐了下來,“莫局長有事嗎?”
  莫局長面有難色的想了幾分鐘才說道:“陳主任,我有些事情向你請教。我說對,說錯的,你可要多包涵。”
  “請講!”
  “主任,你相信有鬼嗎?”
  陳主任搖了搖頭,看著莫局長。他在想,莫局長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呢?
  “這樣說,你不相信了。”
  陳主任又搖了搖頭,“不,很多事情我說不清楚,該相信或不該相信。沒人見過鬼,這個世界上活著的人,也沒人去過那個世界,所以沒人能說清楚。”
  “我見鬼了!”莫局長很肯定的說道,陳主任沒有插話,只用眼睛尋問著。莫局長繼續說道:“夜裡,我見了一個女孩,那女孩,我原來是認識的,只是她一年前死了。”莫局長看了一眼陳主任坐的椅子說道:“她就坐在那裡與我說話。她問了我的病情,她還說要帶我走。與她說話時,並沒覺得很怕,現在想起來很害怕。”
  陳主任看著莫局長緊張的樣子說道:“莫局長,你是在做夢吧?”
  “醒來時我也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後來我看到了這個——”莫局長說著,把手裡的東西向陳主任遞了過去。這時,陳主任才發現,莫局長手裡一直拿著半截紅蠟燭。這蠟燭分明是昨晚停電時在莫局長床頭櫃上燃著的那支。莫局長見陳主任盯著蠟燭看著,又補充了一句,“陳主任,這蠟燭不會是你放在這裡的吧!”
  “不,不是我放的!”
  “是呀,不是你放的。我又帶蠟燭來這裡幹嘛?這也不是我的。而且我確確實實看到那女孩拿著這蠟燭進來,放在了床頭櫃上。所以我說,我見鬼了。”
  陳主任見莫局長緊張而又恐懼的樣子,不想說自己曾看到這蠟燭,忙說道:“這醫院人很多,說不準是誰放在這裡的。您休息吧,我還要去看看別的病人。
  陳主任離開莫局長的病房,往主任室走去,邊走邊想著莫局長的話,確實感到這事有些蹊蹺。誰會放蠟燭在莫局長的病房裡呢?他正在出神的想著問題,一個護士迎面走面,向他打著招呼,他一看正是昨晚值班的護士,於是問道:“昨晚停電時,你在莫局長的房間放過一樣紅色的蠟燭嗎?”
  護士搖了搖頭:“主任,你真開玩笑,咱們醫院裡哪裡來的蠟燭。”
  “是呀,我也在想,那蠟燭是誰放在莫局長病房的?”陳主任搖著頭,似乎很難想通,“莫局長自己說,他見鬼了。”
  護士想了一下說道:“主任,我覺得昨天也是怪怪的,停電以後,來到了樓道,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卻看到一個影子——”護士似乎是怕陳主任聽不明白的又補充說道:“那影子,不象咱們這樣是一樣實體的感覺,她是一個虛幻的影子,我見那影子往莫局長的病房方向走去了。當時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現在你說莫局長說自己見鬼子,大概見的就是那個虛幻的影子吧。”
  陳主任聽了護士的話,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晚看到的影子,之所以覺得不對勁兒,原來那影子給人的感覺是虛幻的,和一個人在黑夜裡是完全不同的。陳主任心裡想:“莫非真的有鬼。”他不敢把這話對小護士說,忙說道:“你也該交班了。早些回家吧!晚上還要上班呢。”
  一天的時間很快的過去了,雖說陳主任覺得晚上發生的事有些奇怪,但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到上班的時間依舊的來到了醫院。
  天黑了太平間裡的張老頭,拿了一瓶酒,在自己的值班室裡自斟自飲,他早已忘記了昨日遇鬼之事。喝著喝著,他聽到了太平間裡傳來吱吱嚓嚓嘈雜的聲音。張老頭此時已喝的半醉,他搖晃著站了起來,嘴裡說著,“這又是誰在太平間裡幹嘛?”他拖著半醉的身體來到了太平間,醉眼惺忪的看了一下四周,什麼也沒看到,但吱吱嚓嚓的聲依舊,且越發的清楚起來了。他揉了揉眼睛,更加仔細的看著,仍是什麼也沒看到。這時他聽出了聲音是從一個抽屜裡發出的,他小聲嘀咕著,“鑽進去老鼠了,不對呀,零下十幾度就算有老鼠恐怕也被凍僵了。”此時張老頭的酒已經醒了一半,他盯著那發出聲音的抽屜,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不該打開看一看。正在他猶豫之時,那抽屜自己一點一點的抽了出來,呼呼的冒著白色的寒氣。這一下子可把張老頭兒嚇了一跳,立時間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嚇的,還是因為抽屜的冷氣跑了出來,只感到身上冷的要命。抽屜繼續往外抽動著,一隻蒼白的手從抽屜裡伸了出來,那手指顯的細長細長的,指甲尖尖的。張老頭嚇意識的用手推著抽屜,不讓那抽屜打開。
  “呀——!”一個女孩的尖叫從抽屜裡傳了出來,接著女孩說道:“夾住我的手了,好痛呀!讓我出去,你把我凍死在這兒。”
  這下子張老頭兒更害怕了,他心裡說,這裡不可能有活人呀,就算十二萬億分之一的可能真有一個沒死瓷實,這零下十幾度,也得凍死了。怎麼可能,還能說話呢?他更加用力的堵住那抽屜。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害怕手軟而沒了力氣,只感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這力發自抽屜本身,張老頭實在無法與這力抗衡,抽屜開了,一個女孩從裡面跳了出來。他衝張老頭說道:“拜拜!”就要往外走,張老頭,一把拉住了女孩的胳臂,他感覺女孩身上冷的要命。張老頭哆哩哆嗦的說道:“你不能走!”女孩抬起手來一掌打到了張老頭的胸上,刺骨的寒冷鑽到了張老頭的心裡,他全身像被凍木了一樣,再不能動。慢慢的張老頭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地上。
  胸外住院處,陳主任正在主任室裡,門半開著,“嗒、嗒、嗒”樓裡傳來了清翠的腳步聲。陳主任抬起頭來,看到一個女孩從門前經過,這女孩扭過頭來向主任室裡看了一眼。陳主任感覺這女孩很面熟,他在自己的記憶裡搜索著,他起來了,這女孩曾是他的一個病人,幾天前剛剛去逝的。想到這裡陳主任著實的嚇了一跳,他小聲嘀咕著,“真的有鬼嗎?”他走出了主任室,向那女孩走的方向望去,他看到那女孩去的方向恰是莫局長的病房。陳主任正出神的看著,突然樓道裡的燈全熄了,又停電了!“不好要出事”陳主任告誡著自己並急步向莫局長的病房走去。剛剛走到護士的值班室門前,陳主任聽到,一個拖著長音顫顫的聲音,向鬼叫魂一樣從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同時發出,“梅——,梅——,你在哪兒?”
  小護士也從值班室裡走了出來,她看到一個人站在那裡,仔細辨認著,他看出了是陳主任,小護士說道:“主任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陳主任沒有回答小護士的話,只說道:“你去查看病房,我去莫局長那裡看看。”
  此時病房裡的病人,明顯受到了這來來自四面八方鬼叫魂的聲音干擾了,他們在病床上翻轉著,看上去很痛苦,也許他們此時在做噩夢。
  陳主任幾乎是一溜小跑的來到了莫局長的病房,那剛剛從他門前經過的女孩,就坐在莫局長的病房裡,和莫局長談笑著。床頭櫃上燃著一支紅色的蠟燭。陳主任走進了房中,看著那女孩,“對不起,您現在必須離開,這會兒不是探視時間。”
  鬼叫魂聲時大時小,時高時低的繼續著,女孩皺了一下眉頭站了起來,“陳主任,我也曾在你們這裡住過院,得到了你們最好的服務,一直沒機會當面道謝。現在請替我轉答我的謝意。”
  陳主人很嚴肅的說道:“我會的,只是你現在必須離開。”
  女孩走到陳主任的面前,她拉住陳主任的胳膊搖晃著,“主任幹嘛這樣認真,我在聊一會兒就走。”
  陳主任感覺這女孩的手刺骨的冷,幾乎把他的整條胳膊給凍結了,他用力的甩開女孩,坐了下來,“好吧,我必須對我的病人負責!”
  女孩看了一眼陳主任,心裡甚是惱火,她似乎是強壓著火兒,走到了莫局長的面前:“明天我還會來的,明天我會接你走的,明天誰也阻止不了。”說著話,她眼睛裡冒出了凶光,狠狠的瞪了陳主任,然後離開了。
  鬼叫魂聲停止了,陳主任看著莫局長,莫局長傻傻的笑著。這時樓道裡傳來了一個男性的聲音,“梅,你敢借屍還魂,小心讓閻王知道了讓你下十八層地獄。”
  “無論下多少層地獄,我都要帶上莫局長,你永遠是多餘的。”女孩的話帶著幾分嘲笑,跟著又大聲的說道:“別跟著我。”接著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從鬼叫魂聲到徹底的安靜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份安靜同樣讓人感到不安和心慌。陳主任從莫局長半開的病房的門已經看到樓道裡的燈亮了。
  “莫局長,你休息吧!”陳主任扶莫局長躺下,然後離開了莫局長的病房。他想著這兩天來的事情,心裡覺得有很多很多解不開的迷。由於這些難解的迷,夜也變得慢長和難眠了。
  天亮了,好不容易天亮了。陳主任看到初升的太陽,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像放下了萬斤重擔一樣,他感覺輕鬆了很多。
  天亮了,看太平間的張老頭也漸漸的甦醒過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天平間的地上。一個放屍體的抽屜開著,屍體卻不知那去了。
  天亮了,一個早起了的病人發現了醫院後花園裡有一具女屍,這女屍恰是太平間裡丟失的屍體。
  出事了,醫院出事了,太平間裡的屍體怎麼跑到了後花園裡,誰也解不開這個謎。
  張老頭和陳主任還有小護士分別把自己這兩天遇到的事情向醫院領導作了匯報。醫院領導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們做了嚴密的布置,專等晚上“抓鬼”
  陳主任仍是對莫局長很不放心,他又去專門看望了莫局長。這回莫局長更加的緊張,他一把拉住了陳主任說道:“主任救我!”
  陳主任知道作為一個醫生,他不能在病人面前表現出慌亂,他只輕聲說道:“莫局長你——”
  “主任呀,我又看了那個死去一年多的女孩,她還說,她今天接我走的。”
  “莫局長,我看你是不是應該找個心理醫生?”陳主任平靜的說道。
  “陳主任,我找心理醫生有什麼用,我這不是夢,你看他又留下了一支紅蠟燭。”莫局長把頭向床頭櫃轉去。
  陳主任早已看到了那紅蠟燭,他不想相信鬼神之說,但這兩天的事,不是鬼所為,又怎麼解釋呢?陳主任坐了下來,想了一下慢慢的說道:“莫局長,能給我講一講,那女孩生前的事嗎?尤其是你們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嗎?”莫局長低著頭沉默著,不開口。陳主任補充道:“莫局長,我無心窺探別人的隱私,只是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我明白,我明白!”莫局長點頭說道。陳主任看著莫局長不再說話。莫局長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說道:“那女孩叫梅。”陳主任點了點頭,心說就是那鬼叫魂喊的名字。
  梅五年前來到了市影視局工作,她長的很漂亮;她的理想是當一個出色的演員。來影視局工作真是她的夢寐以求,她覺得在這裡也許能有機會進入影視圈。但來到影視局以後,她才發現,像她這樣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進入影視圈成為一名演員,真是難上加難呀。但要強的她不會放棄,很快憑著她的一張巧嘴得到了局長的賞識,很快他們從彼此之間的好感發展成了情人。也許最初梅是想利用局長進入影視圈,但不知怎的,她卻真的陷入了愛河之中,她感覺局長是那樣的成熟,是那樣的智慧,似乎在他面前沒有難題,這不正是她想得到的男人嗎?她知道局長有妻子,局長的女兒比她還要大,每到晚上,躺在床上她都會想起局長,局長已經幫她進入了影視圈,雖然只演一些非常不重要的小角色,這離她的理想——成為一名出色的演員相差很遠,但她突然感覺當著名演員並不重要,她能與局長在一起才是快樂的重要的。此時她早已忘記了他的男友,那個普通的話劇演員。
  俗話說的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梅與局長的事很快在娛樂圈裡傳開了。梅的那個可憐的男友,那個普通的話劇演員。一次又一次的勸說著梅,離開影視局,離開色狼一樣的局長,局長的夫人也幾次找到影視局,當眾羞辱她,但不管怎樣,她卻鐵了心一樣的跟定了局長。局長終於忍受不了這樣的局面與她分手了,不再來她的住處了。她和往日的男友的關係有了一些緩和,他們又同居了。但那可憐的話劇演員,終於發現,梅的心永遠再也回不來了,梅的心被局長帶走了。現在他與自己的重歸於好,只是表演,只是在做戲。以演戲為職業的人,也許更害怕現實生活中仍繼續演戲。男友就在梅的生日那天,在酒裡下了毒,他們一起死了。
  莫局長講完了他與梅的事。看著陳主任。他想,陳主任也許會嘲笑他。也許陳主任心裡會說“活該!”
  陳主任慢慢的抬起了頭,“莫局長,我想你還是心裡障礙,在你心底深入,一直覺得愧對於梅。梅中毒以後也是住的我們這個醫院,現在你又住到了這裡,你就產生了幻覺總覺得梅會來找你。”
  莫局長搖了搖頭,“陳主任,既然今天我已經把這些事情都對你講了,我就實話實說吧,我從沒覺得愧對於梅,有一句話,陳主任不會沒聽說過吧?”
  “什麼話?”
  “女人是成功男人的標誌。一個成功的男人怎麼會沒有婚外情人。不過,情人只是情人,在生活中情人只是調味的調料,今天我也許喜歡這種調料,明天也許我會換一種調料,誰會去在乎調料的感覺。所以,我也根本不會覺得愧對於梅,我沒感到過內疚,更不可能因內疚幻想出梅來找我。而是梅真的來了,她來找我了。”
  陳主任見自己說不通莫局長,他搖了搖頭,心裡說,“這些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又怎麼可能讓別人相信呢?”
  莫局長看著陳主任的表情,問道:“陳主任,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活該出這種事。”
  陳主任猛的抬起頭來看著莫局長說道:“不,莫局長,儘管我很反對找婚外情人,但我不認為有情人的人都是壞人,更談不上遇上這種事還說活該。我只是覺得自己無能為力。既然莫局長一定認為有鬼,我想局長是不是找一個人來陪住,這樣有個伴,就好多了。”
  莫局長長長的嘆息著,“兒女都在美國,老夥歲數大了,而且因為我和梅的事,一直很惱怒,已經好久沒有與我說講了。白天單位的人很多都來看我,但晚上,誰又會來陪我呢?”
  “讓單位派個人吧!我去與你們單位聯繫。”
  “那就多謝陳主任了。”
  陳主任離開了莫局長的病房,回到辦公室裡給市影視局打了電話,影視局那邊也很快的答應了派人來照顧莫局長。陳主任這才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又到了上晚班的時候了,陳主任邁著沉重的步伐向醫院走去。此時,他的心沉重的要命。是害怕夜裡出來的鬼嗎?不,不是,他堅信不做愧心事,一身正氣鬼對他也是無可奈何的。他來到醫院,發現醫院裡的保安人員,散落在醫院的各個角落。他心裡踏實了許多,人多陽氣壯,鬼也許就不敢來了。陳主任繼續著他的工作。
  值班的小護士也來了,兩天的經歷,使小護士萬份的害怕,她來到了陳主任的辦公室。
  陳主任抬起頭來衝她微微一笑,“怎麼害怕了!”
  “害怕有什麼辦法,誰讓咱們這樣倒霉,這禮拜值班偏偏趕上鬧鬼。”
  儘管陳主任此時心裡也緊張沉重,但他還是盡可能使自己的情緒和話語顯得輕鬆,“放心,做事去吧,鬼不會害好人的。”
  害怕的事情總是來的特別的快。午夜又到了,陳主任和護士的每根神經都緊張了起來,絲毫不敢放鬆的用眼眼觀察著,用耳朵聽著去提早發現不正常的東西。
  突然遠處傳來了“嘀嗒,嘀嘀嗒嗒”的喜樂聲。這樣晚了怎麼會有結婚娶媳婦的樂聲?陳主任想著站了起來,小護士也慌慌張張的跑了來,“主任,你聽,你聽,很怪呀!”
  陳主任點了點頭,“是很怪,我要去莫局長的病房。”陳主任正和小護士說著話,停電了,樓裡所有的燈都沒有了。
  “陳主任,你看那是什麼?”
  陳主任順著小護士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見無數的虛幻的影子在醫院的院子裡搖動著,一頂紅色的花轎,在空中飄移著。喜樂繼續著,陳主任已經感到了時間的緊迫,他快步的向莫局長的病房走去,邊走邊吩咐道:“打電話,給保衛處打電話。”
  此時院子裡的保安人員們也發現了這些虛幻的影子,和那頂在空中飄移著的紅色花轎,他們用棍子向那些影子打去,但根本就打不著那些影子,保安人員突然感覺,自己向是在空中亂舞棍棒一樣的滑稽。他們不再打那些影子,而是向花轎打去,可花轎卻向上升到了更高的地方。忙了半天,那虛幻的影子越來越多,喜樂聲也越來越響。保安們也是越來越多,院子裡的保安已經亂成了一團,但那些虛幻的影子們仍顯的有井有條絲毫不亂的吹著他們的迎親喜樂。
  當陳主任快步來到了莫局長的病房,還沒推門,就聽到裡面一個女人在說話:“我是莫局長的女兒,今天我要接父親出院。”
  接著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樣晚了,你來接莫局長出院?”
  陳主任推開了門,大喊了一聲:“莫局長不能出院!”莫局長的房間很亮,點著幾支大紅蠟燭。這時他看到了說話的女人,那女人跟昨日晚上出現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那女人走到陳主任的面前,“我父親,我願意接他出院,你管的著嗎?”
  “我是醫生,在醫院裡我說了算!”陳主任堅決的說道。
  病房裡的男人看看陳主任,看看女人說道:“我看,還是聽醫生的吧!”
  陳主任借機問道:“你是?”
  “我是影視局派來陪莫局長的。”
  陳主任又問道:“你認識這位女士嗎?”
  那男人搖了搖頭,“沒見過。”
  “見過沒見過又怎麼樣,我要接我父親出院。”女士接過話茬兒說道。
  “莫局長今天早上還對我說,他兒女都在美國,怎麼這一會兒,你就從美國回來了呢?恐怕做飛機也沒這樣快吧!”
  “廢話少說,反正今天我要帶父親走。”
  男人見女人與醫生吵的不可開交,忙走到莫局長身邊問道:“局長,您的意思呢?”
  莫局長神情呆滯的說話:“我要走了!”
  女人這時伸出手來拉莫局長,恰在陳主任束手無策之時,一個保安衝了進來,陳主任忙說道:“阻止她,不許她帶走莫局長。”
  保安衝上前去,揮起棍子衝女人打去,女人“呀”的一聲,用難以想像的速度躲開了打來的棍棒。喊道:“你敢隨便打人。”保安不說話,繼續向女人打著,而保安顯的那樣無能,女人那敏捷的身軀越來越快的躲過了保安一次又一次的進攻。且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衝莫局長撲來,陳主任緊緊拉住莫局長的手說道:“不能,我不能讓你走!”
  莫局長似乎根本沒有看到這一切,只呆呆的重複著一句話:“我要走了!”
  保安的棍子是一條電棍,此時情急之下起動了開關,又向女人打來,這一下真奏效,女人乎乎悠悠的倒了下去,給人的感覺是一張紙從桌上飄落了下來。而這張紙恰恰飄到了陪莫局長的那男人的身上。那紙上的人臉恰好貼到了男人的臉,男人嚇的把紙從臉上胡嚕到地上,喊著:“鬼!鬼!”跟著一個虛幻的影子從那紙裡站了起來。那男人嚇的全身發顫,只感覺一股熱乎乎的液體順著褲腿流了下來,然後兩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那幻影在陳主任和保安面前揮了揮手,陳主任和保安就都乎悠悠的倒下了。那幻影,在莫局長的病床上拉起了另一個幻影,向窗外飛去,“嗚,嗚——”一陣凄慘傷心的,低聲的泣哭聲,使那癱坐在地上的男人更加的害怕,他聽到了一個男性的聲音:“梅,今天是你的大喜,我不跟著你了,不惹你生氣了,我要去投胎了,但記住我愛你,你投胎時,一定去做我的妹妹,來生我不想在受這愛情之痛,戀情之苦,而要向一個哥哥一樣的愛你。”
  “祝你投胎一個好人家。我走了!”那女人的聲音。
  喜樂聲漸漸的遠去了,越來越遠,聽不見了,夜又恢復了以往的寂靜,醫院的燈亮了,恢復了以往的燈火通明。癱坐在地上的男人,漸漸的回過神過,努力站了起來走到陳主任的身邊喚醒了陳主任和保安。
  當陳主任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仍緊緊的拉住莫局長的手,可是莫局長已經死了。地上有一副畫兒,畫的是一個嬌艷的女人,這畫上的女人,恰是昨晚在莫局長病房中的女人。陳主任看著莫局長有些傷的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無法與婚外情這種惡魔抗爭,她還是來了,帶走了你。”
  莫局長的遺體被送到了太平間,張老頭兒看著莫局長說道:“她來了,她來了以死亡的方式,帶走了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