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片紅，心臟停止跳動，三秒鐘
前幾天從老媽口中得知一個消息，我弟的一個國中同學前陣子被車撞死了，我之前就從聽我弟說過他，他叫阿泰，一個人善良到近乎懦弱的男孩。
我聽了之後一度不敢置信，因為我對他很有印象，阿泰還來過我家，但現在卻從人間消失了，大好的未來才剛要從雙手中繃出，人竟成了殘影，人生也只剩殘念。
記得我弟以前有跟我說過阿泰的事蹟，這個阿泰，不會壞到去搞軌，但就是腦袋塞滿黃色的思想。
國中時，午休時間，大家安安份份睡覺，被色魔附身的他，竟然去偷摸隔壁女生的胸部，然後呢？用腳毛想也知道，在班上同學的鄙夷眼光護送下，他被送到輔導室去，為期長達幾個禮拜的「勒戒」。
撇掉過滿的色性不談，阿泰是一個很好的人，勉強可以列入有為青年的名單裡，但是一場車禍，一條人命就消失，幾秒鐘，就那短短幾秒。
燈光一片刺眼，拉長的煞車聲割破空氣，ㄍㄧㄧㄧㄧ碰!!碰的一聲中，地球上又少了一個人，前後只三秒鐘。
我跟他並不熟，但得知他死訊時，我心裡卻完全不敢相信，一直重覆問我媽：「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彷彿希望人生不要這麼無常，希望青春的星星不要就此殞落。
連我都那麼錯愕，更不用提跟阿泰同班兩年的我弟，還有看著阿泰長大到十八歲的家人們。很少人能接受早上還打你屁股，開你玩笑的人，下午就馬上被老天爺開了個更大的玩笑，被帶到雲端去了。
生命，既脆弱又偉大
一個生命要孕育十個月，結束它卻只需幾秒鐘。有時候覺得人的生命好脆弱，說走就走，不能像壁虎般斷尾求生，也無法如海星可以生出被切斷的臂腕，如蚯蚓能夠長出已斷裂的體節。
但有的時候，生命卻又如此偉大，令人讚嘆不已。商業週刊961期介紹了一個振奮人心的奇蹟。台大教授柯承恩的女兒柯曉瑄今年二十六歲，只有一百三十公分高，從小智力發展遲緩，現在卻在美國攻讀MBA，她說:電梯按鈕不會為我降低，但我的心可以升揚。天空才是我的極限！
每個人生都有無限的可能，關鍵只在，做與不做。決心要如烏鐵盾牌一樣堅硬且禁得起考驗，而夢想要像龍泉寶劍般鋒利無比，破石穿雲，準確地插在天空裡。
用這麼豪氣干雲的氣魄來過人生，即使明天死去，留下來的不會是遺憾的怨氣，而是那份既瀟灑又滿足的豁達之氣。
人生就像一首詩，不在長，而在好。在惋惜阿泰的早逝之餘，也深深體會到，十八歲的人生，如果好好去揮灑，也可以很精采。小太陽周大觀只來世間走了十年，卻是閃亮亮的十年，一隻腳不也走出了寬闊的人生？而渾渾噩噩的人生，即使活了七十年，倒不如活一天就好，因為七十年內做的事情都是一樣，都在泡在茫茫然的啤酒海中，無目的地打混玩樂，玩了一輩子，這輩子也完了，醉了一世人，這世人也墜的徹徹底底。
不飛，永遠高不了
生命這麼可貴，卻又如此短暫，如此捉摸不定。有人夢想正要升空，就被一道驚雷硬生生轟落；有人永遠飛在同一個高度，飛不過頭上那片雲層；而有人翅膀輕輕拍風，就翻過厚厚的雲，到達全由陽光打造的新天地。
或許真的一個人，一種命。上帝為每個安排的人生都不一樣，沒有兩個人的生命脈絡會完全相同，這樣一想，就覺得上帝真是厲害的導演，看顧六十億人口，編出六十億個不同的人生劇本。
但是換一個角度，我們也可以這樣思考，上帝把六十億人口像放跳棋一樣地擺在地球上，讓這些人來創造自己的生活，跳出自己的路，跳到哪一個定點，用什麼姿勢跳躍，各憑本事，全靠自我的能量。
我們的人生，不管是早已記在上帝的簿子裡，還是握在自己的手上，都一定要試著去飛，因為飛，不一定會高，但是不飛，永遠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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