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獨自在遠離故鄉的城市工作的她絲毫沒有“身在異鄉”的感覺,她把自己租住的公寓佈置得溫馨典雅,還美其名曰“書香齋”,整個房間都遵循古典的風格,紅木的櫥櫃,紫檀木的桌椅,甚至茶具器皿都是古意濃濃的爆紋青瓷質地。
琪琪覺得自己的“書香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一把柔軟舒適的籐椅,因為這樣的房間擺上個沙發實在是焚琴煮鶴大殺風景,而紫檀木的椅子名貴歸名貴坐上去卻實在不舒服。所以她去了古董店,沒花多少錢便扛回一把古色古香的纏籐椅子。
老舊的籐椅是黃色的,由於歲月的侵蝕已經有些晦暗,然而卻像陳年老酒般耐人品位,完全與房間古雅的氣氛融為一體。而且,最令琪琪滿意的是,這把椅子坐上去簡直比真皮沙發還要舒服。
自從有了古籐椅,琪琪對自己的生活滿意極了,每天下班回家便一屁股坐在籐椅上,細細品味那種只有籐椅子才能給予的被大自然擁抱的感覺,甚至有些飄飄然了。可是,她最近發現自己的健康狀況越來越堪憂,無論睡多長時間都感覺困倦不堪,每天早晨起來嘴裏都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烘烘的怪味,怎麼刷牙也去不掉,以至於一整天食欲不振,如何可口的飯菜也難以下咽,而且兩手的指甲縫裏總是黑糊糊的塞滿了汙垢,就像一個成年不洗澡又渾身癢癢的叫花子的手指甲,琪琪的纖纖玉手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琪琪終於忍不住去看了醫生,她覺得自己的症狀已經不單單是白領階層的通病“亞健康”所造成的。醫生細心的為她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然而所有指標都很正常,完全沒有患病的現象。醫生認為她的症狀是心理壓力過大造成的,勸她好好休息,然後開了點維生素、消化片一類的無關痛癢的藥了事。看過了醫生,琪琪稍微有些心安,她每天按時服用那些不起任何作用的藥物,身體狀況卻依然如故。
這天早上,琪琪像往常一樣七點鍾準時起床,她感到有些頭暈,嘴裏的怪味道更加嚴重,她跑到衛生間的大鏡子前張大了嘴仔細查看自己的口腔,發現牙縫裏夾著一塊紅糊糊的東西,她明明記得昨天晚上刷過牙的,不由有些奇怪,於是拿來牙籤把那東西剔下來放在手中仔細查看。
那塊紅東西軟塌塌的,有些發粘,琪琪把它拿到光亮處仔細端詳,上面有一道道深紅色的條紋,那竟是半截紅色的蟲子!琪琪只覺一股濁氣自胃內猛湧上來,連忙跑到馬桶邊“哇”的一口吐了出來,她吐出的竟也是些蟲子的殘骸。
這一整天琪琪都沒有去上班,她斷斷續續的嘔吐了十幾次,總覺得自己腹內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在這種情況下,琪琪仍然是保持著理智的,她回想自己身體一系列的異常變化,發現所有的症狀都是在買了那把物美價廉的籐椅子之後出現的。
莫非那把椅子上有什麼病毒或是寄生蟲?琪琪抱著這樣的想法來到她購買椅子的古董店,聲色俱厲的質問店主椅子的來歷。
為人圓滑的店主人見琪琪來勢洶洶只好照實告訴她:“這把椅子是一個死于車禍的老太太的遺物,這個老太太原來跟我是鄰居,是個瞎子。”店主人說完見琪琪狐疑的望著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對了,老太太有夢遊症,她就是在晚上夢遊的時候被車撞死的。”說到這裏,店主人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我甚至覺得是老太太的兒子把她殺死的。她兒子不孝啊,老太太喜歡吃豬大腸,這個喪盡天良的小子欺負她眼瞎,竟然弄了些蚯蚓來給她吃,後來不知怎的,老太太每天晚上夢遊的時候就到泥地裏去扒蚯蚓吃啊。”
店主人說完忽然發現不見了琪琪的蹤影,仔細一找,已經昏厥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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