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交了男朋友,這是在後來她帶她男朋友給我和小莉看時,我才嚇一跳,阿香真的太厲害了,因為這個男的其實是我和阿香及小莉同一時間見到的,想不到阿香竟然捷足先登了。
阿香在一間小書店當店員,那一天我和小莉去找他聊天,一般那種小書店老闆都不在家,所以工作時間就變成我們三個女人的八卦時間,小書店沒什麼人,可就那天我們三姐妹聊得正興奮的時候,有一位還算英俊,個兒也不矮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直接到很冷門的書區翻啊翻,阿香本著店員的職責就過去幫他找尋書目。
阿香後來跟我們說,那個男的是個搞攝影的,名叫志源,然後也不知道她怎麼跟人家搭上線,兩個人竟然變成了情侶。
後來有幾次我陪阿香去了志源的工作坊,一間還不算小的攝影室,裡頭剩的一點空間還擺著他的一些攝影作品,其實我對攝影還懂得一些,至少比阿香多,所以我也和志源聊得滿愉快的。
然後最後一次我去工作坊,說最後一次的原因是一定有發生一些事,我本來以為是阿香找我去的,可是到了那兒,只剩志源一個人在清理攝影器材,其中我看到一部最新的放映機,志源跟我說他現在在搞動態攝影,也就是一般我們講的記錄片,然後我拿著他給我的一杯咖啡,突然看到一個新書櫃,上頭擺滿了377;多書,我好奇了拿了幾本下來。
『咦?志源啊!上次我來沒有看到這個書櫃耶!』
『喔!那個啊!那是阿香送的,她還拿了她書店一些關於攝影的書放在上面,她說那些書反正放在書店一輩子也不會有人買,就全部搬來這兒給我。』
阿香這個小妮子,公器私用,哼!
『好甜蜜啊!真是羨死眾人喔!志源,你要是娶到這個老婆的話,我看你真的是少奮鬥十年了,不,一百年。』
志源沒有答腔,只是淡淡的吐了一口氣,有點沉重,我也沒有在說什麼話,交叉著腳在工作坊的門口,不停的探著外頭。
『明茹,妳在看什麼。』
『我,我在看阿香什麼時候會過來。』
『阿香,她今天不會來了。』
阿香不來?我想起昨晚打電話給我的人的確是志源,真糟糕,怎麼會這樣子,我很怕阿香這時要是突然出現,場面一定會很尷尬,我想起前幾次三個人,有時加了小莉四個在一起聊天,總覺得阿香似乎不太高興我和志源聊得很開。
『這樣啊!志源,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一步了,你忙你的。』
『等等,茹,你看這個。』
老天啊!他怎麼可以這樣親暱的叫我,我雙頰感覺有些兒潮紅,該停下來嗎?我腳步椥櫥了一下,志源已經追上來了。
『茹,妳看。』
我看到他把一捲錄影帶放在他新買的映像機內,接著打在播放屏風上,一個女生時站時坐在一處像是世外桃源的絕塵美景裡,而那個女生...竟然是我。
『我...這是那兒,我沒印象。』
『這是日本北海道的薰衣草田。』
北海道,我沒到過那兒啊!志源看著我一臉?#40636;b的表情,笑了出來。
『你還記得上次你和阿香及小莉過來這兒嗎?我用一臺攝影機把你們聊天的鏡頭錄下來,接著我把妳的身影用電腦裁剪下來,然後在和這個漂亮的背影做藕合,怎樣,很逼真吧!感覺就像妳真到過了那兒。』
『哇!真棒,一定花了你不少時間吧!』
『嗯!陸陸續續過一個禮拜,每天固定三四個小時。』
我突然有點手足無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茹,這捲錄影帶送給妳,還有這片,我已經把它轉成VCD 了。』
『可是,這是你的心血,我無功不受碌,不然這樣好了,我出錢跟你買。』
『不用了,如果妳真的覺得過意不去的話,那就讓我在妳額頭輕輕一吻好了。』
他在說什麼?我回頭看看門,我真怕阿香這時突然走了進來,我看著志源的臉似乎有點紅,空氣中也漫著些377;微醺。
『志源,你是不是有喝酒?』
『茹,我是喝了一點葡萄酒,但那是用來壯膽的,我沒有醉。』
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後退的遠離他一步。
『茹,其實從一開始見妳第一面起,妳還記得嗎?在那間小書店,我就對妳一見鐘情了,接下來在和妳的聊天裡,我更有找到佑己的 狂喜,茹,妳就是我生命中的,靈魂中一直缺少的那一半,茹,要是...』
『不要說了,志源,你醉了。』
我有點生氣,扭頭就走,我一直不願去談男女之間的感情,或是說我早心有所屬,更何況他現在有了阿香,怎麼可以當著別個女人面儘說這些大不韙的話呢?
就在我要走出門外,志源卻從後面緊緊的把我抱住,我想掙脫,但卻更跌進他帶著酒意的胸膛。
『茹,妳聽我說,我不能沒有妳,我發誓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妳一輩子,就算我死了也是一樣。』
得了吧!這種鬼話那個男人不會說,我還是奮力想掙脫他,這時候我到到一個熟悉的臉孔出現在門口...
這就是原因。
然後有這麼一陣子,我和阿香就沒有再聯絡,我也不知道她過得如何,只能靠小莉從中牽線,傳遞消息。
總算,後來在小莉的全力斡旋下,然後在阿香親手拿給我她和志源的結婚喜帖時,總算盡釋前嫌了。
然後在這段日子,我有時會陪阿香去逛一下婚紗店,阿香還有幾次興致勃勃的跑進嬰兒用品店,那時我還笑她走太快了,只是,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不可能再跟以前,總是有了一個隱了形的芥蒂了。
而且我真的好久沒見到志源了,後來聽小莉講,她好像也有一陣子沒見到阿香的未婚夫,也就是志源。
『小姐,妳真的決定要墮胎嗎?這個孩子已經兩個多月,算快成形了。』
『醫生,幫我拿掉他吧!我決定了。』
小莉坐在婦產科外頭,她因為生理痛掛了診,剛剛聽到了裡頭一段對話,更令她驚訝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是那麼熟悉,她走出來了。
『阿香,怎麼是妳!』
『小莉...我...我經痛,所以...』
『可是剛剛妳不是和醫生說妳要拿掉孩子嗎?』
『小莉,我...拜託妳替我守住這個秘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好嗎?』
阿香突然哭倒在小莉的裙上。
『志源他要去美國深造,我和他商量了好久,決定把婚事延期,還有拿掉這個孩子。』
『豈有此理,想不到志源也是這種王八蛋,去深造又不差幾個月,等結完婚,生完孩子會死嗎?我去找他理論,太可惡了!』
『小莉,不要這樣子,這是我和他心平氣和下做的決定,而且這個孩子來的太突然,我也還沒有做媽媽的準備。』
『阿香,是妳啊!歡迎進來,這個是紅棗桂圓湯,妳喝了補補氣吧!』
『小莉啊!真謝謝妳,對了,小莉,妳有把我那件事和其他人說嗎?』
『沒有沒有,朋友交待的事,我黃莉莉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那,何明茹呢?妳沒跟她說吧!』
『沒有,是好幾次差點脫口說出,但我硬是用手把我的嘴給堵起來。』
『那就好了,咦!小莉,妳客廳這幅畫還真漂亮。』
『對啊!這是雷諾瓦的彈鋼琴的少女。』
小莉走到畫前,把背脊對準了阿香,阿香緩步靠近,袖子裡慢慢拿出一把利刃。
『阿姨,妳在這兒做什麼啊!』
『小馨,快過來,那不是妳阿姨,她是妳阿姨的好朋友。』
一個聲音突然從後頭傳來,阿香往後一看,客廳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一對母女,對著阿香微笑,似乎沒看到已經露出大半的利刃。
『妳們,妳們是小莉的親戚啊!』
『也要叫阿姨好,知道了嗎?』
媽媽沒有理會阿香的回答,蹲下來在孩子耳邊說了一下。
『阿姨好!』
叫小馨的小女孩張著嘴對阿香微笑,阿香忙把刀子收起來,這時小莉轉過身來,看著阿香,不解的說。
『阿香,妳在跟誰說話啊?』
『我...妳...妳阿姨啊!小莉,既然妳親戚來了,我也不好意思多打擾,我先走一步了。』
『喂!妳等會兒,阿香...』
小莉追到門邊,但阿香走得更急,她深怕等會小莉她阿姨會跟小莉說剛剛看到的事,她到時忙著不知道如何圓場。
『阿香怎麼了?親戚?阿姨?』
小莉看著桌上還熱著的桂圓紅棗茶,還是不明白,她惟一的阿姨和甥女在前年車禍死了。
『妳說阿香在胡言亂語?』
『對啊!我怕她會不會受不了刺激?』
『受不了刺激?小莉,妳在說什麼啊!阿香不是要結婚了嗎?』
『啊!沒事沒事。』
小莉誇張的用雙手堵住了嘴
『到底怎麼了啦!小莉,妳怎麼有事可以瞞著我,尤其是關於阿香的事。』
『沒啦!真的沒什麼事啦!妳不要問那麼多啦!討厭鬼!』
『阿香,妳怎麼會在這兒?妳等多久了?』
小莉看著阿香站在自己的套房門外,好像等很久的樣子,晚上七點多,小莉剛從明茹工作的醫院那兒聊天回來。
『沒事啦!小莉,我只是想來找妳聊聊天。』
『聊天?好啊!』
『小莉,妳剛剛是去醫院找明茹嗎?』
『我...對啊!妳怎麼知道的啊!』
『沒有,我亂猜的,對了,小莉,妳有跟明茹說那件事嗎?』
『我,當然沒有囉!』
小莉的
『阿香,對不起,那一天晚上我精神不太好,所以才對妳發脾氣。』
坐在醫院附設的咖啡座,我試著跟阿香解釋那一天我的失態。
『喔!沒關係,其實我那一天沒有事先聯絡妳就去找妳,是我先不對的。』
我對阿香笑了笑,我是多麼希望時間能倒流,那一天我一定會把志源對我的唐突處理得更好,可是現在,一個好朋友死了,另外一個又不可能再和往昔一樣了,只剩下小嫚,她現在在臺北過得好嗎?
『對了,明茹,妳認識小莉她阿姨嗎?』
『小莉她阿姨?不是死了嗎?我記得兩年前在一次車禍中就死了啊!』
提到小莉,我心頭又一陣黯然。
『死了...果然是這樣子...』
『阿香,妳在說什麼?』
我好怕她又要開始胡言亂語了。
『怎麼辦,明茹,我好像有陰陽眼耶!』
『陰陽眼?不會吧!妳看到鬼了嗎...』
『我...小莉還沒死之前,有一次我去她家,見著了她阿姨和她外甥女。』
『小莉的阿姨和外甥女,不是都在那場意外往了了嗎?天啊!阿香,妳不要嚇我,我很膽小的耶!』
『是真的,那不是我頭昏眼花,而且我昨天在妳家也看到妳媽和妳...後來我才想起來妳媽不是一年多前才過世的...』
『真的,妳看到我媽了,那她有沒有跟妳說些什麼?』
『沒有,她好像沒看到我,一直在和妳...吵架,說什麼你怎麼可以對女兒這樣的...一直罵,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
我長噓了一口氣,阿香真的不是眼花了,而是她真的看到了一些...東西,她真的有陰陽眼了。
『阿香,妳是什麼時候才開始這樣子的?』
『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逆?但好像平常又看不到,只有...咦?只有...可是那時候也沒有...』
『阿香,妳在自言自語什麼啊?』
『沒...沒什麼,對了,明茹,醫院裡有沒有比較她的精神科醫師,我想去看一下。』
『阿香...可是我覺得妳真的是有陰陽眼了...』
『怎麼可能,可是像現在就什麼怪東西都看不到啊!』
阿香突然站了起來,指著我身後的那一個人,說:
『明茹,妳看得到她嗎?』
『當然啊!』
接著阿香站起身,看著咖啡座裡的每一個人,然後一個個站到他們身旁,指著那個人然後大聲跟我確認,我微笑應聲,她的樣子好滑稽,我終於忍不住噗吃笑了出來。
阿香看著眼前的一個男人屍體,屍體上裹了好幾層厚塑膠袋,男人僵乾的手上還拿著一臺放映機,上頭是一個沒送出去的卡帶。
『志源,為什麼我會有陰陽眼,是你在報復我嗎?』
阿香幾乎每天睡前都會來這兒看一下志源的屍體,他怕屍體發出屍臭,被其他人發現,所幸包了幾層的袋子密封得很緊,到了現在還沒有發出異味,她蹲下身細看了一下袋子內的屍體,突然叫了一聲。
『咦?怎麼會這樣子...我記得那時候沒有啊!』
我看到志源的左手好像握著兩捲v8的帶子,但那一天他手上並沒有這個東西。
『志源,我有孩子了。』
『什麼,阿香,妳不是每次都跟我說妳安全期到了,我才...』
『志源,你不高與嗎?志源,我覺得我們現在結婚的話,一定是
喜上加喜,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爺給的祝福嗎?』
『阿香,去把孩子拿掉吧!而且我還不想結婚。』
『拿掉孩子...不結婚,可是我已經跟我的一些朋友說我們快結婚了。』
『那都是妳一廂情願的想法,阿香,妳不要這樣子一直逼我好不好,逼得我好悶,像是被妳用手掐住脖子一樣,現在妳又用一個莫名奇妙的孩子來壓我,我快受不了妳了啦!』
『受不了我,那你受得了誰,明茹嗎?你根本沒有愛過我,你愛的是明茹,對不對?』
『是,我是愛她,我要結婚的話也是要和她結,要生孩子也是要和她生,這樣妳懂了嗎?』
志源她像故意要挑釁阿香,打開手上的放映機,畫屏上出現了明茹的倩影。
『志源...你...我不會饒過你的。』
當阿香清醒時,志源已經倒在地上,頭殼破裂,阿香的手上拿著一個架攝影機的鋼架,兀自發抖,她的眼睛佈滿血絲,她知道還有一個女人,賤女人得殺。
『阿香,那些攝影的書,他們外層那個精裝的皮怎麼都不見了?。』
『啊?老闆,是嗎?我再找找好了。』
『妳喔!不知道在搞什麼,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講而已,妳上回私自把我店內一些攝影的書拿到妳男朋友那兒,現在這此書拿回來了,可是外層的皮都不見了,我看八成落在妳男友那兒,走,現在我和妳去拿回來。』
『老闆,對不起,我今晚就去我男友那兒找,明兒我一定把它給帶過來。』
『明兒?趕明兒就來不及了啦!難得一筆大生意,對方一次跟我們訂了那麼多書,走,現在就去,趁中午還來得及,午餐不要吃了。』
『老闆,不行啦!明天好不好,我保證明天一定把它們全部弄齊。』
『妳這個女孩還真麻煩,算了,我自己去,妳以為我不知道妳男友住那嗎?他以前也常來跟我買書。』
『老闆,等一下,你看那兒...』
阿香看著倒在地上的一個中年男子,後腦勺慢慢流出血來,而她手上拿著是一條拿來勾書的長鐵竿,怎麼辦?
阿香看著長竿上的血跡,我又殺了一個人了...而且是在店內,等回要是有客人進來該怎麼辦?
『阿香,為什麼妳的臉色這麼蒼白啊!』
我站在書店的門口,晚上沒有排班,我騎著小jog 四處亂繞,不知不覺就繞到這兒來了,書店攪起來像是要關了。
『啊!明茹,妳怎麼會過來呀!』
『怎麼了啊!不歡迎我啊!看清楚喔!我腳有著地,我不是鬼喔!』
我想嘲笑阿香的陰陽眼,但阿香的臉色卻更顯蒼白。
『阿香,妳到底怎麼了啦!魂不守舍,今天鬼看太多了是不是?』
我走過阿香,隨手撥弄著書,但阿香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我看到她拿著放在收銀臺旁的長鐵竿,不知道要做什麼,突然她大叫:
『小莉...小莉,妳不要過來,救命啊!鬼啊!』
阿香突然掩著臉跑出書店門口。
為什麼?她又看到了什麼?小莉?我忙緊回頭,後戶除了書櫃,空無一人,我怕阿香心情激盪下會出什麼意外,追了出去。
只見阿香整個人倚著路旁的欄杆,全身無力,臉色又比剛剛更難看,我忙過去扶住了她。
『阿香,妳怎麼了?妳看到小莉了嗎?她跟妳說些什麼話,有沒有跟妳說殺她的兇手是誰?』
『明茹,不要再說了好不好,為什麼?每次當我想...就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阿香到底在說什麼,吞吞吐吐的。
『明茹,我想把我的眼睛挖掉。』
阿香作勢伸出兩隻手指,我趕緊制住了她。
『妳真是的,有陰陽眼又有什麼不好?只要行得端坐得正,陰陽眼也可以拿來幫助別人,像我就希望自己也有一雙...』
『明茹,不要再說了好不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不行啦!今晚我要陪著妳,我覺得妳臉色好難看喔!』
阿香好像在想什麼事,隨即回答。
『明茹,讓我一個人休息好嗎?我要回書店,妳不要再跟來了好不好?』
為什麼我覺得阿香現在好像在逃避我?是我的錯覺嗎?
『可惡,為什麼每次我想要動手的時候,就會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平常也不會這樣子啊!這算那門子的陰陽眼啊?』
阿香看著包在塑膠袋內的志源,自言自語。
『志源,你有伴了,我找了一個人來陪你,你應該也認識他吧!你再等一回兒,我會把她帶來見你的。』
阿香包略胖的老闆套進一個塑膠袋,外頭又包上了很多層,每層中間都灑上一層薄薄的石灰,這樣可以防止水氣進入,他邊看著從店內帶來的一本書的介絕邊做,他雖然已經做過一次,但步驟繁複,她沒辦法全數記得,這時書的重要性就出來了,忙了快兩個小時,終於大功告成,她蹲著看著志源,準備跟他告別,突然眼睛一亮。
『咦?為什麼他手上的v8帶又多了一捲,難道是我看錯了嗎?可是我記得那時候他左手什麼都東西都沒有啊!』
她突然覺得有背後有點涼涼的,往後一看...
但什麼東西也沒有,那為什麼那時候就會看到?為什麼?
陰陽眼(短篇.5)
我打了幾天的電話給阿香,她都沒有接,我去了她住的地方,也還是沒人在,我很擔心她因為有陰陽眼而不能適應,然後神經衰弱,去做了一些傻事。
可是奇怪的是,我問了最近一直想追我的一位醫師,他叫黃任名,我問他陰陽眼在學理上到底有沒有根據,他則是搖搖頭,不過他後來倒是很熱心的去找了一些資料給我。
資料上所寫的倒是令我感到詫異,怎麼說?這和阿香的陰陽眼差好多,或是說阿香的陰陽眼是獨樹一格。
因為資料上寫著陰陽眼一般來說都是以小孩子較可能會有,而有些人會隨著年紀的增長,陰陽眼的能力也會慢慢消失,像阿香這種中年得道的好像沒聽過,另外陰陽眼應該是全天性的,而我記得阿香跟我說她的陰陽眼似有似無,像間歇性的,真是匪疑所思。
我突然想到一種毛毛的感覺,阿香會不會被什麼惡靈附身了,就在我窮焦急想說要不要去報警的時候,阿香卻打了電話過來。
『明茹,志源他最近又拍了一些新作品,妳要不要過來參觀一下。』
我腦中又浮現那一天志源強抱著我,然後對我說的那些瘋話:
『茹,妳聽我說,我不能沒有妳,我發誓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妳一輩子,就算我死了也是一樣。』
他倒說的很真誠,像是賭誓一樣,我想到此不禁莞爾,好像,曾經也有個男人這樣對過我,只不過他嘴巴從來不說,而是用行動讓我感動,他現在在那兒,過得好嗎?
『可是,我明天有事耶!』
『明茹,我知道你還在惦掛著上次那件事,妳放心啦!我和志源都已經面對面溝通過了,我想那是一場誤會,也377;妳明天來,這樣妳和志源之間的尷尬才能消除,不然要是在我婚禮當天,你們又見著了面...』
阿香說的沒錯,照道理說,阿香的婚禮也該辦了,這和她當初說的日期已經拖好久了。
『好吧!那我明兒會過去一趟。』
『對了,明茹妳來這兒的事不要跟其他親朋好友說好不好?』
為什麼要這麼說,其實我也沒什麼親朋友好了,可是這樣說卻讓我很不舒服,感覺像是在做什麼虧心事似的。
『妳不要想太多,原因我到了再跟妳說,相信我好嗎?』
好吧!相信就相信!看看這個小妮子又在搞什麼把戲,不過聽她的聲音好多了,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而且想到也377;和志源之間的 誤會可以解除,也377;我和阿香真能冰釋前嫌。
『妳來了喔!』
阿香把我請進志源的工作坊,距離最後一次我來這兒已經是半年前的事,而這半年卻夠讓我傷感,因為小莉死了。
『咦?志源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工作坊裡面有一種很噁心的味道,這是我當護士的直覺,那種味道不是屬於人,而是屍體的。
『他在暗房忙,等會就出來了,妳要不要先喝杯茶。』
阿香把一杯紅茶放在桌上。
『對了,明茹,妳來這兒的事真的沒和其他人說。』
我點了點頭,卻看到她臉上浮出一種讓我很不舒服的笑容,但這時她突然神情訝異的對著我身旁的空氣說話:
『媽?妳怎麼過來了?等一下,媽,那杯茶妳不能喝...』
阿香突然揮手把茶連著杯子撥到地下,茶水四濺,混著玻璃聲,阿香的母親不是死了嗎?我不解的問。
『阿香,妳怎麼了,妳又看到什麼了,妳媽媽嗎?她不是往生了嗎?』
『我媽媽往生?對啊!我怎麼忘記了,奇怪,為什麼連她都要幫妳?』
幫我?阿香到底在說什麼,難道她真的是因為墮胎的事才變得神智不清?我站起身扶住她的肩。
『阿香,對不起,其實我知道妳墮胎的事了,我想妳會不會因為這樣才整天胡思亂想,然後自以為看到什麼?』
我這麼說其實有點心虛,因為我知道阿香真的有陰陽眼,至少她說了我媽和我...之間的事就不可能是憑空想像的。
『墮胎,妳怎麼會知道的?是小莉,是她跟妳說的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卻覺得阿香的情緒似乎越來越激動。
『她答應我不說的,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小心脫口而出的,而且小莉她已經...死者為大,阿香妳就不要在意了』
『不會的,不會在意了。』
奇怪,為什麼志源那麼久還不出來。
『阿香,妳能這麼想我就高興多了,妳級於看開了。』
『反正這一切都無所謂了。』
無所謂?為什麼?
『為什麼無所謂?』
『因為我要殺了妳!』
阿香突然把我撲倒,我看到她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把刀子,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妳這個狐狸精,臭婊子,我要殺了妳。』
我的雙手環握住她手上的尖刀向我靠近,但她的力氣卻變得好大好大,我快支撐不住了,這時她突然大叫:『少來了,你是假的,我才不會怕你,我是你媽媽,你媽媽耶!為什麼我會怕你。』
接著阿香又看著旁邊,笑著說:
『是你啊!爸,連妳都幫起了這個賤女人來了是不是。』
就在她忽叫忽笑的過程,力氣也稍減弱,我終於把她推開,她的身子撞倒那個書櫃,書櫃突然往旁一倒,一堆書全數掉出來,但...那不是書,只是折了好多折,變得很淺的書皮,像是要做掩護去掩飾書櫃裡頭的空間,然後碰的一聲,裡頭滾出的兩具用厚塑膠袋層層包裹的屍體,臉朝著我的眼睛方向,是...
志源和阿香書店的老闆...
這時阿香站起聲狂笑,拿著刀子慢慢逼近我,突然她往後一看,雙手一舉,然後跪下來說:
『不要開槍了,我好累好累了,我認輸了。』
可是後面沒有東西啊!然後阿香整個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喃喃自語,我沒有心去聽她說了什麼,撥了下電話,不久聽到了警笛聲,來了幾名警察。
我呆做在謷局裡,仿佛剛作了場噩夢,那杯茶驗出了劇毒,阿香不是瘋了,我看著在一旁接受偵訊的她在不停的傻笑,但那時候她真的是想殺我。
更讓我吃驚的是在志源屍體左手發現了七捲v8,而且當警察把那些v8帶用電視放出來,所有人都看傻了眼,有的女警還尖叫出來,除了阿香仍不停的傻笑,因為很多卷的拍攝時間竟然是...在最近幾天...
第一卷和第二卷的鏡頭出現了阿香逝世的父母,拍攝時間是昨天,接著出現一名全身是血,長相還不齊的嬰兒,拍攝時間是前天,然後是...我媽和我...,拍攝時間是兩個禮拜前,還有一卷是阿莉,死掉的阿莉,另外一個是阿莉的阿姨及外甥女...突然整個警局大叫,所有的員警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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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