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大學時住的是陽光充足、光線很好的寢室,當時寢室幾個兄弟每天到外面打打球,玩玩游戲,日子過得不亦樂乎。但這種好日子沒有過太久,大二時,由于學校擴招,學校靠山的一片地方又新蓋了幾棟宿舍樓,院領導便安排我們大二的搬過去。當初,一聽到要搬新寢室,哥幾個還是挺興奮的,因為聽說新宿舍比現在住的要大,床都是新的,而且還帶個陽臺,陽臺后面是座小山,想想,到陽臺上抽根煙,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多爽。然而,這種欣喜的情緒并沒有維持多久。后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們幾個男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恐懼。
在搬寢室的前半個月左右,一個同學到外面餐館吃飯,無意聽到當地村民說起一件事,在宿舍樓施工過程中(暑假期間),有一位民工不慎從3樓掉下來,頭撞在一樓陽臺上,當場身亡。而且,經多方求證,這一事件基本得到了證實。按照院里面的安排,我們的寢室正是一樓,但是不是出事的那一間不得而知。這一件事給我們震動很大,在大家的心中埋下了巨大的陰影。
在搬宿舍之前,我們到新宿舍去看了幾次,每次外面陽光明媚,里面卻都是陰涼陰涼的,一走進宿舍大門,就會感到一股涼風迎面而來。有同學對此下了結論:陰氣太重。到了正式搬宿舍的這一天,我們都磨磨蹭蹭的,之前對于新環境的憧憬蕩然無存。但院領導的指示是不容抗拒的,磨蹭歸磨蹭,最終還是搬了。第一晚,哥幾個坐在寢室里,雖然也照樣說說笑笑,但都感覺有點異樣,但大家都不愿提那件事情。終于,寢室長忍不住了,他提議:給死去的那位兄弟燒幾根香吧。這一提議得到了大家的響應,于是,我們都來到陽臺,沒有香,就拿煙替代,幾個抽煙的每人掏幾支煙陽臺上點著。看著忽明忽暗的煙頭,大家臉色都很凝重。那一夜,我們懷著相同的心事,輾轉反側。第二天,我們到旁邊寢室串門,無意中發現隔壁的兄弟也做了相同的事情——向死去的兄弟燒香。
大學的日子過得很快,一個多月過去了,我們的學習、生活慢慢地回歸平靜,搬到新寢室以來,雖然想起那件事情心里有些不適,但終究沒有發生什么。只是寢室終日沒有陽光進來,加之房子沒有干透,寢室地板整天是濕的,被子也很容易潮濕,隔幾天就要拿出去曬一曬。晚上,我們仍然開著葷的素的各種玩笑,日子過得還是不錯。有天晚上,寢室幾個人跑到碟吧看了幾部碟,其中有一部是大片《生化危機》,說的是由于感染了某種病毒,人已經死去,身上的皮膚都已經腐爛,卻仍然能直立行走,且具有非常強的攻擊性,最大的看點就是吃人。看完回來以后,大家都很興奮,覺得這部電影拍得很好,有些鏡頭很恐怖,很刺激。于是,我們有意無意地都去模仿里面的僵尸,模仿它們從喉嚨里發出嚎叫,模仿他們伸出雙手抓人撕咬。我上鋪的那位仁兄(外號“大板”)知道我很喜歡這類恐怖電影,經常跟我玩些惡作劇。有時,會冷不丁地從上面垂下他布滿黑毛的腿,還要像斷了一樣晃一晃,或者突然把頭反下來,做鬼臉給我看。對這些,我是嗤之以鼻,這類小兒科玩意,也想嚇我,太小看老夫了。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幾個月,很快,一種不詳的感覺就籠罩在每個人的頭上。有天晚上近12點,大家臥談后都睡覺了,我突然覺得想要上廁所,便點了根煙,夾本書來到一樓廁所,進去一看發現里面很臟,而且燈光昏暗,感覺不太好,就上二樓去了,離開的時候,依稀看到最里面那個坑位蹲了一個人。來到二樓,感覺干凈了很多,燈光也大了一些,感覺好多了,于是尋了個坑蹲了下去。開始我介紹過,新寢室的后面沒有建筑,只有一座小山,平時白天還不覺得,到了晚上,感覺格外寂靜,除了偶爾有人發出幾聲夢囈外,什么聲響也沒有,看著窗戶外面搖弋的樹枝,想起去年暑假發生在這里的民工墜樓事件,我心里不禁有點發毛,手里捧著本書,卻不知道看了些什么。然而,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就在我入廁大概5分鐘左右,燈不合時機地滅了,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這一剎那,我看過的那些鬼片鏡頭全部在頭腦里涌現出來,而且,我仿佛看到有人走了進來,穿著短褲,白色背心,但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沒有。
極度的恐懼使我呼吸急促起來,我甚至可以很清楚地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在這種情況下,我必須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對自己說,這一定是有人惡作劇,要不絕不會這么湊巧。這樣想著,我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慢慢站了起來,并使自己看起來并不是很狼狽地回到寢室。但萬萬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回到寢室,其他兄弟都起來了,都在那里議論著什么,“大板”坐在那里發呆,看到我回來了,他們都盯著我看,就像看怪物一樣。這時,大板說話了:“你剛才是上廁所去了吧?”我很奇怪他為什么會這么問,說:“是啊,你們剛才在說什么?”接下來,他們說出來的內容讓我大吃一驚。原來,我出去以后,寢室這些哥們商量一定要好好嚇我一次,于是派“大板”悄悄地跟在我后面,看到我進了一樓廁所,他就回來跟他們商量方案,最后,他們合謀出的點子是關掉廁所的燈嚇我。估摸著我已經蹲下去了,“大板”就悄悄跑過去,把一樓廁所的燈關掉,然后扮僵尸走了進去,結果,他在里面學著僵尸嚎叫,直伸著手找了半天,發現里面竟然空無一人,用他的話說是“我人間蒸發”了。這樣一來,反倒把他嚇了個半死,一路狂奔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其他兄弟。這一點,我當時就解釋了,因為我并不在一樓,而是在二樓,大板只是看到我走進一樓廁所就回來了,后來我上二樓他并不知情。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有兩點:第一,我上二樓的時候依稀看到最里面蹲了一個人,我出來以后不到一分鐘“大板”就進去了,為什么他沒有看到;第二,一樓和二樓廁所的燈是分開控制的,“大板”只關了一樓廁所的燈,為什么二樓的燈滅了。至于我在廁所里看到的那個穿短褲、背心的人,我相信是自己的幻覺。“大板”說,他去關燈的時候,沒有碰到任何人出來,也絕對沒有在廁所里見到任何人,而且,他賭咒發誓,絕對沒有上二樓關燈,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我去了二樓。接下來,又有同學接話說,他也曾經聽老鄉說晚上看到有人去廁所,但走進去一看,根本就沒有人。聽這么一說,我們心里都在發毛,不過,幸虧是幾個爺們,還扛得住,如果是幾個女生,估計要嚇得搬家了。但是,從這以后,大家從來沒有開過嚇人的玩笑了,而且,晚上去上廁所,至少要喊個伴一起去。也許,有人會說,20幾歲的大學生了,膽子太小了。但是,就當時的那種情境來說,確實非常駭人。而且,有我這樣經歷的人,絕對不止我一個。我一個湘鄉老鄉就跟我說過,他半夜起來方便時在廁所里看到過一個人,這人黑衣黑褲站在窗前一動不動,他覺得很怪異,等后來喊同學一起去看時,什么也沒有了。后來,這位老鄉再也不敢一個人去廁所了。
圍繞廁所事件,我們后來探討了多次,我的想法是,這棟宿舍樓太過陰冷,人長期生活在這個環境中,抵抗力會下降,人身體一虛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加之廁所窗戶外面又是小山,樹的倒影很容易造成一些假象。總之,只要我們多做好事,不做虧心事,是完全不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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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