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山洞

前幾天，作者看了“國家地理雜誌”的一個片子，內容是關於解讀鯨類集體自殺之謎的。看過之後，作者才明白，原來並非是鯨類“自殺”，而是它們的“聲納系統”出了問題，所以才會誤入淺灘而喪命的。

看來，在地球上的眾多物種當中，會做出有意識的自殺行為者，恐怕就只有人類了。

我們知道，人類是地球上最聰明的動物。之所以說我們聰明，是因為我們在面對問題的時候，總會想出合適的辦法來解決問題。隨著百萬年來人類的不斷進化，我們變得越來越聰明了，或許已經聰明得過了頭也未可知。作者這麼說的原因是因為我們人類在遇到無法解決，卻又不得不解決的問題時，居然想出了一個非常“獨特”的辦法，那就是用死亡來逃避現實。這真不愧是一個釜底抽薪的“好”方法——人死了，也就沒有解決問題的必要了。

近來，我們常聽說一些某某大明星自殺的消息。許多平民百姓不解，那些饑寒交迫的難民們尚且在頑強的活著，而這些明星們錦衣玉食、有房、有車、有錢、有名譽、有地位，看上去簡直什麼都不缺，為什麼還會想要死呢？媒體上說，他們是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生存的意義，所以才會選擇結束生命的。

那麼，什麼才是生命的意義呢？這個問題似乎實在太大、太深奧了，不過我們仔細的歸納一下就會發現，對於大多數常人來說，生命的意義無非就是“慾望”二字。說好聽一點兒，叫做“生活目標”。

從生下來開始，父母讓我們所做的一切，包括促進身體茁壯成長，接受良好教育等等，都是在為我們的將來做準備，目的就是使我們有能力讓自己和家人的生活過得更好。父母竭盡全力培養出來的孩子，將來同樣也會不惜一切的去培養自己的後代。周而復始的踏上為了“養我的人”和“我養的人”而辛勤勞作、不斷追求的道路。這就是我們大多數人所尋求的生命的意義。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對。然而如果為了這個目標而不顧一切，那就大錯特錯了。

每個人都是會死的，從一誕生開始，我們人生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生命最終會從繁盛走向凋零。所以作者認為，生命的意義並不在於其結果，而在於歷程。我們應該端端正正、無怨無悔的走完人生旅途上的每一步路，這樣我們的整個生命才會有光彩。

每個人的環境和機遇不同，因此所走的人生道路也不同。幸運者會出生在一個條件優越的家庭，一生的幸福多於苦難。然而另外一些人則沒有那麼走運，他們將吃力的扛起生活的重擔，有時候還要迫不得已的做出某些重大犧牲，甚至出賣一些自己珍貴的東西。他們這完全是為了生存，所以作者個人認為，他們不管出賣了什麼，那也都是沒辦法的事。可是有些人則不同，他們沒有生活壓力，出賣寶貴的東西只是為了進一步的滿足自己的貪婪。這些人不知道，他們在無形之中，也將自己的靈魂出賣了。

在河南省某個城市的近郊，有一座並不是很高的山，在樹木遮掩下的山腰上有一個黑漆漆且深不見底的山洞。平常很少有人接近那裡，但是這個山洞的名氣卻在城中無人不曉，因為曾有許多想要輕生的人在那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人們給它起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自殺山洞”。

據曾經進洞搬運過自殺者屍體的當地人說，洞裡陰氣森森，大夏天進去也會讓人不由得戰慄。寂靜的夜晚，住在附近的人還會聽到山上傳來悲慘的哀鳴。更邪的是，在洞裡自殺的人，沒有一個是“見血”的，他們幾乎都安詳的倒在地上，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找不到自殺工具，讓人根本無法判斷出死因。

數十年來，幾乎每年都會有人來到“自殺山洞”自我了斷，這里幾乎成了輕生者最樂意來的“風水寶地”。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在這個春意盎然的季節，山上早已到處是盛開的桃花。一個年輕美麗的姑娘，沿著小路，緩緩的在桃樹間穿行。多麼美麗的一幅畫面啊！但讓人想象不到的是，那女孩兒卻漸漸的向山腰上的“自殺山洞”走去。

她的眼神是那麼暗淡，充滿了凄苦與絕望，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而她的腳步卻是那麼的堅定，沒有半點的遲疑。

女孩兒在山洞口停了下來，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山洞。她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那麼她到底為什麼要輕生呢？事情還得從五年前開始說起。

娟子和婷婷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從幼兒園、小學，一直到初中、高中，他們都是同班同學，二人的感情就像親姐妹一樣。

可是他們倆的生活環境則有著天壤之別。娟子的父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母親沒有工作，是個典型的家庭婦女。在娟子之下，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可以說全家都是在靠著父親一個人微薄的工資過日子，生活上的拮據可想而知。而婷婷的父親則是政府某部門裡的局級幹部，手握實權，母親是大醫院裡的主任醫師。在這樣的家庭裡，身為獨生女的婷婷自然被視為掌上明珠，過著物質極為豐富的生活。

環境的差異註定了這對好朋友將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高三那年，娟子的父親下崗了。家中一下子失去了唯一的收入來源。為了生存，娟子不得不放棄了考大學的機會，早早的挑起了生活的重擔。可是在現在的社會中，一個只有高中學歷的女孩兒，如何能找到一份足以養活一家五口的工作呢？父親急得病倒了，這對本就無以為繼的家庭來說更無異於雪上加霜。

萬般無奈之下，娟子只好離開了家鄉，來到南方的某大城市，背著家人做了一個“三陪女郎”。

而此刻的婷婷，則已興高采烈的跨入了大學的校門命運就是如此的不公平，而且大多數的時候我們根本就無法以一己之力將它改變。人們常說：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面對娟子的遭遇，不知這些言之鑿鑿的人又會做何感想。

娟子一下子從充滿陽光的生活中，跌入了遍布陰暗的日子。她對未來絢麗的憧憬，對愛情的美好幻想，對幸福生活的熱切追求，全都在頃刻之間化成了泡影。她就這樣不得已的拋棄了永遠也無法找回的東西……

這件事娟子只告訴了婷婷一個人。畢竟，一個女孩子承受著如此巨大的壓力和委屈，總是希望能有一個人聽她傾訴。在這個世界上，她能夠信任的人就只有婷婷了。為此，婷婷也陪上了不少眼淚，表示了傷感和同情，並承諾無論在經濟上還是精神上都將盡一切所能支持、幫助她。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五年過去了。婷婷已經大學畢業，為了歷練自己，她不顧多方反對，脫離了父母的保護傘，來到了娟子所在的城市，在一家大公司裡做了一個“白領麗人”。而娟子的處境卻依然是度日如年，滿腔辛酸。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下兩個好朋友總算可以時常見面了。

踏入社會沒有多久，婷婷就體會到了這個社會的複雜。自己身上長久以來的優越感一下子便蕩然無存，她在周圍人的眼中再不是上層社會的大小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者而已，過去的高傲只會給他帶來麻煩。失去了“貴族光環”的婷婷終於發現，她一向引以為豪的才華原來都是假的，這裡沒有人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捧著她。與其他同事相比，自己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優勢可言。

人是會變的，環境往往會以最快的速度改造一個人。婷婷在這樣的處境下，過去曾毫不在乎的事情，現在也變得越來越介意了。在這利益至上的商業社會中，婷婷的價值趨向和人生觀發生了根本上的變化。

婷婷開始覺得，娟子這樣的朋友，不但對自己全無好處，而且還會影響她的名譽。她漸漸有意的疏遠娟子，也更加不能容忍娟子到公司來找她。

一次，娟子約婷婷吃飯，到公司來接她下班。婷婷在公司門口一見到娟子，臉馬上沉了下來。

“你來我公司幹嘛？”以前婷婷對娟子說話，語氣從沒如此生硬過。

“……我來接你吃飯……”婷婷的態度讓娟子大吃一驚。

“在飯店見面不就行了麼！”

“你們公司有這方面的紀律？”娟子生怕給好朋友帶來麻煩。

“……咱們快走吧。”娟子的問題婷婷無法回答，只有趕緊離開公司才是當務之急。

在飯店裡，兩人等待著上菜，誰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對不起，我不該來你的公司接你。”娟子先開口了。

“……”婷婷沒有說話，她也不知到底該說些什麼，她並不想傷害娟子。

“你怕你的同事裡有我的客人，他們如果認出了我，又見你和我在一起，一定會議論的。是嗎？”此刻的娟子心如刀絞，恨不得馬上了結了自己這恥辱的生命。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婷婷用謊言進行辯解。她實在後悔剛才那樣的傷害好朋友的感情。

“我明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替你著想。我以後決不會在你的公司出現了。”娟子幽幽的說。

“不是的，……你不要瞎想，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婷婷的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自小到大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拋棄了呢？

事情雖然就這樣過去了，但是兩人之間的感情也就此產生了裂痕。

社會是人的第二課堂，也是一個巨大的染缸，在異常豐富甚至奢侈的物質生活面前，沒有幾個人還能夠控制住自己慾望的膨脹，婷婷自然也不例外。

奢華的大都市裡，有太多的好東西是她所消費不起的，看著那些有錢人每天都過著這樣享受的日子，婷婷是又羡慕又嫉妒，她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她也要像這些人一樣，過上奢華富貴的生活。

可是在單位裡，她又毫無過人之處，想要出人頭地談何容易。不但如此，眼下要保住工作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由於股市的下跌，公司馬上就要裁員了，婷婷有自知之明，此次裁員自己很難倖免。她越想越不服氣，越想越感到委屈，於是她敲開了人事部經理辦公室的門。

“經理……”婷婷欲言又止。

“是你？找我有什麼事？”經理是何等人物，豈能看不出她的來意。 “我想問一下，這次裁員……有我嗎？”婷婷低著頭，說話吞吞吐吐，心裡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你覺得呢？”看著青春俏麗的婷婷，人事經理眼珠一轉，一絲壞笑浮現在嘴邊。

“我……我……我覺得這不公平，我來公司的時間還不長，還沒來得及體現自己的價值……”

“可規定就是規定，怎能輕易更改呀？”經理語氣和順，正在慢慢的引婷婷上鉤。

“好經理，您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很想保住這份工作。”她用乞求的目光望著經理。

“這個嘛……你應該明白，誰都不想被裁員，這幾天來找我的人太多了。你讓我幫你，……總得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吧！”經理壓低了聲音，猥褻的眼神在婷婷身上滑來滑去。

婷婷何等聰明，怎會不明白經理的意思。她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扇他幾個耳光，但是她忍住了。她沉吟著，心裡在不住的權衡著利弊。良久，婷婷做出了決定，她裝出一副嬌羞的樣子，向著經理點了點頭。

就這樣，婷婷把自己最寶貴的童貞與一份工作做了交換。自此，她不但躲過了裁員，還得到了提升，在辦公室裡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高。婷婷發現，她的犧牲得到了超出預期的“回報”。她嘗到了甜頭，她發現了自己天生所具備的“資本”，同時也燃起了她更大的慾望和野心。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婷婷十分慶幸自己的“資本”可以重複使用，她要用它來換取更多的東西。於是，經過一番精心的策劃和巧妙的行動，她成為了董事長的情婦，也借此機會，她爬上了董事長助理的位子。不但如此，她還得到了汽車、洋房、和供她隨意揮霍的錢財。

婷婷現在過得是人上人的日子，在她的意識中，已漸漸的把自己當作“上等人”了。她瞧不起自己的同事，甚至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娟子。她認為與娟子這樣的“三陪女”相識簡直就是自己的恥辱。於是，她開始疏遠娟子，直到徹底與其斷絕了來往。

娟子有自知之明，自從那次不愉快之後，她已經明白，婷婷開始嫌棄她了。因此，雖然仍時常心中記掛，但卻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婷婷。一段將近二十年的友情，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結束了。直到那一天，一次意外的重逢，在這一對昔日好友之間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事情還要從娟子開始說起。一轉眼，娟子的弟弟、妹妹都長大了，弟弟考上了大學，妹妹要上中專，而父親的病卻一天重似一天。學費、醫藥費、以及全家的生活費如一座越來越重的大山，壓得娟子幾乎透不過氣來。因此，她來到了另一家高檔的夜總會“坐檯”，想要盡可能多賺一些錢。

這天，娟子正在陪一個客人喝酒，突然看到兩個緊摟在一起的身影從她的面前經過，而其中的一個十分面熟。那不是婷婷嗎？她穿著妖艷，正和一個五、六十歲老闆模樣的胖男人貼在一起，親昵的調笑著。

娟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仔細的看了又看，那女人的確是婷婷沒錯。娟子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心裡如壓上了一隻千斤秤砣，她萬萬沒有想到，婷婷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婷婷……！”婷婷和那個男人離開時，娟子跟了出來，在夜總會門口喊住了他們。

“是你……？”婷婷看到娟子，臉上立刻騰起一片紅雲，她沒有料到會在這裡碰到娟子。

“你先走吧，我一會兒就回去。”婷婷回過頭，對那男人說。男人用一雙貪婪的眼神上上下下將娟子“舔”了一遍，然後在婷婷的屁股上擰了一把，扭頭上車走了。

“好久不見了，近來你還好嗎？工作還順利吧？”娟子問。

“我很好，現在已經是董事長助理了。”婷婷一臉的輕蔑，不耐煩的把視線轉向一邊。

“這麼說，剛才那人就是董事長嘍？”娟子的話可謂“一針見血”。

“不錯，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婷婷的臉更紅了，想用男朋友這個詞來做“遮羞布”。

“男朋友！？他比你父親的年齡還要大！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墮落到這個程度！”此刻的娟子十分激動，她傷心極了。自從她因生活所迫，踏上了這條恥辱的路，過去的理想、美夢便不再是她所能擁有的東西了。娟子把一個少女對未來美好生活和幸福人生的憧憬全都寄託在了最好的朋友婷婷身上，她想讓婷婷替她實現自己再也無法實現的夢想。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婷婷會這樣的自甘墮落。

“墮落！？你憑什麼指責我墮落？真是笑話，你難道忘了你自己是幹什麼的嗎？你也好意思說別人墮落！”婷婷惱羞成怒，說出了最傷人的話。

“……不錯！我是出來‘賣’的！那是因為生活所迫、萬不得已。你呢？你家庭環境優越，什麼都不缺，你竟然……竟然還做出……”娟子此刻已落下淚來，眼前的婷婷已不再是她曾經認識的婷婷了。

“你住口！我做什麼了？我努力爭取我想要的，這有什麼不對？我又沒有像你一樣去做‘雞’，你跑到我面前充什麼‘貞潔烈女’？真是咄咄怪事！”婷婷嘴下已經不再留有絲毫餘地了。

“你錯了，同樣是拿身體去做交易，與一個人交易和與許多人交易性質是一樣的，你的行為和做妓女並沒有實質上的區別，只是價錢高些罷了。我雖然賣笑、賣身，但我沒有出賣自己的靈魂。而你，把你的一切都出賣了。知道嗎？你比我還要髒！”娟子的情緒也開始失控了，她如此說，雖然都是心裡話，但目的並不是要攻擊對方，而只是想保護自己而已。

娟子此刻氣得渾身直抖、淚如雨下，婷婷也是攥拳跺腳、兩眼冒火。夜總會的門外已有人走過來圍觀，婷婷惡狠狠的瞪了娟子一眼，揚長而去，只留下娟子一個人木然的站在那裡泣不成聲。曾經情同姐妹的兩個人，今天竟然如此的惡語相向，這到底是為什麼？究竟是誰的錯？

婷婷已經有好幾天夜不能寐了。她害怕，怕娟子會為了報復，把自己在這裡做的事傳回家鄉，如果父母得知自己的所作所為，該是多麼傷心啊！今後回去又如何見人呢？思來想去，婷婷終於計上心頭。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先把對方“搞臭”，就算她回去亂說，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於是，婷婷做出了最為惡毒和卑鄙的事。沒有多久，娟子在外做“小姐”的事便在家鄉弄得沸沸揚揚、眾人皆知。她全家人都在鄰里的議論聲中抬不起頭來。然而最慘的還是娟子，父母的厭棄和弟、妹的仇視如利劍一樣刺穿了她的心，粉碎了她生存的意志。娟子悄悄的回到了家鄉，她沒有回家，也沒有知會家人，一個人去了郊外有名的“自殺山洞”，上演了開篇的那一幕。

婷婷得知娟子自殺的消息後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過去與娟子在一起相親相愛的情景不時的浮現在婷婷眼前，她不明白，自己當初到底在想什麼，她幾乎就等於是親手殺死了自己曾經最親密的朋友。然而，後悔已然無用，大錯早已鑄成，良心的譴責如影隨形的折磨著婷婷的內心。

上天是公平的，犯了錯誤的人必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交易就是交易，各取所需，談不上任何的感情和道義。婷婷對於董事長來說，就是一件花錢買來的玩具，而任何玩具，都會有玩膩的一天。

對於婷婷來說，不是她的東西，自然不會永遠屬於她。洋房、汽車、珠寶、和奢華的生活，如海市蜃樓一般瞬間成為了泡影。一切就如同一場春夢，來得快，去得更快。婷婷不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結果就是丟掉飯碗，被趕出公司。她什麼都沒有了。可是噩夢並沒有就此結束，她給老闆做“二奶”的事不知怎麼，竟在家鄉傳開了，婷婷品嘗到了娟子當時的無助和屈辱。命運就是如此，它總是以最戲劇性的報應讓犯錯者無話可說。

在娟子周年的這一天，婷婷也來到了“自殺山洞”，這個昭示著她罪過和寫滿了她懺悔的地方。自從娟子死後，“自殺山洞”這個名詞便成為了婷婷哭泣的靈魂所背負的十字架。

蔚藍的天上飄著幾抹殘雲，一陣疾風吹過，滿山的桃樹“嘩嘩”做響，散落的桃花瓣漫天飛舞，似乎預示著，又將有一位姑娘會在這裡香消玉隕。

婷婷來到了半山腰，遠遠的望見一個女孩兒靜靜的站在“自殺山洞”旁。當她走近的時候才發現，那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娟子。

“你終於來了，我在這兒等你一年了。”娟子幽幽的說。

“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婷婷感到自己的周身都被恐怖包圍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有膽子向對方問話。

“死？什麼是死，什麼又是活呢？生和死真的就有那麼明顯的界限嗎？在這個世上，雖然有些人還擁有生命，但是他們的靈魂卻早已經死了。不是嗎？”娟子抬頭仰望蒼天，語氣出奇的平靜。

“……娟子，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婷婷的淚水奪眶而出。

“‘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該結束的，也已經結束了。這場鬧劇也終於到了收場的時候。”

“娟子，你還恨我嗎？”

“我現在已經明白了，一切的是與非、恩與怨，都是因慾望和執著而產生。像沒有得到就沒有失去一樣，沒有愛也就不會有恨，我對你的怨恨，已在一年前的今天，和我的生命一起離開了這個塵世。愛是難捨，恨是留戀，我對人世已經沒有任何的牽掛了。所以，我並不恨你。”

“不管你恨不恨我，為了贖清我的罪過，為了結束我的痛苦，我已決定離開這個人世了。”

“你要自殺？你真的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嗎？”

“是的，我這一生，得意過，也失意過；風光過，也凄慘過。一切恍若南柯一夢，我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剩下唯一的一個心願，就是在這個‘自殺山洞’裡，與好朋友死在一起。”

“你這麼做的用意是……？”

“公平！只有這樣才公平。”

“既然如此，你跟我來吧。”娟子和婷婷手輓著手，靜靜的向漆黑陰森的山洞中走去……

                                                             生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