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鬼魂

引子：

　　
　　總是聽人說，鬼是由一個人死時的怨氣凝結而成的，而我，由於是笑死的，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怨氣，那麼，至於說為什麼我沒有消散，可能是因為我太留戀這個世界了吧！人間是多麼美好啊，有那麼多的美食，那麼多的風景，還有那麼多的情。雖然也有著醜陋與虛假，但是，我認為，畢竟還是美與真比較多一些，就比如說我吧，我活著的時候是一個快樂的人，死了是一個快樂的鬼。

　　其實真的不理解，為什麼有的人偏偏要自殺，為情？為錢？為了活著沒有意思？三毛曾經是一個多麼超脫的人，讀她的書，都以為她已經看開了，卻沒有想到，她卻自殺了！如果我有可能再活著，就一定要好好珍惜，即使自己不想活了，也要為別人多做些好事！嗯！就這麼決定了，從現在起，我要做一個好鬼，去幫助那些活著的人！可是，我現在剛剛從身體裡飄出來，好像沒有什麼力氣，那麼，我要怎麼去幫助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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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的前因

　　其實，在我活著的時候，有一個很大的秘密，許多朋友都認為我是一個開朗，外向的女孩子，但實際上，我的內心有著太多憂鬱，我總是在人多的時候感到特別的寂寞，就像我死的那一天，那天正好在喝紅酒，本來已經喝的有一點多了，一屋的朋友都在開心的聊著天，而我則一個人在屋子的角落裡呆坐著，一個好聽的聲音傳到耳際，“珠珠，在做什麼？”是小強，“沒什麼，只是忽然有些累了！”“那我給你講一個笑話吧！”“好啊！”我強打精神。小強是我的好友，他個子不高，長得特像周星馳電影裡那個有點鬥雞眼的小孩。可是他非常細心，看到我不開心，馬上來給我講笑話聽。“有一次幾個哥們在一起喝酒，有一個喝高了，非要去廁所，結果過一會兒，他特興奮的跑回來說：‘這家酒店的生意真好，廁所裡都擺了兩桌！’我們不信，正在半信半疑的時候，衝過來一夥人，摁住這哥們就打，我們當然不依，拉住問為什麼，其中一人說：‘我們在包房裡正喝的高興，這丫的跑進來，二話不說尿了一泡就走了！’”聽到這裡時我本來正含著一口酒，顧不得咽就大笑起來，以往一樂就會把嘴裡的東西噴出去，這回卻直接嗆進了肺裡,一口氣沒有上來,就覺得自己輕飄飄的離開了身體.


二、第一天

　　看著自己一點點的離開身體，這種感覺很新鮮，就是不知道那些病死的人會不會有這種感覺，還是因為病了，他們的鬼魂也會蒼白無力。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沒有上天堂也沒有下地獄，也許因為我在活著的時候就是一個不好不壞無所謂的人，所以既上不了天堂，地獄也不收我，於是，我就可以高高興興的在世間遊蕩。

　　變成鬼魂之後，我發現白天出門變得有點困難，可能這就是老人們所說的，白天陽氣太重，鬼們還是晚上出來活動比較方便。

　　看來曬太陽的計劃是實現不了了，於是我來到一個陰暗的小巷，在背陰處休息著，忽然，一隻枯乾的胳膊向我伸過來，我一驚，轉身一看，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他瘦得幾乎脫了形，看到我回頭，他咧開嘴笑了笑，黃色的牙齒一覽無余，“你是新來的吧？”我剛要回答，卻想到，不對啊，我現在是鬼，他怎麼可以看到我呢？我左右看看，卻沒有見到別的什麼人，正在驚疑之間，他又開口了：“小姑娘，你是新來的吧？不要害怕，我也是鬼，所以看得到你。”我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和我一樣的啊，他又接著一笑，“你是怎麼死的？”我一想，說是笑死的，實在有點開不了口，於是我說：“老先生，這個就不說了，反正我不是被人家害的，您呢？”

　　“告訴你也沒有什麼，其實在20年前，我是南方城市裡的首富，可是，我的第三任太太和我兒子偷情，被我發現後，他們就想害死我，幸虧我察覺的早，於是喬妝改扮逃了出來，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我來到這裡假扮乞丐，可沒想到身邊值錢的東西全部丟光了，於是真的成了一個又老又窮的乞丐！去年冬天，又冷又餓的我終於死了！”

　　“那按照一般的邏輯，您變成鬼了，應該去找那對姦夫淫婦報仇啊？”

　　“算了吧，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個是自己心愛的人。其實也不能全怪他們，誰讓我那麼大歲數偏偏找一個比自己小三十多歲的美麗妻子呢？再加上金錢的力量，不會有人不動心的。再說，他們現在生活的也不算很好，我回去過，我那兒子，風流成性，那個女人成天以淚洗面，這也就夠了！”

　　“那麼，他們有孩子了麼？”

　　“還沒有，正是因為沒有孩子，兒子才成日在外風流，他說，只要她為他生個兒子，他就從此好好過日子，可憐我家大業大，早晚有一天會被他敗光的！”

　　突然之間，我有一些同情這個老人，他受了這麼多苦，卻仍這麼豁達，嗯，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老伯，我有一個辦法，不知你想不想聽聽。”

　　“好啊，說吧！”

　　“你既然不忘你那些奮鬥成果，又想要兒子幸福，不如投胎去他家，下一世給他做兒子，既可以把這輩子養育他的舊債要回來，又可以讓兒子洗心革面，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嗯，好雖好，只是，老子管兒子叫爸爸，我有點接受不了！”

　　看來這老爺子還挺傳統。不行，我得好好勸勸他。

　　“那你就忍心白白放過他們嗎？總要讓他們為你做點什麼吧？再說，反正你也是要投胎的！”

　　禁不住我左說右說，老人家終於同意了，可是，新問題又來了，怎麼樣才能正好投到他兒子家裡去呢？老伯說，這個不難，我認識一個鬼差，可以去找他說說情。

　　正好太陽被雲彩遮住，我和老伯可以自由的在城裡行走，於是我們一起來到城南的一片墓地裡，“接下來該怎麼做？”我著急的問道。“別著急，丫頭，他一會兒就來了！”正說著話，忽然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一個穿古裝片裡衙役衣服的人，他對老伯笑笑：“終於想通了，你可耽誤了不少時間呢！走吧！”他一揮手，墓地裡突然憑空出現了一條黑乎乎的大路，於是我們一起往前走，走到一道門前，門口站著一個看上去很嚴肅的人，穿著縣官那樣的衣服（很像戲服的）。鬼差對他也很恭敬。上前說了我們的來意，他聽了，抬頭看了老伯一眼，翻開手中的一個本子，說道：“許敬優，你生前雖說沒有行什麼大善，但一生也沒有什麼惡行，一生做了不少小善事，所以下輩子你會投生在一個父慈子孝的家庭，一生平安終老。”雖然聽上去不錯，可卻和我們計劃的不一樣，老伯還沒有說什麼，我卻忍不住，嘴快道：“不行不行，這位老伯要投胎到他兒子家裡去，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那個縣官一樣的人沒有理我，卻對鬼差說：“這個小丫頭是誰呀？不相干的鬼來這裡做什麼？”老伯趕緊拉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多說。我可不理這一套，上前一步說：“即使是陰間，也要講道理，不是說地獄之中鬼神是最公平的麼？也要講人情味呀！”“我們已經不是人了，所以沒有必要講什麼人情味！”他看了我一眼，突然表現出很吃驚的樣子：“原來是你！”


三、第一夜

　　
　　他仔細端詳了我一陣，又伸出右手掐算了一會兒，雖然他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可是我卻感覺到他對我的態度有了一些改變，究竟是有了什麼改變，我也說不上來。他定定的看著我，問道：“這個許敬優和你有關係嗎？”“我和這位老伯剛剛才認識，可是他特生性豁達，讓我好生佩服，所以才和他一起來的。”“這麼說來，你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了？那我問你，如果想要他投胎到原來的家中，你必須付出你的一件東西，你可願意？”我笑了，我已經是一個鬼魂，兩手空空，一無所有，就連那隻從不離身的指環，也在身體上帶不過來，還有什麼可以給他的？那人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只是說：“雖然你現在一無所有，但將來總會有的，你可願意拿你一件寶貴的東西來交換？”“好啊！你說拿什麼來交換？”“你的健康、美麗、智慧、幸運、善良、財富……”他一口氣說了十種，我又想笑了，一個鬼魂，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尤其是財富，好吧，“我願用我的財富來換！”“你可知道，將來你會擁有比皇帝還多的錢財？”“可是我現在用不著，所以拿來換吧！”許老伯聽到這裡，忽然濕了眼眶，“丫頭，咱們不換了，好嗎？”“老伯，我做鬼剛剛做出興味來，還不想投胎呢，財富對我而言，又有什麼用，你還是快快投胎去吧，晚了，恐怕你的兒子要更對不起你了！”一直以為人老了，就不容易流淚了，看到許老伯的淚，我竟會有一絲難過。“你決定了，不後悔？”“嗯！”我十分堅決。“那好，許敬優，走吧！”“等等，丫頭，我和你說句話。”老伯把我拉到一邊，“丫頭，我比你做鬼的時間長，告訴你一個可以積聚力量的法子，只要……”他附在我耳邊低語，“記住了麼？”見我點頭，他又說“你要常練習，會有用的，丫頭，我甚至都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名字有什麼要緊，只是一個符號而已，你投胎再世為人，我不希望你還記得上一世的不快，老伯，你只要好好生活，來日見到左眉頭上有一粒紅痣的女孩，給她一個微笑就可以了，老伯，我只希望你快樂！”揮揮手，送走老伯，看他們走進那個大門，我轉身欲走，鬼差忽然問我：“你不好奇你究竟是什麼人麼？”“我已經不是人了，沒有精神管那麼多閒事，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的！”他挑眉，很驚奇的樣子，“把手伸過來！”奇怪的是，一向不喜與人太過接近的我，竟然不討厭他，也許是因為已經死了，沒有身體的緣故吧，竟然不討厭他牽我的手，他在我右手心中畫了一道符，然後說：“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就握緊右手，叫我的名字，我叫阿良。”“好吧，珍重再見！”我可想做一個快樂自由的鬼魂，不想有個鬼差跟著，那還有什麼好玩。

　　忙了一天，現在終於是我一個人了，走走停停，這條小巷裡有一棵好美的榕樹，一直就喜歡榕花的香味，不由得跳到樹梢，做鬼也不錯嘛，起碼可以一下子就跳到樹上。在樹上看路上的行人，也別有一番滋味，想想如果我活著，此時也許正在踞案大嚼吧？夜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少了，我忽然想起，自從死了之後，還沒有回家看過，也不知父母是怎麼想的，雖然他們已經離婚多年，我又沒有和他們一起生活，可他們還是會很傷心吧！

　　正想下樹往家的方向走，忽然看見幾個小混混模樣的男子攔住了一個女孩，對她動手動腳。那個女孩雖然盡力反抗，也大聲呼救，可這條小巷太偏僻了，幾乎沒有人經過，眼看那個女孩的上衣就要被撕破，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我覺得我已用了最大的力氣，可是我仍從其中一個小混混的身體裡穿了過去。“你這樣是沒用的？”一個聲音從身旁的大樹上傳了過來。“是誰？”

　　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在“掛”在樹梢，（因為她看上去十分輕盈，所以很像是掛在樹梢上），身著一襲粉紅色的紗裙，“你也是鬼嗎？”“不是的，我是樹精靈！”這棵大樹好老了，怎麼生出這麼年輕的精靈？沒時間多想了，“快來幫忙，我們一起來救她！”“我也沒有什麼法力，只能搖搖樹枝罷了！”“那也行啊！我一向你揮手，你就搖動樹枝！”我用許老伯教我的法子積聚力量，可惜時間有限，好容易覺得手心發熱，趕快撿起一塊小石頭向那個正在撕扯女孩衣服的壞蛋頭上扔去，正好打中！那個混蛋突然受到襲擊，轉過頭來向他的兄弟大喊：“幹什麼？誰不想活了？連大哥也敢打？別著急，都有份！”那幾個小子連忙表示不是自己乾的，趁他們停手這一會兒，我又攢了一些力量，撿了半塊磚頭，狠狠砸在那個“大哥”的頭上，這一下子力量不小，血一下子涌了出來，他吃痛，一下子蹲在地上。不一會兒，他站起來，滿臉是血，顯得十分可怕，他惡狠狠的對那幾個小子大喊：“你們給我往後退，這小妞我一個人對付！”那幾個壞蛋摸不著頭腦，趕緊退開了幾步。正當那個“大哥”向女孩撲過去的時候，我用一根樹枝橫在他的腳下，讓他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然後向樹精靈揮了揮手，樹精靈讓她的大樹張牙舞爪的動了起來，幾個小混混全被嚇呆了，我又趁機刮起一陣陰風，突然其中一個大喊道：“媽呀！有鬼！快跑！”幾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嘻嘻，看來這幾個也都是那種色厲內荏的傢伙。那個女孩已經嚇呆了，雖然我知道她聽不到我的聲音，還是忍不住衝她大喊：“快跑呀！快！”她四下看了看，慌亂的向另一個方向跑了，我對樹精靈說：“一會兒回來！”就跟了上去，直到看到她跑到大街上，叫了一輛車，安全回到家，才又回來。

　　“謝謝你，樹精靈！”本來笑嘻嘻的小姑娘卻繃起了臉。“怎麼了？”“還說怎麼了！人家是有名字的！你都不問我的名字！”她嘟著小嘴！“對不起，小妹妹，請問你的芳名啊？”“小妹妹？你做鬼幾天了？”“剛剛一天！”“就是嘛，看你沒有什麼鬼力，就知道你是個新鬼，我可做精靈有一百年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你就叫我榕兒姐姐吧？”“榕兒這個名字倒是挺好聽，只不過你看著只有十五六，卻讓我叫你姐姐，不好吧？”“不叫姐姐也行！”榕兒倒不是小氣鬼，“那你叫什麼名字呢？”我不想再提人世間的名字，真的覺得名字只是符號，“你就叫我鬼姐姐吧！”“這是什麼名字？”反正我要做一個快樂鬼魂，“那你就叫我小樂吧！”“好啊！小樂，我很喜歡你呢！你能常來看我嗎？”“好啊，反正我也沒有什麼事，今晚我就在你的樹上做客好不好？”“嗯！”

　　第二天一早，當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照到我時，我在滿樹的花香中醒來，榕兒正瞪著她的大眼睛看著我，“榕兒，你的樹上開的花好香！做個樹精靈不錯嘛！”“好雖好，可是不能到處玩，只能在我的樹附近，好悶！”“不要緊的，我會常來陪你的！”“好啊，哎！不如這樣吧，給你這個！”她遞給我一朵小小的榕花，“小樂，你把它帶在身上，這樣我就和在你身邊一樣，等於是你帶著我到處玩呢！”“真的！太好了，只不過我怕把它丟了！”“沒關係，我可以把它安在你身上！你想安在哪兒？”“就這兒吧！”我指指左肩，她一笑將那朵小花“嵌”在我的左肩，“很漂亮，好像一個紋身！”她開心的笑了，“嗯！這樣我就可以通過這朵花感覺到你在做什麼，就和在你身邊一樣！”“可是榕兒，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你！”“小樂，這是你在幫我呢！我怎麼還好意思要你的東西呢？”我想，要是我有了好東西，一定要送給榕兒。依依不捨的和榕兒告別，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旅程。

四、第二天

　　由於暫時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決定還是回家看看。由於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到家時已經快近中午了。父母離婚後都各自有了自己新的家庭，我一直和祖母住在一起，而當祖母去世後，她的那幢二層小樓就傳給我的。說是兩層小樓，可不是那種花園洋房，前面是一個小小的庭院，連著一個噴水池，裡面長滿了睡蓮，小小的兩層小樓是傳統的中式建築，一層是客廳、餐廳、廚房和一個大大的休息室，樓上除了我的祖母的臥室外還有兩間客房，也不知我死了，這棟小樓會歸誰，也許是要給爸爸吧！看著花圃裡一片片的鬱金香，真不希望爸爸一家搬進來，誰知他和繼母生的那個淘氣的兒子會不會把我的花全部拔掉？一進門，我不禁一怔，我剛剛死掉，家裡不但沒有靈堂，卻好像正在聚會！屋子裡坐滿了賓客，這些人中少數幾個我認識，其餘的根本沒有見過。爸爸輓著他的第二任妻子正和一個頭髮有些灰白的男子談得高興，畢竟他有了新的家庭，也又有了兒子，也許在他心目中，我這個一直不在身邊的女兒並不怎麼重要。我找了一圈，在客廳的角落裡發現了媽媽，她穿著一襲黑衣，胸前別了一個白色水鑽的小花，她的神情裡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不知為什麼，繼父卻沒有在一旁陪她，她們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的嗎？這時，爸爸過來叫媽媽去餐廳吃飯，媽媽搖搖頭，說她不太舒服，不想吃了。“不要難過了，反正她一直沒有在我們身邊。”“正是因為這樣我才難過，我好後悔，我只顧著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她。”“不要多想了，她出生時的異像早就表明她不是一般人，早點去了，反倒省心！”出生時有異像？怎麼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媽媽接著說道：“不論如何，總之她是我的女兒，我知道，你就是因為害怕她是個妖怪才和我離婚的，也怪我不堅定，那時你媽媽要帶她，我就一個人走了！”“你現在不是生活得很幸福嗎？”爸爸有點無辜的說。“是啊，我和你的幸福都是建築在女兒的不幸上的！”怎麼會這樣呢？我覺得和祖母在一起生活得很快樂啊！祖母是一個優雅、智慧、從容的女人，就是和她在一起才養成了我如今的個性。
　　此時，所有的人已經在餐廳就坐了，爸爸輕輕敲了兩下酒杯，等大家安靜下來後，說：“我有事情要宣布，這棟小樓是我的母親留下來的，本來要給女兒做嫁妝，可她已經去世了，按理說應該歸我，可我現在決定和我的前妻一人一半。”媽媽原本蒼白的臉更加蒼白了，“我不要！”“你聽我把話說完，這棟小樓不是要贈給你，而是因為我沒有時間與精力照顧它，你們一家可以住在這裡，幫我照看著點，再說，女兒生前在這裡住了二十幾年，你住在這裡，就好像她沒有離開！”媽媽的淚又流了下來，繼母拿來兩份文件，“這是協議，請你簽了吧！”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我死了，繼母好像松了一口氣，也許我是維繫父母最後一點聯繫的紐帶吧！甚至這小樓讓媽媽來住她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

　　媽媽考慮再三，拿起筆剛要簽字，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不行！不能簽！”

　　繼父從外面衝進餐廳，“嫻，你不能簽！”“為什麼？”媽媽還沒有說什麼，爸爸倒搶先開了口，繼父不去理會他，扶著媽媽的肩膀說：“嫻，還記得當初嗎？就是因為你生女兒時有一點異像，這個男人不知聽了誰的胡言亂語，孩子還未滿月就將你們母女從家裡趕了出來，幸虧孩子的奶奶是個明事理的老人，把你們接了回來，不然，你們一定流落街頭了！後來，她老人家不忍心讓她那薄情的兒子誤了你一輩子的前途，所以一再催促你找個合適的人嫁了，我們結婚時，本來要一起把孩子接過來，可奶奶卻說怕給咱們兩個人造成矛盾，一定要自己帶著她，我知道，你一直以來無法忘記這個孩子，其實我也很疼愛她，全天下最對不起她的就是她的親生父親！現在，孩子去世了，這個男人還要你在女兒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繼續生活，他這不是讓你日日以淚洗面嗎？嫻，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行。”繼父好像非常激動，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嫻，你的女兒也是我的，我在市郊為女兒買了一塊最好的墓地，我相信，女兒也會希望你開心的生活的！還記得那時我們一起出去旅行嗎？那個孩子常常把我們逗得開懷大笑，那是個好孩子，不該這麼早就去了！可是，偏偏有的壞人卻還好好的活著！”他說著，橫了爸爸一眼，爸爸有些臉紅，想衝過來和繼父理論，繼父接著說道，“女兒才去世一天，他就有臉請客聚會，這是什麼父親！”說完，拉著媽媽走了。

　　我松了一口氣，雖然知道媽媽會好好照管我的花園和遺物，但我實在舍不得讓她傷心難過。不過，媽媽這一生雖然受了很多苦，但她畢竟遇到了一個真心愛他的男人，我相信，她會生活的很幸福的！

　　餐廳裡的人都沒有說話，看到這裡，我也不想再看下去了，正想轉身走開，忽然聽一個蒼老的聲音：“你不想知道你出生時有什麼不一樣嗎？”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穿著一身黑色衣褲，乾瘦乾瘦的，難道她也是鬼？她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說：“我不是鬼，我是個靈媒，剛巧，我知道一點關於你的事！怎麼樣？想知道嗎？”我笑笑：“阿婆，我已經死了，幹嗎還要管出生時的事情呢？”

　　“果然不同一般！這樣吧，我就簡單一說，你暫且聽聽吧！”

　　“也好，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事！”

　　“你媽懷你的時候就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她本來瘦弱，但自從懷了你後就變得十分嬌媚，後來，你生產的時候，由於你家很富有，有專門的家庭醫生，於是你就是在家出生的。”見我往樓上臥室看，她又接著說道，“不是這裡，你是在你爸媽結婚後住的房子裡出生的，自從你媽開始腹痛到你出生用了整整一天，你出生前六個時辰的時候屋子裡開始彌漫紅色的霧氣，後來這霧越來越濃，顏色也越來越深，直到子時你出生，那煙霧先是由紅到紫，最後竟然發了黑，當你落地哭了一聲後，那煙霧裡竟然出現了一道金光，金光越來越亮，煙霧也越來越淡，當時正是午夜，那金光從外面看不到，卻把你家照得燈火通明，而最奇怪的是，你落地後竟然不哭，而是咯咯笑了幾聲，笑過之後，那個為你接生的醫生竟然從此瞎了，也聾了！從此後，你的父親就認定你是個妖怪，也就想把你們趕走！”

　　“那個醫生後來怎麼樣了？”

　　“你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竟然只問那個醫生，他後來去了別的城市，但半年之後竟然痊愈了！如果我記得沒有錯的話，他康復的那一天，你正好說了你平生的第一句話。”

　　“那麼，我說了什麼？”

　　“誰也不相信一個六個月的嬰兒會說這樣的話，”她頓了頓，“你說，一切都會好的！”

　　“那我的祖母沒有怕我？”

　　“你的祖母是我平生最佩服的人之一了！她只說，一切要隨緣，這個孩子生來帶有三分佛相，不會是個怪物，她的身上流著我的血，不會錯的，我要她！”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一陣酸楚（雖說鬼沒有心，但我卻明顯感到心裡酸酸的！），祖母，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又會是什麼樣子？

　　“請問阿婆，我的祖母后來身體衰弱，和我有關係嗎？”

　　“不，孩子，你的祖母由於照顧你，反而多了十年陽壽，你可知道，你有一種特別的能力……”

　　“什麼能力？”

　　“這個，現在還不方便說，孩子，你出生時的情況我都告訴你了，現在還是時候，有些話我也不宜說的太多，孩子，不要為了別人，把自己犧牲掉！”

　　“阿婆，你怎麼會知道我過去的事情，你是誰？”

　　我還要再問，阿婆已經轉身走了，雖然我一直追了上去，卻沒有想到，老人家走的卻極快，一轉彎就不見了！

　　我有些悶悶不樂，想著要往何處去，一轉念，不如去找榕兒，她畢竟活了那麼多年，也許會知道什麼也不一定！


五、第二夜

　　晃晃悠悠往榕兒的大樹那邊去，走在人潮洶涌的街頭，想一下，原來今天竟是週末，怪不得街上有那麼多的情侶，唉，我要是活著，這會兒應該在做什麼呢？也許是呼朋喚友去打球吧！再不然就是趁明天休息去登山，正胡思亂想間，忽然一個小姑娘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她大約七八歲，圓圓的臉上有著一雙黑黑的大眼睛，只不過她一個人站在馬路中間嗚嗚的哭著，居然旁邊沒有一個人去理她，我想上前去把她帶到路邊來，卻又想到自己是鬼，不知她能不能看到我，正猶豫間，一輛汽車飛速駛來，我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眼看那輛車從她身上軋過，本以為會看到血肉橫飛的慘狀，卻沒有想到，車子開過去了，那個小姑娘還在原地，一點也沒有事的樣子！原來，她也是個鬼。我十分好奇，不由得走過去，對她說，“小妹妹，你怎麼了？”
　　“嗚嗚~，我爸爸不要我了？”

　　“那你媽媽呢？”

　　“媽媽早就死了，爸爸給我找了一個新媽媽，新媽媽生了小弟弟，爸爸就不愛我了，新媽媽總是打我罵我，最後他們把我一個人關在小黑屋裡，他們帶小弟弟出去玩，我害怕，就使勁哭，結果他們好幾天也不回來，我又怕又餓，就暈過去了，醒來後，我就發現我可以出來了，都不用開門的！”

　　可憐的孩子，碰到這樣的繼母，又是這樣不負責任的父親，竟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那你還想回家嗎？”

　　“我才不想回去呢！我現在不冷也不餓，也沒有人打我，姐姐，我要找媽媽！”說著說著，她小嘴一扁，又哭了起來。

　　找媽媽，可是聽她說媽媽早就死了，也許早就投胎了！這可不好辦呢！不過，也許她的媽媽不放心，這幾年一直都在守護著她，“好吧，姐姐現在就帶你去找媽媽！對了，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阿童！謝謝姐姐！”

　　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不用謝，我們走吧！”我伸手去拉她的小手，沒想到，在我碰到她的瞬間，她的臉色一變，好像被我燙到似的，而我左肩上榕兒送我的小花也發出了灼灼的紅光，我的肩頭也發起熱來！這是怎麼回事？我決定先不去幫她找媽媽，先去她的家裡看看！

　　“阿童，你的家住在哪裡呀？”

　　“姐姐，我才不要回家呢！那裡一點也不好！”

　　看到她小臉上寫滿了不情願，我也有一點心軟，可是，心裡總覺得有一點不對勁。於是我再問她：“阿童，你的小弟弟可愛嗎？”

　　“他一點也不可愛，就是因為有了他，爸爸才不要我的！”

　　“哦？那你還喜歡你爸爸嗎？”

　　“他不保護我，他不是好爸爸，我恨他們！我要媽媽！”

　　我的爸爸也曾要把我和媽媽趕走，為什麼我就沒有那麼多恨呢？再說，人家都說鬼是怨氣所凝結的，我又想了想，有了一個決定。“阿童，你看這樣好嗎？姐姐還有一點事要做，我先送你到一個朋友哪兒去，再幫你找媽媽好不好？”

　　“不好！我要媽媽！”

　　阿童的小蘋果臉突然變得有些可怕，想到要把她交給榕兒，我還有一點擔心，誰知榕兒能制住她嗎？這時，左肩的印記閃了兩下，看來，榕兒是贊成我這樣做的。看來，又得麻煩榕兒了！

　　“阿童，沒有辦法，姐姐真的有急事，再說，姐姐也覺得阿童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不會耽誤很長時間的！”

　　儘管一萬個不願意，阿童還是跟隨著我走了，只是，她不讓我牽她的手。

　　來到榕兒的樹下，榕兒已經在那裡等我了，不等我開口，她就笑道：“我已經知道了！”見我的臉上有一絲擔心閃過，她又笑笑：“沒有關係的，我完全應付的來！”“應付什麼？”阿童有些不快。“沒有啊，小樂是怕我年紀小，沒有照顧小朋友的經驗！”“我不用你照顧！”小小的阿童十分不滿，“姐姐，你要快些帶我找媽媽啊！”

　　“好的！阿童，這是榕兒姐姐，她人很好的，你們好好玩吧！”

　　我剛要轉身，榕兒忽然拉住我的手，“路上慢些！”就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榕兒在我手心裡悄悄放了一片葉子。我故作不知，轉身走了。確定她們看不到我的時候，我打開那片葉子，只見上面是一幅詳細的線路圖，原來阿童家裡離這兒不是太遠，下面還有小小的幾個字：“看後莫扔，或許會有用！”看來榕兒也覺得這個小姑娘不簡單！

　　小心的收好那片葉子，按照榕兒在地圖上所標繪出的位置，很容易就找到了阿童的家。阿童的家住在一幢公寓樓的六層，在四樓的樓道裡，兩位大嬸正在小聲嘀咕著什麼，仔細一聽，原來正在說阿童家裡的事，很奇怪，一般住在這種樓房裡的人家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怎麼還會有人去議論別人家的事！不管那麼多了，先聽聽吧！

　　“你知道嗎？四嬸，六樓那家姓唐的，他們家鬧鬼了！”

　　“我也聽說了一點，不是說他們家那個小姑娘死了麼？聽說死的可凶了！”

　　“就是說呀！這家這兩口子，人都很不錯的，也不知得罪了什麼！竟然有這樣的報應，聽說，那家的小兒子，就是那個特愛笑的小小子，才四歲，也快不行了！”

　　我沒有再聽下去，連忙趕到六樓，是左手這家了，一進門，就感到這個家裡籠罩著愁雲慘霧。一個30多歲的男人在沙發上坐著，面容憔悴，左手邊一間房子似乎是孩子的臥室，裡面有著一張上下又層的小床，一個小男孩在下面的床鋪上躺著，臉色蒼白，呼吸似有似無。再回到客廳，一個容顏秀麗的女子從廚房出來，端著一碗湯，走到沙發邊，“明光，你有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先喝碗湯吧！”那個男人抬起頭，“小芳，我怎么喝的下！女兒就那樣死了，現在兒子又成了這個樣子，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是我們不好，我們沒有照顧好阿童！”

　　“不，小芳，你是個好女人，只是我不知道，阿童那孩子為什麼一點也不像她媽媽！”

　　“阿童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自從她媽媽去世後，我一個人帶著她，吃了多少苦，期間多少人想給我做媒，我為了她都拒絕了，老天可憐我，把你賜給了我，結婚後，你像親生母親一樣照顧她，可她做了什麼？從來不叫你一聲媽媽，晚上一定不自己睡，讓你陪她，不讓我們有機會親熱。她還把你給她買的新衣服扔掉，穿得又破又爛，還把自己身上擰得青一塊紫一塊，到處說是後媽乾的！我真不知道，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怎麼會這樣惡毒！你為了她，一切都忍了！還決定不再要自己的孩子，可我卻看出她不好，堅持要一個我們兩人的孩子，在你懷孕的時候，她做了什麼？有一次趁你睡著，把你關在房間裡，打開煤氣，要不是對面李嬸發現的早，你和兒子還有命嗎？我們有了這個兒子後，她經常偷偷欺負這個弟弟，那天，我們不在家，把她們交給隔壁鄰居照顧，誰知人家一轉身，她卻拿針扎小超的腳心，還給他喝開水，兒子大哭，把鄰居嚇壞了，趕快把我叫了回來，回家後我仔細問小超怎麼回事，可憐小超的小嘴裡全是泡，腳底全是血點，我一時動怒，打了她幾下，還把她關在房間裡讓她思過，誰知她，她竟從窗戶跳了下去！小芳，我覺得，這次小超生病，和她也有關係！昨天晚上，我聽到小超半夜小聲哼哼，姐姐，不要，不要……”

　　“別說了，不會的，不會的，阿童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不要這麼想她！”

　　“小芳，你太善良了，我想不通，不什麼你這麼善良，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阿童是個孩子，不管她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她。雖然醫院說小超沒有救了，我不會放棄的！今晚我要抱著他睡，我要保護他！不管是什麼，也不能傷害我的兒子！”

　　聽到這裡，我全明白了，我想，一切都是阿童搞的鬼，只要說服她，就會沒事的。忽然覺得那片葉子發出奇異的綠光，有一道紅光，一直通向孩子的臥室，再次來到小超的床前，取出那片葉子，發現它碧綠碧綠的，竟像碧玉雕成的，在葉柄處還系上了一條紅絲線，我輕輕把這片葉子為小超帶在脖子上，一會兒，就見孩子睜開了又眼，叫著，“媽媽！媽媽！”夫妻倆從客廳跑了進來，“孩子！我的寶寶，你好些了嗎？”

　　“媽媽！我看見姐姐了，我要和她一起玩，她不理我，我一直追她，她就拿針扎我，我流了好多血，姐姐告訴我，我永遠回不了家了，永遠見不到爸爸媽媽了。後來，一個大姐姐給我了一片樹葉，這片樹葉一下子變得好大，我就坐著這片葉子回家了！”

　　“傻孩子，你是做夢了，讓媽媽好好看看！”

　　“明光！看，看，小超身上，真的有樹葉，不過，好像不是普通的樹葉，是玉的，明光，我看，我們是遇上好心的人了！”

　　看到小超醒過來了，我猛然想起，我還要趕快回榕兒那兒去！

　　回到榕兒的樹下，四周靜悄悄的，似乎沒有發生什麼事。躍上樹梢，榕兒不知在哪兒，只有阿童一個人在樹幹上坐著，一見我，她噘起了小嘴：“樂樂姐姐不好！這麼久才回來！”我正想說話，她忽然臉色一變：“你這個騙子，你沒有幫我，你去救了那個小東西！我恨你！我恨他們！爸爸只要新媽媽，只要小弟弟，他們都不要我！我恨他們！”

　　說著說著，她的樣子完全變了，不再是那個臉如滿月的小姑娘，而是血肉模糊的一團，向我慢慢走來聲音也變得嘶啞了：“我要報仇，你為什麼要這樣！我要讓你死了也不得安寧，做鬼也不快樂！”

　　我沒有往後退，只是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阿童，你這麼小，就有這麼多的恨，就算你不認你的父親和你的繼母，你的弟弟，你也不要你的媽媽了嗎？”

　　“媽媽？我要媽媽！”一提到媽媽，她好像正常了一點，也略微恢復了人形。

　　“不！我沒有媽媽，她不要我了！如果她要我，她會回來找我的！”她突然又發狂了，一步步向我逼來，我嘆息一聲，雖然她做了很多壞事，可她畢竟只是一個孩子，我實在不願傷她，可眼看她就到了我的面前，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等一下！阿童！你看看誰來了！”是榕兒！

　　“榕兒！你來的正好！”

　　“小樂，我帶來了阿童的媽媽！”

　　我這才注意到榕兒身邊還有一個影子。“阿童，媽媽一直沒有離開，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媽媽也看到爸爸和你的繼母對你都很好，可你卻不聽話，媽媽沒有辦法，只能在你睡著後在夢中要你聽話，你一直都不聽，最後搞成了這樣！現在，媽媽請你不要再做那些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的事情了！”影子開口對阿童說道。

　　一看到媽媽，阿童好像徹底清醒了，“媽媽，阿童要和你在一起！”

　　“那還不謝謝兩位姐姐？”

　　“謝謝姐姐！”也許是因為有些心虛，阿童的聲音像蚊子哼哼。

　　不過我們都不介意，我對阿童媽媽說：“可是，今後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我也不知道！”

　　“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們一起去投胎吧，還生在一個家中，這世是母女，來生可以做姐妹啊！做一對雙胞胎姐妹，又可以常在一起了！只是，可能媽媽要委曲一點了！”

　　“沒有關係的，只是怎麼會這麼巧的生在一家呢？”

　　“這個沒有問題，我認識一個鬼差，我幫你們問他一下。”我握緊右手，在心裡輕喚阿良的名字，不一會兒阿良就趕到了，一看這情形，他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我把具體情況向他說明了一下，看他能不能辦到。他在我耳邊說：“這個問題倒是不大，只是這個阿童因為這一世作惡不少，來世可能會先天不足，生來體弱，會一直有心痛的毛病，壽命不會很長。”“可以補救嗎？這一世過去就過去了，來生就讓她們好好在一起吧！”阿良沉吟了一會兒，我看他的表情，說：“不會又要我拿什麼來換吧？”阿良看上去有點不開心，點了點頭！我倒無所謂，“那就用美貌吧！反正下輩子是男是女還不一定！只要長得不算影響市容就可以了！”

　　“你不後悔？”阿良說。

　　“這些表面的東西，我不是很在乎！你快帶她們走吧！記得不要對她們說什麼了！”“好吧！”不知為什麼，阿良好像有點憂傷。

　　阿童和她媽媽又對我感謝一番，剛要跟著阿良走，我又喚住了她們：“走之前，回家一次吧！在夢中向他們道歉，畢竟他們對阿童很好！”

　　“我們會的！謝謝你！”

　　看著她們越走越遠，我正想和榕兒回到樹上去，只見阿童媽媽匆匆趕了回來：“小樂姑娘，差點忘了，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