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曾扔掉過不少玩具吧。曾經有一個玩具布娃娃,它是屬于我的,但不久就被我扔了。后來再也沒有見過它。然而,昨天晚上,它回來了……
玩具夢魘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好像永遠長不大,都大學一年級了,臥室里還擺著吃奶的布娃娃……”在參觀完我的臥室后,姨媽哭笑不得的說。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八歲的表弟沖了進來。轉眼間,娃娃已經在表弟手里了。
我又一次端詳著表弟手里的這只布娃娃。多么惹人憐愛一個嬰兒!我非常非常喜歡小孩子的。看它,嘴里叼著透明的塑料奶嘴,胖乎乎上身穿著米黃色絨布小褂子,上面點綴著搖鈴、梆梆鼓、奶瓶等細碎的小圖案,下面穿著同樣布料的開襠褲,露出白白的小屁股。最惹人喜愛的是它那雙大大的眼睛。那是兩只精致立體眼珠,密封的塑料球內充有晶瑩透徹的液體,還有一只逼真的黑眼珠,眼珠周圍的液體里,還懸浮著許多銀光閃閃的小星星,在燈光的照射下,讓人感覺,仿佛人世上的天真無邪,都源自于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表弟還在玩娃娃,我走向的客廳去看電視。
砰、砰、砰,表弟飛也似的沖向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大沖。
“怎么啦?”我走進洗手間問道。
“我,我把娃娃的眼睛弄破了。”
表弟總比娃娃親,我先幫他用肥皂洗淨手上粘乎乎散發著松節油味的東西。
回到臥室,我看到扔在地上的娃娃。原先水靈靈的右眼癟了,深深地陷進眼眶。娃娃旁邊還丟著一支筆尖鋒利的圓珠筆。
“既然壞了,就別擺在外面了。”媽媽走進來說。其實她早就想讓我把這些幼稚的玩具收起來了。
為了不弄臟別的東西,我把娃娃眼睛里的油擦干淨,把它放進一個鞋盒,蓋好蓋子,塞在床底下。又把圓珠筆插回筆筒里。
是夜,我在睡夢中隱約聽到床下有動靜。我想可能是東西太多,什么東西倒了,于是沒在意。
第二天,我想起這件事,便鑽到床底下瞧個究竟。奇怪的是什么也沒變化。正要出來,我突然聞到了濃烈的松節油味,就是娃娃眼珠里的那種味道!
奇怪,昨天娃娃壞掉的眼睛,不是已經弄干淨了嗎?
我打開那個裝娃娃的鞋盒。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議的情景:娃娃還躺在盒子里,它已經沒有眼睛了。娃娃的身旁,是兩只被摳的稀巴爛的眼珠,和那支筆尖鋒利的圓珠筆!
我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呆呆地蹲在地上,直勾勾盯著鞋盒里的眼珠和它周圍的一灘油漬。我無法用自己的大學本科的大腦來解釋這一切。我緩緩站起來,因為蹲的太久,我有些頭暈,眼前竟有片刻發黑。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娃娃一定是某種不祥之物。
突然間我的全身高度緊張,仿佛是本能一樣,我抓起盒子與娃娃,飛奔向陽台,打開窗子將它們扔了出去。
在空中,娃娃就從盒子里面掉了出來。在空中,娃娃、眼珠、圓珠筆、鞋盒,以同一速度做著自由落體運動。娃娃依然緊緊咬著它的奶嘴,張開雙臂,在空中跳著淒慘的舞蹈。有一刻,它那空蕩蕩的眼窩,竟與我對視了許久。我突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扑。娃娃掉在樓下的花壇邊。
從天而降的東西,驚動了在院里玩耍的一群孩子。
“咦!是個娃娃!”
“她怎么沒有眼睛那。”
“……”
“咱們玩踢足球好不好?”
“好啊!可是沒有球怎么辦?”
“咱們就用這只娃娃把!”
……
一個孩子將娃娃一腳踢上了天,其他孩子緊跟其后,將娃娃當成皮球玩起來。我嘆了口氣,走回屋子。
午睡時間快到了,院子里孩子玩鬧的聲音漸漸小了,院子寂靜下來。
“砰──嘩”玻璃破碎的聲音把我驚上了陽台。我發現隔壁陽台玻璃被砸碎了。我想叫媽媽來看,可她正關著門臥室的門大睡,叫她也聽不見。我抱著試試的想法打開窗子,想逮住砸玻璃的人。可我看到的場面讓我驚呆了:那個娃娃,准確的說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泥球,正撿起一塊半頭磚……
一樓的方婆婆聞聲跑了出來。方婆婆眼睛不好,她看到花壇邊站著一個小孩兒模樣的東西。于是邊說邊向它走去:“這是誰家的孩子,怎么亂搞破壞?”
方婆婆本來駝背,走到跟前,它又把眼睛湊到那個“泥球”前。還沒等看清楚,那“泥球”已經伸出一只手,揪住方婆婆的頭發。說是遲,那時快,方婆婆的頭被狠狠地摔在水泥花壇的棱角上,頓時,腦漿迸裂,鮮血流了一地。方婆婆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
恐怖的場景將我驚呆了,我不由得一聲驚叫!
那“泥球”聽到我的尖叫,抬起“頭”來,空蕩蕩的眼窩再一次與我對視。忽然它竟移動雙腳,向我所在的單元門走來。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飛奔向家門。我打開門,已經聽到那東西到了四樓。我看看防盜門寬寬的鐵柵欄,對付那個軟綿綿的小東西肯定是無濟于事。于是我決定靠里面的木門與它決一死戰。
我把防盜鎖的五個彈子全部上牢,又用身體緊緊頂在門上。
砰──砰──,那東西開始撞門了。
砰──砰──,它越撞越有勁,門鎖的螺栓竟開始脫落了!
我緊緊頂住門,大聲喊媽媽。媽媽終于醒了。可她仿佛什么也聽不見,問我有什么事。
此刻,我腦子想到的,竟是道士、巫婆、咒語……對!一定有咒語可以制服它!
我沒法多解釋,向媽媽喊:“快打電話,問誰懂得巫朮?”
“我是國家機關工作人員,怎么會認識那些搞封建迷信的人呢?”
“問爸爸!他們工廠人多!”
“號碼是多少?”
……
我終于支持不住了,砰──,門被撞開了,我癱倒在地上。
支呀──小東西推開門進來了,它站在我跟前,用空蕩蕩的眼窩審視著我。我閉上眼睛,不敢看它。
終于,它說話了:“還──我──眼──睛!”
“醒醒,醒醒啦!”
我睜開眼睛,媽媽正在身旁推我。
“你說夢話,大喊大叫,真嚇死人了。”
哦,娃娃呢?扔進垃圾箱整一個月了……
還──我──眼──睛──朋友,你有沒有扔過娃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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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