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愛情

我作夢都沒有想到，我們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再相逢。
當我的機車不偏不倚撞上正在停紅綠燈的白色雅哥轎車屁股時，我才從該如何
著手寫"國際行銷報告"的沈思中驚醒過來，然後用倉皇的表情看著我闖下的
大禍──轎車屁股右方破碎的車燈及微凹的汽車板金。
然而，最讓我驚訝的是從車裡走出來的你。
我們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相逢。
至今我仍清楚記得愛情離開的那個晚上，我是如何用哭啞了的嗓子，一遍又一
遍的喚著你的名字；如何讓體內濃得化不開的深沈傷痛化作暖暖的淚水，浸溼
我日漸枯瘦的臉龐。
那一陣子，我的世界陷入一陣昏暗的悲淒中。
常常在校園裡走著走著，便蹲在走道邊哭了起來。
常常將自己關在浴室裡，將水龍頭開到最大，藉著嘩啦嘩啦的水聲隱去我哽咽
的哭聲，讓傷痛可以渲洩……
你的離開，弄混了我一向規律的生活方式，連想念也變得惶惶不安了。
我的心還繫在你身上，忘了取回，所以，有一陣子，我是一個無心的人，終日
只能行屍走肉般的生活著；無法體會、沒有感覺，只能無意識的流著淚。
然後，他出現了──那個名喚「小建」的男孩，帶著笑的，硬生生闖進我的
世界。
我還是只哭不笑，他緩緩的跟著我，即使我怎麼趕，他仍不願離開。
後來，不知道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開始依賴他了。
我還是想念你，只是痛已慢慢淡化了，不再濃烈；淚水已慢慢乾涸，卻無法完
全歇止。
特別想念的時候，我還是會感覺痛。
在我眼中，他是朋友，你仍是情人。
在他眼中，我是情人，你只是過去。
不同於你的沈靜憂鬱，他是愛笑的；在他的微笑裡，我看不見世間的不完美，
因為他的笑始終是耀眼、純真的。
在我享受他給的溫柔呵護的同時，卻仍不願放棄手中緊握著的你給的傷痛。
我怕這一放手，我就真的失去你了。
所以，寧可痛一點，至少不會因沈溺在別人的寵愛中，而忘了你。
所以，寧可痛一點，也要在皮夾裡放上你的照片，翻開時就能見到你。
有一次，他帶我去KTV慶祝我的生日，去之前，我們去便利商店買零食飲料，
結帳時，我翻開皮夾，被站在身旁的他看見你的照片。
我看著他，表情是恓惶的。
我不擔心讓他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份量，我只擔心他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當你深愛的人在皮夾裡放著別人的照片，你會作何感受？
然而，他只是嘆了口氣，仍是對我微笑著；只是，他的微笑裡揉進更多情殤的
成份。
他說：『我還是不想放棄能愛妳的權力。』
不可否認的，我真的想試著去愛他，但卻無法放開你我的過去，寧願就這麼牽
絆著，也不願捨棄。
我們曾有一段十分甜蜜的相愛時光，六年的感情，是無法被另一個人的溫柔對
待所取代的，更何況我是那麼費盡心力的去愛你。
我曾想過千百種我們再相遇時的情況，然而，卻沒有想過我們居然會在這樣的
情況下相遇。
當你看見我時，表情怔忡了一下，你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我的世界瞬間顛覆了，呼吸也變得紊亂了。
〞好久不見。〞你說，眼睛深遂而迷濛，一樣如往常般的能引起我內心的波濤。
「嗯！」我胡亂的應聲，驀然自覺狼狽。
〞有沒有怎樣？〞你臉上的誠懇並非偽裝，我看得出。
我的心臟突然糾緊了，眼眶微微溼熱了……
如果當初你沒有離開，我必定還是個愛情領域裡的小小孩，永遠長不大般的被
呵護著，絕不會有現今的沈穩、內歛，及──不相信愛情。
也許你無法想像，至今我仍會有意無意的到你曾帶我去過的蓮池潭，一個人走
著走著，總希望有一天能再走進你的生命裡。
可是，或許世界真的是太大了，離別後，我卻再也沒見過你了，你就像是人魚
公主般的化作泡沫，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搖搖頭，對著曾經愛到心痛，至今仍夜夜牽掛的你搖頭。
不痛不痛！外傷所給的痛已無法令我感覺，我的痛在心裡，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那種千軍萬馬般撕扯的痛，才是令人椎心的。
你走過來，拉起我的手，習慣性的動作就像我們還是情侶時那樣，卻讓我不自
在了；我感覺你的手指似乎有著強力的電流，狠狠的透過我的手臂，貫穿我全
身。
但我仍眷戀你掌心的溫暖，所以不願縮回，就任由你這麼握著。
〞我看看有沒有受傷。〞你說。
然後，你走了，沒有要求我賠償，沒有說什麼話，只塞給我你的新手機號碼。

我拿著你給的手機號碼，心裡有二個聲音在拔河，我在猶豫該不該打電話給你。
我不是個灑脫的人，在愛情的國度裡，我更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我不想打擾你現今的生活，對於斷了一年多音訊的你，我已經不能再如以前般
的熟悉了，你的世界已經脫離我的軌道，過著我完全無法預知的生活；更也許
，你身邊仍有著另一個她照顧著，我的闖入，或許只會再度把自己弄得渾身是
傷，卻沒有辦法贏回你。
我不是沒有勇氣再愛了，只是不願再當一次傻子了。
當初你堅決離去，不理會我的悲傷，不理會我們六年的情感維繫，不理會朋友
們的殷殷勸誘，你仍舊帶著一股傻勁，飛快的奔向她身邊，卻無情的在我心上
剜了一道傷口──一道又深又長、一輩子也無法癒合的傷口。
我落著淚，鹹鹹的淚水淌進心裡，流進傷口，只會讓傷更傷。
我的淚不止，傷口因此也無法痊癒。
所以，儘管我仍深愛著你，還是不願拿自己的心作睹注。
除非你能放棄一切，重新回到我身邊，並且衷心愛著我，沒有貳意。
可是，我想你是不會的；因為你已從我的國度裡掙脫，就像掙脫樊籠裡的鳥一
般，是不會再回頭的。
好煩吶！
我咬著唇，眼前又是一片迷濛。
『蓁，是我。』小建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打斷了我灰色的思緒。
「嗯！」我應聲。
『曹約我們去吃火鍋，妳去不去？』他的聲調裡，滿滿是快樂。
「不想去。」我斷然的。
『啊？』小建一時間大概無法接受，因為曹是我的好朋友，我從不曾拒絕過他
的邀約，今天卻反常的推卻了。
「我、不、想、去。」我重覆。
我不想見人，尤其是在那種充滿歡樂的氣氛中，更會托顯出我的躊躇不安。
『喔！那妳想不想吃什麼？我帶去給妳。』他不問我原因，他總是這樣縱容我
情緒上的陰情不定。
「不要了，你和曹他們出去吧！我自己會弄吃的。」
『嗯。那記得要吃喔！』他叮嚀著。
我敷衍的回應了他，然後掛上電話。
我是那種沒人在身邊照料，就會忘了吃飯的人，所以，掛上電話後，我只是一
直攤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完全忘了要吃飯這檔事。
後來，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再度醒來，是因為吵雜的電鈴聲。
我看看牆上的鐘，已經七點了，這時間，誰會來？
『哈囉！』開了門，小建探進頭來，一臉的笑。
「你不是和曹他們去吃火鍋了？」我把門完全打開，讓他進屋來。
『對啊！可是吃了幾口，突然想到妳一定會忘記吃東西，就去買了一碗妳愛吃
的鍋燒米粉來了。』他揚了揚手中的鍋燒米粉。
我笑了，因為看到食物的緣故。
心裡有股暖流，緩緩的流動著；被人牽掛著原來是件讓人超級窩心的事。
他動作熟練的把食物倒進碗裡，端到我面前，支著頭，帶著笑看我一口一口的
把米粉送進嘴裡。
認識他以後，他總是這麼照顧我，因為喜歡著，所以心裡掛念著，擔心我夜裡
睡不好、擔心我又忘了吃飯、擔心我天涼沒穿暖……擔心一大堆的，像個管家
一樣。
我看見他的用心，卻無法動心。
我不愛他，我知道。
我只是利用他的陪伴，來趕走生活中某個空虛的部分。
他陪著我，我卻想著你。
愛情的國度裡，容不下三顆心，所以，我只將他視為朋友，在我的情感世界中
，你是我全部的歸依。
吃過晚餐後，我在他的低沈嗓音的摧眠下，沈沈的睡去；我知道，他會幫我蓋
好被子；熄了大燈，只在房裡及客廳各留一盞小燈，因為他知道我怕黑；關好
門窗，帶上大門，才會安心離開。
他總是這樣做。
所以，我信任他；所以，我只有在他面前，才會毫無防備的睡去。
隔天，天空出奇的晴，我在鳥語中醒來，因為一夜無夢，所以精神特別好，心
情也好了許多。
打了通電話給小建，要他別來接我上課，我想自己散步去坐公車。
他沒有為難我，依然是那副縱容的口氣。
他只說他會在校門口等我，一定要看我平安扺校才肯安心。
然而，我出門卻遇見你。

你騎著一台125機車，坐在車上，等我。
我傻眼，佇在原地不動。
你走向前。〞想不到妳竟真的還住在這裡。〞
是呵！這裡曾有過我們許多甜美的回憶，這層公寓是你陪我找的，房租是貴了
點，但因為有保全人員派駐，所以我父母願意負擔租金；你離開後，我不搬走
，是因為捨不得這充滿回憶的屋子。
〞昨天晚上我來過，大約九點多吧！看見有個男生站在妳窗前關窗戶，後來他
下樓來，我認出他是幫妳關窗戶的那個人，一副學生樣，是妳的男朋友嗎？〞
我的胸口彷彿被猛烈的撞擊著，因為你說你昨夜曾來過。
我搖搖頭。
「不是！他是一個朋友。」
是的，只是朋友！因為他給的愛情，我要不起；卻拒絕不了他給的友情。
〞這樣啊！〞不知怎麼的，我看見你眼中閃過一絲亮彩。
後來，我當然沒有散步去坐公車，因為你堅持載我去上課。
途中，你先載我去吃早餐，再往學校去。
一路上，我始終沈默著，對於你的話語，總是不回應。
你一定察覺不出，我的身體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微顫著。
不是因為冷，是因為內心的激動。
我還是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喜歡你身上散發著的淡淡的煙味。
你沒有跟我提起你的感情，雖然我一直想知道你和她的後續發展，但你不說，
我也不想問。
到校後，我發現小建正倚在校門口，等我。
看見我時，他笑得正燦爛，然後睨見你，微笑自他的唇邊隱去。
他的眼裡有著疑惑。
我跨下車，輕輕的說了句：「再見。」
不看你，因為怕再度沈溺；所以，轉身離開。
小建跟了上來。
他沒有問我你是誰，他只是靜靜的跟著。
我知道，他只要跟到商學系，就會回頭走回工學系了，就像往常那樣。
「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決定對他坦白。
『嗯！』小建輕哼著，語氣裡察覺任何喜怒哀樂。
「早上要出門時遇見他，他堅持要送我來學校。」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向他交待
這麼多……
『嗯！』他又哼了一聲。
我轉頭看他：「你在生氣？」
他搖搖頭，面無表情的。
我低下頭，緩緩走著，我很想告訴他：強求來的愛情，是不會幸福的。
我不希望他得到的，是個無心的人。

下課後，我走出教室，卻遇見小建。
『我載妳回去。』他眼中有著堅持。
「你今天不是滿堂？」我下午只有二堂課。
『嗯……不過我翹課了。』他說。
我不說話，就這麼跟著他走。
他送我回公寓，待在公寓裡陪我，又笨手笨腳的煮了碗鍋燒米粉給我吃，雖然
內容沒有外面賣的豐富，但味道還算不錯。
吃過晚餐後，我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話響了，是你。

〞今天在你們學校校門口等妳，看到那個男生載妳，我一路上跟著你們回妳宿
舍，他……真的不是妳男朋友嗎？〞
我沈默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曾經是你的囊中物，是你硬要把我掏出丟棄的，為什麼現
在又要回頭來撿？
如果你願意重新開始這段感情，請不要再試探我，不要試探我愛你的程度，不
要試探我對你的真心；只要你點頭，就算是荊棘坎坷的路，我也絕不喊苦。
只怕你不願意。
小建看著我，眼裡有著某種我無法理解的悲淒。
難道，小建看出我動搖不止的心了嗎？
〞妳為什麼不說話？〞你問，口中急迫的。
「該說什麼呢？」我反問。
說「不是」，你真的就願意回頭嗎？
〞我只是想知道。〞
小建走過來，在我額頭輕輕印上一個吻，小小聲的說著：
『我先回去了，妳跟他好好說。』
走出大門前，他又回過頭來看我，表情變得凝重。
我突然覺得不捨，於是放下電話，走向他。
「沒事的，你別想太多。」
他突然用力的抱住我，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安心。
如果我可以不要愛你愛得這麼深；如果我可以灑脫一點；如果我可以輕易的就
愛上一個人，那麼，是不是我和小建就會幸福一點？
小建走後，我又回到沙發旁，拿起話筒。
〞怎麼了？〞你問。
「沒事，他回去了。」我說。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說過了。」只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他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個朋
友。
〞朋友嗎？〞
「嗯！」
〞那他為什麼可以待在妳房裡那麼久？〞我搞不清楚你這樣是在質問，還是在
…吃醋……
但，我希望是後者。
「他只是在陪我，他知道我怕一個人獨處……」你不也知道？
〞蓁，妳知道嗎？我很後悔，離開妳之後，我才知道我很後悔，我根本不愛她
，我只是一時迷惑……〞
你斷斷續續的說著你和她之間的種種情事，那個曾讓你執意拋下我的女子，原
來和你根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你們的想法不同、作法不同、處世態度不同
、就連感情的表達方式亦有天大的差別……
你無法認同她，於是爭執不斷。
我默然的，安靜的聽你說，心裡卻滿意這樣的結局。
原來，比較之後，你才發現我的好。
所以，你急於知道我和小建的關係，是嗎？
因為你怕我終於再也不會是你的人了，是嗎？
我們談了二個多小時，你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珍惜的。
我安靜的，不拒絕也不允諾。
其實，我是願意的，只是，你要給我時間去適應。

翌日，我出門，竟又看到你。
你的白色雅哥修理好了，你開著它，說要送我上課。
我沒有拒絕，順從的坐上你的車。
在車子行進前，我撇見小建的身影。
他看見我坐上你的車，臉上滿滿、滿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的心情似乎被他牽引了，似乎有塊石頭壓在心上，令我喘不過氣來。
我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他？當著他的面，奔向另一個男人懷裡？
可是，愛情是不可以同情的，不是嗎？
我嘆了口氣，閉上眼。
〞怎麼了？〞你突然傾過身來，我直覺性的往後退。
不要靠我那麼近呵！我不習慣。
「沒有。」我悶悶的。
〞沒吃早餐，在鬧脾氣啊？〞你笑。
「不是。」我剛才傷了一個人的心，你不會知道這種罪惡感是多令人難過的。
你又說了一堆話，我卻聽不進耳裡，心裡想著小建。
到學校後，我沒有去商學院，我往工學院去了，我要去找小建。
在他們教室門口，我遇見阿俊。
〈小建還沒有來喔！他等一下如果來了，我會叫他去找妳。〉
於是，我回去上課了。
但是，第二堂、第三堂課，小建都沒有來找我。
中午，我又往工學院去了。
〈小建今天沒有來上課喔！手機也沒有開。〉阿俊說。
我有點慌了，擔心他在路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然後，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的。
那天，我跑了工學院少說也跑了五次，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小建不再出現了，他走出我的世界了，一聲不響的，不似來時那麼驚天動地的。
你還是常常來找我。
你很粗心，沒有看出我的不專心；我一直掛念著那個始終在我的世界裡笑得很
吵鬧的男生。
一直一直牽掛著……
卻任由你在我的國度裡進出。
直到有天，我才對你徹底絕望。
那天，天空飄著雨，我在浴室裡洗澡，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走出浴室時，你正好在講電話，我聽見你的電話內容。
〞……好啦！寶貝，妳不要哭咩…我等一下就回去啦！我現在在朋友這裡，他
失戀了咩……我在這裡安慰他……好好好，不哭不哭……再二個鐘頭就好……
嗯…我也愛妳啊！拜。〞
你掛上電話，轉身，正好看見我。
你楞住了。
我的心更痛了，原來，你只是在騙我，你其實還是愛著她的。
我只是填補你空虛寂寞的替代品。
我走到大門邊，不聽你的任何解釋，打開門。
「出去。」我說。
整顆心都糾緊了，疼得難受。
想不到，你居然背叛了我二次。
我對你來說，真的沒有一絲份量嗎？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取代我的地位嗎？
你不動，只是看著我。
「你走吧！我們之間真的結束了。」
是真的，你讓我真的失去了對愛情的信任。
你緩緩的步向我，走到門邊。
〞我……〞你試圖解釋些什麼，我打斷你。
「別說了，別讓我看輕你。」
看著你走出去，我關上門，也關上心裡那扇通向你的愛情的門。
關上門，我落下淚來；我們……終究還是只能走到這裡。
儘管我再怎麼努力，你還是無法只對我專心，是嗎？


揮別你，我又恢復單身的自己。
小建還是不出現。
我知道，自己傷他很重，可能，已經讓他到了對我絕望的境界。
他曾經那麼堅執的傾心相託，卻被我刎得滿身是傷。
我很想念他，想念他毫不保留的愛戀。
電話響起來了。
「喂…」
對方沒有回應。
「喂……」我又出聲。
『…是我……』
「小建？」老實說，我有一點喜出望外。
『嗯…』
「你去哪裡了？」我急急的，突然驚覺他在我心中的份量。
『…妳…好不好？』他問，語氣裡透著關心。
「不好。」我說，因為小建不見了。
『為什麼？』
「不好就是不好…」
『那……』
「你來，你來我就告訴你原因。」
我突然明白，自己是喜歡小建的，不是愛，只是喜歡，但，喜歡也是有可能會
變成愛的。
『我…』
「不管了。」我突然耍賴。「你來不來？」
『好…』
我的門鈴響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開個門，有人按門鈴了。」我說著，放下話筒。
打開門，我馬上被一大束玫瑰花給撞個滿懷。
然後，我看見花束後面的小建，一隻手拿著大哥大，一隻手捧著花。
『我回來了…』他笑得燦爛。
我彷彿聽見，愛情扣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