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冰淇淋快要滴到腳後根了,一聲低沉的男音在我耳邊響起。啊!我回過神來,先看向自己手上的香草冰淇淋,淺淡的綠色一滴滴順著手心滑向地面,手上粘膩一片。我下意識的低頭一口口將它吃完,艱難的欲打開包包拿濕紙巾,可是提著袋子的左手怎麼也使不上力。
給!他仍站在我身邊,纖長的手指遞過來一張紙巾,隨即低聲問道:你很喜歡那款婚紗?
我點頭。那是一款融合了大漢朝時期新娘裝風格的紅色嫁衣,上身的摺疊及裙裾的搖曳恰到好處,看著它我就想起了古時女子出嫁時候的甜蜜,托著裙襬緩緩走來,耳旁定是有暖風吹過。
想穿上嗎,穿著它出嫁?他的聲音似乎沒有絲毫情緒,話語卻是誘人的。我奇怪的回頭看他,這個男子面容清澈眼睛卻深刻難懂,眼神似乎有無限的洞穿力。我開始生氣,我穿不穿或是出不出嫁關他什麼事,一件喜歡的東西當你真的去擁有的時候,心裡反而會難過。它該是與你有距離的,這樣才適合做夢。
我轉身往回走,這個男子是什麼身份他婚否有沒有女朋友喜歡什麼樣的食物跟我有什麼關係,即使他長相迷人或許我真是有旁的想法,可不是說過的嗎,有些東西不能去擁有,只適合做夢。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子。
紫嫣。他竟在身後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停下腳步緩緩轉身,這情景就像是在拍慢動作的電影。我仔細看著他的臉然後腦子裡拚命的不停翻轉,最後終於呼出口氣,在我有限的貧乏的記憶當中,似乎真的沒有這個人的身影。你是誰?我聽見自己略顯微弱的聲音。
遲浩,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一個催眠師。
他後面附上的那句話讓我大驚失色,催眠師!難怪他會知道我的名字。我往後退,不要靠近我!我尖叫。
我的媽媽也是一個催眠師,她在兩年前離開的時候臉色平靜,還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她將自己催眠後墜入到異時空中,只因她曾經告訴過我,她在那裡愛上了一個男子。她說她多想時刻都跟他在一起,可是不在同一個時空的人互相碰觸就會消失在塵世裡,後來有人告訴她只要捨棄了這個世界中的自己,在那裡他們才有可能相依。在我二十歲成人禮完成之時她叫住我,紫嫣,母親該離去。我懂的,我沒有說話沒有掉眼淚。母親,你一定要幸福。
我看著她在夜空中的身體逐漸透明,月光灑在她美麗的臉上,她帶著憧憬和幸福的笑向我揮手,一霎那間,她消失無影。我往前跑出兩步止住腳,媽媽,我們真的不能再見面了吧。
從此我討厭起催眠師來,他們的任何一次動情都足以天崩地裂地動山搖,為了愛情所做的犧牲是不是真能如他們所願。若是我,當真無力承擔。
現在面前的這個男子認真的臉讓我恐慌,我印象深刻的記起,在前一秒鐘,我是差點愛上他的,這種愛讓人膽顫心驚。他無可奈何的看著動作幅度如此之大的我,晃動身形跑到我跟前,空氣中伴有一聲隱約的嘆息。沒有辦法,這是命定,他低語。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倦意襲來,我癱倒在他懷裡。
命定,就是悲哀的無從躲避的事情。
我真的穿上了那款大紅嫁衣,身邊的男子托著我的手,一拜天地!我看不清楚他的臉。這是一場古樸典雅的婚禮,他說紫嫣,別緊張,他揭開我的蓋頭。遲浩,是你?
他笑容晦澀的看著我,眼睛裡仍沒有透露出過多的情緒,他將右手蓋上我的眼睛。紫嫣,醒來。他輕聲說。
我睜開眼時看到他坐在我的床邊對我微笑,怎麼樣,是不是夢到自己出嫁,還穿著那件大紅的嫁衣?
我惱怒,這個男子給了我一場美好的幻夢,卻又讓我在瞬間清醒。我起身下床,嘴裡咬牙切齒。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擦肩而過時他握住了我的手,我轉身,一個吻覆下來。紫嫣,誰也逃不掉的,比如,我會愛上你。
一個人在陽台上,我的眼裡盈滿淚水。他說誰也逃不掉,這麼長時間我沒再見過我的母親,就連做夢也是空白一片。母親沒有控制夢境的能力,那是土系催眠師的靈力,母親是水系。這兩大催眠家庭一直水火不容,大多數時候土系催眠家庭的人們都在異時空中過著平靜安穩的生活,所以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母親是與異族的男子相愛了,所以,犧牲一個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我不明白,愛情真的有那麼偉大麼?如果是,那相愛豈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如今這個叫遲浩的男子,他定是土系家族的催眠師,他說他愛上了世間的一個平凡女子。這是多讓人恐慌的事情,這種愛注定驚天動地,也注定是悲劇。
夜色裡一縷白光由遠至近,我低頭,長老,我輕聲叫道。那白衣男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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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