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快樂要格調

快樂對你來說有多遙遠？對趙自強來說，40歲前，他實現了兒時夢想，創造一個劇團，把快樂傳播給每個人……如果生活可以選你所愛、愛你所選，他愛和他人分享夢想，並攜手實現夢想！



手上擁有兩個電視節目、一個廣播帶狀節目，加上兒童劇團平均1個半月要推出一檔新戲，身兼數職的「水果奶奶」趙自強，忙碌到聲帶慢性發炎，沒空喘息。好不容易從新戲「秘密花園」排練現場、廣播電台間抽空趕回「如果兒童劇團」總部的他，已一大堆事等著，嗓音雖沙啞，隔著牆仍聽得見他豐富的聲音表情。



問及最吸引人的特質，趙自強回答：「唉呀，我哪有什麼吸引人的特質？」想了數秒鐘，「親和力？或許吧。大概就是喜歡作夢，愛和人分享夢想，然後騙人進來一起實現夢想。」



人生要追求什麼？

  

回憶起讀大學時，趙自強曾在餐廳訪問文化大學老師「老蓋仙」夏元瑜，「老師，您一生在追求什麼？」「老蓋仙」緩緩夾起一片排骨，邊說：「快樂吧！」當時他心想：「這是什麼屁答案，誰不知道？」但隨著年歲增長，他也深刻體會到恩師的感覺。



「追求快樂要格調，格調包含品格與情調。品格不好，做出來的事是下三濫；而情調是要提升品味，做那件事的時候很快樂，且能謀得更多人的快樂，就是有格調。」



之前，他在舞台或電視螢幕上常嘰嘰喳喳，回家後卻像個啞巴，不是不講話，就是睡大頭覺，自從迎接千禧年之際，他和賴聲川、李永豐合組「如果兒童劇團」，儘管創團作「千禧蟲歷險記」上演前，忙到不可開交，不過，下了工，他會和媽媽說個不停，趙媽媽也發現，兒子變快樂了，因為他做自己喜歡的事。



曾想結束劇團 為了小朋友苦撐過來



2003年SARS捲襲，他差點解散劇團。養劇團，每個月人事費需約78萬元，那陣子，大家都想活著，不得已外出的人戴著口罩滿街跑，「眼見恢復正常狀態遙遙無期，我心想：還要劇團幹什麼？」當下辭退所有員工，只留會計處理善後。



然而，當解散劇團的消息傳出，有大學生主動上門幫忙，讓他心情起伏很大，「就算有義工，時間到了，還是要解散。」不過，回頭想想：「別只想我自己，這不再是為我自己快樂而做的事，是要讓小朋友快樂的吧！就算只有一個小朋友看了戲得到幫助，就值得了。」苦撐之下，觀眾也逐漸回流。



7年下來走得幸苦，但一路走來，「如果兒童劇團」讓趙自強好生安慰，他細數著：我們曾去過新加坡，是第一個受邀前往表演的兒童劇團；被提名入圍台新獎；做過節目，入圍金鐘獎，自己也因此獲獎……也有媽媽觀眾跟他說，孩子看了「如果」的戲以後會讓座，因戲裡講過：「多為別人著想」。



不受祝福的事業 賺再多錢也會被唾棄



記得當年，宣傳「如果」創團戲時，一家報社用半版介紹新劇團與新戲，結果有人傳真到公共電視要和趙自強見面，傳真上寫著：「……我馬上要離開台灣，如果你沒收到這紙傳真，表示我們沒有緣分。」



電視台、劇團的人都不贊成他和那位觀眾見面，但他力排眾議，和對方約在餐廳見面。那位觀眾是一位典雅的中年女士，年輕時的夢想就是成立一個兒童劇團，看到他的圓夢故事後，非常感動，決定拿20萬元贊助劇團。



此外，書田診所牙醫師陳永綺在趙自強的廣播節目裡受訪，他送票邀請對方看戲，她不但不收，還捐了5萬元；在文化大學的恩師鄭貞銘也捐了錢……「這些點點滴滴，即使僅是一杯水，我都念茲在茲，這些對我都是一種鼓勵，是被祝福的；否則，賺再多錢，也都是被唾棄的。」



怎麼面對工作壓力？找另一件喜歡的工作做



目前，劇團一年要有7～8齣全新製作的戲，平均一個半月要有一齣戲，時間、靈感從哪來？趙自強說，曾有人問李敖說，他同時寫這麼多本書，中間還要去告人，哪來的時間？「職業是沒有靈感的，如果要靈感，那只是業務。」他強調，靈感「平時就要收集」。



承受這麼大的壓力，他卻說「一點壓力也沒有」，因當壓力來臨時，他會「找另一個工作來做，原先那件事就不會感到那麼痛苦了。」當然，這兩件都是自己喜歡的事，且是自找的。



此外，他的放鬆方法很簡單，「睡覺就是放鬆的方法啦！」也可能是平時太忙、太累，睡眠經常不足，連坐計程車，表還沒跳就能睡著。2年前，他也曾偷閒，獨自一人到峇里島度假4天，沒想到一住進旅館，全程都和周公約會，但他仍聲稱沒睡夠，「大概要把10年來沒休息的份全補足吧！」



除了有空就睡外，運用組織力量增加工作效益也是他的祕訣，也就是劇團成員各司其職，且善於利用，「這樣，放手讓大家去做，我就不需要凡事都管了。」



把「我」淡化 人生也許會快樂點



有些人因人際溝通不良而困擾，甚至有憂鬱症傾向，常透過戲劇帶給人歡笑的趙自強說，溝通不良常是自己的問題居多，有時，對方不願溝通，自己也受傷；人經常喜歡保護自己、去攻擊別人，所以，「千萬不要常想自己受了什麼傷，溝通與說服過程很重要，要常傾聽別人；講白一點，立場明白清楚，態度要謙虛。」



萬一深陷憂鬱，趙自強認為，最重要的是「尋求專業的協助」，周邊的親友同時予以陪伴，最好是為當事人設定一個目標，譬如：給他一個工作或任務。他就有一位創作的朋友患了憂鬱症，每到梅雨季就莫名地哭泣，趙自強除了督促對方看病吃藥，還幫忙在劇團找活兒讓他做。



如同「如果」年度新戲「秘密花園」，戲裡的每個主角開始時都曾遭逢悲傷的事，每個人都怪怪的，但最後大家變快樂了。「我們想要表達的是愛與無私，而把『我』淡化了。」



成功的人是做喜歡的事 且不靠它維生



曾獲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的演員摩根費里曼說過一句話：「最快樂的人是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且靠它維生。」但趙自強希望自己的境界能達到更高的層次：「最成功的人是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靠它維生。」



很幸運地，趙自強在19歲時想講的故事，後來被塑形出「水果奶奶」的角色，同時，在40歲前已實現兒時夢想。既然已實現夢想，未來的日子裡，他說：「我只希望珍惜每分鐘，每天睡前把每天該做的事都做完，就不會有遺憾。」燦爛的秋陽照耀在趙自強臉上，與他的表情相互輝映。