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眼，永遠不會快樂■張小燕

細膩 真摯 張小燕

張小燕位在台北市26層樓高的辦公室裡，桌上堆滿了公文，室內強烈到幾近刺眼的日光燈，驅走了戶外的晦暗；節奏流暢明快的舞曲，讓人心情為之一振。採訪當天，張小燕薄粉輕施，戴著圓形粗黑框BVLGARI眼鏡，身著寬鬆粉桃紅上衣和深藍牛仔工作褲，澎亂捲髮被髮箍高高束起，一條飄逸的粉嫩花絲巾隨性的掛在頸肩。「哈囉！」一看到我們，她用爽朗、高頻的笑聲表現出她的歡迎。

除了主持電視和廣播節目，張小燕還掌管著豐華唱片與大鵬經紀公司。她說，「我每天早上一睜開眼就停不下來，下班回家，還得不斷持續吸收和工作有關的訊息，連晚上睡覺都會突然想到工作。」才接完手機，又接電話，不停的下指令、作決策。我們不禁好奇這位女強人是如何排解生活壓力的？

答案很簡單：最好的休息就是不接電話，好好在家睡上一天。她張大眼睛，壓低嗓門：「我從來沒做過臉，沒去過三溫暖，也不喜歡人家幫我按摩，因為我沒什麼耐心。洗頭、買東西、以前帶小孩上學，我都自己來。」

唱片公司的工作人員這時遞上范逸臣剛出爐的MV彩虹，張小燕邀請大家一起觀賞，鄭重大聲宣布：「各位，請看首播。」影帶播放的同時，她神情非常投入，一下叉腰、一下隨著旋律擺動哼唱。「咻！我要彩虹有咻過去的感覺。」嘴上一邊配音，一邊揮舞著雙手。

家裡有7個狗孩子

愛狗成癡的張小燕，桌上有一整籃大頭狗娃娃，窗櫺邊還有狗狗海報和狗狗玩偶，辦公桌和電腦上也被小狗裝飾品佔據，連螢幕保護程式也是她狗兒子的照片！

像個天真的小女孩，張小燕托著腮、輕柔地說：「我非常、非常喜歡所有跟狗狗有關的可愛小東西。」反映了她童心的一面。她覺得狗兒的情緒表達很簡單，就是需要被照顧、被愛，「我現在一回到家，只要跟我的狗對談，就感覺好溫暖。」擁有7隻狗的她，看著寶貝狗的照片，非常地心滿意足。

談到女兒儂儂目前在外地唸書，隻身一人在台北，心境如何？張小燕扯開嗓門高聲說：「做媽的，除了擔心兩個字，還能幹嘛咧？」她堅信孩子的成長環境如果太複雜，就很容易產生價值觀上的偏差，所以她很用心保護儂儂，希望她在不受干擾的環境中長大，並且學習獨立。現在，女兒23歲，是個成年人了，小燕說，她該對自己選擇的人生負責了。

沒有愛情，一切免談

談到給女兒愛情生活的建議，張小燕說，女人談戀愛的時候，要清楚知道自己哪點值得別人愛，知道自己與對方的優缺點，並衡量自己的包容度，如果決定交往，就要全盤接受對方。不過，每個女人對愛情和男人的忍耐度都不同，有些女人認為丈夫在外拈花惹草無所謂，只要賺錢回家就行。關於這點，小燕語氣堅決嚴正：「你有錢是你家的事，如果我不是你最愛的人，一切免談！」

張小燕覺得男女之間的關係必須是公平的、對等的，「我用什麼樣的愛去愛你，你也要用等同的愛來愛我。」小燕意味深長的邊點頭邊說：「這些就看你自己如何衡量。我不認為戀愛一次就成功，所以我鼓勵大家多談點戀愛！」

去年年初，張小燕的夫婿彭國華罹患肝癌。她毅然推去所有螢光幕前的演出，全心全力隨侍在丈夫病榻旁。年七月底，彭國華不幸離世，在追思禮拜上，小燕憔悴地忍住傷慟，嬌小堅毅的身影，令人動容、令人心疼！年十一月，暌違娛樂圈近一年的張小燕，選擇在東風衛視「小燕有約」節目中露臉，帶給觀眾另一種深度優質的娛樂。這麼快速復出螢光幕，主要原因是因為孝順父親的心意。

人生要繼續，就要光鮮亮麗

父親中風在家，張小燕不想讓父親知道太多負面、不快樂的事。為了不讓父親擔心，她選擇很快復出，讓父親一打開電視就能看到她。「老人家嘛，他看到你能上電視，就表示一切都沒問題，你應該過得很好。但如果要求我像以前一樣，在節目裡頭又吵又鬧，我的身心已經不能負荷，所以決定以一個很華麗的形象復出。」

節目剛開播，小燕華麗眩目的禮服和琳瑯滿目、繁複致極的配件，著實令許多熟悉她的觀眾大吃一驚。聽到觀眾這樣的反應，小燕驚呼：「真的嗎？」她解釋說：「我做這樣隆重、華麗的打扮，是為了表現主人在家宴客的感覺。我重視每位上我節目的客人，所以就用很隆重的心情和打扮來迎接他們。」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的父親喜歡看她打扮得漂亮、端莊，「我爸爸總說我邋裡邋遢的。」小燕歪著身子大笑。

接著，她凝視桌面，緩緩敘說這兩年歷經的創痛。小燕從來不願在人前展現柔弱憔悴的一面，因為她覺得這是很私人的事情。先生臥病期間，小燕任由頭髮花白，不做任何打扮，但一位貼心老友說了一句啟發她至深的話：「人的心或許無法修補，但外表是絕對可以修補的。」小燕小聲地把這句話複誦一次。她說，朋友的關懷給了她一個啟示：要繼續做節目，就該光鮮亮麗！

張小燕一直深信，儘管投身五光十色的演藝圈，私下的生活還是可以過得恬淡平靜。她坐挺身子，慎重的說：「不過平凡的日子，就不能過長久的日子」。

死心眼，永遠不會快樂

「現在常有人說，女人要多愛自己一點，但我覺得這話不全對。」小燕把玩著戒指：「女人當然不用太委屈自己，但如果太愛自己、只愛自己，她永遠都不會快樂，因為她只想到為什麼別人不對我好，不會想自己有什麼值得別人愛。」

小燕語調中帶著極細微的顫抖，她的語氣平靜：「以我自己的經驗，傷痛的時候，如果我只想到自己，那就只能自怨自艾，覺得為什麼自己這麼倒楣、這麼可憐？為什麼沒人愛？其實有些事情是沒有答案的，有些傷痛是永遠不會停歇的。想法如果老卡在一個點上，就永遠不會快樂。」

小燕說她從來不會只想著自己，她會為爸媽和工作伙伴著想。她常告訴自己，做女人別那麼死心眼，不要一直卡在某個想法上，很多事轉個彎就到了，「與其一直等著男人回來愛我，不如努力做些事，讓身旁的人都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