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選自《童謠和讖語中的歷史》
題記:劉備也要做皇帝,我麻雀雖小可我五臟俱全
【謠讖】
京師將亂,益州分野有天子氣。
——《三國誌·蜀書·劉焉傳》
【釋義】
京城將要出現禍亂,而益州一帶有出現真命天子的氣象。
劉備同曹操一樣,也可謂是老一輩的革命家了。現在人家曹操死了,兒子都做皇帝了,他劉備能不眼紅嗎?再說,這劉備一門心思要保漢朝,現在這大漢也沒了,就只好由他自己來再造一個大漢了。同時,這也就圓了他自己的皇帝夢。
不可或缺的自然還是輿論的支援。說來從東漢以後緯書氾濫成災,誰若是想從其中找到一些對自己天命有利的論斷,那是絕對不困難的。因此,這劉備的臣子們看自己的主子有要做皇帝的意思,就趕緊將那些經典的緯書翻檢了一個遍,然後立即就給老劉羅列出了以下三條:
一、據經典緯書《洛書甄耀度》中說:“赤三日,德昌九日會備,合為帝際。”這又是赤,又是德、備,不是把他劉備(字玄德)的姓、名、字都包括了麼。
二、據經典緯書《洛書寶予命》中說:“天度帝道備稱皇,以統握契,百成不敗。”還是這麼個意思。
三、再據經典緯書《洛書錄運期》中說:“九侯七傑爭民命,炊骸道路,誰使主者玄且來。”也是分毫不差。
這些讖言還都是些皮毛,劉備還更有其生理上的獨特優勢,這就顯示出了他的天賦異秉。就像他的老祖宗劉邦腿上有七十二顆黑痣一樣,劉備也是眾所周知的“雙手過膝,自見其耳”,也就是說老劉那手臂長得都垂過自己的雙膝了,而耳朵也大到可以讓自己都看見。所以說,他老劉絕對不是凡夫俗子,既然他老祖宗劉邦口口聲聲乃是赤帝的兒子,想來這老劉也肯定不是親爹生的,而一定是哪位大神在人間留下的種兒。
於是不消再多整那些沒用的了,劉備即於曹丕稱帝的次年在益州榮登大寶,國號為“漢”,有接續正統的意思,史稱“蜀漢”。然而,劉備在益州稱帝,有一句讖言卻因此應驗了,那就是在東漢末年就流行的一句“益州分野有天子氣”。
說到這句讖言還應該從一個名叫劉焉的人講起。這劉焉本也是東漢的遠支皇族,在東漢亂離之際,作為深以時世為憂的他於是就向朝廷建議道:“方今作為一方主政大吏的刺史、太守等,無不是以貨賂為官,貪贓枉法、私授官爵;而且還殘酷地割剝百姓,以致人心離叛,多生變故。所以為國家安定計,應該多選派一些享有清名的忠正重臣做牧伯以監督各地的行政工作,這樣才能保證國家的長治久安。”
於是當時作為高級官員的劉焉就主動向朝廷請求去做交阯牧,因為那裡是國家最偏遠的地方,很明顯他有欲避世難的用意。當時朝廷還沒有給他批復,有一位名叫董扶的侍中向來以看風水、懂方術知名,這董老仙就私下對劉焉說:“京師將亂,益州分野有天子氣。”言下之意就是勸老劉到益州去,那裡不但安全,而且前途無量。這老劉突然就動心了。
後來又正好趕上當時的益州刺史卻儉因賦斂煩擾、謠言遠聞,朝廷很想去修理修理這個卻儉;而且當時的民變非常嚴重,并州民眾起義殺死了刺史張壹,涼州民眾也起義殺死了刺史耿鄙,這樣朝廷就更急著派出一位靠得住的人去管理益州。劉焉於是就又向朝廷提出了想去益州的請求,得到了朝廷的應允:命他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封陽城侯。
劉焉到了益州以後果然就把個那裡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他的勢力也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在漢中稱王的張魯本也是劉焉的手下)。只可惜這劉焉死了以後,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生性闇弱的劉璋接了老爹的班,後來劉璋遭到了劉備的算計,結果就把老爹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讓給那反客為主的劉玄德。
這樣“益州分野有天子氣”的讖言就最終在劉備身上得到了應驗。
然而更有意思的是,據說在劉備的兒子劉禪剛即位當皇帝的時候,當時的蜀國就有一位名叫譙周的術士這樣私下對別人說道:“劉先主名備,就是準備的意思嘛;而這個劉禪,就是禪讓、授予別人的意思嘛。連起來一塊解釋,就是父子兩個一位打江山一位送江山。很不吉利啊……”
沒想到這老小子的一番“測字”竟果真應驗了,公元263年劉禪還在位時他就做了魏國的階下囚,而蜀國的大好江山自然也被他拱手送了人,儘管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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