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小丑 西門町街頭

星期六的晚上 西門町街頭充斥著一股活力，
一股青少年男女踐踏黑暗的活力……
香水味不斷地侵襲我的嗅覺
還有那極盡裝扮能事的男男女女
硬是映滿我那幾平方公分的眼簾……
嗯…青少年的年紀，離我有段距離的年紀……


    約莫九點多吧 剛與同伴逛完街，
正計畫著明早各個行程表時，
眼前一陣喧嘩聲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跑過去擠進人群中一瞧，
原來是有位外國朋友在當中表演，
當中有個小架子，架子附近皆是他的表演道具，
還有個給觀眾表示敬意的小盒子。
小丑兩手揮舞著三支燃著熊熊烈火的火把……
火把在他的手中變得是如此的溫馴，
似乎不再是那會吞噬人命的傢伙，
觀眾的目光緊緊地投注在他身上……


    晚上九點的火把顯得是如此的耀眼，
以致於我未加注意到當中還有位席地而坐的老伯伯
滿臉皺紋的老伯伯，眼睛細如線縫，面無表情，
衣衫破敗，身體佝僂，令人不忍卒賭……
給人的感覺像是所謂的 "乞丐" ，
不同的是面前沒有一個乞討的飯碗，
而是耍著雜技的小丑，


    乞丐，小丑，不協調的街頭……


    啪的一聲！
當小丑以一道優美的姿勢完成了他的表演時，
圍觀的觀眾們頓時以掌聲與金錢回報，
旁邊的老伯伯也人云亦云地隨著觀眾們一起鼓掌，
然而卻帶著一股我無法解讀的表情……
觀眾魚貫地在盒子裡投下銅板，
之後整個場面停頓了一陣子，
小丑雙目張望，似乎不滿意盒子中所獲得的金錢數目…
但他也無可奈何，環伺一下觀眾後，
默默地準備下一場的表演…..
因而整個場面出現了空檔。





就在此時，
左方一群青少年們似乎對席地的老伯伯產生 "興趣"，
一會兒冒出一句對老伯伯嘲弄的言詞來，
一會兒做出對個污辱老伯伯的行為來，
當有人對他施以銅板，便會引來一陣嘻笑，
更有人直接了當地在他膝下放置了一個碗盤，
更是引起那群青少年們捧腹大笑，
而老伯伯的眼神透露出不明瞭他們發笑的原因……
更惡劣的則是不久後，
老伯伯後方突然飛來了一塊冰塊，
顯然是故意要丟向老伯伯的！
所幸沒有擊中，砸到地上，飛散成數塊…
就在他們不停地以言辭與行動侮辱老伯伯時，
小丑的劇碼開始上演了……


    上演的仍舊是相同的雜技，
不過仍然令我看得佩服萬分，
先是三個如保齡球瓶的道具，
接著是燃著烈火的火把。
同樣地，小丑以一記優美的動作結束他的表演時，
觀眾們仍舊也以掌聲和金錢回報，
但是這次上前去投擲銅板的觀眾竟寥寥可數，
掌聲更是稀稀疏疏……
場中的小丑等待著有更多的觀眾丟下銅板，
但是卻沒有人肯拋磚引玉……
此時，那群青少年們又再度地開始嘲弄那位老伯伯，
他們將銅板放進老伯伯前面的碗盤中，
鏗鏘的銅板聲讓老伯伯發現了他們之前放置的這個碗盤，
像是從惡夢中回到現實般，
老伯伯勃然大怒地用力地踢開這個碗盤，
像是在對觀眾宣告:"我不是乞丐"！
然此舉卻又再度地引起他們的嘲笑，
老伯伯此時又帶著他那我無法理解的表情席地而坐……


    小丑仍舊默默地在期待……  我知道老伯伯不是乞丐……


    這宛如電視情節般的劇本活生生發生在我眼前，
我有股莫名的悲傷……
台灣固然富裕了沒錯，
但 "笑貧不笑娼" 的偏差觀念似乎正瀰漫著……


    在離開那個場地前，
我們突然想到了有件事還忘了做！
說完便拿起身上的零錢往中央走過去，
"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