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個犧牲者
“張晨曦，陪我去吃飯吧，我的肚子好餓哦！”黃易思苦苦哀求道。
“不要啊，我剛剛才吃過，吃得我撐死了，你找別人吧，對不起啦。”張晨曦狠心拒絕。
“奶奶的。”胸悶……
“李冬瑩啊，我們去吃早飯吧，後門有家新開的餐館，聽說很好吃呢。”
“啊？現在啊？可是現在有籃球賽耶，我要看唉。下次吧。”第N次失敗。
“怎麼每個人都是這樣！”黃易思放下電話，氣得直蹬地板。照她的這種蹬法樓下的每個寢室都能感受到，不過大家早已經把黃易思的這種行為習以為常了。
“思，我陪你去吧。”從寢室門口傳來的聲音。黃易思轉頭望去，一個個子不高、長髮扎辮子的女生站在寢室門口，笑著看著黃易思。這是個極其端正的女孩，加上一個燦爛的笑容，顯得更加迷人。黃易思興奮地從凳子上一躍而起，幾步跑到寢室門口，一把抱住那個女生，故意泣了幾聲，說道：“吳思思，還是你對我最好！”
吳思思拍拍黃易思的背，說：“好了，好了，我肚子也餓了，我們快走吧。”
“恩。”黃易思像個小孩般撅著嘴應道。
兩人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肯德基，叫了點東西坐下。“說起來也蠻搞笑的，我們學校的人似乎有一種默契，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幾乎所有的人都回校住。”吳思思說道。
“這其實挺有道理的。”黃易思往嘴裡狂塞了幾個雞腿，大約半分鐘後吐出幾根骨頭，繼續說，“放暑假嘛，我們學校就好像以放一年的時間標準布置作業，我們當然要早點來學校抄咯。依我看，一個星期還不太夠呢。”
“不過也有許多人是為了和自己的情人聚一聚才來的。”
“你在說你和蟲嗎？”黃易思帶著詭異的笑容望著吳思思，羞怯的吳思思啐了一口。黃思思指著她笑道：“你看看，臉都紅了。”
吳思思推了一下黃易思裝滿壞水的腦袋，嗔道：“小孩子不學好。你也別光說我，你呢？”
黃易思雙手合十，雙目緊閉，口中念道：“貧妮已經看破紅塵。”
“那你現在仍舊單身？”
“對啊，自從和周文分手後我就不想再談戀愛了，我要做個快樂的單身漢。”兩人都喝了可樂，隨後黃易思嘆了口氣，道：“哎---真羡慕你們這對鴛鴦，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啊。再說像我這樣可愛的單身美少女是最危險的。”
“怎麼講？”
“色狼啊！萬一碰到變態劫財劫色，不就完了，我……”黃易思話說到一半，只見吳思思手忽地一松，手上的可樂翻倒到地上，灑了一地。再轉眼看看吳思思，她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雙手還時不時地發抖。
“你……你怎麼了？”看著反常的吳思思，黃易思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麼。”吳思思用雙手擦了擦臉，盡全力使自己鎮靜下來。服務員將地上收拾好後，又端了杯可樂給吳思思。吳思思喝了一口，臉上擠出點笑容，說道：“思，我們換個話題吧。對了，你小弟唐明亮最近有沒有什麼搞笑的事啊？”
“他啊？”黃易思的表情又從關切回到笑容，“他沒有什麼搞笑的事才怪呢。就前幾天，好象是化學補課，對，就是化學補課，老師問他什麼是解題常用的十字交叉法。”
“這小子成績還行，他知道嗎？”
“他知道個屁。”
“那他怎麼辦？”
黃易思忍不住地大笑幾聲：“那才嘲呢，一籌莫展的他竟將雙手放在前面做了個交叉。”黃易思邊說邊在胸前做了一個十字，“他竟說這個就是十字交叉法，全班都笑得不行了。”說完，黃易思又放聲大笑起來。
吳思思也被逗得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吳思思問道：“那現在唐明亮這個小子還是喜歡李冬瑩咯？”
‘哎~~“黃易思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我這個小弟實在是太傻了，其實他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一點兒希望也沒有，但一年了，仍舊對她一往情深。“
“不過李冬瑩也真是的，像唐明亮這種痴情男孩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多了，現在哪個男孩不是把感情當遊戲？追的時候狂轟爛炸，等到追到手了，風光過了，便宜也占過了，便一甩了之了。“
“但喜歡一個人是要講感覺的嘛，別人對唐明亮一點感覺都沒有，怎麼接受他嘛。”
“也對。不過思啊，你越來越像喜歡講道理的張晨曦咯！”黃易思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撓著頭笑笑：“跟她一起待久了，都被她感染了。”
“不過聽說李冬瑩和十一班的高峰談過一會兒，對嗎？”
“對啊。”
“但高峰不是唐明亮的兄弟嗎？他、唐明亮和四班的一個人是年級裡很囂張的F3啊。”
“天曉得。”黃易思應了一聲後，一口氣把剩餘的可樂都喝光，把杯子一扔，拍拍肚子 ，“我最近在減肥，五包雞米花、四個雞腿、三個雞翅、兩個漢堡、一袋薯條吃下去就夠了，我不能吃多，我們走吧。”吳思思眨巴著眼睛，呆呆看著黃易思：“……”
出了店門，黃易思對天空伸了一個懶腰，嘴裡念叨著：“減肥真痛苦啊，吃的東西連塞牙縫都不夠。媽的真想再吃三個全家桶。”吳思思看著滿腹抱怨的黃易思，心裡琢磨著：“今天我放開肚皮吃，都撐死了，竟只是她的減肥套餐五分之一，我沒想法了。”
“走吧。”黃易思與吳思思兩人離開肯德基，往學校走去。往學校的路有一條近道，就是兩建築物間的一條小路。兩人走到這兒時，忽聽背後有一男子喊道：“站住！”兩人一驚，回頭望時，一把刀子已經架在黃易思的脖子上。
這是一個一米八左右的人，身材偏瘦但相當結實，臉上戴著頂露了兩隻眼睛的帽子，但聽他壓低嗓門說道：“聽著，不許叫，將身上值錢的都拿出來，只要敢玩一點點小花招，我馬上殺了你！”
吳思思見到此等情景，嚇得全身發抖，眼見淚花就要閃出卻什麼聲音也不敢發出。黃易思就更……咦？黃易思顯得極為冷靜，嘴角竟然還掛著一絲笑容。
“幹嗎還愣著？還不快拿給我！”那強盜狠狠地說道。
“能不能先讓我說幾句話。”黃易思舉著手問道。強盜看了一眼絲毫不驚慌得黃易思，竟然結巴起來：
“說……說吧。”
黃易思笑著說道：“首先呢，你妝化得不太好，你的外褲太短，我看見外褲裡露出了點我們學校的紅色校褲。”說到這裡，拿強盜把刀子從黃易思脖子上移開，刀尖撐在地上，低下頭，空著的左手抓抓後腦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而吳思思也松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黃易思接著說道：“其次，哪個強盜會白痴到拿著寫有‘請放在幼兒夠不到的地方’字樣的刀子搶劫？再則就是吳思思明明站在我的後面，你從後面襲來卻不走近，把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這再清楚不過了，因為你是我的小弟——唐明亮！”黃易思邊說邊用手抓住強盜的帽子，往上一扯。強盜的帽子被拉了下來，露出了一個血氣方剛、古銅色膚色的少年的臉。那少年噘了噘嘴，把刀子往地上一扔，叫道：“不好玩。”
黃易思雙手叉腰，以甩頭髮，得意地道，“就你那點伎倆，還想再你大姐面前玩弄？”
“切。”唐明亮斜眼睨視黃易思，道，“你這點本事還不是跟我學的。這次是我找不到適的道具才讓你識破的，你只是僥倖而已，用得著那麼得意嗎？”
“啊~~~~~~~~”
黃易思正欲反駁之時，卻聽吳思思忽然大叫起來，這使得唐明亮與黃易思嚇了一跳。兩人向吳思思走去，只見得她雙手抱頭，十指抓住自己的頭髮，眼睛瞪得發直，臉頰如白紙一般白。見了此瞪情景，黃易思不禁發毛，對吳思思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伸手去搭住吳思思的背。不料手剛觸及，吳思思一把推開黃易思，嘴裡喊道：“不要碰我！！”然後朝學校的方向狂奔而去。看著發瘋般的吳思思，兩人一片茫然，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唐明亮問道：“她怎麼了？”
黃易思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那我們先回去吧，你回去再看看思思姐。”
“也只能這樣了。”黃易思說道。於是兩人向回學校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一句話都沒說。這個反常的現象令兩個極度外向的人也變得沉悶起來。
兩人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左轉便是學校，黃易思卻在路口停住了。
“幹嗎啊，大姐？”唐明亮不解地問道。
“你看地上那是什麼？”黃易思指著地上說道。唐明亮順著黃易思的手指看向地上，那兒有一片泛黃的小樹葉。唐明亮彎腰拾起那片樹葉，遞到黃易思面前，說道：“這片樹葉，有什麼奇怪的嗎？”
“哎呀，你白痴啊，誰叫你看樹葉？你看這裡，那是什麼東西啊，粘乎乎的。”說著，黃易思又向原來的地方指指。
唐明亮定睛一看，卻什麼也沒有看見：“大姐，什麼也沒有啊。”
“靠，那麼明顯的，你再仔細看看啊！”黃易思急得原地跳了一下，再次朝地上指指，“那麼多綠兮兮、粘乎乎的東西，你看不到嗎？”唐明亮也再次搜索了一番，仍然朝黃易思搖搖頭。
“看，前面也有。”思向前走去。唐明亮跟了上去，邊跟邊說：“大姐，別玩了。”黃易思不回答，自顧自看著地面向前走去。沒過多久，只見前面圍了一大群人，旁邊停了兩輛警車。
“喏，我看見這粘乎乎的東西一直蔓延到這人堆裡面。”黃易思說道。
“大概因為我是色盲的關係吧。”唐明亮給自己解釋後應道：“不過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啊？交通事故嗎？大姐，我們去看看。”
兩人走上前時，一輛廂式警車正好開走。兩人擠進人堆，只見馬路中央有個用粉筆畫的人體輪廓。
“咦~~~該不會是死人了吧？”黃易思感到不快，咬住自己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說。這時一位醫生打扮的人走到兩人邊上的一名警察邊上，對他說道：“根據初步的推測，死亡時間應該時早上的八點至九點左右，死因是失血過多，具體情況還要等化驗報告出來，不過能肯定的是她被謀殺的。從口袋裡的學生證證明，死者是附近學校白楊中學的高二學生吳倩。”
“吳倩！！！”唐明亮與黃易思齊聲驚呼。他們萬萬想不到一個與自己在同一個地方念書的女生竟在早晨就這樣死了。
二、誰是凶手？
““喂！”黃易思推了一下唐明亮，“你不是號稱推理王嗎，怎麼樣，現在這個案子有頭緒嗎？”吳倩只與黃易思相識，並不算深交，而唐明亮更是隻聽說過，一點也不認識，所以兩人並沒有什麼傷心。驚魂甫定後，黃易思就開始開玩笑性地嘲唐明亮。
唐明亮冷冷笑了一聲，倏一下奔至馬路中央。但見他似乎從地上拾起一樣東西，然後又跑了回來。
“你剛才去撿了什麼啊？”黃易思問道。
“不告訴你，這是秘密。”唐明亮陰森地笑了幾下，將握著東西的手插進口袋，隨後道，“破案呢，這是警察的事，不是我們學生的事，我們快回學校吧。”
“好吧。”黃易思答道，“我也蠻擔心吳思思的，我們走吧。”
黃易思告別唐明亮後，一個人回到女生寢室。吳思思的寢室在二樓，比黃易思低了一樓。黃易思來到她寢室門口，見門關著，把手也轉不動，只見浴室的燈開著。黃易思稍又不安，敲了幾下門，喊道：“思思，你在嗎？你怎麼了？”
“我沒事！”寢室裡傳出吳思思的聲音，“別擔心，真的沒事！”聽到吳思思的聲音，黃易思稍微寬了寬心，便上樓回到自己的寢室內。
“思，你回來啦？”一個臉蛋圓圓、相貌極其可人的少女開門迎接黃易思。
“哎，倩穎，你們五班聚會那麼早就結束啦？”黃易思問道。原來那少女便是與黃易思一個寢室的高二五班的沈倩穎。但聽她答道：“是啊。我們五班聚會最終目的原來是抄作業，猜也猜到了。哦，對了，思，早上有個給你們的禮物哦，不知是誰寄來的。早上你不在的時候快遞員送來，我幫你們簽收了。”
“我們？”黃易思滿心好奇，興奮地跑進寢室，見一個稜長大約為一米的正方形的彩裝紙盒放在中央。黃易思用手摸著包裝紙，笑著說道：“哇，竟然這麼大，太好了，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黃易思注意到了包裝邊上掛著一個紙片，上面寫著：贈給黃易思、張晨曦和唐明亮。
“原來是送給我們三姐弟的，恩，那得叫他們一起拆才行。”說著，黃易思又穿起鞋子，“我去叫唐明亮，你幫我叫張晨曦好嗎？”
“好的。”
“謝謝。”穿好鞋子，黃易思飛跑出去。剛出寢室門口，只見唐明亮也正朝這走來。黃易思疾步上前，邊走邊道：“唐明亮，快，有……”
黃易思剛開口，唐明亮卻跨上一步，一把抓住黃易思的胳膊。黃易思驚道：“你幹嗎啊？”
唐明亮左眼一眨，笑道：“帶你看推理之王完美解決案子的全過程。”說完，便拽著黃易思走進男生寢室樓下的食堂。
“你先放開我，花痴，你抓得我好痛，我跟你走就是了。”唐明亮放開黃易思，黃易思甩了甩手臂。然後，黃易思向唐明亮問道：“難道，你知道是誰殺了吳倩？”
“就是他。”唐明亮忽地止步，朝飯堂裡得一個正在吃飯的男生一指。這是個長得非常標緻的大男生，一個人在食堂的一角吃著飯。
黃易思定睛瞧了瞧唐明亮所指的地方，忽然認出：“咦，這不就是楊傑嗎，你說是他殺了吳倩？”
“沒錯，你看他到現在還很緊張，全身都在發抖呢。”的確，楊傑的面色凝重，全身時不時地抽搐著。
“不可能。”黃易思搖手道，“你唬誰啊，楊傑是吳倩的男朋友，而且是喜歡得不得了的那種，怎麼可能會殺了她？絕對不可能。”
“結果出人意料才有懸念嘛。走！”言畢，唐明亮向楊傑走去，黃易思也跟了上去。楊傑吃飯的右手抖得特別厲害，東西用筷子夾了幾次才放進嘴裡。他想夾一塊雞肉，但嘗試了數遍仍舊沒有夾起。他索性把筷子一扔，長長吁了一口氣，右手握住右邊的一瓶佳得樂，用左手去擰蓋子，但今日的他雙手無半分力氣，怎麼也打不開。
“我來幫你吧。”一個人突然從後面搶過楊傑手上的瓶子，楊傑回過頭，此人正是唐明亮。唐明亮一擰，將蓋子擰開，遞給楊傑。
“謝謝。”楊傑接過飲料，喝了一大口。唐明亮與黃易思趁這段時間坐到楊傑對面，楊傑看了他們倆一眼，問道：“有什麼事嗎？”
“哦，沒什麼。”唐明亮說，“打擾你吃飯的雅興很是抱歉，我有點事想問你。”楊傑雙眼忽然瞪著唐明亮，唐明亮也回視他，並對他笑笑。瞪了一會兒，楊傑轉移了視線，說道：“問吧。”
“別那麼酷嘛，開朗點，也別那麼緊張，放鬆些。”唐明亮邊說雙手邊做了個向下壓的手勢。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楊傑稍加了音量，明顯對唐明亮的舉動有些不耐煩。
“好好好，你別發火，我現在就問了。咳！咳！”唐明亮清了請喉嚨，“我是想問你，今天早上八點到九點左右，你在哪兒呢？”
聽了唐明亮的話，楊傑忽地再次瞪向唐明亮，但這次，他的眼神非常凌厲，帶有幾分凶光，使得黃易思心裡一顫。“他會不會發狂了啊？哎呀，好可怕！”黃易思暗道。
“關你什麼事？”楊傑帶有喊聲地回答。
唐明亮雙手往兩邊一攤，做了個“無所謂”的姿勢，說：“是，是不關我的事，但是應該關吳倩的事吧，我想，吳倩死了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什麼？”楊傑突然站起，“吳倩死了？”
“你先別急，先坐下再說。”唐明亮說道。楊傑吞了口唾液，坐了下來。唐明亮笑了一聲，說道：“你這個謊話可不怎麼高明哦。這件事整個學校都傳得沸沸揚揚，你怎麼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呢？再說了，就算你剛知道，女朋友的死訊讓你的反應也應該不止這些才對，你不是很喜歡她得嗎？”
楊傑雙拳緊握，咯咯作響，但隨即鬆開，臉上浮現出勉強的笑容，對唐明亮說：“我是知道了，我已經傷心過了不行嗎？早上八點到九點這段時間我基本上都在寢室的浴室裡洗頭洗澡。”
“一個人？”
“一個人！”
“你少來了！”唐明亮忽地拍了一下桌子，冷笑兩聲，說道：“冷水早上九點半才開始供應，這個是連這種腦袋也知道的常識。”唐明亮邊說邊推了一下邊上黃易思的腦袋。
“你有病啊！”黃易思打了唐明亮胸口一拳。唐明亮笑了一陣後，接著說道：“你為什麼要撒謊？就因為這段時間裡你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
“我沒有！”楊傑雙手重重一撐桌子，又站了起來，雙目渾圓直勾勾地怒視唐明亮。不料見唐明亮對他笑笑，顯得十分輕鬆的樣子。楊傑深吸了幾口氣，再一次坐了下來。
“等一下！”就在楊傑正欲坐下的時候，唐明亮叫住了他，“你先別坐下。”
“你到底想幹什麼！！”楊傑的怒氣再也壓製不住，指著唐明亮吼道，“你想當警察、大偵探，學人破案子，我不反對，但你學當人也要學人樣！在你沒有真憑實據之前請你不要亂說話，大偵探！”
唐明亮笑著點點頭。黃易思見了此等情景，低聲對唐明亮說：“喂，他說得也蠻有道理的。你還沒準備好就別那麼快下結論嘛，害得我也跟著你丟臉。”
“你那件外套很漂亮啊。”唐明亮並沒有理會黃易思，而是繼續對楊傑說，“恩，衣服扣子上的花紋也很漂亮。”
“靠，白痴。”楊傑見唐明亮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轉身欲走。
“但你最下面一粒跑到哪裡去了？”
楊傑停下腳步，低下頭看自己的衣服。
“真的耶，你最下面缺了粒扣子唉！”黃易思指著楊傑的外套說。楊傑轉過身來，對兩人說道：“怎麼，我不小心把紐扣弄丟了，這也要你管？”
唐明亮從口袋裡拿出一粒扣子，說：“那你要謝謝我拾金不昧了。”楊傑看著唐明亮攤在手中的那粒扣子，確實事他衣服上的，因為花紋和大小都一模一樣。唐明亮說道：“這是在吳倩死去的地方附近找到的，是在馬路的中央。”
“原來他那個時候是撿了這個東西。”黃易思暗道，心裡不禁佩服唐明亮敏銳的觀察力。
“我當時看見馬路中央有粒扣子，我就在想，一粒扣子怎麼會在馬路中央呢？人如果掉扣子也應該在人行道上啊。那我推測，應該是在發生爭執的時候滾過去的。當然也有別的可能性，我想先保存起來再說吧。”
“然後我回到學校，準備觀察一下與吳倩有關的人，那你當然是排第一的啦。沒想到第一次觀察就成功地找到了扣子的主人，然後用心理戰術攻你，你一下子就不行了。怎麼樣，你還有什麼話說？”
楊傑坐了下來，頭與身體成九十度向下垂下。
“我真的很愛，很愛她。” 令唐明亮和黃易思吃驚的是，從楊傑眼中落下了幾滴淚珠，聲音也有些哽咽，“我能為她做一切事，為了她我心甘情願付出一切，但為什麼，為什麼她還要和我分手呢？”看著哭得慘烈的楊傑，黃易思和唐明亮心中感到幾分不忍，起了憐憫之心，暗道：“我又何嘗不是為了冬可以做一切事，你至少曾經擁有過，而我卻什麼都不是。”
“今天上午我約她去逛街，她卻對我說她對我已經沒有感覺了，要和我分手，無論我怎麼說也沒有用。當時我就失去理智了，拿起地上的磚頭朝她的頭敲了一下，待我清醒過來，我只見到地上紅紅的血。我一慌亂，轉身便跑回學校。後來得知她死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到此處，楊傑抱頭痛哭。
唐明亮拍拍楊傑的背，說道：“你也別難過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我不會對警察……”
“警察還在外面吧？”不等唐明亮說完，楊傑抬起頭來說。
“應該還在。”唐明亮說，“你該不會是想……”
“我想自首。”
“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帶我去吧。”說完楊傑向門口走去。
“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唐明亮說，“其實早上有冷水供應的。”
楊傑笑了幾下，朝唐明亮指了指。
楊傑隨同唐明亮和黃易思到了警察這兒，楊傑向警察說了一切。然而，警察卻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使楊傑、唐明亮和黃易思目瞪口呆。
“那麼，死者的眼睛也是你挖掉的嗎？”
“什麼？”楊傑驚呼，“她的眼睛沒了？”
“你有沒有搞錯啊？”黃易思拉著警察問道。
“沒有錯，死者是仰天朝上倒在地上的，我們發現屍體的時候她的一對眼珠已經不見了，而且……”
“我絕對沒有挖她的眼睛，我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嘛。”楊傑說道。
唐明亮拉住過於激動的楊傑，說道：“你先讓警察先生把話說完。”
“而且，屍體全身的肌肉都緊緊繃著，法醫暫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聽了這話，黃易思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令她不寒而慄；而唐明亮則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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