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時候,有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
他年輕力壯,精明聰慧。時常穿著一件長衫,總是乾淨利落的樣子。
他推著一個獨輪小木車,車上堆著布匹綢緞、針頭線腦、胭脂花粉以及繡花線等等,都是姑娘、小媳婦喜歡的東西。
他的貨物賣得不錯。他每到一個地方,停下車子,掏出撥浪鼓,一邊搖一邊喊叫:“賣貨啦!賣貨啦!賣胭脂!賣花線啦……誰要買啊?”這時就會有人出來挑選貨物。自然對他也會悄聲評論一番。
有一回,他不知不覺間走到一個離城鎮很遠、人煙稀少、很偏僻的一個山村。那裡只有幾戶人家。沿途走來,兩邊綠樹成蔭,流水環繞。古樸的小木橋,還有遠遠的雞鳴狗叫聲,鳥兒在樹上婉囀啁湫。真是一個景色清幽的所在。他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
“綠水清清好風來,有個姑娘去採蓮。
一對鴛鴦來又去呀,姑娘那邊羞紅了臉。 "
……
他一路走著一路唱著,走過小橋,來到一家門前。門口站著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小姑娘。他喊了一聲:“賣貨了!”
老婦人走上前去:“貨郎倌!從哪兒來呀?”
他放下車子:“從城裡來。老媽媽!”他看見小姑娘羞澀地躲在老婦人的身後。
“都是什麼貨呀?”
“老媽媽!您看有針線、花布還有脂粉。您要哪一樣啊?”說著攤開了他的貨物。
老婦人揀了一包針和兩團黑線白線,小女孩兩眼放亮,拿了一盒胭脂,和各色花線不放。
“幾文錢?”她亮了亮她們手中的東西。
貨郎笑吟吟地拿出一根花頭繩遞給小姑娘:“這個送給你!老媽媽!一共五文錢。”
老婦人付了錢,拽著歡天喜地的小姑娘走進門去了。貨郎收拾好東西一路喊著向前走去。他走到了一個獨門獨院的人家門前。
“賣貨啦!賣針線啦!有繡花線……有花布啦!”他停下車坐在車把上休息,拿出毛巾擦起汗來。
這時只聽木門“吱呀”一聲,裊裊婷婷走出一個俊秀的小媳婦來。她盤著髮髻,鬢角插著一朵小絨花,臉龐粉紅嬌嫩,一襲杏黃長裙套在她的身上,腰間扎著絲帶,柳腰細細一握。一雙媚眼嬌羞地閃躲著貨郎熱辣的目光。
她輕飄飄地走過來道個萬福說:“貨郎大哥!我要繡花線。”
貨郎回過神來,忙不跌地說:“好啊!有花線,有好花線!你要什麼顏色的?”說著拿出五顏六色的花線來。小媳婦挑了紅綠藍三色線拿在手上。
貨郎熱情地說:“小姐!我收你一文錢吧!”
“錢?哦……我沒帶呀!我給你拿去,你先等著。”說著打開門走了進去,並拿走了絲線。
他高興地等著。他還想見她一面。她的輕盈、她的飄逸,是從來不曾見過的。他等啊等,等了有一頓飯的時候還不見她出來。貨郎忍不住喊了起來:“小姐!給我錢吧!我還要趕路呢。小姐!你出來好嗎?小姐……”怎麼喊都沒有回音。他過去敲敲門,還是沒有動靜。他一推門開了,於是走了進去。院子裡,野花恣意地開著,雜草叢生,小石徑上草木長了半人多高。看來許久沒有人整理了。他小心地走過去,走到迎面正房門前,只見門框上的漆彩陳舊剝落,上面結著蜘蛛網。他又敲了敲門,還是沒有應聲。他只好又推開門,看見裡面有些昏暗。木凳桌椅倒塌著,床上只有木板一塊,已腐朽不堪了。看來沒有人住過。他找了找,發現門背後有一個光禿禿的掃地的條帚.條帚上很乾淨,上面纏繞著紅綠藍三色絲線。
他嚇得趕緊逃出這個詭異的地方
他推起車子向前跑去。
這時聽見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貨郎大哥!有脂粉嗎?”
他頭也沒回地跑了。
誰也想不到,一把條帚也能成精!
老輩人常說,以前人少,那些常年不見陽光的東西,最容易成精。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反正大家都在講!
二、在一個村莊里。有一戶人家。家裡有婆媳二人。公公和丈夫出外做生意,一年了都沒有回來。婆媳倆早睡早起警慎地過著日子。
有一天晚上,婆婆早早睡下,媳婦在自己的房裡,看著窗外的月光,心中思念著遠在它鄉的丈夫。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眼看天就要冷了,衣服鞋子夠不夠穿,有沒有生病?該回來了吧?
這時聽見房門輕輕一響,插著的門栓自動開了。只見進來一個人,個頭高高大大的。她意識到不是婆婆,嚇得驚叫一聲。那人上前摀住她的嘴巴,柔聲細語道:“別叫了!我來和你做伴。我知道你很寂寞,常常睡不著覺。我早就注意你了,你可能不認得我。我今天來一是感謝你對我多年的照顧,二來嗎……我對你傾慕已久,早就想來陪你了。你的丈夫他回不來了,今後想著我吧!我時時刻刻都會陪著你的。”說著他鬆開了手。
她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月光下她看見他是一個清清秀秀的小伙子,只是穿著有些花哨。
她顫兢兢的說:“你……你快走吧!我不認識你。孤男寡女的,怎能相處一室!被人知道了我怎麼見人?我婆婆就要起來了,那樣我就活不成了。你走吧!”
“騙我!她這個時候是不會起來的。我不走!”說著摟住了她。
“不行!不要這樣!你不能壞我名節呀!”她急得哭了起來。並努力掙開他的懷抱。 “噓……不要吵了!你婆婆醒了我不管。你這樣是徒勞的。我想你很久了。今天我決不回去!”他貼上了她的臉。
小媳婦無聲地反抗著。
但沒有用!
天麻麻亮的時候,他悄悄開門出去。
這時雞叫了。
婆婆咳嗽著出來,並叫她起床。
這一天她很賣力的干著活。婆婆很滿意。
晚上他帶著多情的微笑來到她的身邊。
她不可抗拒的嘆息著。
就這樣,他晚上來,天不亮就走。一時都不耽擱,很有規律。他一出去,雞就叫了。她心中有了疑雲:這是誰家的人呢?怎麼沒有人找他?他晚上不回去行嗎?我認識村上的人,卻沒見過他。真是太奇怪了!
她越想越不對勁兒,漸漸地心中有了主意……
晚上,他又來了。
半夜,趁他熟睡中。她悄悄起身,拿起早已放在一邊的針線,別在了他的後衣角上。
天不亮他走了。衣服上拖著一根長線。
這時,院裡的大公雞打鳴了。
天亮了,她起身順著長線出去,發現針線插在她家漂亮的大公雞尾巴上。
她嚇了一跳。
原來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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