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送逼近,我因為一點小病住進醫院,這是一所老醫院。城裡有兩所醫院,一所是位於老街區的中醫院,另一所是市中心的西醫院,即第一人民醫院。
我住的是稍微偏一點的老街子上的老中醫院。
我鬧的是肚子疼,這種病可大可小,由人的嘴說而已。不過可以明白,最討厭的一點是半夜裡老起來跑廁所。
醫院裡面的廁所,你們是知道的,怎麼個情況。就是每一空都單獨有木板門隔開著的。這一天是我剛剛進去的第二天,我大約從晚上十點左右開始起來跑廁所的,一開始廁所裡還不時有人進出。
可當我跑到第三趟的時候,廁所裡卻一個人也沒有了。我的習慣是蹲到第三空,雖然肚子疼,可我還是個愛乾淨的人,所以每次都強忍著不在第一空處蹲,因為我嫌那裡尿液多,太不幹淨了。
於是我蹲到第三空了。這時我抬頭望望板壁上,卻見高處掛著兩根橫勾,分呈“S”型,我明白這是醫院方便某些正在輸液的患者便急之用。上面可以掛吊瓶用。
就在我正扯著褲子要站起來的時候,忽然,一股子急促的聲嘶力竭喊叫聲響起來,“啊————”的一聲撕破長空。頓時,我嚇得險些跌坐到便盆裡。
好容易站定了,我又仔細聽聽,響聲傳自走廊盡頭的急救室。於是我想,可能是半夜急救人吧。沒在意。我向自己住的三樓病房走去。由於這醫院廁所是在二樓的。
在我走到,三樓至二樓的樓梯口上時,忽然見到一個幽幽的黑衣女子正走著,她的頭髮很長,腰很細,她就在我前面慢慢騰騰的走首,我不好超過去,只好跟著在她後面,可是她走得實在太慢了,半天才跨出一步,我實在不耐煩了,就說:“喂,麻煩你快點好不好?”
就在這時,走廊裡的燈光驟然暗了下來,於是她緩緩轉過頭來,一張慘白的臉正對著我,“啊~!”我嚇得癱瘓在樓梯走道上。
“你是說我麼?”她的脖子忽地一下子伸得老長湊到我面前說:“沒辦法啊,你看我沒腿,只能這麼走~?”她說著一手拉起裙子。
我抬起頭望去,只見她的雙腿果然被高位戴肢去了。盡頭處是肉包住的圓圈紅肉。
“唉~”她幽幽放下裙帶。繼續在朝上走。
我嚇得牙齒咯咯作響,我真恨我自己,為什麼此刻竟還弄出聲來,於是,她果然回過頭來,對我說“你們大男人,就不會來幫幫我麼?來,抱我上去啊~!”
她朝我張開雙臂,我明知不該去,可竟鬼使神差的被她喚了過去,我拼命抗拒著,可有股子力量拉著我向她靠近,終於,在我要接近她的剎那間,我看到她口裡伸出腥紅的舌頭,從黑呼呼洞裡吐出來,象蛇的芯子一樣要舔我的臉,跟著她拖著我的走往前台階走,可是我低頭卻見下百是茫茫的雲海一片,雲霧繚繞,看不到盡頭,眼看我就要抱著她一步跨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吱呀”一聲,三樓病房有間房子打開了門,有個高大的人影走出來,是跟我同室的病友,也是肚子疼患者的,東北人老魏,他一見我情況,就大聲驚呼:“不要啊,小心,前面是……”
就在他的叫聲一起時,我忽然發現懷中的斷腿黑衣女不見了,而我正處在走廊護欄上,下面陰風嗖嗖,頓時,我心慌意亂,腿跟酸軟,就要摔倒下去,老魏見狀,大呼一聲,猛撲上來,一把抱緊我,急聲說道:“不要想不開啊,有什麼事,下來再說。”
老魏是山東大漢,人長得身強力壯,不由分說,他把我抱進了病房去。接著開導我:“老關啊,有什麼事要想開一點,不要做那麼蠢的事……”
“我,我我”我端起手裡的熱水杯來想喝口水,卻發覺水裡漏潑到懷裡,我終於說出話來:“我實在不想去自殺啊,老關我跟你說,我遇見缺腿女鬼了?”
“咣~”老魏手中的磁化杯打爛在地上,別看老魏長得象頭牛,可實際膽子不見得比我大多少。他臉色發青的問我:“真的嗎?”
“是真的,我從廁所裡來就見鬼了……”我跟情況接著對他說了,“多虧你來,”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是你把女鬼嚇走了,我忘不了你的!”我激動的握緊他的手。卻覺得他的手變得陰冷異常。
“我嚇走了女鬼?”他喃喃的顫抖著嘴脣對我說“是我救你的麼?我我真多事……”
“怎麼了你,老魏?”我大聲喊他,發覺他哆哆嗦嗦,變得魂不附體的道“我真多事,我真多事,我得罪女鬼了……”
“哼,”我心下有些惱怒,暗想,原來你比我更怕死。可抬頭看了看他的臉,又覺得釋然了,想想他跟我說的家裡還有一大家子人等著他餬口,那麼也難怪他自責招了鬼。而且我跟他只是剛認識的同室病友。算不得什麼交情。況且他剛才還救了我一命。
於是我拍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麼。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上,我一大早醒來,發覺老魏不在了,他的床鋪是空的。護士小張來紅我換藥,我問她:“小張,昨晚是不是搶救病人啊,急救室裡那麼大聲慘叫——”
“沒有啊?!”小張臉現錯愕,問:“你聽到什麼了?”
“哦,沒有,我聽錯了……”我心一想,可能自己真聽錯了,再說幹嘛嚇唬人家一個年輕小護士。
接著就在她要走的時候,我忽然想起老魏來,就問“哎,這位病友哪裡去了?”
“他啊,”小張護士說:“一大早急匆匆的辦手續轉院了,跟吃錯藥似的,弄得主主任劉醫師還罵我們,說是不是我們服務態度不好,弄走了顧客,要知道,現在病人就是我們的上帝啊~!可我就不知怎麼得罪他了。”小張說著,委屈屈的走了。
初冬的陽光正照著我的床頭上,真讓人舒服,跟著劉主任劉醫師滿臉陽光的走了進來:“關局長,怎麼樣?今天感覺怎麼樣?好些麼?你要按時吃藥,晚下注意別著涼了,如果快得話,這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呵,這老街中醫院服務態度可真有了大轉變,。為了跟市區第一醫院爭,現在變得服務態度不知比市醫院好了多少倍。
“是啊,多想出院啊,”我口是心非,半真半假的說,接著我趕快問他:“劉醫師,聽說昨晚急診室搶救了個病人……”
“是啊,”劉醫師臉色一聽就變,說到,“你怎麼道,”接著不待我答,又說道:“啊,我打卡時間到了,你要注意多休息,”說著他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中午,我輸液過一半,忽感尿急,就拎著吊瓶到二樓廁所去小便,在外面洗手間,忽見有個白衣子肩頭聳動,似在哭泣,我呆了一會,見她轉過頭來,卻是淚痕猶在的護士小張。
“怎麼了?跟男朋友鬧矛盾……”我賊賊的一笑,仿佛洞察一切似的,我這幾年仕途上出其的順,從市財政局科員調到一個身居財政要權的副局長,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在這個職位上我漸漸感到了做人的滿足,出進坐小車,低頭抬頭要人看我臉色,稍有不順我意的,我一個字,不批,叫他們單位立刻走人。
哼,誰敢不順我意。就連那個劉主任醫師還不是問聽我身份,‘害怕’三分。這幾年人人敬畏權勢,何況我是權錢在握,只要我大手一揮,成千,甚至上百萬都可以經由我手撥出去,而要是我不高興,隨便找個碴子,叫他單位一個字的財政撥款也別想得。
“哼,都怪你,”可現在就有人不吃這套。“都怪你~!”小張惡狠狠的對我說,字眼雖然不重,可是語氣賊重,說完她忽匆匆從我身邊擦過,險些將我手中吊瓶擠掉了。
“我怎麼了……”我很錯愕的問,不明白所以,卻見她已經走遠了。
待我撒完尿回到病床上去,躺著半天,卻越想越覺得想不通。心想,呆會她來拔針線得問問,否則心中憋著這老大一個疑團可不舒服。
於是半小時後,她來時,依舊一聲不啃的狠狠拔下針頭,帶得我手背上都出了血,仿佛狠不得將我咬牙撕吃了一般。
就在她提著吊瓶要走出去的當兒,我一把拉住她,當然不會讓她走。
“怎麼啦,小張?有什麼事跟我說清楚,如果我有什麼得罪你的,我給你陪不是……”
“都怪你,都怪你!!”她拼命要摔開我的手,見摔不掉後,氣得哭出來,“嗚嗚,因為我實習就要結束了,主任說要給我填不及格,因為我讓老魏走了,還對你胡說八道醫院的事,可我沒有說……”
“哦,?”我還是有些聽不明白,就道:“老魏走跟你沒關係的,這個我知道,可是怎麼我你跟胡說八道醫院裡的什麼事兒了?你說清楚些,我好幫你?”
“你幫我?”她怔住紅紅的眼眼睛,不哭泣了,好好望著我。
“是啊,你不信麼?只要我一個電話,這個城市裡至少一半單位的頭頭都要跑了來,只是,只是現在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住院,咳咳~~”我咳嗽兩聲掩飾住,我住院的真正原因可不能讓她知道,不過我說的倒是真的,由於我專管各單位行政撥款這一塊,只要我一個電話,確實還沒有哪個單位的領導敢不賣賬的。
“哦,你可別騙我,你真能幫我……”小張還是猶猶豫豫的不信。
“哼,你不信麼?只要我一個電話,市醫院的院長馬上就會到這兒來給我接過去,並讓我住那邊的高級病房?只是我不想太麻煩他們罷了。”我說,其它不想去市人民醫院的真正原因是怕我病情敗露,就長住不下去了,我必須住滿兩個月,以躲過上級部門的年終檢察。
“哦,好,我信你,我就告訴你吧?”小張擦頭看看外面走廊沒人,就悄悄對我說:“昨晚我們這兒是搶救了個女病人,可是沒救活,死了。這事醫院不讓傳出去,可是聽劉醫師說你好象知道了,還怪我多嘴說出去,不遵守醫院有關制度,而且早先一大早的東北老魏就鬧著要轉院,這樣他們就怪到我頭上來了,說我的實習不及格,這樣一來我回學校就拿不到畢業證,以後也分不了工……”
“哦,是這樣啊~~”我長息一聲,表面無事,腦子裡卻驚現一個面容,那個在二樓與三樓之間慢吞吞走著的黑衣女子???
“怎麼樣,關局長,你能幫我麼?”小張她看我發呆,有些怪異,我立即反應過來,於是馬上對她說“沒事,你這事小事一樁,你放心工作吧,到期我讓他們一定給你合格。”
“真的!”小張一聽馬上一臉驚喜。
“我以局長的名義保證。”我微微一笑。
“啊,太好了。”
我眼看著她雀躍著跟了出去的青春身影,胸口不禁一動,我發覺我竟有些喜歡上了這個充滿朝氣的女孩子。
唉!,我這是怎麼了?我不禁好奇怪,想我雖然身為一市財政副局長,卻實在的是真正“年輕”有為。才三十不到,而且也沒有愛人,也沒有對象。
實在是我這些年一心撲在工作上,想往上爬,沒心思搞對象,加之我眼光太高,這些接觸的女性雖然不少,可是除非在風月場所,偶爾風流一下,接觸過幾個似乎動了“真情”的女子,可是事過後,連我自己都好笑,我怎麼可能要這種女子呢?身份不允許,我自身也不滿意~!
唉~~可現在呢?我發覺,我竟對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初涉塵世的女孩子有感覺了。哎,她美嗎?說實在的,她不難看,只是稍有幾分姿色,可是關鍵的是她有一種吸引的我無邪之美,這種美會讓覺得許多失去的東西又回來到了自身。
如果我去‘追’她,能求到麼?我問自己,又想想用什麼方式追好呢?是否要動用點手中的權力?還是徑直放馬過去?
這一天,我就在這樣胡思亂想中渡過,小張來過兩次,每次我都拿她取笑,她也很‘合作’。有次我問她,“小張啊,聊了半天,還不知道你叫佬呢?要我怎麼幫你呢?”
“我,我叫張黛玉。”小張羞羞澀澀的說,臉上有幾分通紅。
我一聽這名字,就不禁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中國第一美人”
她咬著牙,不好意思的說“我沒她那麼好看,要學校裡同學們也都這麼取笑我?”
“不過,你沒病,身體健康,她卻多病,所以我認為你更好呢,”我笑嘻嘻的說。
“是啊~!”她一聽,高興著抬了藥盤去了。
這麼多年,一直在時而嚴肅,時而皮笑肉不笑的官場中渡過,隨時防背著別人,象這樣開心無邪的日子,我是可遇而不可求了。我真想一直就這麼呆下去啊。可是一想到即將到來的財政年終檢察,我這眉頭就展不開來。
夕陽過後,晚天在夜幕中漸漸沉落。
我在醫院又迎來一個陰風風嗖嗖的夜。這一天我可不想再跑廁所了。因為白天我沒敢再偷偷吃巴豆偽裝生病拉肚子了,我想先等等看兩天再說。
可是怪了,睡到中夜,我這肚子又急起來,疼的不得了,於是只好拿起衣服來往廁所衝。衝了廁所,我可不也再往深處進去蹲第三空了,這時也不嫌第一空屎跡灘灘,直接蹲了下去,甚至連前面的木擋板都沒敢關,就這麼開著。
我眼直勾勾望著外面,耳聽著任何風吹草動,這一次我很警惕性高呢。我蹲了大約五分鐘,還是沒什麼動靜,於是我想,可能過去了,沒什麼事了。
可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的人的走動聲,仿佛有人很傖促的在走廊上跑動,接著有人在外面洗手間處開動了水響,涮!!激烈的水響聲,接著水聲不停,卻有個腳步聲一步一步向男廁所靠近,我毛孔陡然豎起,馬就就連屁股也不開的拉起褲子,瞪大了眼睛望著門外,先是一隻黑手伸了進來,那手毛茸茸的,卻沒有指甲。
吱,它推一點開門,卻立刻停住了,仿佛站在門外正透過木門盯著我的反應,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呼吸都停止了。滋滑一下,門馬上完全打開了,完了,我不敢眨眼,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來了,我什麼都不想了,只想臨死前看清楚她一下,
“啊~~!”
我和“她”的兩聲慘叫同時,響起,不對,他的是驚叫,我的是慘叫。然後又是兩聲。
“咦,是你~!”
“劉醫師~!”我驚叫。
“關局長~!”他驚呼。
然後是我問“她”,:“劉醫師,你怎麼打辦成這個樣子?”真的,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劉主任醫師竟是穿成黑色的女裙裝束,還抹著血質的口紅,只是嘴過大,乍一看,還真把人給嚇死。
“哦哦,我啊……”“她”吱吱唔唔的,好半天好說:“你知道,我,我愛人她追求性解放要我必須穿成這樣子才和我做愛,我是起解啦,又不好真去女廁所……”
“哦,”我仿佛釋然。可是憑在官場煉就出來的,察言觀色,“她”的話,仿佛不盡實,還有,我注意到“她”的肚子凸起,仿佛是個懷孕的孕婦。
最後她說,“你好了嗎?”
“哦,還沒哪……”我忽然記起還沒能開屁股,於是蹲了下去,勉強開了幾下,不過,看來這褲子是不能再穿了。
就在這時,“她”站到我旁邊的一空撒起尿來,滋滋聲響,我心裡覺得怪怪的,說不出的感覺來,仿佛跟個女人同站在旁邊解守。
很快,“她”好了,打了聲呼就先走了,我也跟著走了回去,在病房把褲子給換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多鐘了。
小張進來我房中,看看外面沒人,神秘的對我說:“昨晚醫院出事了?”
“哦,什麼事。”我心中暗暗有了種預感。
“公安局來人了,昨晚醫院藥房丟了五十盒杜冷丁麻醉劑。”
“啊,那是作什麼用的。怎麼會有人偷?”我問。
“這種花平常臨床也只是用在大手術上,可是現在外面的黑市上很走俏,它可代替毒品,在癮君子毒發時,打上一支就好了。”小張說。
“啊~!”我張大的口說不出話來。
“另外還件事?”護士小張又神秘的說。
“今早法院的傳票也來了,前幾天急救室搶救不急死得那個病人家屬提出這是醫療事故,向法院起述了,要求追究醫院及有關人員的刑事及民事責任。”
“知道嗎?”她接著又說,“那晚正是劉醫師主刀的,現在他麻煩大了。”
“哦,”我半響說不話來。
小張走後,就我信步走到外面走廊上來看看,卻忽然見一黑衣女子正站在哪,目光充滿怨恨正看著我,我一見她的面容,就嚇一跳,她正是前幾晚那個牽引著我的手,要我去跳樓的惡鬼,缺腿女鬼。
“啊,”我呆呆的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白天也撞鬼了。我呆立在那兒,砰,忽然有人從後面拍了我一下,我頓時跳了起來,口中叫道“媽啊,有鬼啊……”
“怎麼了,關局長?”小張在後面困惑的看著我,不明所以。
“她,她她……”我用手指著不遠處那個漠然站著的黑衣女鬼,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哦,她啊?”小張看看我,湊到我耳邊低聲說,“她就是那個來醫院鬧事的,急診室裡死去的那個女子的雙胞胎孿生姊妹……”
“哦,是這樣,”正在這時,那黑衣女子見我竊竊私語,肯定是徵對她,加之我剛才的失態亂吼,於是她走了過來,小張怕事,趕快轉身閃開了。我也想閃,可是腿剛一動,她就來到我的身前。
“你剛剛見到我為什麼大呼有鬼?”她冷冰冰的問。
“我,我我……”我哪裡說得出話來。
“為人不做愧心事,你怕什麼,只有做了愧心事的人才會怕鬼,才會見鬼?”她說。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感覺她這些話是徵對正從對面主任辦公室裡走出來的劉醫師說的。
劉醫師假裝沒聽見,只友好的朝我點點頭想從旁邊走過去。她卻不依不饒。
“昨晚我姐托又再夢給我了,她說她就是你誤診,胡亂截去她的雙腿流血過多而害死的。”
“這事法院自有定論,院方會跟法院交涉的,我不跟你吵……”劉醫師嚴厲的說。可是我看出來,他有些嘴硬心虛了。因此他走得很快。
接著,當天晚上,我翻起覆去睡不著,想起這幾天老被鬼幽。,想著自己單位上貪污公款的事會不會最終敗露給查出來。又想著白天那個女子的話,“為人不做愧心事,你怕什麼,只有做了愧心事的人才會怕鬼,才會見鬼?”
想到這些,我就一陣一陣的睡不著,又從枕頭下拿起中央有關反腐的文件看了又看,再看了最近“嚴打”敦促自首,從寬處理的案例,又想到了護士小張,我答應過要幫她的,可是一直還沒辦,她可真的相信我了,這‘孩子’。我想著其它許多,單位人妒疾與想暗害我的眼光,想著自己一輩子的前途與夢想。
想著想著,我就睡不著了,爬起身,走到走廊上去,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更令我頭腦一陣了陣的清醒過來。我想著,我能逃得了一時,難道還能逃得了一世嗎?我還年輕,坐個十年八年出來也還有明天……可是這些還不能打動我,令我心驚肉跳是‘死亡’二字。
想到那個十之八九是在急診室冤死的女鬼,我就魂動不安了。終於,當一顆流星畫過天際的時候,我就決定,明天立馬就辦好小張的事,不再擔擱了,趁著我手中還有點權力,然後我就去檢察院自首,把去澳門賭博剩餘的錢交回去,爭取得個寬大處理,少判幾年,對了我還要把黑社會包工頭“宋百萬”供了出來,他這些年拉籠腐蝕了不少人,我要把他們這群圈子裡的蛀蟲一鍋端,為自己,也為人民真正做一次好事。
嘿嘿,想到這兒,我就心安不少了。於是就這樣,我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我天一亮,我就打電話給省醫藥廳的一個老同學,要他想辦法給小張所在學校聯繫一下,給小張安排個好點的工作。
老同學頗有意味問:“她是你什麼人啊?”
“我喜歡她?”我直執著了當的說。
“呵呵,是未來弟媳啊,好的,好的,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小事一樁……”這個老同學跟我有過命的交情,我相信我事情敗露‘倒台’以後,他仍會照辦的。
接著我又打電話,把中醫院的院長叫來,叫他馬上親自把小張的實習簡歷工工整整的寫好。然後我通知局裡給他們老街子中醫院撥一筆款,把他多年前想新蓋一幢門診大樓的願望給實現了。老院長想不到這計劃會在自己任期內得以現實,激動得連說“太感謝您了,關副局長,你來醫院,我們沒照顧好您……”
“呵呵,”我一笑說沒事,同時他仿佛覺察到點我跟小張是不是已經“有了關係”,於是想進一步拍我馬屁,說道:“我覺得小張這個人不錯,有培養前途,如果把她留下來培養半年,可以當任辦公室主任醫師之職,”。
接著他又進一步跟我這個毫不相干係統的人“匯報”:“現在這個劉醫師作風有問題,同時,昨天公安局行偵科的賀對長跟我說了,醫院丟失的那些藥品跟他有關,”
“這個我早預料到了。”我毫不奇怪的說。
“哦,原來關幅局長你也早看出來了,對吧,這人就是不行,他一來醫院我就看他不順眼,他前幾天誤診害死人命,弄得患者家屬把醫院告上法庭,我已今天經讓他先停職了……”
“你這樣做很好,周院長。做事就是應該果斷。”我無意間還他一馬。這也可能是我官場間混來的習慣了。
“是啊,所以現在我也是這樣想,要找個可靠點的人來接他的班,最好是就讓小張畢業分到這裡,然後我安排她出國或者到外省大醫院學習年把,這個位子給她留著,回家後直接當任主任之職……”
他倒是馬屁十足,面對我這個市上人們暗傳的“關財神”,錢勢的警畏足以令這樣的老專家也變節傾倒。在他世故的老眼光看來,我年輕有為,又剛剛上任不到半年,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呢。
哼,可是這下,我不吃他這套了。
高聲斥責他:“不行,周院長,你怎麼能夠這樣,醫院是救死扶傷的機構,事關人命,這門診部尤其重要,如果讓一個剛剛從醫校畢業的護士出來擔任,事必再蘊成大禍,再說,就算她出去學習兩年回來也不行,專來不對口,她目前只能當護士。門診部醫師應該由臨床經驗豐富的醫生來擔任,明白嗎!!”
兩鬂灰白的周老院長,料不到會被我這麼“翻臉”訓斥、一番,馬屁拍到馬腿上。直楞楞的站在當地,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
我罵完他後,覺得異常痛快,連出院手續也沒辦,拎著一早收拾好的一點行李,揚長而去。
我給自己批准轉院了,從醫院轉到檢察院,再轉到法院~!
我在法院待了很久,不過每一天我都過得很心安,積極配合有關人員察案。終於在我揩發下,把黑社會流氓包工頭“宋百萬”給抓了起來,從他嘴中最中供出來的各級領導級光貪污受賄的達二十多了,地跨省市十多個部門。
我因為有功,加之是自首,雖然貪污移用公款達四十餘萬元,可是我退回了二十多萬元回來,最後法院給我寬大處理,判了十八年零三個月。
開庭那天,護士小張來了,她坐著後邊,依舊有張天真動人的臉。只是她旁邊有個男子。後來,我就要服刑去的那天,她來拘留所裡探望我。說了許多感謝的話,說多虧我給出面,她才分到了份市醫院裡的好工作。她還告訴我,那個由於跟外面的販毒份子勾結,盜販麻醉劑杜冷丁已經被法院抓起來了,還有另外的醫療事故也結案了,院方一次性賠償被害者家屬三十萬元。周老院長因此被“搞”得提前退休了。
她臨走的時候,我假裝不經意的問她,那天開庭坐在你旁邊的那個男的是誰?
她低下頭,羞澀的說:“那是我男朋友。”
我聽了,有些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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