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住我的房間

　關鍵和魯銘是郵電學校的兩個外地學生，兩人來自同一個城市，關鍵身體健壯面色略黑，男朋友多。魯銘身體瘦高白淨臉，女朋友不少。由於學校住宿條件較差，而他倆又喜歡夜讀，於是，兩人一合計，就在離學校不遠的西尾巷一號樓，租了一處所謂兩室一廳的樓房。這是一座五層舊樓房，周圍盡是些平房小巷，只有通過這些小巷，才能到達這座舊樓。關鍵和魯銘租的房子在該樓二層，裡面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等簡單傢具，戶主是一個中年婦女，她要租金不算高，加之住這裡比住學校宿舍又寬敞、方便許多，所以兩人都很滿意。

　　他們住進來後不多天，魯銘從住在樓裡的其他人的談話中得知了一個消息，他們租的這個房間裡，原先住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婆，前些日子去世了，那個中年婦女就是老太太的女兒。魯銘膽子比較小，他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心裡就有點發毛。

　　 當天晚上，他就對關鍵說：這兒不太好，我看，咱們還是換個地方租吧，別住這兒了。關鍵問道：怎麼啦？為什麼呀？魯銘把他聽到的對關鍵說了一遍，雖說關鍵也不是鐵大膽，但他不信邪，所以他聽後笑道，嗨，這有什麼呀！難道，人死前曾住過的地方就都不能再住人了嗎？我看還是住在這裡好！魯銘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我總覺著有點彆扭。關鍵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他打開課本復習起來。

　　第二天晚上，魯銘和一個女同學去看電影，關鍵只好一個人先回到他們租的房間裡。關鍵坐在桌前，看了一下手錶，八點多了，他估計魯銘今天回來不會早的。他打開課本，隨意地翻弄著，此時魯銘不在，關鍵心裡感到不是很踏實。窗外夜色漆黑，十分寧靜，他放下書本，忽然想起了魯銘對他說的那個死去的老太婆，不知為什麼，在他的腦海里竟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那個死去的老太婆長的什麼樣呢？她是怎麼死的？就這樣，漸漸地在他的腦海中產生了一個模糊的形象：一個面容枯黃的老太婆，啊！想到這裡，關鍵暗自一驚，他意識到：這種想象太愚蠢了！很是無聊。於是，他放下書本躺到了床上，他沒有關燈，只是閉上雙眼，慢慢的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正在沉睡中的關鍵，他眨眨眼皮，急忙下床去開了門，魯銘從外面匆匆走進屋內，而且還有些氣喘吁吁的樣子。魯銘進屋後首先對關鍵說道：對不起，我回來晚啦。關鍵迷迷糊糊地看了下手錶，都夜裡十二點多了，隨口說：怎麼這麼晚呀？但他沒有埋怨對方意思，因為他不想使對方掃興。魯銘支吾著走進臥室，關鍵跟進來柔柔眼皮問魯銘：你怎麼啦？好像挺緊張的！魯銘略帶喘息地輕聲說道：嗨，別提了。關鍵急忙問道：怎麼，出啥事了嗎？魯銘說：剛才我騎車回來的時候，發現昏暗的小巷拐角處站著一個老太婆。關鍵問：那怎麼了？魯銘緊接著道：你聽我說呀，當時，我也沒怎麼害怕，只是有點奇怪：這麼晚了一個老太婆站在那裡幹啥呀，可是，當我騎車走過她快到樓門口時候，突然聽到那個老太婆怪聲怪氣地衝我說道：喂~，小夥子，別去住我的房間。你知道嗎，就這一句，我感到後背颼颼發涼，我硬著頭皮回頭看了看，那個老太婆正站在那裡，還朝我擺手那！可把我嚇著了。關鍵聽著開始警覺起來，他兩眼注視著魯銘，從對方那神態來看，他說的是實話，但關鍵還是問魯銘：是真的嗎？你不是逗我玩吧！魯銘說：我怎麼會逗你玩哪，你看嚇得我這個樣子。關鍵又問：那你路過老太婆的時候，看到她的臉沒有？魯銘嘆口氣說：唉~沒有，外面那麼黑，看也看不清。嗯~~~關鍵問，你怎麼肯定那是一個老太婆呢？魯銘說：沒錯，那身影，那聲調，絕對是個老太婆。關鍵道：不過，也許她是在對別人說話那。魯銘急切地說：可是周圍沒有別人呀！。關鍵略微思索了一下說：走！咱倆一起出去，看看那個老太婆還在不在。魯銘搖搖頭說：算了，誰知道她是人是鬼呀！我看咱們還是及早退房吧。關鍵看了看魯銘，又環視了一下屋內說道：有事明天再說吧，我們先睡覺。說完，兩人便各自躺下睡了。

　　 第二天，他們回到學校上課，昨晚睡覺前他倆就說好了，此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所以，雖然兩人還心有餘悸，但誰也沒提昨晚那件事。中午下課後，他們吃完午飯，一塊去“廣益”批零商城買本子，在商城裡，他們意外地遇上了租給他們住房的戶主，女房主正在裡面看櫃檯，見到他倆便很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還關心地問他們對住房是否滿意，關鍵和魯銘都感覺女房主是一個熱情而善良的人。這使得魯銘感到輕鬆了許多。

　　 當天晚上，關鍵和魯銘回到他們租住的房間，魯銘問關鍵：你說，昨晚我遇見的那個老太婆是人還是鬼？關鍵反問道：什麼意思呀？魯銘解釋道：我是說，她是誰？為什麼要對我說那句話？

　　關鍵平靜地說：不知道，我即沒聽到過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呢？魯銘滿臉不快地說：看來，你對我所說的遭遇有懷疑了！關鍵說：你沒聽人說嘛，疑心生暗鬼，怕什麼就來什麼，懂嗎？魯銘說：那好，明天咱們就找房主退房，反正我是不想在這兒住了。關鍵聽了生氣地說：你也太膽小了，這樣吧，今晚12點，我陪你一起到外面去，看看還有沒有你遇見的那個老太婆，如果沒有，那就是一場誤會，我們也就不必退房了，你說呢？魯銘問：要是有那？怎麼辦？關鍵說：哼，要是有啊，我就過去問個清楚。關鍵這麼一說，氣氛立刻緩和多了，魯銘放鬆地說：好啊！你要是能問清楚，我就聽你的。於是，兩人開始學習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關鍵一看手錶，快到12點了，他對魯銘說：嗨，到時候啦。魯銘放下筆，打了一個哈欠，含糊地說道：還出去嗎？關鍵說：當然！否則明天你又該疑神疑鬼呀。魯銘站起身來說：好吧，你在前面啊，說著，他拿起一件大衣披在身上。關鍵也起身道：好吧，走走走，邊說邊朝外面走去，魯銘緊跟著他出了屋。

　　兩人出了樓棟，來到外面。此時天上只有一彎月牙，小巷裡十分黯淡。外面寒風習習，關鍵感到天氣非常冷，他對魯銘道：願不得你穿件大衣，這夜裡還是真冷。可不嘛！魯銘說，這都冬天了。他們朝小巷外走著，關鍵問：在哪兒呀？魯銘望望前面兩側說：好像就在前面拐角處。關鍵說：走，過去看看。他倆疾步走到前面拐角處，巡視了一陣，可是，四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關鍵說：沒有人呀！魯銘用手一指前面說：也許是再前面的那個地方。關鍵看看他指的方向說：那也太遠了，你不是說你到樓門口時，才聽見老太婆說話的嗎？那老太婆的嗓門得多大呀？盡開玩笑，我冷我不去了。關鍵說罷轉身朝回走。好吧，不過你慢點行不！魯銘邊說邊趕到關鍵前面。關鍵回頭看了看黑糊糊的小巷說：看嚇地你！說著小跑起來。魯銘一見，也跑了起來。他們一前一後，不一會就進了樓棟。

　　魯銘跑得很快，當關鍵進了一樓門口時，他已經看不到魯銘的影子了，他快步上了樓梯，他感到樓棟裡比外面都暖和一些。當他來到二樓，正要推門進屋時，不曾想門突然開了，魯銘大驚失色地衝了出來，關鍵被他撞的向後退了好幾步。魯銘停在樓梯上對他說：別~~~別進去！有鬼！這聲音顯然已經變了腔調。關鍵看著敞開的房門，又看看魂不附體的魯銘，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感到莫名其妙，他強笑了一下，硬著頭皮小心地朝房間裡面走去，剛走到臥室門口，眼前的情景也把他下了一跳，因為，在臥室的床邊上，活生生地坐著一個老太婆，而這個老太婆正在看著他苦笑呢。關鍵不由地向後退了一步，面對眼前的情形，關鍵雖然也害怕，但他畢竟不相信對方是一個鬼魂，所以遲疑地問道：你~~~~~你是誰？老太婆苦笑著臉顫微微地說：這~是~我~的~家，我~就~住~在~這~兒，唉~~老太婆說完還嘆了口氣。啊！關鍵聽了心中一震，他又試探著問：可是，我們聽說，住在這裡的老奶奶~~~已經~~死啦！哈哈~~老太婆聽後一陣大笑，這笑聲真讓人不寒而慄。這時，魯銘也返回房間，他躲在關鍵的身後驚恐地問關鍵：這是怎麼回事呀？關鍵見魯銘在他身邊，膽子也比剛才大了許多，他沒有理魯銘，而是繼續追問老太婆：你笑什麼？老太婆顫抖著聲音說：是呀，人家盼我死，我還笑什麼哪。關鍵問：是誰？老太婆說：就是我的兒媳唄！關鍵聽了搖搖頭說：你兒媳婦盼你死，為什麼哪？為了錢！老太婆說，他們覺得出租這處樓房能獲得一些額外的收入，所以讓我住到他們為我安排的一間自蓋的小房裡去住，那地方離這兒很遠，但離他們很近，還說是為了方便照顧我，可她們唯一要管我的就是不準我再到這裡來。關鍵問：你說他們，還有誰？老人喃喃地說：還有我那沒良心的養子，說著眼淚便流了出來。關鍵走到她的近前問：他們住在那裡？老人說：我不知道，他們根本沒讓我進過他們的家門。關鍵又問：那你沒有別的親人嗎？沒有，我年輕時就守了寡，後來領養了一個遠房親戚的男孩做兒子，本想他長大後能幫幫我，沒想到他卻如此不孝呀！老人說著又哭了起來。此時，關鍵和魯銘都已平靜下來了，魯銘上前問道：那您為啥晚上還出來？老人道：他們給我住的房子裡比外面還冷哪，冬天就要到了，我求求你們，讓我在這裡度過這個可怕的冬天吧。關鍵和魯銘聽罷，心情格外沉重，兩人相互看了看後，關鍵對老人說：雖然我們不了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老奶奶，今晚你可以住在這裡，明天，我們兩個人陪您一起去找你的兒子和兒媳，如果您說的都是事實的話，那麼，無論我們是否繼續租住這房子，我想，您都是這兒的主人了，聽了這話，老太婆滿意地點點頭。此時因為很晚了，關鍵和魯銘讓老人到另一間房裡住，然後他倆便睡了。

　　 第二天，關鍵和魯銘一覺醒來後，意外發現老太婆已經不見了，對老太婆的不辭而別他倆感到詫異萬分。魯銘道：她這是為什麼呀？關鍵想了想說：莫非是老太婆怕惹麻煩所以就走了？魯銘卻搖搖頭說：恐怕她真是個鬼呀。關鍵知道魯銘膽小沒再說啥，便和他一起去學校上課了。

　　中午放學後，關鍵何魯銘一起又去了那個“廣益”批零商城，他們找到了租給他們房子住的女房主，把情況對她一說，女房主聽後驚訝地說：怎麼可能？我母親確實已經去世了。關鍵何魯銘聽了更加奇怪了，關鍵問：你母親是不是長得瘦瘦的呀？女房主回答：不是，我媽媽身體很胖，直到去世前也是如此。魯銘問：那她是啥時候死的呢？是在半年以前，因高血壓造成腦溢血去世的，女房主說。關鍵又問：那你的伯母長的什麼樣？她還好嗎？女房主說：我從來就沒見過她，她早已不再人世了，你們說的瘦老太太什麼人呀？關鍵說：我們一點也不知道！所以才來問你的。女房主莫名其妙，對方回答：我也不認得這樣一個人，說著她便思索起來，片刻後她忽然說：哦，對了，先前有一個租那所房子的人也曾找過我，他也是說夜晚有一個老太婆找上門來，但是被他趕走了，過了幾天，那個人便要求退房，當時，我還以為他是為了退房在編造藉口呢。關鍵和魯銘聽罷不約而同地問：這是真的嗎？是啊，女房主說，現在什麼事都有，你倆是外地人，可別讓人家給騙了呀。關鍵他們聽了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兩人點點頭，關鍵說：好吧，我們會小心的，再見。

　　告別了女房主，回去的路上，關鍵和魯都覺得昨晚的事情奇怪。關鍵想：昨晚那個老太太講的跟真的一樣，自己幾乎沒有懷疑，可是一大早老太太卻失蹤了，而這位女房東不僅否認那個老太太是她的親人，而且根本就不認識這麼一個人，她倆一定有一方在說謊！想到這兒，關鍵自語地說道：那個神秘老太婆究竟是什麼人呢？魯銘聽了卻說：我說那房裡可能有鬼！你不信。關鍵說：就是真有鬼我們也要證實一下。魯銘問：怎麼證實？關鍵說：你不是有一部‘傻瓜型’照相機嗎，你把它準備好，如果那個老太婆今晚再出現的話，你就給她拍張照片，這樣就算她再不辭而別，我們也可以拿著照片讓女房東去辨認，她若真的不認識，還可以讓這幢樓裡的居民辨認，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交公安部門調查啊。魯銘聽了問：要是那個老太婆不來了呢？關鍵看看魯明說：不來我也沒辦法，但是我想我們應該做好準備呀。那好吧，魯銘點頭回答。

　　到了晚上，他倆來到在西尾巷一號樓租住的房間，由於兩人心情都有些不安，所以也沒心思學習，只是希望那個老太太能再次出現，以便魯銘把她的相貌拍下來，為的就是能把此事弄個明白。可是他們等到深夜，老太太也沒再出現，關鍵和魯銘不放心，還特地到外面附近察看了一下，仍然沒有發現那個老太太的蹤影，於是兩人放棄了等待的念頭，回到屋裡就躺下關燈睡覺了。

　　他兩人正迷迷糊糊地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外有輕輕地敲門聲，關鍵和魯銘立刻下了床一起來到門口，外面還在不斷地輕輕敲門，魯銘緊張的不得了，關鍵壯著膽子問：你是誰？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哦，小夥子別害怕，是我呀，快開門讓我進去吧，都快要凍死我啦。聽了這話，關鍵和魯銘真是感到又驚又怕，關鍵猛地打開房門一看，啊！他心中一驚，原來真的是那個老太婆又來啦！不過他倆很快就不再感到害怕了，因為看上去老太太十分慈祥。

　　老太婆進屋後，關鍵問：你去那裡了？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呀？對不起，小夥子，老太太慈祥地說，昨晚我想了一夜，我怕給你們添麻煩，所以一大早，沒跟你們打招呼就走了，本想在我那小屋裡湊和堅持一冬天也就算了，可是到了深夜我凍的實在頂不住勁了，所以不得不回這裡來，你們就可憐可憐我吧。關鍵直截了當地說：我們去找過這的房主了，她否認你說的一切。老太婆一聽急道：怎麼？你們找過了，那她還不跟我算帳呀，唉~。關鍵說：可是女房東說，她的媽媽和伯母都已經去世了，她也不認識您。老太婆聽罷說道：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我走——，人心都這麼狠，我只好認命了，以後就是凍死，我也不再來打擾你們了。

　　老太婆憤憤地說著就要走，關鍵一看她要走，暗示魯銘準備照相，自己急忙攔住了老太婆，並溫馨地對她說：不要啊老奶奶，我們只是希望核實一下事實，不然，我們也不好隨便讓外人住進來呀，說著扶著老太太坐在了床邊。老太婆說：我是外人嗎？這本是我的家呀! 好好，關鍵說，您別生氣，反正我們也快畢業了，在這兒也住不長，往後你就隨便來住吧，我看得出，您是一位慈善的老人，來，我們照張合影留做紀念吧，說著關鍵坐在了老太婆身邊，此時，魯銘已經把‘傻瓜’相機準備好了，他抓住時機，鏡頭對準關鍵和老太婆，咔嚓，咔嚓，一連拍了兩張。那個老太婆一驚，很快又笑道：我說你們信不過我嘛，怕我騙你們，所以留下相片，這樣，我跑到哪裡也能查找，對不？哈哈哈哈。這笑聲竟使關鍵和魯銘禁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老太婆笑過之後，起身又進了她昨晚住過的房間。關鍵和魯銘急忙關好自己房門，關鍵小聲說：我看，這個老太太不大對勁呀。魯銘聽罷更緊張了，他說：是啊，說不定明天一早就又沒她的影了呢。關鍵說：別管她，明天趕快去把照片沖洗出來要緊。

　　第二天，關鍵和魯銘起床後，發現昨晚來的那個老太婆，果然又不見了。更讓他倆吃驚的是，那個只有在屋裡才能插上的插肖，卻仍然緊緊插在門框上，老太婆要不是鬼的話，那隻能是從二樓跳窗戶了。

　　上午，兩人向班同學請假說有急事沒去上課，直接去照相館加費快速沖洗昨晚拍的底片，兩個小時後當關鍵和魯銘拿到了還未乾的相片一看時，都吃了一驚，繼而大惑不解，因為照片上只有關鍵一個人，哪裡有什麼老太婆呀！兩人看著剛洗好的相片愣了好一陣，魯銘才驚嘆道：天啊！原來我們真的遇上鬼了呀，你看連相機都不能拍到她。關鍵聽後心裡也發毛，儘管如此，他還是說：是鬼又怎麼樣？要是今天晚上她再來呀，我們就抓住她，好嗎？魯銘搖搖頭說：算啦，我可沒那麼大膽，咱們趕緊退房，我再也不敢去那所房子裡住了。關鍵堅決地說：退什麼房？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怎麼能放棄那？你不去住我一個人去住。

　　當天晚上，魯銘勸關鍵不要去西尾巷一號樓住了，關鍵不聽，他讓魯銘放心，自己一人又去了他們租住的那所房子裡。

　　進屋後關鍵感到這屋子裡陌生了許多，他暗自問自己：怎麼害怕了嗎？一個男子漢，就是真的鬼來了也不應該害怕呀。想到這裡，他把房間裡認真察看一遍，沒有發現異常，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由於這幾天晚上他都沒睡好，所以感到非常疲勞，他把房門上好後，心想：管她是什麼東西呢，來了再說，先睡覺。

　　於是，關鍵就早早上床躺下了，但是卻很難入睡，他倒不是特別害怕，因為，他不相信老太婆是鬼變的，他想：那張相片上的問題，也許是因為當時魯銘太緊張，而沒有拍好，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造成，退一步說，就算真有鬼，我也要認識一下，這讓聞者生畏的鬼到底想做什麼？——關鍵想著想著慢慢就地睡著了。

　　 大約後半夜時，睡夢中的關鍵聽到有一個幽幽的聲音說道：你好呀，善良的勇士，我又來了，我可以住在這裡嗎？關鍵被這聲音驚醒了，但他醒來後沒有睜眼也沒有動，這時，聲音又重複說了一遍。關鍵這才猛地睜開了雙眼，只見屋裡亮著燈卻沒有人，他猛一起身四周張望著問道：你是昨晚來的那個老奶奶嗎？此時一個似乎就在耳邊的聲音說：是啊，那個老奶奶就是我變的。

　　我怎麼看不到你？

　　我是鬼，你當然看不到我了。

　　你是鬼？為什麼總是晚上出來，白天又不見了？

　　這很簡單，因為我們鬼魂是日落而作日出而息呀。

　　關鍵聽了追問道：那為什麼要編造故事騙我們呢？

　　 鬼魂說：其實，我只是想為人間做些懲惡揚善的事，但是作為一個鬼魂，若想干涉人間事情，就必須吸食人間陽氣，這就意味著使某個人受到傷害，這是一種難以解決的矛盾，思來想去，我終於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就是：我在確定吸食某人陽氣之前，首先對其人品進行考驗，如果是善人我就放棄吸食其陽氣，讓其善良的一面發揚光大。若是惡人我就吸食其陽氣，直到將其惡氣耗盡為止。所以當我發現，你不僅心地善良，而且還非常勇敢時，就決定不再打擾你們了，同時，也決定把真情告訴你，這樣一個勇敢善良的人。關鍵可是越聽越緊張，因為聲音就在他耳邊，但是卻沒有人，這種情況下的奇特感覺可想而知，他不知所措地說：可是我並不勇敢呀？因為我已經很害怕了。哈哈~哈哈~，空中傳來一陣笑聲，接著說道：你有勇氣也有智慧，你善良而且誠實，希望你保持這些良好的品質。好了，請你和你的朋友不必害怕，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你們就安心地在這裡好好學習吧，我去了——去了——。

　　聲音漸漸地遠去消失了，寂靜的屋內只有關鍵一個人，剛才的奇特經歷令他牙齒直打顫，他真懷疑自己是在夢裡。此時空盪蕩的房間裡雖然亮著燈，但關鍵還是感到了真正可怕的滋味。他也不敢再呆下去了，急忙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咬緊牙關頂著黑夜，匆匆趕回到他的學校宿舍，見到了好朋友魯銘。關鍵的突然到來，還驚醒了同屋另外幾個睡覺的同學，他們睡眼惺忪地望著關鍵。魯銘見關鍵連夜趕了回來，忙問他出了什麼事。關鍵認真地把自己剛才的經歷對他講了一遍，除了魯銘外，其他幾個同學都不大相信他的話。但是從此後，關鍵和魯銘一樣，再也不敢到那所房子裡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