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小鎮
那是一個連盲人都會感到恐怖的黑夜,人們早早的就睡下了,也野u有睡眠才會讓人們忘記恐懼。
這個小地方叫陰閘關,是一個在地圖上跟本找不到的小地方,地處四川省,屬於酆都市轄區,人口不多,稀奚落落的分部在小縣城裡。
這裡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和中國千千萬萬個小縣城一樣。聽老人們講,早先的時候,這裡還有很多的人家,可是後來漸漸的就越來越少了,原因是一些詭異的事件!
陰閘關唯一的一個小花園,地方不大,最為著名的是一口明朝時留下的一口古井,其實,這個小花園就是因為有了這口古井才建起來的。
每天清晨,一個老人就會清掃這裡。那個老人孤身一人,老伴早早就離開了他,老人唯一的一個兒子也得了不知名的怪病,身上長滿了大錢的印記,最後死了。鎮裡哪個自稱通靈的錢半仙看了說:「哎,老王啊,你兒子前世虧欠人家的陰債太多了,債主們追債都追到今世了!大錢就是他還的債啊!」失去唯一親人的王老漢只是木然的搖了搖頭。
其實王老漢是一個不錯的人,年輕的時候還是先進生產者呢!再後來,他的老伴又死了,誰知道所有的不幸都落在他的身上,所有的親人都離開了他。老人就把家搬到了小花園旁邊住了下來,每天清掃著那裡,好像那是他的一個忠實的老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日子一點一點的流逝,老人這一住就是十多年,日復一日的做著同樣的事情。人們總能看到那個拿著一把大掃把矮小的身影。
直到有一天,那是陰瞞的秋日,老人和往常一樣的拿著那把舊掃把蹣隍煽妍妗菕C
一陣陰冷的風使得王老漢打了一個冷顫,一片暗黃的紙錢飛到了老王的腳下,老王疑惑的看著它,那張紙錢忽左忽右的飛舞著,翻轉著,老人的眼漸漸模糊了,它看見那張紙錢的一面好像有字,紅色的字,血色的紅!但是老王怎麼也看不清楚上面寫的什麼。
好奇心使得老人想看看上面寫的什麼,於是他彎下腰去揀,但那紙錢卻隨著風飛了起來,落在不遠的地方。老人快步的走過去,它卻再一次的飛開了。老人有些急了。於是,他就一直追著,不大一會老人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了,是的,年齡是不饒人的,他這個年紀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老人放下了掃把,做了下來。那張之前好像知道老人已經累了一樣,也老老實實的坐在老人的不遠處。
不經意間,老人彷彿看見了兩張同樣的紙錢!老人揉揉眼睛,沒錯,是兩張!老人有些詫異,無奈的搖搖頭。
汗淌了下來。老人拿出手帕擦汗,一小片什麼東西落在了老人的腳邊,老人感覺到了。沒錯,老人猜的沒錯,是紙錢。但是,最讓老人驚異的卻不是那一張,而是周圍的那些。是的,是那些,無數的!
老人瞪大了眼睛,他也感到了他的那顆已經衰老的心臟瘋狂的抖動著。沒錯,他看到了,看到了漫天飛舞的紙錢,那種暗黃色的,一面寫著紅字的紙錢!
老人呼吸的急促了起來,也野L預感到這些紙錢預示著什麼會發生,是死亡麼。其實,老人並不害怕,像和他這個年齡的大多數老人一樣,他並不畏懼死亡,離開世界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但是,這樣的場面老人還沒有經歷過。
在過了一小會之後,老人漸漸的鎮定了。他想找到這些紙錢是從那裡來的!於是老人開始四處找了起來。當他走到那口古井不遠時,他就像是電影中用蒙太奇手法定格的人物一樣,韁在了那裡!
因為他看到了那些紙錢的來源了,是那口古井,那口乾洶F已經不知多少年的古井。紙錢從那裡噴撥而出!但是,老人又看見在井的不遠處的一個人,老人的眼睛濕潤了。
他看到了他的兒子。
「爹……我已經還了人家的錢了……連你前世欠人的錢我都替你還了……爹……」是他兒子淒慘的聲音。
人們在古井不遠發現老人時,老人已經離開了人世。他躺在一地的落葉中,手捂在心臟那裡,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一種解脫之後的喜悅。後來,醫院的人說老人是死於心臟病。但沒有知道老人生前的最後一眼看到些什麼……
還有釵h人們所知道的,鎮子裡的一棵百年古樹,在樹幹長出了人臉,是一張男人的的臉,痛苦的表情,還從眼睛裡流出了血,鮮血!人們都說那棵樹很邪門。後來,那個通靈的錢半仙看過後說那個地方聚集了太所的怨氣,以至於從那棵老樹上發了出來。陰閘關一年到頭都有風,本地的人都能感到刺骨的陰冷風,外來人卻感不到,他們都說在這裡都感到不舒服,冷!冷!
像這樣詭異的事情還有很多,知道恐怖過程的人幾乎沒有,有的只是活著的人的一些傳言,因為只有死去的人才曉得內容,但是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Ⅱ怪醫
在縣城的最西面,有一座三層的小樓。但是隨著住戶一家一家的離開,只剩下了五戶人家。
一樓住著一戶很特別的人家。其實,這戶也只有一個人,一個單身女郎,肖雨菲。她是個醫生,來自大城市,但是大學畢業後自願的來到了這裡,在鎮子的唯一的一個小醫院做了醫生。如今已經三十出頭了。
她的臉很白,是那種只有死人才有的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但是不能否認,她有一種令人折服的氣質,那是一般女人所沒有的,雖然歲月不經意的流過,但絲毫也沒有在她的臉上刻下什麼,反而更給了她成熟女人的美。和她握過手的人都知道,那是一雙冰涼冰涼的手,讓人寒澈心底!但說實話,她的確很美,有一種令人銷魂的美。但她人很孤僻,為人很古怪,總是穿著一件白大褂,不論何時。更奇怪的是,她來到這裡之後很少離開這裡,彷彿是從底下忽然冒出來的!她沒有家麼,父母呢?人們總是在私下猜測著。肖雨菲幾乎從不和鄰居說話,也很少笑,因為沒有人見她笑過,也部A在做夢的時候她也不會笑。
每當提起她,人們都會無奈的搖頭,帶有幾分恐懼,她在那間小醫院裡,醫死的人最多!也閉O她的醫術差勁,但她可是一個名牌醫學院的高才生呢!
奇怪的是,不論多重的病人到她的手裡,經她的醫治,都會有一陣的好轉,原來的病完全的消失了,好的就像常人一樣,但很快的,定然一命嗚呼。人們在也不敢讓她醫了。
所以,每當肖雨菲值班的時候,醫院裡就靜的怕人!
Ⅲ子丑
「子丑啊,那篇《靈幻虛空》你什麼時候完成啊,咱們可就指你那篇小說出彩了,你可要抓緊點啊!」那個胖胖的馬主編又在催促丁子丑了。
「嗯,好的,那個,快了快了,一周寫完!」子丑應付著。
丁子丑是個懷才不遇的窮秀才,是鄉下考進城裡來的。父親早早就去世了,是母親含辛茹苦把一雙兒女拉扯大,子丑還算爭氣,考進了城裡。現在孤身一人,母親和姐姐在鄉下平靜的生活著。由於沒有什麼關係,人又不是很變通,大學畢業後沒有找到稱心的工作。他大學裡是學中文的,因為自小喜歡寫東西。於是在一個小雜誌社裡找到了工作,當了個小編!也就是現在他工作的這個地方。
這個小雜誌社半死不活的掙扎著,情況是每況愈下。其實,這裡就只是靠著子丑苦苦的支撐著,幸好,子丑也不是個挑剔的人,他不想離開這裡。他們的主題就是:恐怖故事。
子醜的朋友還不算少,其中一個就是肖雨菲!
與肖雨菲認識彷彿是天意,因為他們有著共同的嗜好:收集錢幣。
肖雨菲唯一的愛好也就是這個了,她收集各式各樣的錢幣,就算是冥幣也不例外,彷彿只有在那些花花綠綠中有著自己的世界!
雨菲結識子丑是在酆都的一個收藏品市場裡,這裡也是她外出唯一樂意光顧的一個地方。而子醜的這個嗜好並不是自己的,而是父親的,子醜的老父親生前的最大嗜好就是這個。老頭去世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自己的那些收藏不會流失,所以,孝順的子丑也就開始漫漫的培養自己對這些東西的感情了。
兩個人一見如故,談起收集就很投機,大家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說實在的,另外的一點因素也是因為肖雨菲的美麗和那種氣質。子丑第一眼看到雨菲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她就是你要等的人。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認識三年了,給子醜的感覺,除了談到有關收藏的事情時,肖貴會很感興趣,其餘的時間她會很少的說什麼。有關她的身世,子丑知道的很少很少,幾乎可以可以等於零。子丑幾次約她出來,都沒有成央C他對她的瞭解也僅僅知道她來自那個神秘的小縣城,和她的人一樣神秘的小縣城。
很意外的,這天,他接到了雨菲的電話。
「子丑」其實,雨菲的聲音和她人一樣的冰冷,但是更加顯出那種冰清玉潔的感覺。
「知道麼,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來麼?」
其實,子丑早就想去雨菲的家裡看看了,一是為了更多的瞭解雨菲,另一個因素也想多多的瞭解一下那個據說很神秘的小地方,也可以增加一下自己的創作靈感。只是一直沒有什麼很好的機會。
「是麼……,認識這麼久我還不知道呢……。那個……,我……一定去的……」過於的激動,使得這個健談的小伙子有點結巴。
「那好,明天我到車站接你去……就這樣吧」
她的話語總是那樣言簡意賅。
子丑心理默默的想著,還帶著幾絲舒服的微笑在臉上。
Ⅳ初見
八月十七日,明天,肖雨菲的生日。
子丑心裡默默的記下了這個日子。很隨意的,在檯曆上上八月十七那天重重的畫了一筆。
「鬼節」這樣的兩個字出現在子醜的眼前。
「怎麼這麼喪氣」暗自的納悶,又仔細的看了看那本檯曆,陰曆七月十五,沒錯,那天是鬼節。
這就是了,哎,應該給父親燒紙了,心裡說著。
子丑慢慢的仰在了舒服的轉椅上。
去陰閘關的班車一天兩次。子丑選擇了晚一點那一趟車,白天匆匆處理完稿子,就匆匆的趕往車站。
天氣的變化總是出人意料的,傍晚,原本晴朗的天幕卻給了人們了一個意外,斗大的雨點急匆匆的落了下來。
車裡的人不多,大多是陰閘關的人。
子丑做在靠近窗戶的一個位子。雨沒有停的意思,雨勢到是小了釵h。
看著窗外模糊的影影綽綽,心中不知怎麼的有種傷感的情緒,「都是這鬼天氣鬧的」子丑安慰自己,因為一會的約會是件美好的事,不應該因為什麼影響了自己的情緒。
車裡的其他的乘客大都低著頭,連臨座的中年婦女懷中的嬰兒都安安靜靜的,出奇的老實。但卻瞪著眼睛惶恐的看著子丑,像是見到了鬼魅一般。那種眼神不像是來自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他的母親低著頭,不知想著什麼。
子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裹緊了雨衣。
顛簸的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子丑感覺是那麼的突然,不,應該說沒有感覺到,彷彿這是突如其來的死亡。
「喂,到站了,該下車了,你!」司機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像一把長滿了銹的刀子一樣,切割著子醜的耳朵。
「哦……好的……好的……對不起……」
子丑終於在胡亂的思維中掙脫出來了。
「呼~~~~~~~~~~~」子丑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於是拿起了雨傘,當他起身要走的時候他發現,車子裡的乘客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點聲息也沒有,像鬼一樣的消失了。
子丑打了個冷顫,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快步的下了車。
「光鐺!」
子丑剛剛下車,車門就關上了,轟鳴著離開了。手中拿著雨傘,彷彿給扔到了另一個世界裡。
「你來了!」一個熟悉的,陰冷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哦,是的,剛剛下車。」子丑條件反射一樣,回答了來人的話,他知道那人是誰,除了她還會有誰在這種夜晚這種天氣來車站呢?
子丑費力的凝聚了視線,雨幕干擾了人的視線。原來,就在不遠的地方,是一面白色的牆,肖雨菲依然穿著她那件白大褂,而且,她拿的是一把白色的雨傘!
難怪,子丑沒有注意到她。
「等了多久了,真是的,這樣的鬼天氣,還讓你來接……」
「沒關係,你是我的客人麼,不是麼?」
「呵呵,這是給你的禮物,生日快樂!」子丑迫不及待的把一個小小的用彩色的包裝紙包著的盒子塞給了雨菲。
「謝謝,真的。」雨菲的語氣還是冰冷的,平緩的,沒有什麼色彩,雖然是感謝,但還是那樣的。
「我們走吧!」
「好的,你家離這遠麼?」子丑問道。
「不遠的」雨菲道,「但我們現在不回家」
「什麼,不去你家?」子丑很奇怪,難道有什麼特別的節目?
「去醫院。」依然是沒有顏色的回答。
「醫院?」丁子丑更糊塗了,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她的思維方式也釩鳦S別。
「是這樣的,醫院今天臨時通知我,讓我值夜班。沒辦法,只好在醫院給我過生日了,你說好麼?
「你一個人值班?醫院怎麼可以這樣呢?怎麼能讓一個女醫生值夜班呢?」
「哦是這樣,醫院人本來就少,排不過來。這裡的治安很好,夜班就是因為有急診。本來有個打更的老人,叫孫忠……」一陣強烈的風雨打斷了子醜的聽覺「……他在這家醫院工作了十多年了,晚上有病人都是他負責叫醫生的。但是,前天,他心臟病突發,卻死在了醫院的值班室裡了……」。
「哦……」子丑也長長的答應著,滿身的不舒服。
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走著。路上的街燈在雨水的沖激下一點也打不起精神,忽明忽暗。也不知為什麼,子丑心裡有釵h的話想說,但一看到雨菲,聽到她的話語就什麼也說不出了。
那間醫院的規模很小,二層的小樓,但卻是一座新樓。「這樓是去年新貌滿C」雨菲介紹著。
進了小樓,便看到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裡只有幾隻昏黃的燈,和這樣的新樓很不協調,感覺很彆扭。
「我值班的地方在一樓,就是急診室。」雨菲道:「後面的院子是醫院的舊樓,現在做了停屍房!」子丑有些不舒服。當他們經過值班室的時候,子丑看到了值班室的桌子上繕菑@隻舊的玻璃杯,杯壁上滿是茶銹,依稀看見好像還有半杯子茶水!「也陶o就是那個更夫住的地方吧?」子丑心裡琢磨著。
這時,雨菲停住了腳步。「到了,這裡就是。」「這裡,是這間值班室嗎?」子醜的心跳有點急,「就這間,昨天死去的老王的房間?」「哦,不是,是隔壁。」雨菲用手指了指另一個門牌「急診室」,「噢,怎麼,你害怕了?」雨菲注視著子丑,「沒,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我們進去吧。」其實一想到要在剛死了人的隔壁度過夜晚,子丑心裡就怪不舒服的。沒有人心裡會舒服的。
推開了急診室的門,雨菲打開了燈。牆是白色的,白熾燈,再加上雨菲那張蒼白的臉,一切顯得那麼刺眼。可能是剛從黑暗中出來,眼睛還一時無法適應,子丑閉上了眼。
「你怎麼了?」雨菲邊收起了雨傘邊問。
「噢,沒事,眼睛不太適應,沒事了。」這次,子丑看清了急診室的樣子。和他見過的大多數急診室一樣,沒什麼新意,但子丑注意到了桌子上放著一盒蛋糕,還有兩瓶葡萄酒!
「坐下歇歇吧!」雨菲接過了子醜的雨傘。
子丑坐了下來,望著雨菲。幾絲被雨水打濕的頭髮散在額前,使雨菲看上去更加的迷人。
雨菲在桌邊坐了下來。「很久沒人給我過生日了,真的,有時候感覺很孤獨的。」雨菲望著子丑悠悠的說著,「以後我每年我都會陪你過的」。「謝謝你!」還沒喝什麼,子丑就好像醉了。雨菲和子丑慢慢的聊著,喝著。
桌子上只剩下兩個空空的酒瓶子。
Ⅴ夜雨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叫醒了子丑。他用力睜開眼發現雨霏不見了!
子丑看看牆上的表,二點。感覺自己有些內急,於是就起身自己去找廁所,但他剛要出門的時候發現雨霏的傘不見了!她,她去哪了?在這樣的雨夜!驚訝與恐懼的感覺同時襲上心頭,使他感到醒了一些。於是好奇心指使著子丑走出了急診室。
走廊依然是昏黃的,空蕩蕩的,很冷。一陣風從走廊的另一邊吹過,子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霹靂啪啪的,雨聲從走廊裡傳來,很清晰。他向走盡頭望去,似乎那扇門開著,那是通往後院的門!雨霏難道,難道去後院了?那裡有停屍間!她去那裡幹什麼?也閉O被風刮開的,但是子丑還是心中一驚。他拿起自己的傘朝那扇門走去。在經過值班室的時候,子丑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他,死盯著他!
他不禁扭過頭去,沒錯,那的確是一雙眼睛!黃色的眼睛。
說實在的,子丑是個不折不扣的無神論者,雖然他是個恐怖小說的作者。但遇到這樣的事,誰也難免很震驚,還伴隨點恐怖的感覺。
子丑只是微微的張開了嘴巴,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氣。但他堅決的認為那是錯覺。
子丑揉了揉眼睛。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是那只茶杯!茶杯反射了走廊那倆盞昏黃的燈。不經意的看,很像倆只眼睛。子丑不自覺的用手擦了擦頭上的汗。
「我這是怎麼了,疑神疑鬼的?」他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滿自己無謂的緊張。
他便加緊了腳步,朝走廊盡頭那扇敞開的門走去。
到了門口,有不少的雨點被吹了進來,子丑打開了傘。當他凝聚了目光向雨幕中望去他的瞳孔瞬時放大了幾倍,他看到了燈光!後院只有停屍房,難道這燈光是停屍房傳出的?!「是誰在裡面?」子丑自問著,但他也知道,這裡除了雨霏和他還有別人嗎?!
突然,一道雪亮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夜空,像一隻鐵錘敲打著子丑那顆驚恐萬分的心臟。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出現在眼前通往停屍房的。子丑感覺那是一條死亡的路,同往異域的路!
但是雨霏可能在裡面,我必須去看看。特殊的心態使子丑這樣想。好奇,關心,還是愛,子丑也說不清楚,也麥棳U雜著探導恐怖的誘惑。
「轟~`轟~`」幾聲悶的雷聲從雨幕中傳來,那雷聲帶來了恐怖的氣息,讓人窒息。那是地獄傳來的聲響。
子丑發現院子裡有一輛破舊的救護車,子丑便一路小跑躲進了那裡,那離停屍房又近了一些,他再也沒有足夠的勇氣衝到那個充滿恐怖的停屍房。
突然,一陣陰冷的風從停屍房吹了出來!子丑感到每根骨頭都已經麻木,已經無法再感受這個世界的氣息。
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子丑裹緊了自己的雨衣,但這好像無濟於事。
因為那種寒冷能穿透所有的外裝,直達你的心靈!
子丑已經縮成了一團,他試著把身子挪動到車子的一角,那兩扇窗子是完整的。
雨勢絲毫沒有退讓之意,停屍房那裡又恢復了漆黑的模樣,死般沉寂……
「光啷」一聲清碎的響聲打破了耳邊的靜寂,子丑感到身體似乎不那麼冷了。他睜開了眼,白色的世界!四周是白色的牆,頭頂仍是那盞白色的燈,穿白大褂的雨菲,趴在桌子上睡著,地上是幾陳}碎的玻璃。
子丑看看牆上的鐘,已經3點半了。
「她昨天半夜去停屍房幹什麼啊!」子丑思量著。
「我是怎麼回來的?」心理充滿了疑問。
他試圖叫醒雨菲,可是雨菲好像真的喝多了!
算了,反正天也快亮了,等早上再問她吧。子丑把雨菲扶上床,自己也在沙發睡下了。
一個很輕的動作,什麼東西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子丑睜開了眼。是雨菲,她的眼通紅通紅的,和她慘白的而美麗的臉極不協調。
「哦,醒了?昨天,我也喝了好多,好久沒這樣開心了!」
「哦,是麼。昨晚,我喝的真的是多了點。」子丑點了點頭,也站起了身子,伸了伸胳膊。
「雨菲,昨晚……」話到了嘴邊,子丑又仔細回想昨晚的事,恐懼的感覺重重的壓著他,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一個的女醫生半夜去停屍房幹什麼?也因為這,強烈的好奇心又指使他想問個明白。
「和你在一起過的這個生日我真的很開心。」雨菲望著子丑。
「哦,是麼,那就好,我也很高興。但是,有個問題,昨晚……」
「哦,出什麼事了嗎?是不是昨晚有病人?」雨菲有點懊悔。
「沒…沒有的…昨晚沒有病人,只是你……」
「我?我怎麼了?」雨菲好奇的望著子丑。
子丑彷彿又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
「昨晚,你去後院做什麼了?」子醜的問話顯得虛弱無力,明顯信心不足,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昨晚?昨晚我去哪了?昨晚我們不是在一起麼?」雨菲皺緊了眉頭!
「昨晚你……」子丑被他這麼一問,心虛了不少,但他還是堅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昨晚你去後院幹什麼了?」聲音提高了一點點。
雨菲搖了搖頭,卻突然伸出了手,向子丑伸去!
子丑冷不防雨菲的動作,嚇了一跳,心狂跳起來,好像跳出的心臟堵住了喉嚨口。連動一下都沒有動,他的額頭就感到了一隻冰涼的手。
「你沒發燒吧?」雨菲邊摸子醜的額頭邊說。
「嗯,不是很熱啊。」
昨晚,子丑想了想,突然考慮到這似乎關係到什麼秘密,也閉O醫院的,也閉O雨菲自己的,別因為一點小事破壞了倆人的關係。再說自己又不是偷偷摸摸的跟蹤,人家還好心好意的把你抬回來。
算了吧。子丑心裡說道,即使雨菲迴避這件事,又不願被自己的偷窺,自己就得了台階下好了。
「哦,昨晚我也是喝多了,夢裡一塌糊塗,你看看我。」子丑不自然的掩視著。
「哦,原來是夢!」雨菲也不自然的笑了笑。
Ⅵ幻境
兩人走出值班室的時候,已經有醫生陸續來上班了。沒有人和雨菲打招呼,好像不認識她。彷彿,他們沒注意到他倆的存在。
子丑也知道雨菲平時少言寡語,很少與人交往,可能和雨菲的性格有關,子丑給了自己這樣一個解釋。其實在這個時候,子醜的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昨晚的酒是個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昨晚的那件怪事!
因此,在經過值班室的時候,他沒有注意的,值班室的桌子前坐著一個臉色焦黃而精瘦的老頭。手握著那只佈滿了茶銹的茶杯,用冰冷的眼光盯著他!像盯著一個死人!
出了醫院,走在那條塵土飛揚的路上,天陰的彷彿要塌下來。走著走著,子丑突然像被一根粗大的鐵杵戳穿了大腦,他想起了一件事!
剛才看到的一個女醫生,面色也是慘白慘白的,她的頭髮散亂著,應該是很久沒動過了。她的關節好像生了銹,走路時顯然很機械,目光是呆滯的。
不!醫院裡的男男女女都是這樣,像一具具行屍走肉!
「雨菲…」他剛想開問身邊走著的雨菲,當他的目光移到雨菲的身上時,子丑感到自己的頭皮已經完全爆開了!
雨菲也正像那個醫生一樣走著!
剛才昏昏沉沉的,沒有發現。
子丑什麼也沒說,張開的嘴巴就這樣凝固了,他也依然走著,他的四肢好像也不大聽使喚了。
甚至,子丑感到自己正像雨菲一樣走著。
子醜的腦子一片空白。
我是在夢裡嗎?我都看到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眼前有的只是烏雲密佈的天,還有路——一條土路,坑坑窪窪的,兩邊是排水溝,裡面長滿了雜草,像剛才那個醫生的頭髮!
這時,呼嘯著從子丑身邊駛過一輛救護車,幾乎擦到了子醜的衣角,一陣塵土漫天的飛揚著。他不由的朝那輛車望去。
那是一輛破舊的救護車。
破舊的,救護車!
啊,那輛舊救護車正是昨晚自己躲雨的那輛,那是一輛已經報廢的啊!車窗幾乎全沒了,車輪也少了一個,僅僅完整的是是後面角落裡的兩個窗子。子醜的頭皮一陣麻木。
子丑以為自己是眼睛花了,他攏起目光看去,於是那車子的的確確是昨晚那輛!僅存的兩扇玻璃窗像兩隻鬼眼正看著子丑!
不,子丑也真的看到那兩雙鬼眼正望著他,那車裡坐著兩個醫生,正回頭望著子丑,那眼神,彷彿要吞噬子丑。
車子遠去了,子丑被這接連發生的事弄的快要崩潰了,他還是一步一步的走著。
車子過後揚起的塵土擋住子醜的視線。
「塵土!」昨晚不是剛剛下過大雨麼,這裡應該是泥濘的啊,哪來的塵土啊?!
子丑已經有了一點正常的思維,不在那麼惶恐了。
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路,那的確是一條十分乾燥的土路,路中的坑窪裡也一樣的乾燥,看上去幾天之內沒下過雨。
他的目光不禁向兩旁的排水溝看去。野草,雜亂的,和剛才自己看見醫生的頭髮一樣,只是剛才他的心很亂,沒有用心,這次他注意到,有很多的野草快要蔫了。
子丑不由得停下腳步,他實在想不通這一切了。因為這不是正常思維所能解釋的事了。
「雨菲,昨晚是不是下雨了?」
雨菲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子丑。一副十分詭秘的表情。
「你開什麼玩笑啊,這裡有一個月沒下雨了。」
「不對,我昨天來的時候是下著雨的,你忘了?你是舉著傘來接我的!」子丑堅決的回答到,因為昨晚的車站的一幕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你看我,特意穿了雨衣和靴子啊……」說到這,子醜的話停住了,彷彿被一個東西卡住了喉嚨,因為他發現自己穿的是自己那件灰夾克,還有那雙黑皮鞋。
「你這是怎麼了?還是中了什麼邪?胡言亂於的。早上起來我就發現你不太對勁了。昨晚你喝多了,現在還沒醒酒啊?」雨菲那張慘白的臉更加的詭異,還有幾分嘲諷。
子丑完全迷茫了,他再也無法給自己答案了。他再也找不出什麼來解釋昨晚到現在所發生的事了。雨菲那堅定的表情更讓他沒有勇氣去揭開迷團了。
這是什麼樣的世界,我死了?!這種理解最合理了。
子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痛!還有感覺!
「走吧!」子丑垂頭喪氣的。
當雨霏看著子丑,臉上露出異樣的笑……
路上一個人也看不到,越走越荒涼。昨天因為是晚上,在加上下雨,路上的一切子丑都沒有在意。
天氣更加陰翳,一個的墳墓漸漸映入眼簾。子丑已經忘了恐懼,反而好奇心更多了一些。
「這裡,怎麼這麼多的墳墓啊?」
「它們本就在那裡的啊,很奇怪麼?」雨菲的臉上露出了奇異的笑,望著子丑。
子丑忽然想起,今天是交稿子的日字了。
打開手機,裡面有了很多的短信。都是一些亂碼和一些古怪的符號。子丑把它們一一的刪除了。
他按下了總編的號碼。
「嘟……嘟……」電話接通了。
「咖丌□嘏氌耄……」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不是那個胖胖的總編的聲音,說著奇怪的話。
「喂,請問是馬總編麼,我是,我是小丁啊……」
「丫□醵戾薹,鼯□……」
「請,請問,你是,是馬總編麼?」
「亓差裔彀蠹寡盥夙殆死死死……」依然是聽不懂的話。
但是,這次子丑好像聽懂了二個字:死死!!
「馬總編,是我啊,你在說什麼?」
「你……已……經……死……了!!!!!」冰冷的聲音。
這次子丑清楚的聽到,五個字,每個字都那麼的清晰,傳出來,進入了子醜的耳朵裡。
手機,無聲的落在了地上,還不時的傳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子醜的腿完全失去了控制,於是,他坐在了地上。
他的目光流動著,落在了雨菲的身上。
她依然穿著那件白色的衣服。
白色的衣服!那不是一件白大褂!
而是一身孝服!
雨菲望著子丑,眼中有異樣的水在滾動著。
子丑好像聽懂雨菲無聲的語言。
「子丑,對不起。」
「沒什麼,但我有很多的事想不明白……:」
「我來告訴你吧」雨菲緩了緩。
「其實,我來自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一直都存在著,和你的世界一樣的存在著,同時存在於二個空間裡,我已經死了,你看到的都是……幻覺!明白了麼?」
「我現在也和你一樣了是麼」子丑並沒有回答雨菲的話,反問道。
「是的,你也死了,來到我的世界了,你怪我麼?」
「不。你知道麼,其實我很喜歡你,這樣也好,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子丑倒感覺自己得到了解脫,簡璊F一切的困擾。
陰沉的烏雲散去了,一道白亮的光照在倆個人的身上。
子丑緊緊的抱著雨菲,臉上充滿了幸福……
Ⅶ幻滅
當人門撞開子醜的房門的時候,已經是八月二十一日,那是四天以後。
子丑安詳的躺在床上,他的屍體繕菑@個奇怪的姿勢,好像在抱著什麼,臉上帶著奇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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